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房地產,相對於你們,我朱小君就是個門外漢。你們可以嘲笑我,可以議論我,也可以當我是個小白臉靠着吃軟飯才做了保奇地產的總經理。但是,我要告訴你們的是,既然我做了這個總經理,那麼就一定不會佔着茅坑不拉屎!”
以戰爭爲演講的開端,使得在座的保奇地產的員工陡然一震,可沒想到朱小君隨後又來了一句算是半粗口的大白話,大夥剛緊張起來的情緒瞬間放鬆了下來。
朱小君的表情也緩和了許多,似乎有着一種想跟大夥一起笑一笑的趨勢。
但這趨勢僅僅維持了幾秒鐘而已。
幾秒鐘之後,朱小君的表情卻陡然嚴肅起來。
“很好笑是嗎?我也覺得很好笑!我原以爲保奇地產做爲彭州房地產行業的龍頭老大,還有着一支多麼牛逼的管理團隊,可今天一看,不過爾爾。那些佔着茅坑不拉屎的渣滓是大有人在!”朱小君手指大門,突然提高了分貝:“就在門外,還有多少位此刻正惴惴不安的保奇地產的員工呢?他們的惴惴不安是因爲自己遲到了而感覺到慚愧麼?人力資源部的負責人在哪?”
一個三十多歲打扮入時的女人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
“我先不評價你工作,你現在立即帶着你部門的人對今天能準時出席會議的同事們進行統計,那些被擋在門外的,我朱小君只能對他們說聲抱歉了。或許門外有冤死的,但是,亂世需重典,我朱小君也只能揮淚斬馬謖了!”
衆人都不傻,聽出了朱小君的意思是毫不留情地把遲到者全部解聘,這股狠勁,使得所有人無一不爲之一震。
那名人力資源部的負責人更是打了個哆嗦,急忙抖擻了精神,帶着部門的員工,以最快的度,按朱小君的要求統計出來了準時參會的人員名單。
朱小君拿了那份名單,粗略地看了兩眼,隨口向他剛提拔上來的總經理助理問道:“老韓,公司原來一共有多少人?”
韓韶華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兩百一十人吧,上下誤差不會過五個,這幾天,公司有些亂,走的人比較多,我也有些糊里糊塗的。”
朱小君笑了笑。一個保安隊的隊長,能知道這麼精確的數字,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可那個專職的人力資源部統計上來的名單卻只有簡單的人名以及所屬部門,連一個統計數字都沒有。
朱小君粗略地點了下名單上的人民,大概有一百三四十的樣子,也就是說,會議廳的門外,擋住了全公司三分之一強的員工。
劉燕有些慌亂,在朱小君的耳邊低語:“一下子要解聘這麼多,公司會不會亂啊!”
朱小君沒理會劉燕,揚起了手中的那份名單:“今天上午十二點鐘前,我會把這份名單複印了,下到各部門。各部門的負責人按照此份名單來處理本部門的人事問題。部門負責人不在名單上的,由分管副總來擔任此責,如果巧了,分管副總也不在名單上,那就由我來做這件事!好了,散會!”
後排座位上突然站起了一男人,吼道:“這算哪門子的管理?我從來就沒見過哪家公司會因爲開會遲到而被開除的!你這樣做,是違反了勞動合同法的!”
此人一嗓子喊出,立即獲得了十多人的響應。
朱小君一聲不吭,走下了主席臺,來到了這個人的面前。
“勞動合同法?”朱小君冷哼了一聲:“勞動合同法有沒有鼓勵員工開會遲到呢?”
那人毫不怯場,頭一仰,反犟道:“開會遲到只是員工犯下的最初級的錯誤,根據勞動合同法,公司不能因此而解除勞動者的勞動合同!”
朱小君呵呵一笑:“如果我執意要開除遲到者呢?”
那人冷哼了一聲:“我們可以申請勞動仲裁!”
朱小君盯着那人,緩緩地點了下頭:“很好!那你們就勞動仲裁吧!”
那人一甩頭,就要往外走,朱小君在其身後喝住了:“慢着!”
那人停住了腳,轉過身來,憤恨地看着朱小君:“你還想說什麼?”
朱小君嘿嘿一笑,上去就是正反兩個巴掌:“滾!從今天開始,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不服氣,可以去告我!”
那人想必是個沒經歷過江湖的雛,朱小君的兩巴掌居然把他給打愣了,等到朱小君把話說完了,纔想起自己的委屈,嗚嗚嗚哭了起來。
人都習慣於同情弱者,朱小君的這番行爲,確確實實引了不少人的同情心理,就連剛當上總經理助理的韓韶華,也覺得朱小君做的有些過了!
可是,誰又能理解了朱小君的難處。
打工的,按月到點領工資,領不到工資,就可以吵吵鬧鬧或是乾脆跳巢。可老闆呢?如果一個公司老闆混到了不起員工工資的份上,離破產還有多大的距離呢?
公司破產倒閉了,打工的可以拍拍屁股去跳巢,但是老闆卻只能抹抹眼淚去跳樓。
在通知開會的時候,朱小君已經說的很清楚很明白了,但凡遲到者就地除名,可就是有那麼一些人當成耳邊風,這種人,在工作上能負起應該擔負的責任嗎?
網絡上曾流傳過兩個企業大佬的爭辯,在公司裡,是兔子的危害大還是壞人的危害大?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兔子不咬人而且只吃草,可壞人卻是要害人的,當然是壞人的危害更大了。
但是,兩個企業大佬最終辯論的結果卻是執有壞人危害大的理念的那位大佬被另外一位大佬給說服了,他不得不承認,在一個公司裡,最具有危害性的,就是那些像兔子一般的員工。
爲什麼這麼說呢?兩點原因。
其一,兔子看似人畜無害吃的還少,但是在你死我活的商戰中,兔子根本就沒有戰鬥力,它們的存在,只能是企業的一個負擔。
其二,兔子的繁殖能力強,也就是說,像兔子一樣的員工,其感染力是非常強大的,它的存在,會迅地感染了身邊的一批人,而這批被感染成兔子的人,又會迅地感染下一批人。
那些把朱小君的命令當成耳邊風因此被關在了門外的員工們,不正是這所謂的兔子型員工麼?
保奇地產在運作正常的時候,因爲地產公司豐厚的利潤,養些兔子或許沒什麼,但是今天的保奇地產正處在生死邊緣,養兔子只會害了大家。
“我知道你們心裡是怎麼想!”朱小君重新走上了主席臺,拿起了話筒:“因爲一次遲到,而被公司除名,這個處罰似乎顯得重了一些。”
朱小君開始時的語氣還算平緩,但一句話之後,突然嚴厲了起來。
“但是,韓韶華在通知各部門的時候有沒有講清楚如若遲到就地除名呢?”
韓韶華挺立於朱小君身邊,他在通知各部門的時候,着重強調了朱小君的這項命令,而且還叮囑了各部門的負責人,說新任的這位朱總,可不像是個好說話的人。
“一名員工,把總經理的命令當成了耳邊風,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這是什麼性質?是簡單的遲到嗎?他這是在以實際行動來反對公司決策層的決定!在這種人的心中,公司只是一個只會給他工資的大傻瓜!你們捫心自問,大夥辛辛苦苦賺來的錢,爲什麼要分給這種人?你們辛辛苦苦地工作,爲什麼要去養活這種人?”
稍一停頓,朱小君又手指着剛纔那人罵道:“還有這種渣滓,在公司最危難的時候,不去爲大夥的飯碗去考慮,反而替那些蛀蟲們說話,還他媽勞動仲裁?分明是不把大夥的利益當回事,******他只考慮自己的利益,這種人,不該捱打麼?”
朱小君抑揚頓挫激情四射的演講震動着所有人的心靈,雖然言語中頗爲粗糙,但仍可謂之字字珠璣句句箴言。
人總是自私的,起初大夥對朱小君的重典有情緒,那是因爲抱怨朱小君小題大做,生怕這種管理風格在今後的某天燒到了自己身上。但是,朱小君明確了今天的本質,並非是遲到,而是蔑視總經理的命令。
這樣一來,大夥便不再擔心自己的安危。
之後,朱小君又將員工們分爲了門裡門外的兩大類,把門外的定義爲公司的毒瘤,那麼潛意識裡,門裡的自然都是公司的有用之才了。
如此的結果,便是大夥對朱小君有了認同感。
有個別人被朱小君感動了,不自覺地爲朱小君的演講鼓起了掌來。有了第一個,很容易就有了第二個,更容易有的是第三個、第四個……
直到所有人都爲朱小君鼓起了掌!
朱小君展開雙手,做了個按壓的姿勢,衆人的掌聲這才平緩下來。
“在接受劉燕董事長的邀請之前,我是奇江醫療的董事長,奇江醫療的產值跟保奇地產相比雖然不值一提,但是利潤卻非常可觀。我朱小君捨棄了奇江醫療不管而全身心投入到保奇地產來,圖的是個什麼?”朱小君見到衆人的思維已經被自己控制了,口吻也變得緩和溫柔了下來:“你們可以在這個問題上充分揮你們的想象力,我朱小君絕不會因此而生氣,但是,我今天要告訴大家我的真實想法,那就是我喜歡這個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