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我錯了還不成嗎？我以後再也不喝您的酒了，再說了，老大，我一切都是爲了您呀！”小胖子苦着一張臉，可憐兮兮的模樣怎麼看都是在詭辯。
唐川不在意是真的，他樂意看着小胖子在自己跟前插腔打諢，順便磨磨元燚。在這種場合他不會先開口說話，此刻有了樂子，自然是旁觀大笑之。
“哈”冷笑一聲，元燚決然不信自己這“乖”徒弟的話，轉身笑道：“道友，聽聞現在俗世變化很大，我這孽徒管不住，不如......”
唐川點點頭，看向藏不住興奮的小胖子，自然是點頭贊同。
“如此，就多謝道友了。”元燚聽聞，哈哈大笑，比小胖子還要高興幾分，笑眯眯的模樣，活像一隻老狐狸。
“我怎麼感覺自己被坑了。”唐川思忖，今天一整天他都在被動中度過，被動的接受着周小諾、步宗的好意。以至於，來到這裡。
他看着元燚飄然若仙的模樣，還是忍不住放低姿態，發問，“元燚前輩爲何居於此處，這裡又是那個大域......”
唐川的問題很多，這裡對他而言都是未知的。從小小的亭臺樓閣和海底漩渦，一切都那麼陌生。
“請！”
元燚一揮衣袖，滄浪手中的酒罈化作虛無，部分酒水流入唐川和他自己面前的杯子裡，剩下的浮於空中，落入壺中。
“鳶青果？”唐川微微一嗅，端起白玉打磨而成的酒杯，眼前一亮。
“正是”元燚點點頭，看了看望眼欲穿卻又不敢考級的小胖子和靜若處子的滄浪，一揮手，又是兩杯酒落在他們面前，“這是老道師尊數百年前採摘鳶青果釀製靈酒，能夠促進修爲，在靈酒中是上品，很是難得。”
唐川瞭然，一飲而盡，口腔中淡淡的清香味揮之不去，不只是沁人心脾，更能淨化人心：“如此說來，前輩知曉鳶青樹的下落了？”
和一般的靈草靈藥不同的是，靈木大多能夠一直生長，每隔一段時間就產出一定數量的靈果，供人食用。
俗世和修真界一樣出名的大抵是人生果樹、蟠桃。原因無他，這兩種靈木是可以增加壽命的，雖然沒有小說裡的誇張，但也彌足珍貴。只可惜，他們的擁有者離開這個世界很多年了。
在沒了仙人之後，修真界英傑迭出，陣法和飼養、培育也漸漸成了規模，在鼎盛時期，大規模的培養靈藥也不是太難的事。只可惜，靈氣一直都在衰竭，懷璧之人也難有好的下場。
對視一眼，元燚知道唐川所想，笑笑也就不再隱瞞，道：“鳶青樹老道擁有一株不假，可樹生在數百年也不見開花，前些日子更是險些枯死......這裡的靈氣也不足以培養鳶青樹了。”
唐川一愣：“這裡的靈氣濃度是外界的數十倍之多，居然還不能供鳶青樹正常生長，遠古的靈氣又是何等濃郁？”
對此，元燚倒是知曉一二，搖頭道：“遠古沙漠中的靈氣也比此處濃郁，這是不知道爲何，靈氣逐漸消散，那些遠古大神也離去了。”
唐川看了看小胖子，他眼中也是驚訝，顯然是不知道過去的修真界是如何輝煌，只知道這裡的靈氣很充足，不然自己也不可能在這個年紀突破到玄明境巔峰。
“怎麼......可能,師傅。”小胖子結結巴巴的接了一句。
亭子裡，唐川於元燚對坐，相視竟無言。
“對了，前輩爲何居於此處，又是何門何派？”這是他第二次開口詢問，他剛纔的目光全部落在鳶青果釀成的靈酒之上，一時有些陶醉。
元燚驀地老頑童般的眨了眨眼睛，看向小胖子，後者立即院裡復活，嘿嘿笑着，介紹起自己的門派來：“老大， 我是何方派的傳人，這是我的師尊元燚老道，那位是我的師兄滄浪，現在是東海龍海最高的負責人。我門門派的職責只有一個，就是看緊東海龍宮剩下的蝦兵蟹將。”
抽空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滄浪，小胖子繼而朗聲道：“修士多居大域，進出困難，也難以對出現在俗世的妖魔進行管轄，只派遣巡邏者巡視俗世，獵殺一切出世的修真者......但，他們終究是不放心，索性將歸屬人族的妖族劃分區域，徵兆人數不多的強大宗門，並且修建傳送陣和海底漩渦，就近管制。”
唐川聽了進去，修真界需要控制住妖族，所以將主動投靠自己的圈養了起來。
“爲了繁衍需要，還特地留下了啓靈者。恩，這一代依舊是我師兄。”小胖子補充了一句。
他了然，壞兮兮的笑道：“這麼說來，你的存在就是爲了一輩子守着海族，不讓他們幹壞事？”
小胖子快要哭出來了：“老大，您覺得我把自己一身小骨頭扔在這裡，合適嗎？”
唐川點頭。
小胖子：“......”
嬉笑打鬧之後，話題迴歸正常。一眼就能夠看得出的是，元燚那個老傢伙對待兩個徒弟完全是一個捧在手心裡，另一個則是不管不問。
他對於小胖子的要求是無比應與，進海底漩渦之前滄浪怪怪的表情也證明他很疑惑。
反正對於小胖子藉着自己的名號亂來，唐川是一點都不信。光是一個滄浪就是玄空境初期的強者，給他時間也可能觸及最後的底線，成爲玄陰境的至強者。
他的師父——元燚就更不用說了，憋憋的老牌玄空境強者，至少是中期的，這樣的組合會害怕自己這樣一個聲名鵲起的“小鮮肉”？
唐川不信。
“乘着天沒亮，你去陪陪你的女朋友吧，他過會就來。”沒多久，元燚主動逐客，留下小胖子。
“對了。”唐川忍不住道：“我還是覺得小胖子在修身養性一下，現在出世未免早了......其實，我有可能能讓鳶青樹開花結果，前段時間我得了一位藥王的傳承。”
後一句纔是唐川想說的，藥王法決用於實戰真心不咋地，但是治病救人亦或者培養草藥都是一頂一的。雖說，他還沒有催生過靈藥。
“藥王的傳承？”元燚眼前一亮，點點頭“世間一切本就是固定的，一株草需要多少養分又生長到多高，多是天定的。鳶青樹也是如此......當然，你能夠找到一處靈氣不弱於遠古的地方，可能會催生成功。”
唐川啞然，苦笑一聲，這是他沒想到的地方。
鳶青樹就像是一隻獅子，你一直用青草餵養，或許能養活，卻養不好，如同病貓。
“是我孟浪了。”唐川搖搖頭，身子沒入蓮葉中，潛行數十米之後看到了海底漩渦，也看到了後發先至的滄浪。
“不愧是水族。”
話音剛落，便是黑暗，黑暗之中從那個未知的大域又到了那個喧囂無比的海底城池，一對對夜叉、螃蟹巡邏着，面無表情。不對，是他們根本就沒有表情。
“他們是這座城池最多的居民，也是守衛。”滄浪淡淡道，說的莫名其妙。居民自然是顧名思義，守衛，守衛着什麼？
他帶着路，穿過燈火璀璨的海底，看着直通海面的巨型水藻和那一隻只形態各異的人魚翩翩起舞，無比自在。
滄浪忽然看了一眼唐川，莫名道：“這就是我們守護的東西。”
唐川搖搖頭，尋找到了周小諾。看着那個沒心沒肺沒臉沒皮湊在一個粉發美人魚聊着什麼的周元軍，頭一歪，無話可說。
唐川疾步來到周小諾身前，看着她東摸摸美人魚的鱗甲、西摸摸螃蟹的大鉗子，玩的很開心。
沒辦法，這些海族都是第一次見過人類，本身靈智不高，看身邊的巡邏隊對這些人類都無可奈何，只能小心對待，生怕不小心誤傷了那些人類。
“老公”周小諾甜甜的叫着，興奮地模樣溢於言表：“這裡的東西都好大，都好聰明。”
說着，她做了一個口型，不遠處幾個黑點先後到來，是號稱人類小夥伴的海豚。
“看吧......”周小諾笑嘻嘻的請功。
唐川隨口應了幾句便將話題扯到了周元軍身上，這樣一個活寶到哪裡都可以引來注意。
“我不覺得有什麼，反正美人魚也能夠有腿的。”出乎意料的是小丫頭的態度居然站在了周元軍一方，還不覺得一個美人魚和人類在一起會如何。
周小諾眨眨眼睛：“童話裡不都是這樣的？”
唐川瞥了一眼那隻美人魚，身長大致在180公分左右，這個和周元軍差不多，身形的話是標準的S型，前凸後翹是必須的。加上粉色的頭髮和渾身亮晶晶的鱗片，一切都那麼誘人。
“啊！”
好吧，小公舉吃醋了，就因爲唐川打量着一番那隻美人魚。
“其實那隻美人魚是挺配你哥的，大不小我幫她去掉尾巴！”唐川笑眯眯的準備坑害周元軍了。
畢竟人妖勢不兩立，不對，這年頭人妖太多了，也不短......
好吧，一個人和一個妖的組合本就夠吸引人了，還是一隻美人魚，唐川可以想象知道真相的周元軍父母肯定是不會讓周小諾進自己家門的。
“那個滄浪，那隻美人魚歸他。”
唐川與滄浪算不得熟，只是爲了一隻美人魚和唐川這樣的強者爲敵，他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