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十六急忙躬身還禮:“先生言重了。先生的話老十六一定如實回覆。”低垂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李公公投桃報李的計策果然奏效,有他這句話,也許將來司禮監掌印太監就非李公公莫屬了,我秦十六的前程也會跟着繁花似錦,嘿嘿嘿嘿。
秦十六擡起頭臉色已恢復了陰冷:“還不快滾起來聽先生安排!”
陳燁看都沒看吳翰卿一眼,轉身快步向大堂外走去,秦十六急忙跟上。
李值站起身來,青白着臉過去攙扶起吳翰卿。吳翰卿驚懼的問道:“這個陳燁如何會與他們扯上關係?”
李值氣得真恨不得一腳再將吳翰卿踹翻在地,你他孃的腦子全讓銀子填滿了嗎?!老四和他們扯上關係還是你這個一縣堂尊牽的線,怎麼反倒像個傻子似地問我?心裡雖然鬱怒,但臉上還是強擠出幾分苦笑:“姐夫,你今天這是唱的哪一齣,爲什麼非要將四弟趕出去?”
吳翰卿氣急敗壞道:“老夫不也是關心你嗎,怕你因打井之事和葉仁宣有什麼勾連,也被牽扯進去。”
李值苦笑着,邊輕撣着吳翰卿七品官服下襬的塵土,邊道:“算了,什麼都不說了,咱們趕緊走吧。”
“去哪裡?”吳翰卿發傻的問道。
“還能去哪,去羈押所。葉仁宣的老婆不是關在那裡嗎。”李值又好氣又好笑的看着吳翰卿。
吳翰卿恍然,連聲道:“對對對,去羈押所,來人備轎。”
“我的好姐夫,這都火燒眉毛了,就別擺譜了,出去喊轎伕吧。”李值一跺腳,苦笑着邁步出了大堂,吳翰卿臉色青一陣紫一陣,尷尬的也緊隨其後出了大堂。
陳燁出了大堂,在門廊口的門房前,看到被幾名黑衣漢子攔住的柳金泉和方勇。陳燁瞧了一眼臉色發青的柳金泉和方勇,腳步不停,沉聲道:“去羈押所。”
幾名黑衣漢子急忙躬身衝陳燁施禮,柳金泉和方勇膽怯的看了他們一眼,小心從圍着自己的黑衣漢子的縫隙鑽出,快步跟上了陳燁。
秦十六微微衝他們點了點頭。柳金泉和方勇受寵若驚的急忙邊走邊躬着身,發青的臉上全是討好的笑意。
“四、四弟,大哥怎麼沒一同出來。”
陳燁沉默了片刻,沉聲道:“大哥在替我向吳縣尊賠禮呢。”柳金泉和方勇面面相覷,又都偷眼望向跟隨在陳燁身後的秦十六。
陳燁出了鎮署,原本在門口吆五喝六的永寧縣捕頭魯達和一干捕快都被卸了腰間的刀和鎖鏈,被轟到幾米外和鎮署門前站崗的那兩名差役匯合在了一起,全都規矩的站着,偷偷瞟向鎮署門前換崗的十幾名黑衣漢子。
陳燁等人出來,十幾名黑衣漢子齊躬身道:“我等見過先生。”陳燁強笑了一下,快步來到馬車前。王三和金虎鄭三刀迎了過來,“去羈押所。”
陳燁縱身跳上馬車,掀簾進入車內。秦十六和柳金泉、方勇也依次上了馬車。
王三和方勇急忙坐在車駕上,鄭三刀小聲道:“你們給俺讓個地,咱哥仨擠擠。”
王三小聲道:“那哪行,刀哥你還是進車裡坐吧。”
鄭三刀低聲道:“你別害俺,俺從小就怕見官,那個白眉毛的還是個大官,俺要是進去,非嚇尿了不可。”王三和金虎都撲哧低笑,擠了擠,讓出一小塊地方。
鄭三刀坐下了半個屁股,呲牙道:“孃的,你們以後別說你們是練家子,俺都替你們臉紅,腚都趕上磨盤那麼大了。”
王三張嘴正要調笑兩句,車廂內傳出陳燁強壓怒火的喝聲:“快走!”驚的三人急忙正襟危坐,王三使勁抖動了一下繮繩,大聲喝道:“駕!”馬車飛奔起來。
站在鎮署門前的十幾名黑衣漢子在車後快步跟隨着,步行的速度竟不比一般人的快跑慢多少。
羈押所在老軍營街盡頭,羈押所周圍全是空地。沒有一戶民居,孤零零的杵在那裡。馬車停穩,王三、金虎、鄭三刀剛跳下馬車,車簾掀開,依舊是陳燁第一個跳下馬車。
守在羈押所門前十幾名捕快剛要攔阻說話,秦十六已如鬼魅般到了身前,如靈猿摘桃一般將攔在陳燁身前的幾名捕快扔了出去。
那幾名捕快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感覺眼前一花,脖領子一緊,身子就騰雲駕霧飛了起來,飛出四五米,像鐵餅一般狠狠的摔在地上,立時鼻青臉腫,傷筋錯骨。
剩下的幾名捕快驚駭得瞪大眼睛瞧着秦十六,那神情仿若見了鬼一般。
陳燁沉聲道:“我不想爲難你們,讓開!”
“大膽狂徒竟敢毆打縣裡捕快,兄弟們拿了!”一名捕快驚懼地嚷道。
“給臉不要臉!”秦十六眼中閃過一抹陰冷的怒意,隨着話聲,身子如泥鰍一般快如閃電從幾名捕快中間鑽了過去,幾名捕快都如離弦的箭狂噴着鮮血飛了出去。
金虎眯着眼望着數米外昏死過去的幾名捕快,低聲道:“好出神入化的彈字訣!武當綿拳名不虛傳!”
鄭三刀斜睨眼,低聲道:“無怪你這虎崽子差點讓他給廢了,你的眼神有問題!綿拳僅是個幌子,你難道沒瞧出來,他的十三太保橫練已到登峰造極的境界,那纔是他的真功夫!”
金虎臉色一變,脫口說道:“你是說他剛纔用的僅是個綿拳的架子?”
鄭三刀嘿嘿低笑道:“他們都進去了,我就和虎崽子聊聊,不是刀哥我吹。我這雙眼睛就從沒看走眼過,要不然能有那麼多號稱能開宗立派的武林好手死殘在俺的手裡。哼!論拳腳,別說他,就是你虎崽子也能打我兩三個,但是老子的長刀一出,別說你,就是那白眉毛也擋不住我兩刀。”
金虎和王三的臉色全都一變,眼中都露出震驚不信之色,秦十六這一身彪悍至極的內外兼修功夫,金虎和王三那是歎爲觀止,心裡佩服的五體投地,王三心裡曾將秦十六和師父李二暗自比較一下,覺得就是師父與他交手恐怕也是敗多勝少。
鄭三刀微笑瞧了一眼金虎和王三,嘿嘿笑道:“老三那一身巴掌功,看着不倫不類,其實那是通臂拳的底子。你師父練的是通臂拳吧?!”王三身子一顫,吃驚的看着鄭三刀。
鄭三刀笑道:“號稱打遍天下無敵手的山東王小平你們聽說過吧?”
金虎點點頭:“其父自創梅花螳螂拳一生未遇敵手,無數名家在他手裡連一合都不到,就非死即殘。王小平更是號稱在梅花螳螂拳造詣上更勝其父一籌,江湖道上稱他是拳中之聖。”
“他死了,你知道不?”鄭三刀微笑問道。
“知道,聽聞是練功太盛,吐血而死。”鄭三刀撇嘴笑道:“他是讓俺三刀給劈死的。俺就是劈死了他,才改名叫三刀的。”金虎和王三身子全是一震,驚駭的望着故作輕鬆實則得意之極的鄭三刀。
陳燁等人進入羈押所大門,羈押所內東西兩側全是一間間牢房,牢門都是用碗口粗細的木樁做成的。羈押所盡頭有一個關閉的黑漆院門。
陳燁匆匆掃視了一眼兩側的牢門,裡面空空如也。方勇道:“一定關在小院內的牢房。”快步走到院門前,擡手敲得院門咚咚直響,大聲喊道:“楚三,開門!”
好半天,院門上一陣摘門閂的聲音,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喊道:“幾位鎮上的捕快老爺們又有何事。難道又有欽命要犯被抓來?”
漆黑的院門開了一角,一張滿臉通紅,醉眼惺忪滿是褶子的老臉探出來,瞧到方勇,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剛浮起,方勇已一把推開院門,引着陳燁等人進了小院。
院內兩側同樣也是兩排低矮的牢房,只是牢房的門與院外的牢門不同,全都用鐵皮包裹得嚴嚴實實,鐵皮外面都釘着密集的鐵釘。
正對面盡頭一間牢房門前放着一張破舊的木桌,桌上散落着一堆炒花生和一包荷葉包着的豬頭肉以及三個酒盅子和一把陶製酒壺。
兩名獄卒圍坐在桌前,邊喝着酒邊嚷嚷道:“小娘們你也不用哭哭啼啼,她要是現在死了倒也乾淨,省了抹脖子那一刀了。”
另一名獄卒大着舌頭,淫邪的笑道:“孃的,兄弟,反正那美得讓人心癢癢的小娘們也是殺頭的命了,倒不如咱們兄弟做做好事,讓她也不白來人世一場,一拳定輸贏,看咱哥倆誰先來?五魁首啊,六六六啊,七個巧啊……”
陳燁心裡一驚,立時出了一身冷汗,幸虧來得及時,要不然後果不堪想象,俊秀的臉瞬間扭曲起來,星目閃動着暴怒之色,剛要張嘴怒吼。
秦十六已如博兔的蒼鷹縱身而起,飛出四五米落在兩名獄卒身後,猙獰道:“讓爺看看你們這兩個雜碎的心是紅的還是黑的?”
一雙如鷹爪一般的手隨着話聲破體而入插進兩名獄卒後心。噗噗兩聲沉悶的肉骨摩擦聲,兩顆鮮紅跳動的心被秦十六抓在手裡。
牢頭楚三驚叫一聲,臉色煞白如紙癱坐在地上,驚駭至極的望着秦十六手上跳動的兩顆心臟,突然張嘴狂吐起來。方勇和柳金泉的臉色也是蒼白如紙,驚怖的都將頭低下。胃裡也是一陣翻江倒海。
陳燁雙目閃動着陰冷的光看着兩顆跳動的心被秦十六捏成了碎肉血水,冷冷的說道:“葉掌櫃和夫人關在哪間牢房?”
秦十六猙獰的瞪着楚三,咬牙道:“不想死,就明白回話!”
牢頭打了個激靈,顫抖着伸手指向桌子後那間牢房,方勇急忙喝道:“還不將鑰匙拿來。”
楚三哆裡哆嗦半天也沒從腰間將鑰匙解下,方勇蹲身伸手抓住那一大串銅鑰匙,使勁一拽,連褲帶都拽斷了:“是哪一把?”楚三哆嗦着指向其中一把銅鑰匙。
方勇拿着鑰匙和陳燁快步走到桌子後的牢門前,將鑰匙捅進去,銅鎖發出輕微的聲響,被捅開了,陳燁迫不及待推開牢門走了進去,刺眼的陽光隨之射進漆黑的牢房內。
方勇剛要隨之跟進去,一隻滿是血污的手攔在胸前,秦十六低沉陰冷道:“外面等。”
耳旁傳來香巧悲痛欲絕的哭聲。陳燁身子一震,循聲望去,香巧散亂着秀髮,懷裡抱着葉夫人,已哭成淚人。
香巧擡起頭淚眼模糊望着門口刺眼的黑影,俏媚的小臉全是哀求之色:“求求差役老爺們,找個郎中來救救我家夫人,您的大恩大德奴家來世一定報答。”
陳燁快步走了過去,溫聲問道:“香巧別怕,夫人怎麼了?”
WWW_ ⓣⓣⓚⓐⓝ_ ¢○
香巧嬌軀一顫,使勁睜大雙眼望着眼前逐漸清晰的讓她魂牽夢繞的俊秀臉龐:“是、是先生?!”
陳燁望着香巧滿是淚痕的俏臉,點點頭:“是我。”
香巧哇的放聲痛哭起來:“先生,快救救夫人吧,夫人不行了。”
陳燁望着葉夫人緊閉雙眼沒有一絲血色的臉,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氣,急忙向下瞧去,神情一震,葉夫人的白色暗花湖綢長裙已被血漬從兩腿中間浸溼了一大片。
“剛纔夫人說了一聲‘好憋氣啊!’就昏過去了,下身還一直流血不止,先生救救夫人吧。”香巧哭泣道。
陳燁沉聲道:“扶穩了。”雙手抓住葉夫人的兩隻手腕,按在寸關尺上,好半天才隱隱感覺到細若遊絲、忽斷忽續的脈搏。
片刻,陳燁臉色大變,鬆開葉夫人的雙手,從懷裡拿出針盒打開,取出銀針刺入內關、三陰交、血海、氣海:“將夫人扶起來。”香巧急忙將葉夫人扶着坐起。
陳燁快步來到葉夫人身後,隔着湖綢衣裙將銀針刺入心腧,又來到前胸又快又準的將銀針刺入膻中穴。
陳燁連吐了兩口長氣,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握着的銀針的手竟有些輕微發顫,聲音也有些發顫道:“請把夫人的髮髻散開。”香巧急忙將夫人頭上的金簪首飾全都拿了下來,將頭髮散開。
陳燁的手微微顫抖着,銀針停在了葉夫人頭頂天靈穴上,眼前閃過了一段文字:御心行氣針,針刺天靈,入穴一分,少之毫釐則無效,多之毫釐則卒。慎之,慎之。
陳燁暗咬咬牙,銀針如一抹劃過蒼穹的閃電刺入天靈穴內,不多不少正好一分。緊接着中指回縮彈向銀針,銀針急促地顫動起來。葉夫人的身體輕微地顫動着,陳燁食指與中指相疊,在銀針的顫動稍微緩慢時又彈了過去,這一次銀針的顫動如風擺荷葉般劇烈地大幅度搖晃起來,葉夫人喉間發出一陣風鳴聲,嘔出了一大口濃痰,輕聲說道:“呃,憋死我了,好舒服啊!”
香巧興奮地嚷道:“夫人醒了!”
陳燁沉聲道:“夫人莫要動,香巧扶穩了!”
陳燁輕捏住刺入天靈穴的銀針順時針輕輕向上捻動着,突然手微微一使勁銀針再次刺了回去,甫一進去就快速拔了出來。陳燁長舒了一口氣,望着葉夫人臉上浮起的淡淡紅暈,開心地笑了。
葉夫人靜靜地瞧着陳燁,脣角綻起淡淡的笑容,輕聲說道:“你怎麼來了?也被牽連了嗎?”陳燁搖搖頭,將葉夫人身上的銀針依次拔了出來,問道:“大掌櫃沒和您關在一起嗎?”
葉夫人苦笑着搖搖頭,低頭望着身上的白色暗花湖綢長裙,美目露出感傷,輕聲道:“這是靜仁最喜歡的一件衣裙,我今日穿上原本是爲讓他開心,沒想到竟發生這樣的變故,可惜了這身衣裙。”
陳燁站起身來,深施了一禮:“陳燁送夫人回家!”
葉夫人吃驚地望着陳燁,美目中露出驚喜和不敢相信之色:“回家?你是說我們沒事了?”陳燁笑着點點頭。
“香巧,快,快扶我起來,咱們去見老爺!”葉夫人興奮地抓着香巧的胳膊說道。香巧也是一臉興奮,急忙攙扶起葉夫人。
陳燁陪同着葉夫人走出牢房,問道:“大掌櫃關在哪裡?”牢頭楚三已回過魂來,但依舊臉色蒼白地跪倒在地說道:“葉、葉、葉掌櫃並沒關押在羈押所,而是被縣丞二老爺帶走了!小的也不知帶到什麼地方去了。”
葉夫人臉色大變,震驚地看着楚三,身子晃悠着就要向後倒去,香巧急忙攙扶住,驚哭道:“夫人,你怎麼了,夫人?”
葉夫人輕輕推開香巧,兩行清淚滾落下來,輕聲問道:“請問,你們誰知道大掌櫃被帶到哪裡去?”
秦十六猶豫了一下,沉聲說道:“葉大掌櫃是被押解去了官洲大牢。”
陳燁神情複雜地望着秦十六,臉上露出了苦笑之色,大聲喊道:“把牢房都打開,把人都放了!”方勇和牢頭楚三將牢門依次打開。
陳永年和葉家藥行的一干夥計,藥師,藥工們,以及僕人僕婦等都從牢房裡走了出來。陳燁走過去抱拳施禮:“永年叔……”陳永年驚喜地瞧着陳燁:“是賢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等?”眼神迷茫疑惑地瞧向柳金泉方勇。
陳燁苦笑道:“永年叔,你們沒事了,咱們可以回去了!”陳永年等人全都驚喜莫名地瞧着陳燁。
陳永年快步走到葉夫人身旁,驚喜地問道:“夫人,東家呢?怎麼沒看到東家?”葉夫人眼含清淚,苦笑着輕聲道:“靜仁被抓去官洲大牢了。”
陳永年等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僵滯了,全都震驚地望着葉夫人。陳永年眼圈通紅,悲憤地問道:“爲什麼?他們爲什麼不放了東家?”
秦十六瞧了一眼陳燁,沉聲道:“你等原本也難逃囹圄,皆因陳燁先生向我家先生求情,才免了你等的罪,既已無罪,就請夫人與爾等回去吧。”
葉夫人和陳永年等人全都震驚地望着陳燁,葉夫人緩緩蹲身下拜,苦笑道:“妾身代藥行上下謝二掌櫃搭救大恩,二掌櫃救命之恩,妾身真不知該如何報答。”
陳燁還禮苦笑道:“夫人言重了,雖然大掌櫃已將陳燁逐出藥行,但陳燁心裡還當自己是葉家老藥行一分子,搭救夫人和藥行同仁,陳燁義不容辭,不敢勞夫人感謝。”
葉夫人深深地瞧着陳燁,美目中閃出將作出某種決斷的複雜神情。攙扶着葉夫人的香巧,美目中全是柔情,眨也不眨地瞧着陳燁。
陳燁躬身道:“小侄送夫人和永年叔回藥行。”
吳翰卿和李值氣喘吁吁的飛奔進小院,吳翰卿連連抱拳躬身:“下官來遲,請上差恕罪!”
秦十六面無表情的說道:“葉夫人以及藥行上下受了這場驚嚇,恐怕沒什麼力氣走路回藥行了。吳知縣,就有勞你去備一些車馬送諸位回去吧!”
吳翰卿趕忙諂笑道:“羈押所外下官早已備好了車馬,下官親自送他們回去!”
秦十六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瞧了一眼吳翰卿,轉而望向陳燁,陳燁上前扶住葉夫人的胳膊,與香巧共同攙扶着葉夫人出了小院。
羈押所外,停了五六輛馬車。陳燁輕聲說道:“夫人坐陳燁的馬車吧。”葉夫人哀傷的點點頭。
陳永年等人都擡頭望着碧空如洗的天空,一股股熱浪從身體拂過,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永年叔你帶着他們上馬車吧。”陳燁說道,攙扶着葉夫人向馬車走去。
王三躬身道:“小的王三見過夫人。”
葉夫人望着王三,微笑道:“強將手下無弱兵,你也好本事。”王三羞紅着臉,尷尬的撓着頭。
陳燁和香巧攙扶着葉夫人上了車,香巧一隻小手抓着藍布碎花裙子,另一隻小手則搭在車駕上,正要費力的上車,突然纖細的腰身一緊,整個人橫空飄了起來。
驚得剛要尖叫,美眸望見了陳燁微笑的臉,俏媚的小臉立時紅的一塌糊塗,這才醒悟過來,自己被陳燁攔腰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