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孫浩和姚初晴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姚初晴認真開車,孫浩則沉默地看着窗外的夜景,看來陸剛夫婦的撮合已經徹底失敗。
直到到了紅楓苑門口,姚初晴才問孫浩住在哪一棟樓,孫浩說了,她徑直開到八棟樓下停車,孫浩說了聲“謝謝”就下車,姚初晴更是一言不發,發動汽車直接離開。
從上車到下車,至始至終兩人都沒有多餘的交流,看來還真是沒什麼共同語言。
“吱!”
孫浩正準備上樓,姚初晴突然倒車回來,她伸出頭問:“孫浩,明天早上要不要我來接你?”
孫浩一怔,冰山美女開始解凍了麼?
見孫浩愣住,姚初晴解釋道:“沒別的意思,我是怕你遲到,耽擱了我好姐妹的婚禮。”
“行啊!”孫浩呆呆地點頭。
姚初晴說:“那好,明天早上八點我在這裡等你,你記住,我最討厭別人遲到。”
言罷,姚初晴再次發動汽車,一溜煙走了,只留下在風中凌亂的孫浩。
當第二天孫浩從姚初晴車裡下來的時候,陸剛夫婦的眼神立刻直了,他們對望一眼,都覺得孫浩和姚初晴昨晚上肯定發生了什麼不可告人的故事,這事估計要成。
不過他們都沒有去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則今天太忙,二則他們想讓事情順其自然,既然兩人有意思了,旁人最好不再多言多語。
夫婦倆心中俱是這樣想:“哼!小樣,在我們面前裝矜持,背地裡卻勾搭上了,現在的年輕人真開放。”
如果讓孫浩知道陸剛夫婦心中的想法,他肯定得一頭撞死,昨晚上可是真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什麼事都沒發生啊!
今天的天氣很好,婚禮也進行得很順利,伴郎和伴娘似乎突然有了默契,配合得很好,沒有發生昨天彩排過程中發生的意外。
這件事讓陸剛夫婦更加篤定,昨晚上兩人肯定做了什麼不可告人的事,不然不可能突然間就有了默契。
一切順利,婚禮終於到了最後一個環節——新郎吻新娘,婚禮的氣氛達到最高點,所有來賓都站起來歡呼鼓掌,祝福着新人。
“砰!”
正在陸剛把蘇梅摟在懷裡準備吻下去的時候,一聲槍響打斷了歡樂祥和的婚禮,閉着眼睛等丈夫吻自己的蘇梅突然感到臉上沾上了一點溫熱的液體,然後陸剛摟着她的手就無力地垂了下去。
震驚的蘇梅睜開眼睛,然後他就看見陸剛滿臉都是血,殷紅的鮮血從陸剛的頭上潺潺流出,鮮血沾滿了陸剛的禮服,潔白的禮服瞬間變得殷紅一片。
蘇梅的臉上、婚紗上全被陸剛的鮮血沾滿。
蘇梅瞬間被眼前的一切嚇傻了,她扶着即將倒下的陸剛,低聲喊道:“陸剛,陸剛,你怎麼了?陸剛……”
不但蘇梅嚇傻了,在場的賓客全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傻,經驗豐富的撲在地上躲避子彈,沒有經驗的則四處逃竄……
婚禮現場一片混亂……
唯一能保持冷的是孫浩,槍聲響起,他立刻將站在身邊的姚初晴撲到在地,喊道:“想活命就別亂動。”
保護了姚初晴,孫浩又要去救陸剛,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砰、砰、砰”的槍聲接連不斷地響起,每一聲都如同一柄大錘砸在孫浩的心頭,他知道,能救陸剛的希望已經很渺茫。
孫浩肘窩處的鱗片蠢蠢欲動,卻被孫浩壓制了,如果此時顯現異能只能讓現場更加混亂,加重陸剛救助難度。
隨着鱗片覆蓋面積的增加,孫浩對鱗片的控制力也越來越強,鱗片已經不會隨着孫浩的心情自行覆蓋,只會在孫浩遇到危險的時候自行出現。
“陸剛,你殺了我全家,我也要殺了你!也要殺你了全家!”
混亂中,一個手持手槍的陰鷙男人從賓客中越衆而出衝向禮臺,一邊走,一邊開槍,一邊破口大罵,形若瘋癲。
就在槍聲接連不斷響起的時候,接進昏迷的陸剛突然把蘇梅抱在懷裡,用寬闊的胸膛護住蘇梅,擋住所有射向他們得子彈,一個接一個的血洞在陸剛的背後炸開。
陸剛每挨一槍都會顫抖一下,他顫抖一下,蘇梅的臉色就白一分。
雖然來參加陸剛婚禮的有不少警察,但是來參加婚禮誰帶槍啊?而且事發突然,誰都沒有了主意,居然眼睜睜地看着暴徒施暴。
危難見英雄,暴徒的暴行很快就被阻止了,陸剛的幾個同事奮不顧身地撲了上去,拼着挨槍子的危險把暴徒制服。
儘管被制服,暴徒依舊拼命地掙扎,大喊道:“陸剛,我要殺了你、殺了你,哈哈哈……”
“咚!”
直到暴徒被控制,身中數槍的陸剛這才倒下,蘇梅死死地抱着陸剛的身體,卻阻止不了陸剛倒下的動作。
“啊!啊!啊!”蘇梅尖叫,悲鳴,如同一隻發狂的野獸,拼命地拉着陸剛。
蘇梅撕心裂肺的悲鳴敲打着在場所有人的神經,原本還興高采烈的婚禮現場此時竟是如此暗淡,任誰也沒有想到,一場浪漫溫馨的婚禮居然會以這種悲慘的方式結束。
直到槍擊結束,衆賓客才反應過來,紛紛涌上禮臺看陸剛夫婦的情況。
最先趕到的是離得最近的孫浩和姚初晴,然後是雙方的父母和警局的同事,緊接着就是一陣哭聲……
孫浩和姚初晴已經有了默契,孫浩前去查看陸剛的傷情,姚初晴扶住搖搖欲墜的蘇梅,輕聲安慰。
作爲一個醫生,作爲一個從恐怖分子手中逃出來的人,再血腥,再慘烈的場景孫浩都見過不少,但是眼前的血腥他卻沒有一點勇氣面對。
倒在他面前的可是他最好的朋友,如同親兄弟的發小啊!
判斷出陸剛還沒有斷氣,孫浩先首先檢查了陸剛頭部的傷,如果頭部是致命傷,就算現在孫浩有自愈力增強藥劑在手都無力迴天,更何況他現在沒有。
檢查頭部傷口的時候,孫浩的手幾乎是顫抖地,還好,子彈擊中陸剛的額頭,被堅硬的頭骨彈開,子彈只是穿過了額前的頭皮,看起來可怕卻不致命。
致命的是陸剛背後的傷,現在只能看見潺潺流血的傷口,還不知道陸剛的內臟是否有損傷,如果傷到心肝脾腎等重要器官,陸剛必死無疑。
聽見周圍“嗡嗡嗡”的哭聲,孫浩心煩意亂,他大聲地吼道:“人都還沒死嚎什麼嚎?號喪啊!趕快叫救護車!”
孫浩叫別人別哭,自己的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被孫浩一提醒,在場的人立刻掏出電話撥打120和110,孫浩則忙天荒地給陸剛止血。
“散開,散開,傷員需要新鮮空氣。”
孫浩讓圍觀的人敢開,七手八腳地堵陸剛背後的傷口,他大聲吼道:“紗布,紗布,止血鉗,有沒有學醫的,他媽的來個幫手啊!我一個人能堵這麼多傷口嗎?我操。”
一個溫文儒雅的大夫爆粗口,可見其有多麼着急,多麼憤怒。
可是現場哪裡去找紗布和止血鉗?紗布倒是好找,用來裝飾的綢布就可以替代,身上的衣服也可以替代,但是現在人心惶惶,誰都沒有了主意,一時間誰都沒有上前幫助孫浩。
就在孫浩無計可施的時候,一塊潔白的紗布遞到他的面前,孫浩擡頭一看,是姚初晴遞來的,她禮服的下襬已經少了一大片,紗布的來歷不言而喻。
“救人要緊!”姚初晴把紗布塞到孫浩的手中,鎮靜自若地說,“彆着急,我相信你,我們都相信你。”
“嗯!”孫浩重重地點頭,埋首開始忙碌。
姚初晴源源不斷地給孫浩提供紗布,很快她的裙子變成了超短裙,上身也只留下胸部以上的衣服,露出沒有一絲贅肉的小蠻腰,不過姚初晴絲毫不介意,現場也沒有人去偷看。
姚初晴做出表率,大家都開始撕自己的衣服遞給孫浩。
有足夠的紗布,又有兩個醫生上前來幫忙,孫浩終於把陸剛後背上四個傷口堵住,頭上的傷口也被仔細包裹,雖然仍在滲血,但是比起剛纔四處噴血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
此時救護車和警車終於到了,其實他們已經不慢,從市區到遠在郊區的婚禮現場只用了十分鐘而已,但是對於焦心等待的人,卻好像過了幾個世紀那麼久。
陸剛和蘇梅被擡上救護車,蘇梅因爲悲傷過度已經陷入昏迷之中。
警察也開始入場維持秩序,每個警員的臉上都寫滿了憤怒,他們的同事居然在婚禮現場被歹徒襲擊,這簡直是對帛州市所有警察的侮辱。
直到陸剛被急救中心接受,孫浩這才放鬆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氣。
姚初晴給孫浩遞來一瓶礦泉水:“辛苦了,喝點水吧!”
接過礦泉水猛灌一口,孫浩說:“剛纔謝謝你了!”
“不用!”姚初晴搖搖頭,“陸剛也是我朋友……阿嚏!”
聽見噴嚏聲,孫浩這才發現,爲了湊夠紗布的姚初晴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料了。
脫下自己沾滿鮮血的禮服披在姚初晴的身上,孫浩說:“髒了點,不過可以保暖,注意別感冒。”
言罷,孫浩站起來,大步向救護車追去,他要去陪着他的兄弟。
感覺到禮服上傳來的溫暖,姚初晴也站了起來,跟在孫浩身後,她要去陪着她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