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宸闊步身着門外走去,沿途早就叫無塵先前一步去準備汗血寶馬了。原因無他,剛剛來的密信裡,可是說楚青身受重傷。
身受重傷,該死的她竟然敢受傷。
君清宸眼底黑雲涌如風暴,腦子裡在想着是何人傷了楚青,並且心中已經很是後悔當初答應楚青讓她一個人留在南域!
早知道那個時候就應該將她給帶回來的!
君清宸已然到了外面,然而還未上馬的時候,卻忽然被君亦佑攔了下來。
他轉過臉一臉陰鬱的盯着君亦佑:“玉玲瓏也受了重傷,小皇爺倒是沉得住氣!”
君亦佑心中一顫,沉着臉看着他:“你莫要衝動。南域壘牆被炸,這可能是皇甫元澈的一個圈套。他知楚青在南域,就不會放過這麼一絲的機會。”
“本王還怕了他不成!”
“別忘了你回來的時候,楚青說過什麼。”君亦佑擰着眉頭看他:“我母妃前兩日也來了信,說她已經到了遼城,你可知,這意味着什麼?”
君清宸忽然沉默了下來,此時遠處有一頂轎子急急的朝着他們走來,還有段距離的時候,坐在裡面的人就撩開了車簾,大老遠的看見門口的兩個人的時候,那人趕緊叫擡着轎子的小太監停了下來。
柳丁從轎子上跳下來,疾疾的朝着君清宸跑來,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王爺,您快去趟宮裡吧,皇上忽然重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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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南域邊城的軍營,待那片的白霧好不容易消散的時候,衆人驚駭的發現不僅楚青和那個鳳兒不見了,就連被綁起來的梭楠,和讓南域上下都疼痛不已的古宛伶,都不見了!
衆人驚駭的朝着一臉陰沉之色的皇甫元澈跪了下來。
皇甫元澈揹着雙手,染着陰霾的雙眼看了一眼還在冒着煙的壘牆,聽着屬下稟報關於圍剿到天陸皇朝藩王的事情,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
君清宸絲毫不上當,他該是猜到他故意用楚青來引他出來。不過他猜不到的是,楚青這會兒子,到底是跟什麼人在一起吧。
他挑眉看了一眼南域皇宮的地方,忽然低怒喝道:“十萬士兵隨本王回京!”
“王,王,不好了!”皇甫元澈正要離去,前去查探壘牆的副將頂着一張被火薰的漆黑的臉極速的跑了過來,跪在皇甫元澈的身前:“王,北國太子修彥聖忽然發難,原因是南域壘牆爆炸傷了北國的士兵,此刻他們已兵臨城下!”
“戰報!”一個小士兵急速的跑來,跪在副將的身後:“報告攝政王,東離忽然出兵圍擊天陸邊城,殺了一個身着我方鎧甲的逃兵,天陸皇朝稟着東離挑起兩國戰爭的藉口,押着東離的人前往南域來了!”
皇甫元澈雙手微微捏緊,忽地,輕笑一聲:“來的倒挺快。”
不過是一個試探,這羣人做出的反應,真是超乎他的想象。比起君清宸,他倒是小
瞧了修彥聖!
“傳令下去,在東離南域的交界處集中!”
“是!”
“王,”一直注視着事態發展的皇甫元澈得力助將看着他:“宮裡那邊?”
“無礙。”皇甫元澈低笑一聲:“左右,她們是離不開這裡的。”
即便不是自己親自動手,但他們的南域的公主,是絕對不會讓他失望的。
對於楚青的執着,這個世界上,除了古宛伶,恐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正坐在馬車裡向着南域皇宮趕的楚青抱着昏迷不醒的君思奕,她的手搭在君思奕的脈搏上,擰着眉探尋着他是否還有何不妥之處。
忽然一道‘轟隆’聲悶地而響,地面似乎都震動了起來,驚的馬兒揚起前蹄嘶鳴起來。
大街上的老百姓們登時都驚呼着四處亂跑着,鳳兒立即拉緊了馬繩,又爬到馬背上輕輕的捂住馬的耳朵,纔沒讓受了驚的馬兒發瘋而傷了四處逃難似的百姓。
楚青撩開車簾,擡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皇宮圍牆,探出腦袋望着之前傳出聲響的地方,此時,又響起了一陣低沉的讓人心中覺得發悶輕顫的似響雷一般的轟隆聲。
伴隨着那道轟隆聲,遠處又冒起了一縷縷的黑色煙霧。
楚青擰緊了眉頭,第一反應,是打仗了。
只不過她之前騙那兩個人的令牌的時候,那邊城之處看着嚴謹,根本就沒有暴動戰亂的動機。
打仗不是過家家,然而在亂世,這比過家家還要簡單粗暴很多。
鳳兒擰着眉頭看着遠方的濃煙,這時,街道上忽然傳來一陣陣鐵騎的腳步聲,少頃,身着南域鎧甲的士兵便從那大開的宮城門跑了出來,領着的是幾個騎着戰馬的將軍,手裡握着一柄重達幾十斤重的鐵劍,滿臉肅殺的向着那邊城之地而去。
所過之處,百姓爭相向後避去,待那些人都路過之後,纔敢擡起頭看着他們揚起的灰塵所遮掩住的背影。
議論紛紛,衆心惶恐。鳳兒卻是嬉笑一聲:“真是天助我也!小丫頭,你趕緊坐進去,咱們現在就要進宮了!”
楚青擡眼看她:“這宮裡尚且還有千名御林軍在,皇宮門口亦是有重兵把守。現在進去,不是等於自投羅網?我們可以等到晚上。”
“不必!”鳳兒大手一揮,視線落到安安靜靜坐在進而的菱菱:“有些東西,還是在青天白日的時候看見,最好!”
也省得她們到了最後走的時候,還要一路的惦記着!
楚青瞭然,自古女子最多情,不過能像鳳和菱菱這樣化干戈爲玉帛的,她楚青倒是第一次見。
楚青知道鳳兒身上有些爆破的東西,說實話,若非不是她跟着她一起進宮,她怕是就要認爲那爆破掉南域壘牆的人就是鳳兒了。
這個時代男子注重權欲,毀了一個男人最珍重的東西,往往是一個女人最會幹的事情。
可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
受到那爆炸聲的影響,懷裡的君思奕不安的扭了扭身子,他瘦的皮包骨頭的肩膀硌的楚青的手有些疼,楚青垂
眸看着他無比消瘦的面龐,輕微的嘆了一口氣。
心中泛起一絲的異樣,她將君思奕往自己的懷裡抱了抱。
感受到那股子讓人安心的溫暖,君思奕擰着的眉頭瞬間鬆開,面上浮起一絲的眷戀神色,頭緊緊的靠在楚青的懷裡,是再也不願離開的表情。
菱菱感受到君思奕的異樣,嘆息一聲:“是個可憐的孩子。”她說完,似乎也想到了自己的孩子,禁不住擡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溼意,面上掛起一抹笑,朝着楚青道:“讓你見笑了。”
“無妨。”楚青垂下眼眸:“我也有個孩子。”
菱菱微微一怔,聽楚青的聲音,就知她年齡不大。更何況在鳳兒的嘴裡得知楚青周遭的事情之後,還以爲眼前的這個女子是一個頗具江湖氣質的人。
沒想到,竟然是有孩子的了?
即便這樣,也能讓一羣人趨之若鶩?
她忽然有些好奇楚青長什麼樣,努力的集中着焦距半天,眼前卻仍舊是模糊一片。只瞧得見眼前模糊的身影,看起來似乎有一層令人移不開眼睛的柔光。
菱菱心中輕笑一聲,放棄了繼續探視的想法。反正她們不過是萍水相逢,相見,倒不如最後的懷念。
就比如她現在要去皇宮一般。
“你這般出類拔萃,令兒定當也是不差的。”她笑了笑,有些落寞:“若我兒還在,認你兒作乾兒子,那該多好。”
楚青輕笑一聲,搖了搖頭:“我兒子可不像我。好吃,貪財,懶的一身肥膘還死不承認自己的錯誤。這小子,聰明都用在不該用的地方了。”
眼前似乎出現了那小兒嘟着嘴滿臉抗議的模樣,楚青禁不住笑出聲來。心中,亦是滿滿的懷念。
她決定了,將君思奕送回宮,亂世開始之際,她便潛回天陸,和那令自己牽腸掛肚的臭小子,再也不分開了。
恩,當然娶媳婦兒後自然是不能霸佔着他的,她可不想做一個無理的老婆婆。
而被楚青嘲笑一身肥膘的楚千墨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意識到自己的聲音過大,他立即伸出肥手將自己的嘴巴捂住,一雙撲閃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
見四周沒人,他才謹慎的掂了掂自己背後的包袱,雙手握成一個粉嫩嫩的小拳頭,滿臉的憤怒之色:“爹爹太木有良心了!我嘴巴都說幹了,把孃親說的那麼好,他竟然無動於衷!娘啊!你放心吧,爹爹不關心你,你還有個如此可愛的兒子!”
似乎都被自己給感動了,他抹了一把眼淚並不存在的眼淚,雙眼堅定的看着上空某方:“娘,人家是兒行千里母擔憂,墨墨這是娘行千里兒擔憂。我是如此如此如此如此的想念你,吃不下飯,睡不着覺,俗話說得好,說得好,呃,說什麼來着。”
他急忙伸手自懷裡掏出一張被揉的皺巴巴的紙,趕緊捋平了,緊緊的盯着上面的字,半晌,才恍然大悟道:“悲莫悲什麼離,樂莫樂什麼知。哎這字怎麼念來着。”
楚千墨撓着小腦袋,滿臉糾結之色的盯着手中的紙,隱在暗處的冷影無聲的哭了。心中默默的替小主子悲哀了一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