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唐川一劍橫在周天脖子上，淡淡道。他並在乎敵人的死活，只需要一個炮灰爲他採摘天魔果。
“殺了我吧！就像殺周勇一樣，看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不對，卻還是......”
周天擡起頭，下巴剛剛觸在劍尖上，眼眸灰白，沒有一絲生氣，靜靜等着最後一刻的來臨。
“如你所願。”
唐川擡手，一劍斬下，奔流般的劍氣傾瀉在他身上。一秒之後，一切化作虛無，周天就像從未到來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喝了這碗酒，我也不一定能夠保證你的生死。”唐川從芥子取出那壇靈藥酒，倒上一碗，幫他暖暖身子。
他沉默，接過酒碗。
上一秒他還無比希望周天能夠和自己一樣選擇臣服，下一秒，他就和周武一般，去了。
近了，天魔樹沒了剛纔的黑色，銀白色軀幹佈滿裂紋，像是一個個符文，飽含天地之道。
翠綠色的葉子鬱郁蒼蒼，遮擋住大多數的天魔果，擋住不知多少人前進的路。
傳聞，玄空境進階的話，必須經歷心魔的考驗，那不是必死的，十個人終究還是有二三可以活下來，上古的比例更高。
天魔樹在那時候並沒有幾個人重視，直至後來，突破玄空境越來越難，前人才發現天魔果的妙用，讓天魔樹一時間赤手可熱起來。
現在，玄空境都是修真界的頂級強者了，唐川都不清楚下一個境界的稱謂，加之天魔樹越來越少，他和很多東西，正在慢慢成爲一個傳言，並不爲世人所認同。
“我想，能進入這裡的人，除了玄空境的就是有可能進入玄空境的。也不知在什麼時候，也會有人爲天魔樹，佈下這樣一個大陣。”唐川說道，沒有繼續接近天魔樹。
“那是兩千年前的事了，當時修真界在周初後，進入了第一個衰落期，那時候玄空境比比皆是，超過玄空境的確是不多了。逼得當時的宗門不得不另闢蹊徑，尋找其他方式。天魔樹就在當時纔開始聞名於世，只是後來，修真者幾乎都是劍修，道修，三千大道僅剩寥寥。加上靈氣越來越少，諸多靈藥失去靈性，其中就包括天魔樹。”
周武終於開口了，滿臉落寞，不知道當初對錯，只知道現在該如何。
“聽說天魔樹需要域外天魔培養？”唐川提及一個傳聞，流傳並不廣泛。
“應該是，記得天皇打的天地崩碎，無數靈脈粉碎，靈氣消散。部分強者預言將來終究會末法，便離開，前往外域尋求造化。天魔想來也可能是來這裡尋求造化的，只是現在，玄空境都可以稱之爲強者，他們想要奪舍，成了空想。”
周武繼續說着修真界的隱秘，其中不少他都一清二楚，甚至親身經歷過。
“當初的大能應該沒有全部離開吧？”
周武搖頭，輕輕飲上一口酒，“只有一部分，還有不少花費大法力隔絕出域，雖說不少大域靈氣也在消散，供養不了諸多修士。”
他言及修真界的現狀，只剩嘆息。
“你去試試。”
拍拍他肩膀，唐川道，並非想要他去送死，只是試探。
飲盡剩下的一口酒，周武渾身發熱，沒了剛纔的寒冷，漠然前向，臨近天魔樹時，終身一躍，撞擊在光壁上。
“我就知道。”
唐川瞭然於胸，一戟擊殺幾個從光壁中殺出來的小獸，扯回周武。
“繼續”
他說，讓周武繼續嘗試，並非是爲了天魔果，更多是想了解天魔樹。
“前人留下的法陣我們已經破了，接下來我要破掉它本身的陣法。你不要亂動。”
唐川士氣高昂，決定親自動手，一戟劃破層層大霧，斬在突兀的光壁上，裂紋叢生。
符文乍現，一個勁往光壁上擠，只是分秒，光壁便恢復如初，看的周武側目。
又是一戟，戟尖刺破光壁，逼得天魔樹調動更多的符文補充光壁，讓諸多小獸前來送死，只爲唐川抽回長戟。
“果然是天魔樹自身佈下的光壁，還養了不少小獸襲殺來者，或許真是食域外心魔成長，都有智慧了。”
微微集中精神，唐川揮手斬殺幾隻小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次擊在光壁上，還帶着紫色的電弧。
“就這樣......”
周武嘴巴張成“o”型，看着唐川手持大戟毫不留情的斬殺那些小獸，用雷電擊碎天魔樹身上銀白的符文。
他猛地也動了，趁着唐川清除小獸的時候，想要摘取幾顆天魔果，迅速逃離這裡。
大掌剛剛覆蓋天魔果，周武便看到一雙血紅色的眸子和自己對視，他緩緩撥開樹葉，那是一隻異獸，和唐川所殺的小獸長相差不大，只是大了一號，眉宇間多了金色毛髮。
“吱吱。”
“啊！”
利爪如飛，周武一聲慘叫，跌落在地，看着那隻不一樣的小獸落在自己身上，齜牙咧嘴亂刨。
“果然，人都是有私心的。”
唐川一步步接近，他在周武想要摘取天魔果時便知道了，也知道樹上隱藏了不少大傢伙，就是他對付也是夠嗆。
“叫你不要亂動，你還要亂動，這不是找死是什麼？”唐川踱步道，一戟砸在小獸雙爪上，聲勢滔天卻未建功。
“現在死了，一家三口都死了......”他調笑道，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他不知道多少異獸正在接近這裡，只想分蛋糕。
一戟又一戟，他故意拖慢節奏，看着諸多異獸踏出濃霧，紅着眼睛想要得到一顆天魔果。
雖說天魔果想要發揮功效，最好的方式就是煉製丹藥。生吃效果差點，也能一定程度上恐嚇心魔，增加修爲，更容易跨入下一境界。
“咔嚓”
骨骼碎裂，一隻異獸不知道什麼時候溜到了周武屍體上，不時大吼宣示主權，只爲了算不得多鮮美的肉食。
“這算是天葬嗎？”唐川不聞不問，只是加快了攻勢，每一戟都帶着雷電符文，彷彿天罰，殺的小獸渾身毛髮焦黃，一個勁吐着小舌頭，髮型很帥。
並不是所有異獸都喜歡吃肉，更多的把目光落在了樹上的天魔果上，以前有光壁守護，它們根本進不來，每當衝擊都會有數十小獸阻攔，連續幾次，誰也不會再來衝擊。
小獸的雙爪最先被削掉，接下來是無法還擊的身體，被唐川一戟擊中，幾乎身死。
“噗”
長戟刺穿小獸心臟，挑了出來，殺了他。
沒有遲疑，唐川一去便是幾公里，道家的咫尺千里被他用的無比熟稔，不比一些擅長速度的兇獸差。
“沒想到你實力又強了幾分。”
一隻玄鳥從天而降，帶着倨傲。
“沒想到你也想坐收漁利。”
玄鳥來的方向正是天魔樹所在，他打的主意很明顯，就是等外來的妖獸和那些小獸拼殺之後，前去採摘果實，赤裸裸的陽謀。
“一羣妖獸，沒想到數千年了他們還沒有誕生靈智。‘天帝真該死！’”玄鳥說道，他此刻化作人身，像是一個俊朗美少年，渾身被白霧籠罩，臉色陰沉。
“好歹我也是人類，你這樣說心向人族的‘天帝’，真的好嗎？”唐川道。
“誰說天帝是人族？誰說天帝心向人族？”玄鳥對此嗤之以鼻，想了想還是道出實情：“他不過是一個投機者，看見人族誕生三皇五帝，便欺辱他們後代，自稱天帝，順勢捕殺妖族妖獸就算了，對內還每每開啓大墓，屠殺人族年青一代俊傑。”
“好在他死的早，後來不少騎牆派都被人族在周初清算，聽他們說那個老頭當真恐怖。”玄鳥繼續道。
“姜子牙？”
“正是他。可惜當時我沒空去看他。”玄鳥點頭，有些唏噓。當初的驚世大戰加上之後大墓開啓，不知坑殺多少強者，引出第一次修真界大面積萎縮，退出俗世。
“我聽到一些關於你的傳聞，同時也很好奇你的性別！”唐川道，強忍着笑意，他不需要看就知道玄鳥此時此刻是多麼草泥馬。
“天降玄鳥，始有周”玄鳥黑着臉道，有些羨慕“可惜我不是那一隻玄鳥。”
“赳赳老秦？”唐川問。
玄鳥沉默，遠眺天魔樹，轉瞬殺到。
唐傳有了答案，跟着玄鳥進了化身戰場的天魔樹，一擡手，無數符文飛出，漫天雷莽無差別攻擊。
樹下，他手持大戟，一戟能夠碎裂虛空，斬殺一隻玄空境異獸。
此刻，他沒有留手，一邊摘取天魔果，一邊躲避不知從何而來的獸吼，熊掌。
“殺！”
一聲暴喝，唐川頭髮披散，方天畫戟迎上虎口，毫不退懼，帶着雷電電的虎口發麻。
黑血亂噴，它成爲唐川斬殺的第一頭玄空境中期的異獸。
“滄浪虎，大補，正合適你！”
玄鳥展翅，符文漫天，殺的幾隻飛禽節節敗退時，還不忘記調侃唐川兩句。
大地震動，唐川玄鳥一時間加快了動作，那是一個絕世強者，就算沒有踏出玄空境，也一等一的強者。
他們終究還是遲了，一個類人生物，身上足足五六米，一手撥開幾棵大樹，就像撥弄花草一般隨意，嘴裡嘟囔着，不知道說着什麼。
“嘿！他在叫你小矮子，要不要我們一起做掉他？”玄鳥眼眸轉動，主動當起了翻譯。
“不要”
唐川拒絕，他不相信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