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三浦看守所,朱小君並不陌生,就在幾個月前,他和吳東城還進來過一次。不過,那一次他是來探監的,而這一次,他則是蹲監的。
蹲監的,又沒有人給看守所的閻王小鬼打招呼,朱小君所受到的待遇之差可想而知。
來自於官方的欺壓吆喝倒也罷了,朱小君最受不了的是看守所中的牢頭獄霸。
看守所看押的都是些案件尚處於偵察階段的嫌疑人,一旦案子定了性,嫌疑人被定了罪,那麼就要從看守所轉移至正規監獄,因此,看守所在押的犯罪嫌疑人的流動性也就非常大了。
進進出出的犯罪嫌疑人在看守所呆着的時間一般都在三個月到半年左右,這點時間,對外面的人來說或者是彈指一揮間,但對裡面的人來說,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三個月到半年的時間,可是不短。
既然不短,那麼總得找點事情來做,所以,看守所中的人尤其是那些犯了刑事案件的人便喜歡上了爭強耍橫拉幫結派。
朱小君雖然也是因爲刑事案件被關進的看守所,但是這廝可不願意等同於那些市井氓民,在從5o2所總部出來的時候,他特意向秦宏遠借了一些書籍。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和朱小君被關在同一間號子裡的那些人又怎麼肯給朱小君留下安靜看書的空間呢?
看守所的獄警剛一離開,號子裡一個滿臉橫肉的傢伙便對身邊的兩個小弟怒了下嘴。
那倆小弟心領神會,以一種級牛逼的姿態一左一右逼住了朱小君。
“小子,犯了什麼事被條子給抓了?”
朱小君早知道自己是躲不掉這種事的,昨晚在5o2所得總部,秦璐也提醒過朱小君,並且告訴朱小君,以他現在的身手,對付看守所的那些流氓地痞是綽綽有餘的。朱小君雖然將信將疑,但好奇心驅使他還是想試試。
“兩位大哥,你們又是犯了什麼事?”
決心是下了,但朱小君仍舊多了個心眼,想在動手前打探一下那個滿臉橫肉的傢伙的來歷,萬一是個狠角色,那還是不硬來的爲好。
其中一小嘍囉拽拽的一聲奸笑:“問哥哥犯的啥事?說出來就怕把你給嚇死嘍!”另一個身手就過來搜朱小君的身:“有啥好東西乖乖地拿出來孝敬大哥,說不準大哥一高興就能饒你一頓打。”
朱小君還想着多套兩句話,因此裝成個啥都不懂的貨躲着那要上來搜身的傢伙:“大哥,小弟怕癢……”
那嘍囉哪裡肯放過朱小君,兩眼一瞪,就要用強。朱小君實在躲不過去了,拿出了秦璐親傳的小擒拿功夫,右手一抓對方的手腕,一拉一送同時腳下一鉤,就在那嘍囉被放倒的同時,朱小君哀嚎了一聲,一彎腰,裝作中招的模樣,順勢倒在了那嘍囉的身上。
傾倒的過程中,朱小君還一撩腳,剛好踢中了另一個嘍羅的褲襠。
被踢中褲襠的那傢伙立時捂着襠捲縮在了地上,而被朱小君摔在地上的那傢伙,又被朱小君的身子重重地砸了一下,而且挨砸的時候,太陽穴的部位還被朱小君的胳膊肘頂了一下,當即癱倒在地上,陷入了半昏迷狀態。
從朱小君出手到結果確定,也不過就是眨幾下眼的功夫,一旁的滿臉橫肉的傢伙根本沒看清這中間到底生了什麼。
眼看着自己倆小弟莫名其妙地被黑了,那個滿臉橫肉的傢伙還不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只當是那倆手下實在是笨蛋,自己不小心搞了自己而已。
滿臉橫肉的傢伙緩緩地站起身來,拍打了兩下衣衫,然後活動了一下四肢,雖然沒有像電影中的高手那樣,渾身關節出啪啪聲響,但那副神態做得也是足夠牛逼。
這傢伙站起身後朱小君才現自己比人家可是小了好幾個型號。朱小君的個頭也不算矮了,稍微踮踮腳就湊夠了一米八。朱小君的身材也不算瘦,脫個精光也有六十多公斤,而且肌肉線條尚顯清晰,雖然比不上秦璐的那幫手下,但若是拍個寫真集什麼的,也絕對不會丟人。
可是,對方和朱小君卻不是一個等量級的。那傢伙坐着的時候還沒怎麼顯,這一站起身來,朱小君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至少比朱小君高出半個頭,至少比朱小君重幾十斤,而且,那傢伙的身上還不全是肥肉。
“大,大,大哥,他,他,他們……”朱小君看上去很是驚慌,手指着那倆****翻在地上的嘍囉,臉上盡顯委屈。
“小子,跪下來給你爺爺磕幾個響頭,爺爺可以考慮給你留口氣。”那傢伙很是囂張,慢吞吞踱到了朱小君面前約有兩米遠的地方站住了。
“大,大哥,我,我……”朱小君磕巴着,膝蓋開始彎曲了。
那傢伙一臉全都是得意。
然而,膝蓋開始彎曲並不代表着就一定要往下跪下,它還有着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在做彈跳前的準備。
彎的越深,跳的越高!
就在那滿臉橫肉的傢伙得意洋洋地準備接受朱小君的大禮的時候,朱小君突然力,起跳,騰空,旋腿!
“pia”的一聲脆響……
“tuang”的一聲悶響……
“稀里嘩啦”的一陣亂七八糟的響……
脆響是朱小君一個旋風腿,用腳踢到了那傢伙的臉纔出的。
悶響是朱小君落地後,不等對方反應過來,換腿蹬踢,一腳踹在那傢伙的小腹上出的。
至於最後的亂七八糟的響聲,那是因爲那傢伙猛然捱了兩腳,踉蹌後退,最終癱倒的過程中撞倒了一張原本就晃晃悠悠的上下牀,又帶翻了牀邊的一個垃圾桶,最後和一片狼藉滾落在一起而產生的。
可惜的是,朱小君太缺乏實戰經驗了,此時若是秦璐在和那傢伙對陣的話,一定會再衝上去補上兩下,徹底擊垮對手的戰鬥能力。
而朱小君此刻卻開始盡享勝利者的榮譽了,居然放過了這個輕而易舉便可以制敵於不得不投降的機會,拍了拍手,彈了下褲腳上灰塵,變戲法一樣不知從身上何處摸出了一支香菸和一個打火機。
還沒來得及點上煙,那個傢伙便從一片狼藉中爬了起來,狼嚎了一聲,同時撲向了朱小君。
那倆小嘍囉此時也恢復了一點元氣,跟着他們的老大,從另外兩個方向逼向了朱小君。
號子中的其他十來個人也鼓臊起來,從情感上講,他們很希望這個初來者能夠像英雄一般把這三個牢頭獄霸教訓一番,但是,以理智來看,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們還是三個人。
除非……奇蹟出現!
就在看熱鬧的那些人的心中呼喚奇蹟的時刻,奇蹟還真的出現了。
朱小君這廝對撲過來的橫肉大漢不慌不忙地舉起了香菸和打火機,那橫肉大漢禁不住一怔的時候,朱小君打着了火機。
看似很普通的打火機竟然竄出了半米多高的火苗子。
“來呀,來跟我打呀!”朱小君舉着打火機開始追逐那仨牢頭獄霸。
剛玩出興致,那牢房的鐵門便‘duangduangduang’響了起來,一個獄警在鐵門外吼道:“鬧什麼鬧?都給我住手!”
朱小君立馬停了下來,收好了那隻打火機和香菸。
獄警隨即打開了鐵門,走了進來:“剛纔是誰在胡鬧?給我站出來!”
剛纔給朱小君對乾的那仨早就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朱小君也不願逞強,呆在一邊不出聲。
這時,一個乾瘦的還瘸着一條腿的看上去大概三十來歲的哥們站了出來,走到了那名獄警的面前:“柱子,沒事,這不天冷嘛,兄弟們蹦蹦跳跳地在取暖呢!”
那名叫柱子的獄警立馬變得客氣了:“呃……是四哥啊!你也跟兄弟們打聲招呼,別鬧得那麼大的動靜,萬一被上面撞見了,柱子的這張臉也拉不下來啊!”
被稱作四哥的那人從口袋裡拿出包大中華,給柱子獄警上了支菸:“放心吧,柱子,四哥心裡有數。”
打走了獄警,那被稱作四哥的人轉身對朱小君伸出了手:“小兄弟,認識一下,我腿腳不好,道上的兄弟都喜歡叫我瘸四喜,至於大名,呵呵,連我都記不清楚了。”
瘸四喜?那可是彭州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個人物!據說,如果彭州這片江湖還有誰能夠威脅到呂保奇的地位的話,那麼這個人非瘸四喜莫屬。
“哦,是四哥啊!小弟姓朱,叫朱小君,進來之前,是腫瘤醫院的外科醫生。”朱小君心裡雖然一驚,但表面上卻裝着若無其事淡定自若的樣子,伸出手和瘸四喜淺淺地握了一下。
“我認得你,老五不就是你幫忙,才從局子裡撈出去的麼?”瘸四喜拿出了煙,自己叼了一支,也遞給了朱小君一支:“怎麼?這次犯大事了?”
“沒啥,就是點誤會,等搞清楚了就沒事了。”朱小君拿出打火機,點上了煙。
很奇怪的是剛纔一打火就竄出半米多高火苗子的打火機,這一次的表現到很正常。
瘸四喜看了眼朱小君道:“你手中的這玩意很有意思,能給我看看麼?”
朱小君隨手將火機遞給了瘸四喜:“有兩個開關,一個是正常的,另一個是噴火的。”
瘸四喜接過了那隻打火機,卻根本沒去研究,而是一把攥在了手中:“錘子,你過來……你們仨打一,丟人!……朱兄弟,用這種蹊蹺的玩意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嗯,我做個評判人,你們一對一練練手吧,誰贏了,誰就是這兒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