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鋒利異常,如果刺到腳筋,李金龍這條腿就算是廢了,就算以後接好行動也得受影響,李金龍慘然一笑,自己縱橫燕南多年,沒想到會廢在一幫來路不明的小崽子手裡。
就在這時,三角眼忽然發出一聲慘叫,大聲喊道:“給我打死他。”
李金龍擡眼一看,原來是傅任鑫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了過來,抱住三角眼的右腿,狠狠的一口咬在他的腿肚子上。
傅任鑫剛纔被一腳放倒,那幾個小子可能是覺得他不值得自己動手,每人踹了他一腳就去圍攻李金龍了,沒有搭理他,給了傅任鑫喘息的機會,他看到李金龍被四個人按住,三角眼要挑他的腳筋,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三兩下就爬了過去,死死的咬住了三角眼。
三角眼一聲令下,衝過兩個手下,一個揪住傅任鑫的頭髮,一個掰開了他的嘴巴,將他拖到了一邊。
三角眼看了傅任鑫一眼:“你麻痹屬狗的啊?還他媽咬人,老子今天就敲掉你滿口的牙。”
三角眼調轉匕首,用刀柄戳向了傅任鑫的嘴巴,他心中惱怒,打算把傅任鑫的牙一顆顆的砸下來。
就在這時,一個人影風一般的衝到他面前,也沒看到他怎麼動作,匕首就落到了對方手中,那人隨意的一擡膝蓋,三角眼就倒飛了出去,撲通一聲躺在地上,嘴裡流出了鮮血。
那人腳下不停,衝入了人羣,拳打腳踢,不到一分鐘,這十幾個人都躺在了地上。
傅任鑫逃過一劫,擡眼一看,這個人正是疤哥。
疤哥心裡很不痛快,他爲了幫傅任鑫,在後備箱裡躺了一路,那個滋味實在不好受,本來他打算傅任鑫一進門,就從後備箱裡爬出來,跳牆進入李金龍的院子,但是傅任鑫這人實在心細,雖然心事忡忡,但是下車後也沒忘記檢查一下車門,發現後備箱關得不嚴實,他砰的一下把門關死,這才按下遙控器,鎖上車去找李金龍。
他這無心之舉卻害慘了疤哥,後備箱裡面漆黑一團,疤哥費了好大力氣也出不了後備箱,只得將車後座打爛,爬到車裡面,從後門下了車。
下車後他就助跑幾步,攀上牆頭,跳進了李金龍的院子,老遠就聽到裡面吵吵嚷嚷,趕緊衝了進來,正好救下了傅任鑫。
傅任鑫從地上爬起來,看向了疤哥:“大哥,你怎麼來了?”
疤哥沒好氣的說:“廢話,我要是不來你就變成癟嘴老太太了。”
傅任鑫訕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怎麼找到這兒的?”
一提這事,疤哥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他擡手給了傅任鑫一個大栗暴:“你一個男的,心怎麼那麼細,非把車檢查個遍纔敢離開,害的我廢了老大力氣纔出來。”
傅任鑫
明白了,疤哥是怕他被李金龍閹了,不放心,躲在後備箱裡跟着他過來的,不由得感激異常。
“太感謝你了,又救了我一次。”
疤哥擺了擺手:“先別道謝,你們倆的事兒怎麼樣了?”
這時李金龍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剛纔傅任鑫像發瘋了一樣救他,被他看在眼裡,情知剛纔傅任鑫所言非虛,確實一直把他當做大哥來對待,也沒有了閹割傅任鑫的心思。
但是他不善於表達內心的感受,只是走到傅任鑫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傅,謝了。”
傅任鑫眼圈一紅,時隔多年以後,李金龍又像以前那樣拍他的肩膀了。
“大哥,你原諒我了?”
李金龍含笑點頭,傅任鑫撲通一聲跪在了李金龍面前:“謝謝大哥。”
李金龍將他扶起,話鋒一轉:“過去的事我不和你計較了,但是從今往後,你不能再喜歡男人,更不能打我的主意,我和你之間只是兄弟之情,你記住了嗎?”
傅任鑫連連點頭:“大哥,我其實已經在改變了,你沒看到我頭髮都剪掉了嗎?相信隨着時間的推移,我一定會回到正確的軌道上來。”
李金龍面露欣慰之色,他一直很欣賞這個外貌清秀辦事得力的小兄弟,當初一怒之下將他趕走,女朋友離自己而去固然是很重要的原因,更多的還是怒其不爭,明明是個大小夥子非得搞基,現在看到不但外表發生了變化,心理也趨於正常,也是由衷的替他高興。
這時疤哥問道:“兩位老大,這些人是怎麼回事?怎麼同時咬上了你們兩個?”
李金龍面色一寒,要過疤哥手裡的匕首,走到三角眼面前,一刀紮在他手掌上,鋒利的匕首穿透三角眼的手掌,疼的他連聲慘叫。
李金龍面露不屑之色:“瞧你這點出息,還想當燕南老大?真是白日做夢,說吧,誰派你們來的?”
三角眼的一張醜臉因爲疼痛變的扭曲,他顫聲回答:“沒有人指使,我們就是想滅掉你的威風,在燕南立棍。”
李金龍冷哼一聲,將匕首拔出來在他臉上蹭了兩下。
“再不說實話就要了你的命。“
刀刃冰冷刺骨,上面還掛着黏糊糊的鮮血,李金龍面目猙獰,三角眼完全相信李金龍會一刀割斷他的喉管,眼中露出驚恐的神色。
“大哥,別殺我,我說。”
李金龍嘿嘿一笑:“賤骨頭,快說,我耐心有限。”
三角眼支支吾吾的說出了一個名字:“是旭哥。”
李金龍眉頭擰在了一起,他把燕南有點名氣的混混都過了一遍,怎麼也想不起來哪個混混的名字裡帶個旭字。
“旭哥?混那片的?全名叫什
麼?”
三角眼不敢看李金龍的眼睛:“是陳旭,燕南體校的老大。”
“你們是學生?”
三角眼一個勁的點頭:“對對,就快畢業了。”
李金龍踢了他一腳:“爲什麼不好好上學,大晚上的來找我麻煩?”
三角眼支支吾吾的說:“旭哥說,不管黑貓白貓能抓到耗子就是好貓,上完學也得出來找工作掙錢,還不如混黑道,來錢快,地位還高,你是燕南老大,整天吃喝玩樂,什麼也不用幹,大把的鈔票就進了你口袋,只要把你幹倒,我們就能過上你那種生活。”
李金龍嘆了口氣,轉身對傅任鑫說:“當初咱們從裡面出來,揹着個刑滿釋放分子的名聲,到哪兒找工作人家都不要,才走上了這條路,這幫孩子放着好好的學不上,非要出來混社會,真是腦子進了水裡。”
傅任鑫眼睛一立,搶過了李金龍手裡的刀。
“那就替他們父母管教管教他們,我這就動手,把他們的腳筋挑了,讓他們長長記性。”
疤哥攔住了他,三兩下將上衣脫了下來。
“你們都看看,我身上這是什麼。”
一幫小子都看向了疤哥,只見他身上的傷疤縱橫交錯,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猙獰可怖,膽小的都閉上了眼睛。
疤哥指着身上的傷疤說:“這就是混社會的代價,圓的是槍眼,長的是刀傷,每一道傷口都足以致命,我活到現在,稱得上是九死一生,混社會的人能到了李老大這一步的屈指可數,大多數倒在了通往山頂的路上,做生意失敗了無非是賠點錢,混社會失敗了賠上的就是命或者青春,你們如果想走這條路,事先一定要考慮好,自己死了之後家裡的父母怎麼辦。”
一幫人都低下了頭,家裡父母省吃儉用供他們上學,就是想讓他們以後有個好的出路,如果被人乾死了,那就什麼出路都沒有了。
李金龍今天和傅任鑫言歸於好,心情不錯,再加上這又是一幫孩子,懶得和他們計較,大手一揮:“你們走吧,回去告訴那個旭哥,不服氣盡管來找我,但是來之前要給自己準備好棺材。”
一幫小子扶起地上的同伴,頭也不敢擡,灰溜溜的走了。
李金龍看了疤哥一眼:“疤哥,我混了幾十年社會,身上也沒落下你這麼多的傷,我很好奇,你以前在哪兒混的?跟的又是誰?”
疤哥搖了搖頭:“我想不起來了。最初的時候我也嘗試過回憶以前的生活,但是每當想到關鍵的地方就會頭痛欲裂,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李金龍並不知道疤哥是秦天從路上撿來的,以爲是在敷衍他,正待追問幾句,一旁的傅任鑫一指牆上的顯示器:“大哥,又來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