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公孫大娘說的輕描淡寫,不過崔力文還是從公孫大娘的言詞中,嗅到了一絲血腥。
這似乎是在預示着一場血腥的殺戮,也許是公孫大娘屠殺對方,也有可能身份對調。
只是,誰也不知道,這場大戰什麼時候會開始。
“公子,我們要不要去附近的官府尋求庇護?”崔小文擔心的看着崔力文。
崔力文看了眼崔小文,崔小文雖然忠心,可惜卻有點不長進,分不清楚狀況。
這時候除非是他們招來一個軍隊保護他們,這樣一來躲在暗處的人才不敢動手,不然的話,這場襲擊是絕對避免不了的。
哪怕是尋求官府庇護也一樣,畢竟對方可是出自崔家,尋常的官府根本就沒能力庇護他們,甚至有可能官府都已經被買通了,只等着他們自投羅網。
又是一夜,這次他們沒能趕到下一個城鎮,只能在野外休息。
公孫大娘坐在火堆前,擦拭着劍鋒,崔力文和崔小文則是沉默的坐着,不時的給火堆天柴,氣氛顯得有些沉重。
“公孫姑娘,你一點都不怕嗎?”
“那些傢伙並沒有你們以爲的那麼可怕。”公孫大娘淡然說道。
“也是,公孫姑娘身懷絕技,的確沒什麼好怕的。”崔力文的語氣有些自嘲。
“三人行必有我師,我也就擅長殺人,也許你會有什麼才能是我所不及的呢。”公孫大娘的語氣坦誠:“先生曾經說過,當下比你更優秀的人,未必永遠都比你優秀,只不過是當下的局勢凸顯出他的特質與能力,就比如說你看得懂指南針,可是這指南針在我手上,我擺弄了許久也沒弄清楚,如果不是你教我,我到現在還是迷迷糊糊的。”
“呵呵……這實在是沒什麼好自誇的。”
崔力文苦笑的迴應道,那個指南針還真不算複雜,甚至可以說是簡單。
也就公孫大娘粗神經的人才看不懂,稍微有些心思的人,稍微琢磨一下基本上就能弄清。
“你現在看起來不如我有用,是因爲你沒有一個能夠展現你才能的舞臺,每個人都需要這樣的舞臺你亦如此。”
“那姑娘覺得,在下的舞臺是什麼樣的?”
“我怎麼知道。”公孫大娘白了眼崔力文:“不過先生說,他要打造一個,天下人都能一展所長的舞臺,讓有能力的人在這個舞臺上綻放光芒。”
“那要是什麼樣的舞臺?”
“不知道……反正先生說了,百家齊暉,盛世輝煌,我不明白先生的境界,可是我卻很期待先生說的那個盛世輝煌。”
百家齊暉,盛世輝煌!
這是一種大魄力,一種前無古人的勇氣。
打破華夏亙古不變的規則,就算他是仙人,難道就真的能夠改變嗎?
“你句句都離不開你家先生,你家先生是仙人不成?”崔小文帶着幾分不滿的語氣說道。
“說了你也不信,是與不是又與你有何關係,若不是你家公子一直追問,我才懶得多說。”
崔小文對公孫大娘很有意見,他覺得公孫大娘配不上自家主子。
公孫大娘只知道打打殺殺,完全沒有女人的那種溫柔似水。
不過他顯然是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因爲從始至終都只是他家公子熱情,公孫大娘完全就沒察覺到崔力文的心意。
突然,公孫大娘手中的劍鋒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音,嚇得崔力文和崔小文都是一個哆嗦。
“怎麼了……生什麼事了嗎?”
公孫大娘看了眼兩人:“沒事,只是劈了一隻煩人的蚊子。”
公孫大娘用潔白的手巾擦拭着劍鋒,動作輕盈緩慢,在擦拭完畢後,站了起來試了試揮劍。
崔力文和崔小文看着公孫大娘,公孫大娘也看了眼兩人:“你們就在這坐一會,我去打點野味。”
“這……這時候去打野味?”
“我們還不餓,公孫姑娘,這都已經夜深人靜了,還是別出去亂走了吧。”崔力文也是滿臉的擔心。
“我餓了。”公孫大娘平淡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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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大娘走的很果斷,她的身影片刻間就消失在密林深處。
“這女人真是的,她明知道現在有殺手在我們周圍,還這時候出去打獵,她完全就不顧我們的死活嘛。”崔道。
崔力文目露深色,一直看着公孫大娘消失的方向。
“你以爲公孫姑娘真的是去打獵嗎?”
“難道不是?”
“倒也沒錯,她的確是去打獵,不過卻不是你以爲的那種獵物。”崔力文意味深長的說道。
“什麼不是我以爲的那種獵物,難道她……還能……”崔小文的聲音突然頓住了,帶着幾分顫抖:“難道是去……殺人?”
崔力文雖然已經猜到了公孫大娘的意圖,可是心裡還是沒底,畢竟不知道那些殺手的實力與數量,而且此刻又正值深夜。
公孫大娘在這夜幕下,又是否真能有白天時候那般神勇。
人在恐懼的時候,總會胡思亂想,崔力文也不例外。
特別是在這種無法介入與左右的情況下,人就會顯得尤爲恐慌。
而且就如崔小文所擔心的那樣,崔力文也擔心,對方來個調虎離山。
不過,一直等了三刻鐘,公孫大娘毫無傷的回來了,手上提着兩隻兔子。
“公孫姑娘……這是?”崔力文也分不清楚,公孫大娘有沒有與人交手。
如果公孫大娘沒提這兩隻兔子回來,可是如果公孫大娘真的在外面與人廝殺,還有閒情帶兩隻兔子回來?
很顯然,這兩隻兔子實在是太具有迷惑性了。
公孫大娘看了眼崔力文:“怎麼了?我出去打獵,帶兩隻兔子回來有什麼問題嗎?哦……你覺得兩隻兔子不夠吃嗎?”
崔力文收回了後面的話,苦笑的搖了搖頭:“沒有……沒事了,公孫姑娘,坐下來休息一下吧,小文,你來負責把這兩隻兔子剝皮了。”
公孫大娘靠坐在樹杆下,崔力文關心的問道:“公孫姑娘,累壞了吧,喝口水吧。”
公孫大娘接過水袋,一口就把水全部喝乾。
“公孫姑娘,你剛纔出去打獵,除了這兩隻兔子之外,可還遇到其他的獵物?”
“遇到了。”
“結果如何?”
“殺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能從姑娘手中逃走,看來也都不是尋常的獵物。”
“不是,剩下的一半是我放走的。”
“什麼?放走?這是爲何?”
“因爲我對他們說,他們這點人不夠我殺的,所以讓他們多找一些再來。”
崔力文聽到公孫大娘的回答,已經徹底無語了。
“公孫姑娘,在下雖然知道您無懼無畏,可是在下與小文還只是凡人,實在是惶恐至極……”崔力文苦笑的說道。
“怕什麼,那個鈴鐺已經足夠你自保了。”
“可是這個鈴鐺根本就不響。”
“因爲還沒到需要用的時候。”
“公孫姑娘,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對方下次帶來的人太多嗎?”
公孫大娘搖了搖頭:“能夠給我暢快淋漓的大戰一場的機會不多,我倒是希望他們能多帶一些人來。”
面對公孫大娘這種冰冷的迴應,崔力文也是無言以對。
旁人都是怕麻煩大,公孫大娘倒是好,反而嫌棄對方的人太少。
“那那個術士呢?”
“那個術士逃的太快了,我追不上他。”
翌日,三人繼續上路,不日進入一座都城,而這座都城居然有大唐日報。
不過這座都城售賣的是五天前的大唐日報,這說明當地距離洛陽城,大概有五天的路程。
崔力文在城裡買了三匹馬,倒是讓他們的腳程快了不少。
隨後的兩天時間裡,都沒生什麼襲擊事件,就連山賊劫道都沒生。
這讓崔力文猜測,是不是已經把那些刺殺自己的人甩掉了。
“公孫姑娘,這個鈴鐺還給你。”
“怎麼?你不需要了?”公孫大娘接過鈴鐺,又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崔力文。
“我們應該已經甩掉那些人了吧?”
“沒有,他們在集結人馬,明日應該就會動手。”
“公孫姑娘連這種事都算的出來嗎?”
“不是算到的,是我現了幾撥不同的細作,他們都在監視我們,他們不是同一批人,可是他們的目的卻都是我們,由此可見,那些想要殺你的人,已經聯繫了幾個不同的勢力。”
“大概會有多少人?”崔力文剛剛放鬆下來的神色,頓時又變得凝重起來。
“很多,我也不知道有多少。”
崔力文的心頭頓時變得更加沉重了,如果這些人是衝着自己來的,那麼能夠調動這麼多人的人,肯定是崔家的長老,不然的話不可能調動這麼多人對付自己。
可是,崔家的長老爲什麼要這麼處心積慮的對付自己?
難道是自己的意圖泄漏出去了?
可是,這件事只有自己與父親知道。
父親不可能出賣自己,除非是逼不得已,或者是父親的身邊有其他長老的人……
還有一種可能,崔家出現了某種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