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唐川都沒有看到楚凌晗。並不突兀的出現，並不突兀的離開。
唐川不知道一個女孩變成一個女人會怎樣，也猜測不到。感同身受對他而言就是無稽之談，你能夠想象屠宰場動物是多麼不情願，卻不知道他們有多恐懼。
感同身受，還是得親身體會才行。
這幾天他都在研究一件事，就是丘越臨死之前的話。
他審問過被抓的所有島國人，都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沒人知道他們之後還有埋伏。審問中，也不免提及臨陣脫逃的小蒼旭，同樣，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撓撓頭，詛咒這種東西沒有哪一個是容易解決的，尤其是未知的種族的詛咒。
和唐川的擔心不同，凌雲多少顯得有些沒心沒肺：“老大， 反正你檢查不是沒事嗎？誰知道那個傢伙是不是在嚇我？”
他的釋然並沒有讓唐川沒有舒展，這更讓他擔心。
醫術不是萬能的，更別說詛咒了。詛咒和醫術根本不是一個門類的東西，究其緣由，唐川也不知道。
“小心點！”唐川不得不把精力放在其他地方，“有什麼不對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小心點總是好的。”
凌川藥業已經進入了試生產，尤其是唐傳遞新藥方，和周元軍等等衙內不知從哪裡弄來的藥材質量都是一等一的，讓他輕鬆了許多。
相比逐漸上了正軌的凌川藥業，不大不小，名頭十分響亮的燒烤店卻陷入了困境。
就在十分鐘之前，穆雨晴的電話打到了唐川這裡，郎情妾意之後的例行公事上，她直接承認自己能力不足，以至於燒烤店的業績不斷划水。
對此，唐川只是笑笑，安慰了兩句之後，決定今天不去上課，去燒烤店看看。
給小公舉一個電話之後，唐川又讓小胖子好好照看着學校。他同意小胖子跟在自己身邊也有保護周小諾的意思。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道理唐川不知道是誰提出的，只知道存在既有道理。
實力的強大可以避免很多東西，身邊的人卻會比以前更加危險。別說修真者了，就是武者、忍者她們都對付不了。
活在這個世界，爲自己而活的時間或許是沒有的，從小時候的附庸到成年時的獨立，再到家庭。
人類就是因爲互相妥協，合作才漸漸成爲這個世界的霸主。可霸主也有弱點，唐川不得不爲之妥協。
現在的秦韻手中弓箭算不得無雙，確實最強大的幾個人，光是她張弓搭箭，傲然於世的沒目光就可以知道。
唐川沒有太多擔心，沒幾個人敢跟自己動手，若是他們準備好了，小胖子也就能夠當做炮灰。
開着牧人馬，他聽着悠揚的音樂，轉過幾條街，依舊是熙熙攘攘的車輛停在燒烤店不遠處的露天廣場。
說實話，唐川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開一家燒烤店可以每天的營業額超過百萬，說不得意不可能。
第一次做事就能夠如此成功，他高興之餘難免失掉往日的冷靜。
等到楚凌晗的手下從燒烤店撤出，哪怕是張落的加盟也沒什麼用，至少業績沒有什麼浮動。
業績沒有增加，而且是將近半個多月都是這樣從，初掌握大權的穆雨晴肩上的壓力越來越大，以至於他今天主動找到唐川，想要將潛默化得到的管理權交給別人，自己繼續進修。
進修是好事，只有知道自己的不足才能更好地前進，唐川當然是不會拒絕的。
唐川的支持讓穆雨晴鬆了口氣，管理一個月營業額超過千萬的店鋪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對她而言，這很難。
讓她驚訝的是，唐川一進店，就讓所有的管理人員和穆志勝、張落一齊到會議室集合。
簡單的說了幾乎，他打消了張落和穆志勝的疑慮，生意不如開業時好這是正常的。但人總是會對比以前，總之覺得現在做的不夠好。
“雨晴！”唐川把站在一旁，充當小蜜的穆雨晴拉了過來，正色道：“從今天起，穆雨晴就是第一絕燒烤店的店長。”
他掃了一眼在場的管理人員，無論是楚凌晗一手培養的還是後來進入的，包括燒烤師傅都保持了沉默。
“第一絕在青城的名氣你們比我清楚得多，這其中穆雨晴的努力有多少，我相信你們也很清楚。”唐川在爲穆雨晴尋找支持。其中穆志勝和丁月秀肯定會支持自己女兒的，張落沒什麼牽扯，也知道形勢如何。
“現在我正式認命穆雨晴爲第一絕燒烤店的店長，希望大家有話直說，多多幫助她。”唐川程式化的說道。
是人的地方就是江湖，唐川不可能改變人類本性，只是爲穆雨晴提供自己最大的支持。
“接下來，我們好好談談最近營業額下降的原因。”唐川招呼衆人坐下，包括穆雨晴，獨自站在長桌一頭。
“張落，你先說。”唐川率先點了張落的名。
張落站起身，尷尬笑笑，他來的時間不長，也不太瞭解這家店。
“不用着急，給你一分鐘思考一下。”唐川走過來拍了拍張落的肩膀，讓不少人都目光一凝，將張落的地位提高了。
他思考了不到一分鐘，就擡起頭，將目光放在唐川身上，得到後者眼神鼓勵之後，更是有了勇氣，道：“我覺得這家店的定價偏低，另一點就是包間隨都能進，導致大多數時間都沒有足夠多的包間接待身份不低的客人。”
微微頷首，他說的也有一定道理，唐川在最初的時候決定人治，現在看來在這個社會人治很難，大多數人的素質都達不到人治的要求。
“接着說......”唐川提醒，大部分人都反應了過來，等待着他其他的觀點。
張落搖搖頭，瞪大眼睛：“沒了......”
“哦，好，那個穆......志勝。”唐川原本打算放低姿態，話快說出口了，才發現現在不適合講人情，確立上下級會更好。
“老闆，我覺得這家店人手少了；另外，我和小張的意思差不多，定價太過便宜。”穆志勝起身道，問題依舊是環繞定價。
“我以前覺得店裡收費太貴了，後來才發現若是靠着龐大的數量支撐，這家店將沒有太多的利潤。”穆志勝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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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川眉頭一挑，微微一笑：“詳盡點。”
“以前我擺地攤的時候，沒有人手和店鋪的成本，利潤率一般在50%左右，比他們的60、70差得多......但，第一絕賣的的確不少，利率最高的時候也只有30。”他的聲音迴盪在會議室裡，更讓不少人心驚。
“作爲燒烤店，這樣的利潤不合格。”人力資源的主管搖頭道。
“利潤會增加的， 具體多少，我希望明天就能在你們手上看到，一定要合理，現在不是靠數量取勝的時代了。”作爲老闆，唐川拍板道。
第一絕到現在，負責燒烤的廚師已經足足十五個，加上不少的服務員，店鋪的利潤進一步被攤薄。
“人力資源部負責將現有的服務員加強管理，提高服務質量，並且提升基礎工資的三分之一，並且增加更多的福利。”唐川將目光放在了基礎的勞動者身上。
人力資源部主管目瞪口呆，第一絕的服務員基礎工資目前是是兩千，包吃包住就不說了，加上提成，些許的加班，一個月上三千沒有什麼問題。
現在這樣一來，菜價的上升會讓提成減少，但是基礎工資提升了，隨便一個服務員一個月都可以拿到三千五的薪水，在青城絕對不低。
深吸一口氣，人力資源部主管沉聲道：“我相信他們會很樂意用笑臉服務的。”
“下一個是誰，繼續說......”唐川靜靜聽着，用筆記本記着他們說出的一個個缺點，以待改進。
提議被採納和服務員的薪水上漲說起來沒什麼相關的地方，實際上卻讓會議室熱烈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個上午很快就過去了。
“好了！”唐川站起身拍拍手：“是時候用實際的行動迎接客人了。”
迴應他的是熱烈的掌聲，主動放權不說，出了問題還和和氣氣解決問題的老闆最討喜了。
人力資源部的主管叫做陳銘，是少數不是楚凌晗從自己公司帶來的管理人員。
他除了主管人力資源，還負責會計的管理，雖然是兼任，也可以看出唐川對他的放心。
陳銘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唐川的時，他說的話：“好好幹，在幹一年，我送你一套房。”
第一絕的收入很高，這是兼職會計管理的陳銘很吃驚的東西，在它他看來一家燒烤店比不上更加主流的外國餐廳。
漸漸地，他承認第一絕有自己成功的道理，雖然其中問題很多。
一套房的目標在上，陳銘招聘的人不說別的，能力都是不錯的。在行業也能算是精英，現在有了工資增加的好消息，不用想都知道，他們的幹勁會更足。
第一絕消息流傳得很快，五分鐘不到，所有的服務員就知道了自己薪水上漲的消息，高興之餘，臉上的笑容多了，腳步也快了。
這一切都在唐川的預料當中，利益永遠都是讓人努力的原因。
有了利益的支撐，第一絕在改革中至少不會分崩離析，只會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