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2. 六親不認
“媽蛋的，她都快三十了，還沒有男朋友，我看她是內分泌失調的原因！沒有男人滋潤唄！”
“男人婆，沒男朋友很正常……呵呵……”
此時已經是深夜時分，集團辦公樓沒有幾個工作人員了，很是安靜，這些話卻是帶着陣陣迴音，清晰無比地傳入施雅顏的耳朵裡。
看施雅顏嬌軀哆嗦了幾下，剛剛恢復了紅潤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沈雪心裡氣得要死，擡腳就往外衝，想批評那幾個人幾句，但卻被施雅顏一把扯住了。
“他們沒有冤枉我！我就是男人婆嘛！”施雅顏笑了笑，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臉色恢復了淡然。
“但他們也不能這麼說你啊，必須開除他們！”沈雪氣得淚珠子在眼眶裡打轉。她是深深理解施雅顏的。
施雅顏之所以這麼拼命，不是爲了金錢，不是爲了股份，更不是爲了爭強好勝，她本來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有什麼爭奪的？
她爲了只是一箇中醫中藥振興的夢想而已！
“一個企業要高速發展，必須要有超負荷工作，但也沒人願意超負荷工作。怎麼辦？除了利誘，還要威逼！”
施雅顏掏出脣膏，對着鏡子在嘴脣上塗了兩下，道：“要威逼，那麼國醫館就必須要有一個惡人，別人不願意當，我來當！”
“施總，我支持您，我理解您！”沈雪感動地說道：“只是，您真的要注意身體，您最近狀態很差！”
“謝謝你了。走吧！”施雅顏微微一笑，收拾完一切，快步走出洗手間。
往生產基地的一路上，葛存壯一直在打電話，叫負責設備安裝調試的賀森到場，但是，對方一直不接電話，幾個工程師的電話也是打不通的。急得葛存壯一臉大汗，叫苦不迭。
到了現場，施雅顏下了車，站在廠區的主幹道上，秋意已涼，路燈穿透淡淡的薄霧，浮現一片清濛的光。
葛存壯紅着臉走到施雅顏跟前，道：“施總，賀森的電話打不通……”
施雅顏秀眉微微一皺，道：“我去生產線看看，你總該知道他住那家酒店吧？去酒店把他喊過來！”
“是！”葛存壯連連點頭，忙不迭地去了。
施雅顏來到廠房之內，與國醫館的工程師們開了一個座談會。這批生產線連同製藥、帶包裝，都是從愛國集團定製的，合同價格共計二十多億。
現在的問題就是，萃取爐溫度調節之後有波動，無法恆定，導致藥效不佳。這種問題，單憑國醫館集團的工程師們是無法解決的，必須廠家的專家來才行。
大約半個小時後，喝得醉醺醺的賀森和幾個工程師才走進了廠區，賀森笑眯眯地湊過來，道：“施總，您也太敬業了，這都快要凌晨了，您在辛勤工作！呵呵，精神真是值得我們學習！”
“賀經理，生產線的問題，你知道嗎？”施雅顏心中惱火，葉凡的通盤規劃，打得就是時間差，對時間節點要求非常嚴格，而賀森似乎根本沒有這種緊迫感。
“知道。我們的技術支持部門已經研究過這個問題了。我保證，一週之內解決！”賀森打了一個酒嗝說道。
他心裡並沒有把生產線的調試當回事兒，事實上，很多製藥廠的生產線調試甚至要持續幾個月、一年，國醫館集團只用了兩個月，已經是很快了。
再一個，他自認爲是葉凡的大學同學，關係鐵磁，別說這個速度已經很快了，就是拖拉一段時間，看在葉凡的面子上，施雅顏也不會追究。
他沒有意識到，現在由於生產線幾個小問題，導致時間節點的滯後，已經干擾到了國醫館集團的整體計劃。
“我只給你七個小時！明天早晨七點，我必須看到正常運行的生產線！”施雅顏語氣淡淡，但是，一雙美眸凜然生威，顯得不容置疑。
賀森沒有想到施雅顏催得那麼緊，頓時一愣，隨後訕訕地笑了起來，道：“施小姐，您不是開玩笑吧……七個小時？”
“對，七個小時！”
“施小姐，您看，天都那麼晚了，我的工程師最近也都沒有休息，您看能不能緩一緩，我保證，三天！三天完成！”
“你們很累嗎？”施雅顏淡淡地一笑，道：“我陪着你們在這裡受累！我看你們完成調試之後，我再走！”
“咱家項目經理不是葉凡的同學嗎？這關係那麼鐵……”
“這個施總也太不給面子了吧？讓我們賀經理面子往哪裡放啊？”愛國集團的那羣工程師都是難以置信地看着施雅顏，臉色不悅，心中有點不滿。
他們剛剛都是在ktv喝酒泡妞呢，被打斷本來就很不爽了，大晚上的被拉來加班，真的很不爽。
賀森也是察覺出來工程師們的情緒，再一個，他也是剛剛走上這個項目經理的位置，平日裡老是吹噓自己和葉凡的關係，這會兒，被施雅顏撥了面子，頓時羞臊難當，有點難以接受。
再加上，多喝了點酒，也是血往腦門子裡涌，語氣也有點衝了，道：“我想問問施小姐，我要是今天晚上不加班呢？”
“別忘記，我們與愛國集團籤的合同，是一個月內完成調試安裝，你們已經逾期一個多月了。”
施雅顏寒聲道：“我會按照合同辦事兒，你們將賠償違約金，一個億！甚至，我們可以重新選擇設備企業！但是，在撕毀合同之前，我會讓你先丟掉這份工作！”
賀森氣得火冒三丈，煩躁地解開領導，一指施雅顏道：“行行行，你牛逼！但是，你搞一個試試，看葉凡答應不答應！”
在賀森看來，施雅顏完全是吹牛，她不可能不知道葉凡和自己的關係，不可能沒有忌憚，這話，也就是說說而已。
但是，就是這樣，賀森還是覺得難以接受，讓他覺得自己的面子在一幫手下丟完了。所以，他當時就惱了，決定要和施雅顏槓到底了。
施雅顏深深地看了一眼賀森，並沒有多說，而是直接拿出了手機，撥通了愛國集團董事長方忠江的電話。
“施小姐，怎麼這麼晚打來電話？出了什麼事兒了？”方忠江看到電話是施雅顏打來的之後，立刻從牀上撅了起來。
這些天爲了這個大單那真是腦袋裡一根弦都要崩斷了，生怕出了什麼事情，二十四小時都保持開機狀態。所以，電話很快接通了。
畢竟這是他建立公司以來，最大的一個單子，至關重要。
這個單子的完成，一方面是能幫他完成原始資本積累，使他的公司迅速上一個臺階，另外一方面，國醫館也是華夏數一數二的大藥企了，有了這個成功的案例，對他以後業務的開展也是大有裨益。
施雅顏很快就把事情說了一遍，最後寒聲道：“我給你們五分鐘的考慮時間，要麼現在全部去加班並且在七個小時內完成調試，要麼，我要求賀森不再參與這個項目！否則，你還有14個億的尾款沒有拿到呢……”
“放心，我立刻就聯繫賀森。我現在就趕往尚海！”方忠江聽了這話，一頭冷汗登時吱吱地冒了出來，連聲保證道。
他的脊背都一陣陣發涼，心中叫苦不迭，真是成也賀森，敗也賀森啊。當時這個單子是靠着賀森和葉凡的同學關係拿到的。所以，後續的接洽工作也交給了賀森了。他能想象賀森的心態。
但是，做實業不是請客吃飯，對工序流程要求是極其嚴苛的。而且，他研究過葉凡在企業上的所有操作手法，都是立體化、全方位的運作方法，牽一髮而動全身。稍有不慎，一個環節出錯，那就是滿盤皆輸，
所以，他完全理解施雅顏爲什麼那麼憤怒。
見施雅顏當着他的面兒，這麼鐵面無私的處理，賀森整個人呆立當場，完全不理解，這個女人難道不通一點人情世故嗎？
難道她不知道自己和葉凡的關係？難道她不擔心，她這麼對付自己，葉凡要是知道了，會引起葉凡對她的不滿？
不僅僅是他愣住了，連同那些工程師們也愣住了，其實一直以來國醫館集團和愛國集團的合作還是很順利的，怎麼就突然翻臉不認人了？
賀森正發呆呢，這邊方忠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的語氣還是很客氣的，但也公事公辦，道：“賀森，馬上工作吧。要是無法在七個小時內解決問題，真的嚴重了。施小姐不是開玩笑，她幹得出來。我只好把你調離這個項目了……”
“你真信她的話？你以爲她真敢……”賀森走到一邊，小聲說道。似乎還沒有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但也不好讓施雅顏看到他混不吝的態度。
“賀森，我們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方忠江的聲音提高了許多，而且語氣也變得嚴厲起來，道：“葉董事長他從來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公事上，他絕對不會護短的！我們，只不過是他龐大戰車上的一個螺絲釘而已，如果對他的行動造成了障礙，只有被清除的命運。相信我，趁事情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趕緊回到生產線！”
一席話，說得賀森冷汗也冒了出來了，其實，他對葉凡是很敬畏的，在下面人跟前，當然能吹牛自己和葉凡的關係多好多鐵磁，但真到了葉凡跟前，他也氣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