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是臨時關押犯人的地方,任何一個城市都避免不了犯罪。看守所每天也就有違法犯罪的人進進出出。三號看守所在市中心,經常收容街道上打架鬥毆的小混混或者輕微犯法的市民。最近幾天負責這個看守所的派出所所長李攀忽然接到命令,徵用幾天,所有人員一律轉到另外一個院子裡臨時辦公,看守所一時變得靜悄悄的。
就在凌威和梅花進去不久,前面院子忽然熱鬧起來,一位大鬍子中年警官帶着六位年輕人走了進來,六個人都垂頭喪氣,衣衫破損,還有的臉上帶着傷,嘴角流血,眼角瘀青。中年刑警大聲吆喝着:“快點走,敢在這裡打架鬥毆,眼裡沒有王法了,不給點教訓不知道我的厲害,先關上二十四小時思過。”
來到二層樓房半圓形大門前,兩位日本便衣同樣攔住他,說明原田雅蘭的命令。這位警官卻不像西門利劍那樣溫和,大聲嚷道:“怎麼,剛走了幾天就不買我的帳了,你們別忘了只是借住兩天,我纔是這裡的所長,關幾個打架鬥毆的人怎麼啦,房間有的是,又不影響你們的事。”
兩位身穿制服的建寧刑警從旁邊房間探出腦袋望了望,急忙走過來,其中一位陪着笑臉:“李所長,大家都在執行公務,請您諒解。”
“諒解?難道我這個老刑警還不懂這些,需要你們提醒嗎。”中年刑警吹鬍子瞪眼,聲音更大:“我在市局刑警隊的時候你們還在吃奶呢,別跟我來這一套,這幾個人關一下教訓教訓,下午就放人,有問題我頂着。”
李攀原來是市局刑警隊一號人物,不過脾氣暴躁,在一個審訊犯人時失手把人打成傷殘,他的政治生涯也一落千丈,在小派出所一呆就是十年。他許多戰友都調到省裡任職了,他的脾氣卻一點沒有改,也就沒有人敢提拔,但他有許多人罩着,資格卻越來越老。眼前的小刑警還真不敢得罪他。兩個人低聲和日本便衣商量片刻。兩位日本便衣才勉強答應,要求是兩位中國刑警親自看着這幾個人。
兩位日本便衣還把六個年輕人裡裡外外搜查了一遍,沒有任何器械,估計也翻不起大浪,才站到兩邊讓開路。中年刑警嘴裡不滿地叫嚷着,帶着幾個人進了後院,打開一個大房間,在那幾個人的屁股上逐一踹了一腳,大聲吼道:“老實在裡面呆着。”
從這個大房間過去,拐了一個彎走道盡頭的房間內,梅花雙膝跪在井上支柱面前,肩膀在抖動,聲音抽泣着。西門利劍端着一杯茶過來,凌威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進去,而且把房門順手帶上,拉着西門利劍來到走道的拐彎處,依着牆壁站立着。西門利劍輕聲問:“他們說什麼?”
“還能怎麼樣,生離死別,很傷心。”凌威的語氣被梅花帶得也有點傷感:“看來他們真的就像原田雅蘭說的那樣是一對失散的父女。”
“梅花和井上支柱有聯繫嗎?”西門利劍有點緊張:“幾個月前原田雅蘭就跟蹤井上支柱,我記得有一次梅花就是被井上支柱劫持,是我救她出來的。”
“沒那麼嚴重,要是兩個人來往親密我們保和堂也應該有所察覺,在那個小巷中梅花也不會貿然衝出去,還傷在井上支柱刀下。”
“沒有關係就好。”西門利劍微微鬆一口氣,現在的法律又沒有株連九族,梅花一直在中國,不會有什麼犯罪方面的污點。
兩個人說話聲音很低,房間內井上支柱的聲音卻更低:“梅子,你回去吧,我不想你救我出去,你也救不出去,好好做你的醫生,我就算死了也瞑目。”
這世上有許多人並不希望自己兒女走上老一輩的道路,井上支柱這樣的人也不例外,辛辛苦苦爲井上家族拼搏一輩子,到頭來妻離子散,被追得如喪家之犬,有點悲涼。這時候才知道平安是福,希望梅花平平淡淡生活:“那個西門利劍待你不錯,好好跟着他過一輩子,別耍小性子。”
“我知道,但是、、、、、、”梅花眼中佈滿淚水,有點說不下去,哽咽了片刻。
“沒有但是,我早就把生死看淡了。”井上支柱擡手摸了摸梅花的秀髮,眼中充滿慈愛,絲毫沒有了冷酷殺手的影子。
房間裡一陣安靜,傷感中透露着溫馨。不遠處關押六個年輕人的大房間內氣氛卻格外緊張。幾個人蠢蠢欲動。領頭的鷹鉤鼻手握着鐵門上拇指粗的柵欄,探頭向外望了望:“沒人,大家準備,從裡面搶出人直接衝出去,井上先生在外面有接應,關鍵速度要快。”
“明白。”另外幾個人齊聲答應。鷹鉤鼻輕輕拍了拍柵欄:“不知道那小子激發能量的手段管不管用,他說運用起來力量很大。”
“我來試試。”旁邊一位走過來,手握着兩根柵欄,胳膊緩緩用力,柵欄竟然漸漸彎曲成半圓形的洞。幾人面面相視,一臉竊喜,如此力量,空手搏擊誰人能敵。立即相繼從拉開的柵欄中鑽出去,躡手躡腳向裡面走,剛走幾步,身後響起一個聲音:“你們怎麼出來的,快點回去。”
幾個人轉身,兩位身穿制服的刑警快步走過來,可能沒有把幾個打架鬥毆的小混混放在眼裡,徑直靠近,隨手去抓一個人的胳膊。鷹鉤鼻和旁邊同伴相視一眼,忽然同時上前一步,拳頭準確擊打在兩位刑警的胸口,幾乎可以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兩位刑警身體飛起,撞在牆壁上,分別噴出一大口鮮血,萎靡地攤在地面,一動不動。
“留下兩個人守住這裡,其餘的跟我來。”鷹鉤鼻迅速做出決定。兩個人守在拐角處,槍擊打不到,近身搏擊沒有人能夠抵擋,確保不會受到攻擊。
四個人的腳步聲堅強有力但很雜亂,在走道里格外響亮,一聽就不是訓練有素之人,立即引起西門利劍和凌威的注意,兩個人同時轉身,站在走道中間。擡眼望過去,鷹鉤鼻等人已經衝到近前。西門利劍看對方來勢洶洶,苗頭不對,迅速拔槍,大吼一聲:“你們給我站住,幹什麼的?”
“要你命的。”鷹鉤鼻冷哼一聲,腳步比說話還要快,轉眼來到西門利劍近前,擡腳踢向他握槍的手腕,西門利劍扣動扳機,槍飛到天空的同時也響起來,當然沒有打到人。鷹鉤鼻腳落地,拳頭又緊跟着前衝,西門利劍揮胳膊抵擋,鷹鉤鼻拳頭擊打在他手臂上,一陣劇痛,骨頭似乎要斷裂,西門利劍立即被擊打得退後一步,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什麼拳頭,鐵拳嗎,力道如此兇猛,要不是自己久經訓練,胳膊差不多就廢了。
走道不寬,西門利劍向後退,凌威就變成了面對鷹鉤鼻。鷹鉤鼻還是一拳直擊,氣勢一往無前,凌威立即伸手,他的感覺和西門利劍一樣,吃了一驚,對方的力量大得出乎意料,幸好最近有意訓練拳腳,運用的是大周天針法提高潛能。他是全面提高,力量偏於柔和,不像鷹鉤鼻那樣兇猛,但也還抵擋得住,
鷹鉤鼻也有點意外,凌威看起來不是太壯實居然接得住自己兇猛的一拳,另一拳毫不遲疑地揮出,凌威也不示弱,兩個人在走道中間接連十幾拳,嘭嘭嘭嘭,各不相讓,最後凌威還不對方快上一點,一拳擊打在鷹鉤鼻胸前,奇怪的是鷹鉤鼻的力道忽然消失,被打得飛了出去,吐了一口鮮血,神情極度萎靡。旁邊的人立即扶住他:“老大,你怎麼樣?”
“他媽的。”鷹鉤鼻聲音微弱卻很憤怒:“我們上了方進軍那小子的當,激發的力量會忽然消失,而且一點力氣都沒有,只有挨宰的份。”
“我回去一定宰了他給你出氣。”旁邊的同伴惡狠狠發誓。
“我們還是先考慮完成任務出去再說。”另一個人提醒着說道:“我們的力量至少還能用一時間,輪流上把眼前這小子打倒。”
車輪戰,力道確實兇猛了幾倍,三個人接連向凌威衝擊,都是激發的力量,鐵打的身子也承受不住,幸好西門利劍還可以幫着抵擋一兩下。兩分鐘過去,凌威向後退了好幾步,靠近關押井上支柱房間的大門邊。
“頂住。”西門利劍低吼一聲,和凌威並排站立,擡腳向進攻的一個人腦門踢去。
雙方又僵持了十幾秒,走道另一頭傳來幾聲槍響,看來是前面的人發現不對勁,攻過來了。那三個人見情勢不妙,立即紅着眼,進攻變得瘋狂,眼看着凌威就要堅持不住,身後忽然傳出一聲轟鳴,這個走道都震得有點搖晃,雙方一起停下腳步,神情愕然。難道是地震了。
緊接着又是一聲悶響,當然不是地震,是從關押井上支柱的房間後面傳來,梅花一把拉過井上支柱,疑惑地看着有點搖晃的後牆,牆壁轟然向外倒下,露出一個齜牙咧嘴的洞口,從洞口望出去,是看守所後面的街道,響聲是挖掘機撞擊的結果。
一個人敏捷地從挖掘機上跳下,貓着腰鑽進來,看了一眼梅花和井上支柱:“塊,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