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着五千塊的現金,還有一張存着兩萬塊的銀行卡,朱小君登上了返回彭州的火車。
是火車,不是高鐵。
不是人家唐氏醫療集團摳門,那天宮琳給朱小君的車票的確是高鐵票,而且還是商務座。可是到了火車站,朱小君只猶豫了三秒鐘便決定把那張票退掉,換成普通火車的硬座票。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朱小君知道高鐵上不準抽菸,他受不了。
你說啥?從省城到彭州市的高鐵才一個小時,有多大的煙癮還受不了?
好吧,好吧!朱小君實際上就是爲了省下那兩百多塊的差價,他就是小氣摳門鐵公雞。
怎麼啦?你咬他去呀?
勤儉樸素是我們中國人的優良傳統,人家朱小君……兩百多塊在彭州市都可以做個大保健的了。
‘光吃’‘光吃’了四個小時,朱小君終於踏上了故鄉的土地。
那感覺……
其實一點也不好!
因爲,剛一出站,朱小君就被人給削了一頓,而且,削他的還是一個不男不女的貨。
“你個豬頭,膽敢欺騙老孃,讓老孃高鐵站火車站的來回折騰了好幾趟!”
朱小君雙手抱住了那貨擰着他耳朵的手,大聲討饒。
敢這麼擰朱小君耳朵的人這世上絕對不過三個。一個是朱小君他老爹,雖然現在仍然存在擰朱小君耳朵的**,但基本上沒有實現**的機會。第二個則是朱小君小學時的班主任老師,不過估計這會在街上遇見的話,朱小君都已經認不出來了。第三個……
第三個就是朱小君的女同桌,從初一開始一直到高三的女同桌。
你說得對,初中男女同桌也就罷了,沒見過高中也時興男女同桌的。
對此,該說些什麼好呢?
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猿糞吧!
朱小君讀初一的時候,他們班的男生和女生都是奇數,而老師非得要省下一張課桌,所以,朱小君就和那不男不女的貨猿糞到了一張課桌去了。
等讀了高中,朱小君和那貨仍猿糞到了一個班,而且這個班的男生女生還都是奇數……於是,猿糞繼續被揚光大。
這貨長的不賴,身材也很ok,可偏偏生就一副比爺們還爺們的性格。人家女孩子初中高中的時候都喜歡看看韓劇,追追明星什麼的,可這貨卻偏喜歡耍槍弄棒,什麼跆拳道空手道截拳道……說來說去就是一個非常霸道。
最可悲的是,這貨還喜歡當老大,收下的第一個小弟便是朱小君。
哦,忘了介紹一下這貨的大名了。
這個不男不女的霸王龍一般的貨有着一個很不錯的名字:秦璐。
秦璐擰着朱小君的耳朵,把他扔進了一輛七成新的警車中……這貨如今已是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
“豬頭,你怎麼空着手出來?”
“昂!要不你給我整幅手銬帶上?”
“去!老孃是說你的行李呢?”
“扔了!”
秦璐動了汽車,也不管逆行不逆行,便衝出了車站廣場。
“混球和四蛋呢?”朱小君問道。
混球的大名叫胡恩球,若是用拼音打字的話,連着打保管你打不出這三個字,打出來的絕對是‘混球’兩個字,所以,胡恩球就有了這個光榮的綽號。
四蛋的大名叫石磊,這倆字完全拆解開後就是四個‘石’,而‘石’字又爲容量單位,多音讀dan,同‘蛋’字同音,於是喜獲‘四蛋’稱號。
而朱小君,在高中同學中被叫做‘豬頭’。
混球、四蛋和朱小君,都是秦璐在高中時收下的小弟。
偷偷地說一聲,秦璐秦老大也有個響噹噹的別稱,小弟們背地裡都管她叫禽獸。
“他們倆一個去佔位子,另一個去排隊買燒雞。”
對排隊買燒雞朱小君很明白,彭州市有一家李記燒雞,據說好吃無比,乃是秦老大的最愛。可吃個飯還要佔位子……朱小君就有些不明白了,就算去大排檔,那也不至於要佔位子呀!
秦璐開着車,衝鋒在彭州市的主幹道上,覺到朱小君的困惑,笑着解釋道:“你還不知道吧,彭州剛開了一家全聚德,我靠,那生意好的,都不接受電話訂座。”
朱小君大驚失色,道:“你老人家打算在全聚德吃燒雞?”
前方是一個路口,秦璐猛地一打方向盤,朱小君瞬間產生了漂移的感覺,嚇得他連忙抓緊了旁邊的扶手。
“怎麼?在全聚德不能吃燒雞?老孃今天還就給他演一出雞鴨戀了,不服啊?”
不知怎麼的,朱小君竟脫口說道:“雞鴨戀?一雞三鴨……”
說完朱小君就後悔了,連忙改口:“我說的是一鴨三吃……”
秦璐‘嗞嘎’一聲把車子停在了路邊,兩道利劍一般的目光投向了朱小君:“下車!”
朱小君的一頭烏差點就豎了起來:“我就是口誤而已,你不會在這打……”
秦璐表情嚴肅,指了指對面:“到地了,這兒不讓停車!”
順着秦璐的手指方向,朱小君看到了‘幹聚德’三個亮閃閃的大字……那led招牌的‘全’字的上面一個‘人’和下面的一個‘一’沒了光亮,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很不協調的‘幹’。
幹……?
朱小君壓抑已久的春心開始盪漾起來。
在省城讀書的時候,人窮志短,只能半夜三更跑網吧裡某個角落裡瀏覽那些有碼****的圖片,然後再找個合適的地方擼上一。那天,當朱小君拿到了宮琳給他的那張銀行卡,就曾打算找個地方好好地大保健一下,可後來,偉大計劃卻被打架事變給耽誤了,再後來,光惦記着陳老五欠了他的錢。
但今天不一樣了,朱小君口袋裡有五千塊的現金,另外還有一張存了兩萬塊的銀行卡,若不好好地幹上一次大保健,那也忒虧待自己了。
幹!
朱小君一邊想着大保健,一邊跟秦璐胡恩球石磊他們仨碰着杯。
然後趁着秦璐上廁所的空擋,朱小君連忙向胡恩球請求道:“混球,喝完酒找個地方放鬆一下唄?”
胡恩球兩眼放光:“唱歌麼?好啊!我這就打電話來安排。”
唱歌?唱歌的地方有大保健麼?
朱小君正盤算着是不是糾正一下胡恩球對他的提議的理解偏差,就聽到了秦璐的聲音:“唱歌好啊!老孃老早就想去吼幾嗓子了。”
朱小君頓時有種五臟六腑被掏空的感覺,悻悻地問秦璐:“你不是去廁所了嗎?”
秦璐摸了下鼻子,回道:“廁所人多要排隊,只能先憋着了。”
六年同桌,秦璐學會了朱小君摸鼻子的習慣,只不過,朱小君是在說謊話的時候習慣摸鼻子,而秦璐則是習慣在無奈的時候摸下鼻子。
胡恩球對唱歌視乎已經是迫不及待,打過電話後,對哥幾個說道:“都安排好了,走吧?到那邊咱們接着喝!”
秦璐也表示贊同:“走!臥槽,這鴨子一點都不好吃。”
跟在胡恩球和秦璐的身後,石磊給了朱小君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然後附在朱小君耳邊悄聲道:“等唱完歌,撇開他們倆,我帶你去個地方,絕對的東莞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