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璐沒好氣地打斷了朱小君:“我想什麼想?跟你明確地說吧,你說的那個蔣光鼎,我早就調查過,沒現任何問題。唐偉興的死因,申海警方也做出了結論,確確實實是死於心肌梗塞。朱小君,你就不要瞎胡琢磨了,乖乖地聽從安排,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將樊罡繩之以法,還給你一個安全的空間。”
朱小君嘆了口氣,道:“你們這些做警察的,怎麼就那麼剛愎自用呢?樊罡這夥人可是掌握了高出現今社會所能掌握的高科技的啊,在履歷上做個假,在殺人的手段上弄個障眼法,那並不是多難的事情啊!”
秦璐笑了下:“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得出了。豬頭,我不反對你喜歡看那些奇奇怪怪的小說的愛好,但是,你不能把小說中的那些虛構成分帶進現實生活中來啊!”
朱小君被嗆得翻了白眼:“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是在幫你分析案情啊,算了,你聽不進去,我還懶得講呢!”
按照犯人轉獄的規矩,秦璐給朱小君銬上了手銬,在兩名獄警的陪同下,走出了看守所的大門。
一出大門,那兩名獄警便按照秦璐的吩咐,把朱小君改造成了噴氣式飛機的模樣,上半身和下半身幾乎形成了九十度的直角。而秦璐則擋在了朱小君的正前方,和朱小君僅有不到二十公分的距離。
之所以要這麼做,是因爲擔心樊罡請來的殺手很有可能是以狙擊的形式來刺殺朱小君,降低朱小君的重心,自己再擋在朱小君的身前,這樣才能保證朱小君的安全。
看守所的大門到轉移犯人所用的車輛停放位置也不過二十來米,眨眨眼的功夫便走了中間,這時,秦璐忽然停了下來:“退回去,退到看守所裡面去,那輛車,我要再檢查一遍。”
其中一名獄警嫌麻煩,回道:“秦隊,你也太那啥了吧,這車一直在車庫裡……”
秦璐扭頭瞪了那名獄警一眼,喝道:“執行命令!”
那獄警嚇得一怔,連忙閉上了嘴,四個人倒着走,退回了看守所。
秦璐走過去,將那輛押送車徹徹底底檢查了一遍,這才重複了剛纔的過程,將朱小君送進了車裡。
“有這個必要麼?”上了車,朱小君出了這樣的疑問。
秦璐剛要給朱小君打開手銬,聽到朱小君這麼拽的一句話,氣不打一處來,嘩啦一聲收起了鑰匙,命令司機道:“開車,去第四監獄!”
車子剛啓動,秦璐的手機響了。
是秦宏遠打來的,電話很簡單,簡單到秦宏遠只說了一句話:“你們不用去第四監獄了,把朱小君直接帶到指揮所來吧!”
秦璐還沒搞明白怎麼回事,秦宏遠便掛了電話,一臉愕然的秦璐只好對司機改了命令:“不去四監了,直接去局裡。”
半個小時後,秦璐帶着朱小君來到了指揮所的那間辦公室。不多會,秦宏遠和王廣平何建國也走進了房間。
“申海警方與一個小時前現了樊罡的行蹤,感謝申海警方,他們這一次沒給樊罡留下脫網的機會。”
秦璐驚喜道:“這麼說,已經抓到樊罡了?”
秦宏遠點了點頭:“是的,申海警方正押送着樊罡去往5o2總部。老王,你申海那邊的同事不知道5o2總部的具體位置,還得麻煩你辛苦一趟,去高路口等着他們,給他們帶個路。”
王廣平接了任務,二話沒說,立即起身去執行了。
“何隊,立即調集人手,趕往5o2總部,警戒級別暫定爲一級!”
和王廣平一樣,何建國也是二話沒說,立即去執行了。
房間裡就剩下秦氏父女和朱小君三人。
“小君吶,這幾天苦了你了,在裡面,沒少受罪吧!”秦宏遠走到了朱小君的身旁,撫摸着朱小君的頭頂,關懷的心情溢於言表。
朱小君仰起臉,笑道:“說實話,在裡面還真沒吃苦受罪,都是我欺負別人,不像在外面,還要被人欺負。”
秦宏遠被朱小君的話給逗樂了,他一把攔住了就要撲上來教訓朱小君的秦璐:“璐丫頭,我看朱小君說的還真是實話,你就是會欺負人家老實。”
秦璐氣鼓鼓地叉着腰犟道:“他老實?他要是算是老實人的話,這世上就不會存在奸猾二字了!”
有了秦宏遠的庇護,朱小君的膽子也肥起來了,他學着秦璐的姿態,站起身也叉着腰回道:“我就奸猾了,怎麼着?你咬我呀!”
秦宏遠連忙站到了二人中間:“好了好了,你們倆就不要鬧騰了。說點正事啊,朱小君,這個案子不管怎麼說,也跟你扯上了關聯,所以現在你還不能自由行動,最好跟我回一趟5o2總部,等咱們把事情都搞清楚了,確保了你的安全之後,才能恢復你的自由。”
朱小君聳了聳肩:“這麼長時間都熬過來了,也不在乎再多上個一兩天。”
秦宏遠報以了欣慰以及歉意的微笑。
就在三人準備出房間趕往5o2總部的時候,朱小君突然向秦璐伸出了手:“你欠我的五毛錢,啥時候還我呀?”
秦璐一愣,沒搞明白朱小君這是念的那一段邪門經,就聽着朱小君緊接着的解釋:“剛纔在看守所,我不是跟你打賭說樊罡根本沒過來彭州麼?我贏了,你輸了我五毛。”
秦璐這才明白朱小君的用意,她拋了個白眼:“承認你牛逼行了吧?瞎貓碰上個死耗子,可是逮着個吹牛逼的機會了,看把你得瑟的。”
朱小君諂笑着把手又往前伸了伸:“喂,賭奸賭滑不賭賴,欠賭債不還,將來生個孩子會沒屁眼的呀!”
秦璐習慣性地把手伸向了朱小君的耳朵。
朱小君卻沒有習慣性地閃躲,而是勇敢地迎了上去:“你也不看看這是在哪?信不信我給你來個寧死不屈?”
這次聯合行動的指揮部就設在市局大樓,而此時他們正走在樓道走廊中,來來回回穿梭的都是秦璐的同事,這種環境下,秦璐還真不好意思對朱小君動粗。
秦璐乾脆來了個不理不睬。
可朱小君偏就不依不饒,死纏着秦璐討要那五毛的賭資。
秦璐被纏的沒了辦法,只好拿出了錢包,沒找到五毛的零錢,倒是拿出了一張一塊的紙幣:“喏,不用找了,就當是給你的小費。”
朱小君嘿嘿笑着,接過了那張一塊的紙幣,刺啦一聲撕成了兩半,遞還給秦璐一半:“我朱小君好歹也是一家高科技醫療企業的董事長兼總經理,怎麼會收你這個小警察的小費呢?拿着,就當是個信物,今後你秦璐的後代可以拿着這半張紙幣來找我……哎吆,臥靠,你還真敢動手啊!”
秦璐實在是忍無可忍,一個鞭腿,差點沒把朱小君踢個五體投地。
秦宏遠走在前面,聽到了身後的動靜,轉過頭來喝了聲:“你倆歇會吧,想胡鬧等上了車也不遲。”
上了車朱小君還敢麼?
上了車的朱小君立即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道了聲:“這些天在牢裡沒睡好,我補個覺先啊!”
這邊話一說完,那邊頭一歪眼一閉,就再也不理人了。
從彭州到5o2的總部大約是三個半小時的車程,而從申海過來,則需要五個小時左右。因此,當朱小君他們趕到5o2總部的時候,申海警方押送樊罡的車子尚未到達。
藉着這點時間,秦宏遠把朱小君和秦璐帶到了他的辦公室。
“朱小君,我已經通過彭州市委組織部爲你辦了借用手續,而且沒時間限制,等這個案子結束了,是走是留你自己決定。”秦宏遠說着,拉開了抽屜,拿出了一紙證明,遞給了朱小君。
朱小君接過來,看都沒看一眼便塞進了口袋裡:“我就是一名小醫生,在你們5o2所根本沒有用武之處,還是回醫院繼續拿紅包吃回扣好了。”
秦宏遠笑了笑,道:“周兵的那個案子,我也通過一些有力的渠道幫你壓下來了,你放心好了,他以後再也不敢生是非出來。”
朱小君面帶感激:“大恩不言謝,我就不跟秦伯伯多客氣了。”
秦璐在一旁低聲咒罵道:“油腔滑調,油嘴滑舌,油頭滑腦……”
秦宏遠按下了桌面上的一個綠色按鈕,隨即便進來了一個助理,秦宏遠指了下朱小君:“你去給朱醫生安排個房間休息一下,順便再給朱醫生置辦一身衣裳。”
秦璐把朱小君領出看守所的時候,因爲比較心急,忘記了把朱小君原來的行頭帶出來,到現在,朱小君還穿着看守所的那身囚服。
朱小君跟着那名助理去了,辦公室中就剩下了秦宏遠秦璐父女倆。
秦宏遠輕輕地出了口氣,問道:“璐丫頭,你對朱小君的信任度能達到幾分?”
秦璐一怔,沒明白秦宏遠此話的含義:“爸,你指的是哪方面?”
秦宏遠微微一笑:“各方面,都包括!”
秦璐想了下,回道:“兩個極端,在一些瑣碎之事上,我對他毫無信任,但在一些大事上,他從來沒有欺騙過我……他也沒這個膽子敢騙我!”
秦宏遠嘆了口氣,道:“那副眼鏡,我安排了最專業的團隊對它進行了檢測,卻沒有現任何異常之處。整個5o2所的人也都試戴過,沒有一個人能感覺到朱小君所說的功能。這其中,到底是什麼原因呢?是朱小君的體質特殊?還是朱小君對我們說了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