少女在那使勁的喊着,叫着,可是喊了半天,也沒見有人過來。
只有一個小丫鬟,在院子口那探頭,看着那少女喊叫,也不上前來勸,也沒上來幫忙。
那少女似乎是喊累了,便不再喊了,不過看向白晨的時候,眼神裡還帶着幾分不善。
“你這傢伙,好大的狗膽,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白晨坦然回答道。
不過看這少女的氣勢態度,再聯想到先前管事的告誡,不難想象她的身份。
“本姑娘是殷家大小姐,殷小馨,現在知道了吧?”
“哦。”白晨點點頭:“知道了。”
“那你現在知道了,你剛纔打我,現在總該害怕了吧?”
“我爲什麼害怕?”白晨反問道。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可是殷家大小姐,你這狗奴才……”
“你現在罵我的,我會全部記得,等明日上課了,我便拿戒尺抽你手心。”
“你……你敢?”
“我是先生,我當然敢。”白晨理所當然的說道。
“哼!我讓小虎來教訓你。”殷道。
說罷,殷小馨掉頭就走,沒過多久,便帶了一個大塊頭,不過長相卻相當的稚嫩。
“姐,便是此人?”
“對,就是他,小虎,給我打,打殘了算我的。”殷小馨指着白晨叫道。
“敢欺負我姐,小爺我打死你。”殷小虎掄起砂鍋大的拳頭,就朝着白晨砸過來。
白晨掌心一握,精準的握住殷小虎的拳頭,右手反掌一個耳括子甩在殷小虎的臉上。
殷小虎傻了,殷小馨也傻了,愕然的看着白晨。
“你……你……”殷小虎指着白晨。
“怎麼?我不能打你?”
“我……我爹都沒打過我,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殷小虎整個身軀就朝着白晨撲過來,白晨側身一躲,殷小虎撲到地上。
殷小虎這一撲頗爲狼狽,就那麼四腳朝天的趴在地上,連白晨的衣角都沒摸到。
白晨帶着幾分憐憫的眼神看着殷小虎,殷小虎滿臉通紅,擡起頭解除到白晨的目光,臉色越的難看。
“還打嗎?”白晨居高臨下的問道。
殷小虎不服氣,一個掃堂腿掃向白晨,同時身體也做了一個漂亮的翻身。
白晨向後跳了一步,避開殷小虎的攻擊:“武功差,根基弱,就這德行也就在家裡橫,放到外面保不準什麼時候就被人打死。”
白晨不說這話還好,一說出這話,殷小虎更怒了。
“啊……我和你拼了!”
白晨左閃右避,避開殷小虎氣急敗壞下的攻擊。
殷小虎的身體素質極好,拳拳都是全力,就如狂風驟雨一半襲向白晨,氣息依然平穩。
看的出殷小虎是練過一些功夫的,不是戰場上殺敵的武藝,不過就粗淺的拳腳功夫。
再加上殷小虎的性格,更傾向於街頭混混的打架,就是靠着一股蠻勁。
白晨藉着空隙,一拳重重的掄入殷小虎的腹部,殷小虎整個人跪地不起,口沫遏止不住的往外流。
白晨這拳的力道可是實打實的,直接把殷小虎的氣打斷了,以至於殷小虎有那麼剎那的窒息。
“小虎!”殷小馨連忙上前摻扶殷小虎。
畢竟是自己的弟弟,殷小馨雖然慣於使喚殷小虎,可是看到殷小虎受苦,她還是難免擔心。
“你這人怎麼這樣,小虎他還是個孩子,你怎麼能這麼打他?”
“他的年紀是孩子,塊頭可不是小孩子,我打他是給他長記性,讓他老老實實的做人,切莫仗着武藝欺人,而且他的這身武藝高不成低不就,若是他人不讓着他,怕是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小虎,我們走。”殷小馨瞪了眼白晨,摻扶着白晨轉身離去。
“明日可莫要比我更遲,若是誰遲到了,我便懲罰誰。”
“哼……”
遠遠的聽到殷小馨的一聲重哼,顯然是恨極了白晨。
“小虎,你沒事吧?”
這時候殷小虎也緩過氣了,呼吸順暢了許多。
“沒事了,我剛纔氣被他打斷了,這傢伙是個厲害角色,我打不過他。”
“什麼氣被打斷了?打斷了氣,你還能活着?”殷小馨沒練過武功,不知道殷小虎的意思。
“這是我師父教我的,說了你也不懂,我每次出招,都有很特別的吐納,一呼一吸之間,都有規律可言,能夠讓我的力氣更加綿長悠久,可是剛纔他打我那一拳,把我的這種吐納規律打破了,所以我剛纔沒緩過氣,難受死了。”
“你才練了多久的武功,自然不是他的對手,要不找你師父與他做過一場?”
“這……”
“幹嘛?不願意啊?”
“這種小事,就不用勞煩師父了吧?”
“什麼叫勞煩?你師父吃現在要他出點力氣,那也是正常。”
“那你與他說去。”
“我說就我說,走,我們這便去找你師父去。”
殷小馨的性格就是這麼大大咧咧,根本就無所顧忌。
不過在這沿海小城裡,她也有這個資本。
基本上大戶人家也都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不會與她計較。
在殷府內,更是人人都讓着她。
殷小虎的師父也住在一個單獨的別院內,他是殷府的門客。
殷家是個大族,上上下下有幾十口人,還有幾個入士,也算是門風純正,再加上時常跑商,自然就養了幾個門客。
殷小虎的師父就是其中一個,而且也是武功最高的一個。
殷小虎從小便喜歡舞刀弄棒,自從這位師父來到殷府後,便天天纏着他,求他傳授他武功。
這人也就順便教了殷小虎幾招,殷小虎學會之後,更是成了殷府內的小霸王,整日找人切磋。
那些家丁下人如何是他的對手,更不敢與他動手。
這也導致殷小虎一直對自己的武功高低沒個概念,他以爲自己的武功已經算是很高了,一直到今日,他遇到了白晨。
今日敗在白晨的手中,對他來說,可以說是一個重大的打擊。
“賀蘭師父。”殷小馨敲了敲門。
“進來。”門內傳來一個沉重的聲音。
只見一個光膀子大漢盤坐在地上,身上黑色濃密茂盛的黑毛,讓他看着就像是個野人一樣,散亂的頭遮住了眼睛,可是透過頭,殷小馨依然能夠感覺到這大漢眼中迫人的視線。
“何事?”賀蘭是胡人,他雖然來中原多年,可是依然不習慣中原的諸多禮儀。
“賀蘭師父,小虎被人打了。”
賀蘭皺了皺眉頭:“哪個大膽的奴才,敢對小虎動手?”
“賀蘭師父,是一個新來的教書先生。”
“什麼?小虎被個教書先生打了?”
“是啊,那教書先生很是可惡,他今日剛來府上,便要我和小虎給他見禮,我們不願……,他有師父,所以不能給別人見禮,結果那傢伙就說小虎不學無術,學了幾招旁門之術,就來他的面前招搖,想必他的師父,也不是什麼見得光的人。”
殷的行雲流水,眼睛都不帶眨的,殷小虎看的目瞪口呆,滿臉的愕然。
顯然在來之前,殷小馨完全沒和他通過氣。
“小虎是氣不過,就和他動了手,結果那人居然會武功,還把小虎打了。”
“小虎,可有此事?”
“啊……有……”
“那人是如何打你的?”
“我就與他過了兩招,他先是扇了我一巴掌,然後又在我的腹部打了一拳,正好把我的氣打斷了。”
“倒是有幾分能耐,居然能找準你的氣機。”
“賀蘭師父,小虎的事情你可不能不管,他被人欺負了,你的面子上也沒光不是?”
“那你要我如何?”賀蘭擡頭問道。
“教訓一頓那人,打斷他的手腳,逐他出府。”
“我是殷家的門客,卻不是你的打手。”賀蘭淡然說道。
“可是他都欺負到賀蘭師父頭上了,你也不管?他還把小虎打成這樣,剛纔小虎還嘔血不止。”
“我已經看過了,小虎沒有大礙。”賀蘭的語氣依然平靜:“我沒理由出手,對方還是個教書先生,若是我出手打了他,你爹恐怕就會先將我逐出殷府。”
“不會不會,我肯定幫賀蘭師父說情。”
“賀蘭師父,那人武功很厲害。”殷小虎憋了半天,也就憋出這麼一句話。
“他能找準你的氣機,可見他也是個中高手,就算是我,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怎麼可能啊,那傢伙看着尋常的很,也不知道哪裡學來了幾個三腳貓招數,也就欺負一下小孩子,若是碰上了賀蘭師父,還不把他打的哭爹喊娘。”
“罷了,既然你們都求到我這來了,我再推脫也實在說不過去,畢竟小虎是我的徒弟,便讓我去會一會那個教書先生的高招。”
賀蘭站了起來,剎那間,他的氣勢也完全展開,殷小虎和殷小馨便感覺到泰山壓頂一般。
殷小虎的身材已經夠高大了,可是與賀蘭比起來,卻還是矮了一個頭。
氣勢上更是相差甚大,殷小虎畢竟還很稚嫩,可是賀蘭的身上卻是帶着幾分殺氣,胸前便有十幾條觸目驚心的刀疤,可見賀蘭曾經所經歷過何等觸目驚心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