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說的是恨只會給你帶來悲傷,而愛,才能給你帶來幸福。”
看着父母手忙腳亂地在尋找身份證戶口本,朱小君的耳邊突然迴盪起宮琳曾經勸說他的這句話來。
而朱小君恨過他的父母嗎?
答案是當然!
每個人,不論男女,在成長過程中都會經歷過一段叛逆期,在這個叛逆期間,孩子看父母的眼神都是怪怪的。他們會抱怨自己的父母沒本事,沒能給他們一個更好的生活條件。他們會鄙視父母沒知識,連最簡單的歷史地理都不懂。他們還會怪罪父母沒有上進心,整天就知道拿着那點工資算來算去。
就算是富二代或是官二代什麼的,在叛逆期的時候,同樣會對父母有着這樣或那樣的不滿。
這種不滿在心情平穩的時候,確實只能算是不滿,但是在自身比較煩躁或是激動的時候,這種不滿就會演變成‘恨’!
因此,叛逆期的孩子們,根本就沒有幸福感可言。
叛逆期有長有短,叛逆的強度也有高有低,而朱小君在這兩項當中都屬於中庸。所以,他也曾多次恨過朱大梁夫婦。
而朱小君愛過他的父母嗎?
答案是更是當然!
孩子對父母的愛,那也是與生俱來,只不過隨着年齡的增長,自己會逐漸忘記了自己還愛着父母,又或是羞於表達出這份愛,又或是因爲忙碌而忘記了去表達這份愛。
朱小君便是這樣。
五年大學,除了口袋裡沒錢了,他纔會想起父母,其他的時間,他就算是閒着呆,也決計不會想起父母。就算畢了業,參加了工作,朱小君也是強迫着自己單租了一套住房。
可這一切,在朱大梁身染絕症的時候,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此刻的朱小君,非常想守在父母的身邊,哪怕是一分鐘也不要離開。
然而,這種最簡單的希望卻已然成了奢求,成了一個絕無可能實現的理想。
但是,幸福感卻悄然而至。
“老爹,老媽,你們慢慢找吧,我得先走了,還有一大堆事等着辦呢!”
朱大梁和老伴立即停下了,卻也沒攔着朱小君,只是罕見地把朱小君送到了樓下。
離開了父母的家,朱小君頓時感到心裡又出現了空落落的感覺,其實,他很想守在父母身邊,但是那種突如而至的幸福感使得他要流淚。朱小君是有些大男子主意的,肯定不願意在父母面前流露出這種偏軟的風格,所以纔會選擇了離開。
但真的離開後,他又覺得無事可做,因爲任何事他都覺得無聊,覺得是毫無意義。
只能是一個人在大街上瞎逛蕩。
這期間,朱小君想過晚上再把黃鶯約出來,也想過給秦璐胡恩球聯繫一下,晚上弄個不醉不歸,他甚至還想着在街上找倆小混混打上一架。
可這些想法剛一產生便就夭折,因爲所有的事情,朱小君都覺得乏味之至無聊至極。
活了二十多年,突然有一天被告知自己的父母並不是親生父母,這種狗血劇情就已經讓當事人足夠苦悶的了,苦悶中又有那麼一天,有人又告訴說他的親生父母居然是異世界穿越而來的,那麼對當事人來說,這種苦悶的閾值就會成倍地向上增長,最讓人惱火的是,這種狗血劇情的可信度還非常大,令當事人不得不相信。
苦悶中的人最希望的就是能找到一個好的傾聽者來敘說心事,就像宮琳一樣,能在朱小君的面前嘮叨嘮叨自己的苦悶,嘮叨完了,心情也就好多了。但是朱小君卻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聽他嘮叨的人來,因爲,他要嘮叨的事情,太過匪夷,誰聽到了都會把他當成個瘋子。
除了朱天九。
然而在朱天九的認識當中,朱小君是不應該苦悶的,他應該爲了有這樣英雄的一位生父而感到自豪和驕傲,因此,朱小君根本和朱天九說不上心裡話。
苦悶,只能留給自己慢慢來消化。
朱小君正處於百無聊賴的時候,秦璐突然打來了電話,張口便問朱小君現在在哪裡。
“豬頭,我不管你現在有什麼急事,必須以最快的度趕回彭州!”
“出什麼事了?這麼心急火燎的?”
“是溫柔!這小丫頭被人給綁了!”
“被人綁了?”朱小君倒吸了一口冷氣,那一刻,剛纔還堵在心口的苦悶頓時不見了蹤影:“是針對溫慶良的麼?”
“不是!”秦璐重重地嘆了口氣:“你趕緊回來吧,電話中,我也不方便多說。”
“我就在彭州啊,昨晚……應該是半夜纔到彭州的,還沒來得及給你打招呼呢!”
“那最好了,你趕快到迎賓館來,頂樓十八層,我們都在。”
朱小君很不理解警方的這種習慣,納稅人出錢給他們蓋了一幢威武豪華的辦公大樓,可一旦遇到了特殊案件,他們卻總習慣把指揮部搬到一個賓館中來。
朱小君更不能理解的是,彭州那麼多的賓館,比迎賓館的條件要好許多的賓館多了去了,可那幫人卻偏偏喜歡選擇這個又老又舊條件一點也不好的迎賓館。
理解也罷,不理解也好,朱小君還是以最快的度趕到了迎賓館的十八樓。
十八樓是迎賓館的頂層,其建築結構只有半層樓,警方在電梯和樓梯口都設了哨卡,把這半層樓全都封閉了起來。
朱小君趕到之時,秦璐正等在了電梯口,見到了朱小君,一言不,直接把朱小君帶到了總指揮房間中。
“邱局,秦所,溫總,朱小君來了!”秦璐進了屋,向屋裡的三個中老年男人做了簡短的彙報。
三個老男人,朱小君認識了倆,唯獨那個被稱作邱局的人不認識。
秦宏遠和溫慶良都是衝着朱小君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而邱局則伸出了手,跟朱小君握了下:“你好,朱小君這個名字我邱會衡早就有所耳聞了,秦所和溫總多次提到過你,嗯,果然是幹練精明……”
朱小君卻懶得跟邱會衡客套,他意思了一下邱會衡後,便徑直來到了秦宏遠的身邊:“什麼情況?”
秦宏遠指了指桌上的幾部電話:“在等對方的電話!”
朱小君沒好氣地反詰道:“我是問過程!前前後後到底都生了什麼?”
秦宏遠嘆了口氣,拍了下朱小君的肩:“你跟我來一下。”
臨出門的時候,秦宏遠又叫上了秦璐,三個人來到了另一間房間中。
“我在調查九鼎公司的時候,意外現了他們有一大筆來歷不明的款項,爲了查清楚這筆款項的來龍去脈,我就把溫柔給叫過來了,希望能借助她的黑客能力,查清楚九鼎公司的內幕。”不等秦宏遠開口解釋,秦璐率先說明了事情的起因:“溫柔侵入了九鼎公司的財務電腦,調出了九鼎公司的所有財務往來,但是唯獨對這筆款項,沒有註明來源。”
秦宏遠接着秦璐的話說道:“璐丫頭把情況告訴了我,於是我就通過上層,在銀行中追蹤到了這筆款項的來源,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這九鼎公司居然在爲某些國家的地下賭博集團洗錢。”
朱小君皺緊了眉頭,雖說他跟九鼎公司沒什麼瓜葛,但是保奇地產畢竟跟他有筆交易,朱小君很擔心因爲這件事而影響到了保奇地產。
“這筆款項大概有多少啊?”
“一點八個億!”秦璐回答道。
“一點八個億?”朱小君驚了一下,他心裡在想,怎麼這麼巧,九鼎公司跟保奇地產的交易,也剛剛好是一點八個億。
秦宏遠道:“這個地下賭博集團的洗錢網絡相當達,九鼎公司無非是它衆多洗錢渠道中的一條,保守估計,它每年流入流出的黑錢總額可能會達到上百億。這對我們國家的經濟影響實在是太大,所以,上級要求我們,務必秘密查清楚這個賭博集團的洗錢渠道,然後一網打盡。”
“所以,你就安排了溫柔來做這件事?”朱小君越聽越緊張,但表面上卻裝着很輕鬆,他點了支菸,抽了兩口,又接着問道:“你這5o2所不是隻負責那些離奇古怪的案件麼?怎麼現在連經濟犯罪都管上了?”
秦宏遠苦笑了下,回答道:“是溫柔這個小丫頭,她點名要璐丫頭來配合她,在實際工作中,璐丫頭感覺到人手不夠,於是就向我求助。”
“那溫柔這段時間一直呆在彭州麼?”
秦璐搖了搖頭:“就上次跟你見過一面後,第二天我們就去了5o2的總部。”
朱小君大驚失色:“你是說溫柔是在5o2的總部被人給綁了?”
秦璐默然搖頭。
秦宏遠解釋道:“敵人怎麼可能攻破我們5o2總部?是這樣,你也知道溫柔這丫頭的性格,在5o2總部呆久了,鬧着要出來轉轉,昨天下午,璐丫頭就陪着溫柔來了彭州,可今天一早,璐丫頭去叫溫柔吃早飯,可是溫柔卻不見了蹤影。”
朱小君勉強笑了下:“溫柔這小妮子就喜歡胡鬧,說不準,她是主動躲起來,跟秦老大玩捉迷藏呢!”
秦璐嘆了口氣:“我也這樣想過,可是,溫伯伯那邊已經接到了綁匪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