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並肩作戰,就是讓兩個原本敵對的人,站在一起,將各自的後背交給對方。
沒錯,秦琅和K之前的問題還沒有徹底解決,甚至可以說如果現在兩人將車停下來的話,必定是一場對戰。
但很討厭,現在夾在他們之間,還有那個叫約瑟夫的混蛋。
同時也很幸運,就是因爲這個混蛋,才讓他們有了再次合作的機會,秦琅猜測,這輩子他們都沒有機會再聯手了。
防彈車的速度很快,子彈像是不要錢一樣從前方鋪灑下來,幾乎佔領了整條街道。
許多無辜的私家車被不長眼的子彈打成了馬蜂窩,歪歪斜斜衝出了馬路。
“他孃的真的要合作?”大力一邊控制方向盤,一邊驚愕地叫道。
“還有別的辦法嗎?”沒等K說話,夜舒清已經率先開口。
“好吧好吧,也只能這樣了。”大力聳了聳肩,猛地踩下油門,閃過一輛擋在面前的白色轎車。
如果追不上去的話,將會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啊,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不是嗎?
在這樣的形勢下……
就在這時,旁邊的法拉利賽車的引擎瞬間像是被點燃的導彈,轟然便朝前衝了出去,一下子將這輛黑色廂車甩在了後頭。
“他孃的,這根本不是合作!”大力忍不住怪叫了一聲。
如果真的不是合作的話,秦琅纔是應該覺得吃虧的那個人吧?
此時此刻,他已經清楚地看到儀表盤上的指針瘋狂地朝右壓了下去,而隨即,離前方那輛防彈車越來越近。
但同樣的,危險也離他們越來越近。
“那邊!射擊!”防彈車上的黑衣人將機槍舉了起來,換上一匣子彈,朝着法拉利的車頭瘋狂掃射。
子彈可不長眼睛,只聽一聲清脆,法拉利原本就已經搖搖欲墜的擋風玻璃瞬間從中間坍塌,化作無數的碎片涌進駕駛室內。
“速度。”程菲急忙伸手擋了一下,沉聲叫了一句。
秦琅也舉起一隻胳膊擋住面前的飛來的碎片,扭過頭來看了她一眼:“你來開車。”
“你呢?”程菲不動聲色。
秦琅沒有迴應,而是打開了車門的保險栓,看着車身離那輛防彈車之間的距離,幾乎就要貼上了!
子彈擦着臉頰飛了出去,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我跳過去。”
低聲吼了一句,秦琅一腳將車門踹開,砰地一聲巨響,車門猛然間撞在了防彈車的車身上,化作一塊巨大的鐵塊朝後飛出。
防彈車上的黑衣人都頓時愣住了,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子彈停滯的這一秒鐘,就是秦琅需要的一切。
撒開方向盤,他猛然間就朝着對面撲了過去,與此同時,副駕駛座的程菲也跟着跳了過來,用力握住方向盤。
只見秦琅整個人如同壁虎一樣到了對面的防彈車上,雙手摳進車窗裡,用力拽着一個黑衣人的腦袋朝外一甩,這個倒黴的傢伙便被直接從車廂裡甩了出來,如同商場裡的塑料模特一樣在地上支離破碎。
秦琅回頭看了一眼,也來不及替這個傢伙禱告,手臂用力一扯,趁那些傢伙還沒開槍之前,沿着車窗鑽了進去。
車廂裡頓時一片譁然!
沒錯!除了那幾個持槍的黑衣人,還坐着許多男男女女,全都是人質!
秦琅愣了一秒,隨即便用力握緊了拳頭,冷冷地看着對面這幾個黑衣人。
“It’sover!”話音落下的同時,秦琅揚起拳頭朝前衝了過去。
“這小子還真他孃的不怕死!”大力瞪大眼珠子,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要是他在那輛法拉利裡頭,他敢百分之百肯定自己絕對不會想着從自己車上直接跳到對面去。
這不僅僅需要技術,更需要的是膽量,因爲那飛射而出的幾十發子彈,每零點一秒都可能有幾十發射入體內。
但是秦琅這個傢伙像是根本不怕死一樣,竟然直挺挺地跳了過去。
大力深吸了一口氣,或者他根本就是不擔心自己會死更合適一些。
這麼想來的話,就算是自己身後坐着的老大K,也不一定有如此兇猛的勇氣吧?
如果K知道他心裡的問題,一定會淡然地告訴他,的確沒有。
否則,當年就不會是這個叫秦琅的傢伙當隊長了。
“加速,跟上去。”K冰冷地說了一句。
沒錯,前面那輛防彈車速度變慢了,而且慢了許多。
“是!”大力用力點了點頭,加速追上。
只見秦琅正坐在駕駛座的位置上,悠然地扭頭看着他們。
不過看起來這傢伙的摸樣也有些狼狽了,臉上多了幾道傷口,但不死已經是萬幸了吧!
“車子給你們。”秦琅逐漸將車停了下來,“不過要先放點後面那些人質。”
“成交。”K點頭。
秦琅便伸手朝他招了招,同時將車門打開。
除了K以外,其他三人都皺了一下眉頭。
這是要幹什麼?
“哼。”不過K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一把將廂車的車門朝後拉開,縱身一躍就跳了過去。
同時秦琅也身體一閃回到了副駕駛座上。
K進來的瞬間,便帶來了一股冰冷無比的寒意,感覺周圍的溫度都驟然下降了幾十度。
秦琅朝他挑了一下眉毛:“現在不是說事情的時候,不過,有些事情,我需要一個結果。”
K專注地看着握着方向盤,沒有看他:“問吧。”
“謝謝。”秦琅露出一抹微笑。
程菲眯了眯眼睛,沒有了擋風玻璃之後,法拉利的高速度讓她有些睜不開眼睛,風吹得雙眼生疼。
秦琅已經去了五分鐘,包括三分鐘是和那個銀髮男人在一起。
那個男人,爲什麼會讓我有這麼熟悉的感覺,就好像是……好像是最親近的人。
而且……而且秦琅說過K對吧?難道……
難道是真的?
程菲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不知道應該如何詮釋自己此刻的心情,那個原本已經被判了死刑的男人,真的還活着嗎?
就在這個時候,秦琅從防彈車上探出頭來,朝她微微一笑。
程菲示意,將法拉利靠了過去。
秦琅一個縱身,從已經破碎的防風玻璃中鑽了進來。
而那輛防彈車則緩緩地停了下來。
“傷的不輕。”程菲看了看他肩膀上還在不停滲出的鮮血。
“還好。”秦琅微微一笑,伸手掐了一下肩膀上的幾處穴道,流血的速度頓時減緩了許多。
“有沒有小刀?”
“嗯。”程菲點了點頭,只見她指了指一旁的魔杖——就是和魔女服配套在一起的那根魔杖。
秦琅有些不解地將它舉了起來,反覆找了幾下,不知道這和小刀有什麼聯繫。
“笨。”程菲無奈地瞥了一下嘴,伸手在魔杖頂上按了一下,只聽咔嚓一聲清脆,魔杖的頂部就彈了出來。
秦琅驚異地看了她一眼,打開一看,只見裡面竟是空心的,還藏了一把蝴蝶刀!
“真厲害!”秦琅忍不住讚歎。
“小意思。”程菲一笑。
“難怪你能聽得出手機炸彈的倒計時。”秦琅認真地看着她,“其實你是個機械天才。”
“算是吧。”程菲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還是想想下一步吧。”
“嗯,下一步,是面對面的決戰。”秦琅低下頭來,將外套脫了下來,扯開襯衫的領口,觸目驚心的子彈傷口裸露在空氣之中。
再截下一輛車的話,你們就不得不面對面了。
一咬牙,他便將手中的蝴蝶刀紮了下去。
蘇月照還在大口地喘着氣,還沒有從那個男人被推下車的陰影裡走出來。
下一個人,會是誰?這裡這麼多人都被搜刮走了最後的底牌,他們都是待宰的羔羊。
剛剛好像看到後面那輛車上有人跳了過去,好像是秦琅,可真的是他嗎?
接下來會怎麼樣?
“好,知道了。”站在對面的那個中東劫匪喘了兩口粗氣。
他兇悍的眼神在車廂裡的八個人臉上一一掃過,帶着狂暴和焦慮,令人心頭髮顫。
“你!就是你!”他忽然伸出手來,指向一個大約三十幾歲的女人。
“不,求求你,不……”那個女人頓時嚇得從座位上癱軟下來,跪在地上不停地顫抖,淚水更是不停地從眼眶裡溢出。
中東男沒有理睬,猛地衝了上來一把抓住那個女人的頭髮,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臭婊子,要怪就怪後面那幾個傢伙追得實在太緊了,一定要給他們一點警告!”
說着,他便揮了一下手,一個劫匪便將防彈車的後門打開,他則拖着地上這個不停慘叫的女人朝那兒走去。
蘇月照的呼吸都瞬間停止了,這個時候應該怎麼辦,眼睜睜地看着這個女人被拋下車去?已經死過一個人了,難道還要再死一個?
可她能做什麼,她的雙腿都無法都動彈,根本不是這些匪徒的對手,怎麼辦?怎麼辦?
可那些劫匪根本不等她想好辦法,拽着那個女人就要朝後扔出去。
“等等!”蘇月照急得大叫。
“嗯?”中東男回過頭來,眯起眼睛看着她。
這眼神太恐怖了,蘇月照忍不住嚥下一口唾沫:“那個……說不定可以……可以和他們交涉一下……”
說到最後,她幾乎能夠感受到心跳的瘋狂速度。
“嗯……”中東男若有所思了一會兒,隨即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說不定是應該交涉一下。”
蘇月照愣了一下,就這麼被說服了?
“那就用這個女人來交涉吧。”中東男忽然陰冷一笑,一腳將那個女人從車上踹了下去。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