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慶龍還是給兒子打了個招呼,方海濱的案情一定要查清楚,而且他叮囑田斌要掌握方式方法,警局內部有些規則大家心知肚明,他不想田斌做得太過,以後見到方文南不好說話。
田慶龍掛上電話,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打開電話,卻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對方陰測測道:“田局,你最好把方海濱給放了,否則,我要你好看!”
田慶龍笑了起來,他在登上公安局長這個位子之後,還從沒有人敢直接打電話恐嚇自己的,他微笑道:“你是誰啊?這麼關心他?要不咱們好好談談,我請你喝茶!”
“謝了,你放了方海濱再說!”
“我要是不放呢?”
“那你死定了!”對方憤怒的叫嚷道,聲音中透着稚嫩,顯然是個沒有長大的少年,田慶龍嘆了口氣,他掛上了電話,他並沒有追蹤這個電話的打算,這種不良少年他見得多了,學了一些社會上的不良習氣,一個個不知天高地厚。田慶龍不知怎麼就聯想到了江城的教育問題,下次的常委會上,他也要提出這件事,社會上青少年犯罪越來越多,和江城的教育體系有着直接的關係,想要減少日益嚴重的青少年犯罪問題,不僅僅是公安機關的努力,還需要教育系統乃至社會各界的配合。
田慶龍正想着的時候,電話又響起來了,原來是妻子蔣心悅提醒他早點回家吃飯,今晚是她的生日,如果不是蔣心悅提醒,田慶龍幾乎都忘了,他還想起一件事,小姨子蔣心慧剛剛恢復自由身,今晚左擁軍兩口子都會去家裡吃飯,他應了一聲,看了看時間,距離下班還有半個小時,想想還沒有給妻子購買任何禮物,他決定提前下班,去買妻子喜歡吃的鳳梨酥還有馮記叉燒,這兩家店都在老街,明天景區全面開放,剛好可以看看景區的治安狀況。
田慶龍讓司機小趙將自己送到了老街,他下車走入老街,望着遠處正在認真巡邏的特警,田慶龍露出滿意的笑容。
鳳梨酥很容易買到,可是馮記叉燒卻排了很長的隊伍,田慶龍雖然是公安局長,也沒有任何的特權,他站在隊伍中,耐心等待着,回想起自己和妻子初次相識的情景,那時候田慶龍還是一名普通的警員,下班購買馮記叉燒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小偷正在偷一名年輕姑娘的錢包,田慶龍大聲喝止,並勇敢的追了上去,爲了追那名小偷,他還受了點輕傷,可那次顯然是他這輩子最成功的一次追捕,不但追到了小偷,奪回了錢包,還贏得了那位年輕姑娘的芳心,那位年輕姑娘就是他現在的妻子蔣心悅,想起這段往事,田慶龍的脣角不禁露出會心的微笑,可他的笑容忽然收斂了,他看到一隻髒兮兮的小手正探入前方一個人的皮包中。
田慶龍一個箭步衝了上去,他雖然年紀大了些,可身手依然矯健,那名正在行竊的小偷是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他的手已經抓到了錢包,看到田慶龍突然衝了上來,反應極其靈敏,轉身就向老街深處跑去。
田慶龍怒吼道:“哪裡跑!”他大踏步追了上去。那孩子跑得極快,田慶龍雖然是個老警察,可畢竟上了歲數,跑了幾步就氣喘吁吁,拐過街角,衝入小巷,卻看到那孩子居然站在那裡,原來這條小巷是死巷,田慶龍放慢了腳步,他手指那小偷道:“別害怕,把錢包給我,我帶你去自首!”
那孩子搖了搖頭,看來十分害怕,田慶龍離他越來越近:“轉身蹲下去,把錢包扔在地上!”
那孩子又搖了搖頭,他向田慶龍衝了過來,試圖奪路而逃,田慶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按壓在牆上。身後的房門忽然開了,衝出來三名十四五歲的少年,田慶龍愣了,他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小偷的同夥,當他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的時候,一名衝到他身後的小子,揚起寒光閃閃的軍刺就從他的軟肋捅了進去,田慶龍感覺到冰冷堅硬的軍刺貫穿了自己的身體,他的力量也隨之漸漸渙散,那名被他制住的小偷,從他手裡掙脫開來,略帶稚嫩的聲音道:“捅死他……”
田慶龍的意識模糊了,他感到刀鋒和軍刺不停刺入他的身體,他的手捂住槍套,身體軟綿綿倒了下去,殷紅色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警服,然後在地面上恣意流淌。
隨後趕來的人們看到了小巷中讓人驚恐的一幕,那四名少年揮舞着軍刺匕首向巷口外衝去,雖然這些都是一些未成年的孩子,可他們的手中畢竟握有兇器,趕來的人們嚇得紛紛後退,幾名少年衝出了小巷,試圖向街道遠方逃去。
田慶龍的司機小趙也聞訊趕來,他看到那幾名逃跑的少年,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他大吼道:“給我站住!”,因爲景區明天即將全面開放,所以市裡對這兩天的安防工作極爲重視,配備的巡警警員很多。
有多名警員趕到。
除了那名偷東西的少年逃走以外,其他三名兇犯全都被當場擒獲。
當警察來到小巷之中,發現公安局長田慶龍倒在血泊內,他的身體仍然在不斷抽搐着,司機小趙聲嘶力竭的大叫道:“田局!”他一邊哭着,一邊把渾身是血的田慶龍從地上抱起,他的身材矮小,抱着體態魁梧的田慶龍顯然極其的吃力,他紅着眼睛大吼道:“都給我滾開,救命!救命!”
張揚陪同採訪團還沒有離開老街,他們每個人都聽到了騷亂聲,然後聽到了那聲嘶力竭的救命聲,張揚擡頭望去,正看到小趙抱着一個血人搖搖晃晃的奔跑着,身邊還有兩名警察幫忙,鮮血已經將身後的老街灑成了一條血路,採訪團女性居多,看到眼前的場景一個個尖叫起來。
張揚認得小趙,他馬上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沒等小趙跑到他的身邊,田慶龍的手臂垂落了下去,手中一直抓着的那兩盒鳳梨酥也摔落在地上,散了一地。
張揚一個箭步竄到了小趙身邊,他看清了田慶龍的面孔,大聲道:“讓我看看!”
小趙怒吼道:“滾開!”
張揚憤然道:“你他媽送到醫院,血也流乾淨了!”
小趙這才認出是張揚,張揚伸手道:“給我,你去開車!”一語驚醒夢中人,小趙含淚把田慶龍交給張揚,張揚運指如風,接連點中田慶龍身上的多處要穴,止住傷口汩汩不斷的鮮血,然後抱起田慶龍的身體,掌心貼在他的後心之上,一股真氣緩緩度了過去,田慶龍還有脈息,只要一息尚存,張揚就有保住他性命的信心。
現場找來了一輛麪包車,拉着田慶龍向江城市第一人民醫院疾馳而去。
張揚的手始終沒有放開田慶龍,他在通過度入真氣的方式幫助田慶龍支持住,汽車一到江城第一人民醫院,已經聞訊趕來的醫生護士推着急救車來到麪包車前,張揚也滿身是血,幫着他們將田慶龍架上急救車,他已經止住了田慶龍身上的出血,田慶龍的刀傷很重,應該傷及到多處內臟,這些都需要外科手術進行修補,張揚在這方面雖然有所欠缺,可是對救人有他獨特的方法。可他的醫術再高,現場的醫護人員也不容許他插手。
田慶龍被推進緊急手術室的時候,江城第一人民醫院院長左擁軍也已經趕到醫院,他臉色蒼白,顯然這個噩耗對他的打擊很大,張揚迎了過去:“左叔叔!”
左擁軍看到張揚也只是點了點頭,他並沒有放慢腳步,匆匆向急診手術室走去。
張揚緊跟他的步伐,大聲道:“帶我進去,不然田局沒救了!”
左擁軍微微一怔,他忽然想起平日裡女兒對張揚醫術的推崇,又想起當初春陽縣委書記楊守義臨死前,匆匆將張揚招入病房,難道張揚真的有些本事,他點了點頭:“你旁觀,不要胡亂插手!”
張揚跟隨左擁軍進入手術室,左擁軍是江城最好的外科醫生,他緊急消毒之後換上手術衣,張揚也換上手術衣,跟着他一起進入了手術室,田慶龍因爲失血過多,已經進入昏迷狀態,急救醫生緊急建立中心靜脈通道,快速輸液,並進行抗休克擴容治療,腹腔血液也進行緊急回收。
左擁軍和張揚來到手術檯前的時候,情況並不樂觀,血壓仍然持續下降,幾名醫院的外科專家都是極其緊張,他們的方案並沒有起到太多的效果,可讓他們困惑不解的是,血壓急速下降是在進入手術室之後纔開始的。
張揚道:“給我一隻手!”他說話的時候已經走了過去,手術護士想要攔住他,可左擁軍搖了搖頭,那名小護士又退了下去。張揚握住田慶龍的左手,這廝完全違反了無菌操作原則,他沒戴手套,就這麼直接抓住田慶龍的手,潛運內力,將真氣沿着田慶龍的經脈送入其中。
這些人全都是醫務工作者,全都是唯物主義者,他們都不清楚左擁軍帶來一個年輕人到這裡胡搞什麼,可是讓所有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自從張揚握住田慶龍的手掌之後,他的血壓開始緩緩上升。
左擁軍用力眨了眨眼睛,當他確信監護儀上的讀數不是自己眼花的錯覺,方纔低聲道:“開始手術!”
手術室內緊張搶救的時候,包括江城市委書記洪偉基在內的幾名常委已經先後趕到了現場,他首先安慰了泣不成聲的蔣心悅,然後來到田斌的面前,田斌這個素來堅強的漢子,如今因爲父親的事情也流下了眼淚,只叫了聲洪書記,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代市長左援朝和田慶龍是親戚關係,他也十分的緊張,詢問田慶龍的司機小趙道:“到底怎麼回事?”,小趙含淚把剛纔發生的情況說了。左援朝皺了皺眉頭,這件事聽起來只是一個巧合,田慶龍畢竟年齡大了,居然還這麼賣命的去抓小偷,這樣的結果實在是讓人痛心。
常務副市長李長宇也趕到了醫院,常委中有人出事,其他人不免生出兔死狐悲的感覺,沒有人會幸災樂禍,更何況田慶龍性情開朗,平日裡爲人不錯,沒人在這種時候看他的笑話。
李長宇聽說張揚也跟到了手術室裡,就稍稍放下心來,他對張揚的醫術是很有信心的,只要張揚在,田慶龍的生存機率很大。
手術要進行相當差長的一段時間,遠方安排幾位市委領導去貴賓室休息,江城市委書記洪偉基率先表態,他要在門外等着田慶龍的消息,他一帶頭,其他人自然不好意思去。
蔣心悅因爲擔心丈夫,她不停的哭,妹妹蔣心慧在一旁開導着她,手術沒有結束之前,誰也不清楚田慶龍的情況,到底是死是活,等待是讓人痛苦而煎熬的,等了兩個小時之後,纔看到張揚第一個從手術室內走了出來,看他的樣子也是異常的疲憊,
張揚所起到的作用是用真氣護住田慶龍的心脈,如果不是他,田慶龍的血壓根本無法有效控制住,現場很多醫護人員看到了這神奇的一幕,但是他們無法用正常的醫學理論來解釋,爲什麼張揚只是抓住田慶龍的一隻手,就能讓他的血壓上升?無論他們感到怎樣的迷惑,這都是現實。
跟在張揚身後走出來的是左擁軍,他落下口罩,臉上帶着欣慰的笑容。洪偉基和左援朝率先迎了上去,洪偉基道:“老田怎麼樣?”
左擁軍充滿慶幸道:“幸虧搶救及時,生命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不過要在醫院好好呆上一陣子了。”
蔣心悅在妹妹和兒子的攙扶下來到左擁軍面前,失魂落魄的望着妹夫,她仍然不能確認田慶龍是否平安。左擁軍輕聲道:“姐,放心吧,姐夫沒事兒!”蔣心悅點了點頭,兩行淚水這才順着臉頰滑落。
左擁軍走入更衣室,在淋浴房內遇到了張揚,張揚向他笑着點了點頭:“左叔叔!”
左擁軍拍了拍張揚赤裸的肩膀道:“好樣的!”
張揚笑道:“我可沒做什麼?”他用毛巾擦淨了身體,拉開櫃門卻發現自己的那身衣服已經站滿了鮮血,左擁軍笑了起來,他雖然不知道張揚用何種方法幫助了田慶龍,可有一點他能夠肯定,張揚身懷絕技,正是他的出手才讓田慶龍在受到這重的刀傷之後,能夠成功止血,並維持了這麼旺盛的生命力,不過看起來張揚並不想居功,左擁軍道:“我給你拿身醫院的工作服先湊合着吧!”
張揚點點頭,左擁軍給他找來一套工作服,張揚穿上之後,想起剛纔在手術室的表現,這才意識到可能會被人傳出去,他低聲道:“左叔叔,剛纔手術室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幫我保密啊?”
左擁軍笑道:“人多眼雜,就算我想保密,也堵不住悠悠之口啊!”
張揚顯得有些失望。
左擁軍笑着安慰他道:“就算他們說也沒人會相信,你放心吧,問到我,我一定會爲你闢謠的!”隨着和張揚接觸的增多,他對這個年輕人越看越是喜愛,更感覺到當初妻子對張揚看走了眼,假如女兒真的能夠和張揚走到一起,應該會得到幸福,左擁軍之所以產生這樣的想法是因爲他的精力大都關注在醫學和醫院的管理上,對張大官人精彩紛呈的感情生活缺少了解的緣故。
張揚換好衣服離開的時候,幾位市委常委也陸續離開了醫院,田慶龍雖然渡過了危險期,可現在的狀況仍然很差,並不適合去探望,市委書記洪偉基提出大家先離開,不要影響到田慶龍的傷情,這一提議得到了所有人的同意。
張揚在樓下停車場遇到了這幫市委常委,李長宇已經坐上了汽車,看到張揚,落下車窗正準備喊他,卻發現代市長左援朝已經向張揚招手:“張揚!”
張揚愣了一下,還是向左援朝走了過去,人家是代市長,主動招呼自己,咱總不能不搭理,他來到左援朝面前叫了聲左市長。
左援朝關切道:“聽說你今天把田局長給送來的,辛苦了!”
張揚笑道:“別說是田局長,就是一個普通路人我也不能見死不救!”
左援朝指了指自己的紅旗車道:“去哪裡?我讓司機送你過去吧!”
張揚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了,這會兒功夫恐怕江城酒廠的招待宴會也已經結束了,這會兒應該去了老街1919酒吧,張揚點了點頭,他送田慶龍過來的時候是跟着麪包車過來的,搭左援朝的順風車也沒什麼。於是張揚在一幫常委的注視下坐進了代市長左援朝的紅旗車。
官做到了一定的地步,任何細微的事情都會被他們咀嚼出不同尋常的含義。市委書記洪偉基也看到了,張揚和左援朝的不和是衆所周知的,現在他們兩人居然能夠坐到同一輛車裡,這已經傳遞出一個信號,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有所緩和,洪偉基透過車窗望了望一旁李長宇的座駕,車已經走了,開得很緩慢,車輪轉動的很沉重,正如同李長宇現在的心情。
這段時間對李長宇而言是極其不順的,教育系統集資案讓他的執政能力被省裡質疑,而他兒子涉及到皇宮假日的事情,更讓他有些焦頭爛額,李長宇也意識到,問題出在自己的身上,正是他對身邊事身邊人的忽略才造成了目前的這種窘況,在代市長左援朝拿着教育系統集資案做文章的時候,李長宇已經意識到,左援朝已經開始向市長的寶座發起最後的衝刺,最重要的關頭已經到了,假如他現在再不努力,只會被左援朝遠遠地摔在後面,左援朝不是一個普通的人物,過去他的很多舉措都十分的激進,可李長宇縱然作爲他的對手,也不能否認左援朝的思路很新,對江城的經濟發展有很好的推動作用,比如伏羊飲食文化節,雖然最終被張揚搶走了風頭,可創意卻是左援朝第一個提出來的。
正是那次伏羊飲食文化節的挫折,讓左援朝開始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但那時候他並沒有考慮要去改善和張揚之間的關係,上次前往東江爭取國家級經濟開發區名額的時候,他纔有了緩和彼此關係的想法,而且他馬上就付諸實施,在這一點上能夠看出,左援朝是個知錯就改的人。
途中左援朝詢問了幾句關於採訪團的事情,聽說今天田慶龍被刺傷的時候,採訪團這麼多人都在現場,左援朝不禁皺了皺眉頭,這麼多的新聞記者很快就會把這件事散播出去,明天就是景區全面開放,今天發生了公安局長被刺,江城的命運真可謂是多災多難。
張揚給蘇小紅打過電話才知道,今晚原定去老街1919的計劃取消了,因爲老街發生了公安局長被刺事件,所以現在老街實行了臨時管制,而且採訪團的那些嘉賓親眼看到下午血淋淋的場面,一個個都有些心寒,也不敢前往老街了,於是蘇小紅和負責接待工作的朱曉雲商量了一下,安排他們去金樽夜總會玩。
張揚讓左援朝的司機在經過金樽的時候把他放下,笑着向左援朝提出邀請道:“左市長一起來玩玩吧!”
左援朝樂呵呵搖了搖頭道:“你們年輕人玩的地方,我可不適合,別忘了你的主要任務是招待工作,一定要安撫好採訪團相關人員,儘量不要讓這件事產生負面的影響。”
張揚點點頭,目送左援朝的汽車離去方纔轉身向金樽夜總會走去。
左援朝卻明白,田慶龍被刺事件將會產生極其嚴重的負面影響,公安局長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刺傷,而且是在江城,是在明天全省的焦點老街,這件事的確是對江城公安系統的一個莫大的諷刺,連公安局長的自身安全都有問題,試問其他人的安全還能得到保障嗎?
左援朝的電話這時候又響起,原來是市委書記洪偉基臨時決定召開緊急常委會,左援朝暗自嘆了口氣,最近江城的緊急常委會也多了一些,真是一個多事之秋啊!
田斌在探視完父親之後,是紅着眼睛返回公安局的,現在的他就像一個被激怒的獅子,他要發泄,他要爲父親討還這筆血債。
暴怒的田斌衝入了,那三名少年兇犯的審訊現場,因爲案情重大,由公安局副局長董德志親自負責審理此案,看到田斌衝進審訊室,董德志已經意識到不妙,慌忙讓兩名警員將田斌攔住,田斌已經失去了理智,他指着那名被審訊的少年怒吼着:“信不信我弄死你,小畜生,誰讓你下手的?”
兩名同事將田斌推了出去。
董德志嘆了口氣,他望着對面的少年兇犯,這小子仰着頭,充滿稚氣的臉上竟然沒有任何的害怕,眼神中帶着嘲諷和不屑,真是不明白現在的孩子怎麼了,十四歲,本應該在學校裡好好上學的年齡,怎麼能夠做出來這麼兇殘的事情呢?
董德志走出門外,來到隔壁的房間內,看到田斌已經將兩張椅子給踢翻了,也難怪他如此激動,父親被人差點給捅死,他這個做兒子的又怎能不痛苦欲狂。
田斌看到董德志進來,大聲道:“董局,讓我去審問他,我非讓這小兔崽子說出實話來!”
董德志有些生氣的瞪了他一眼:“田斌,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保持冷靜!不要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中來,再這樣子,我會停你的職!”
田斌怒道:“我爸被他們捅了這麼多刀,差點連命都保不住了,你讓我冷靜,我拿什麼冷靜?”
董德志一把把他推到沙發上坐下,然後掏出香菸,自己抽了一支含在嘴裡,又抽了一支扔給田斌,田斌拾起香菸,含在嘴上點燃了,紅着眼睛道:“董局,有什麼發現?”
董德志道:“從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應該是一起偶發事件,這幾個孩子是個盜竊團伙,過去經常在服裝批發市場那兒作案,老街這邊他們也是剛來,所以凡事存着小心!”
田斌用力搖了搖頭道:“不可能,他們每個人都帶着兇器,根本是有預謀的,我懷疑這次的事情是一場針對我爸的報復事件!”
“田斌,咱們警察講究的是證據,沒有證據千萬不要胡亂推測!”
“我一定會找到證據!”
張揚來到金樽的時候,採訪團的不少年輕人都在包間裡唱歌,海蘭和蘇小紅、歐陽如夏她們三個在外面喝酒聊天,看到張揚過來,蘇小紅向他揚起了白皙的手臂,張揚走了過去。
桌上已經給他點好了一紮啤酒,張揚拿起後一飲而盡:“好爽!”
同桌的三位美女都笑了起來,蘇小紅關切道:“田局的情況怎麼樣了?”
張揚道:“沒事,渡過危險期了!”
歐陽如夏道:“下午看到他血淋淋的樣子差點沒把我給嚇死,你們江城的治安也太差了,公安局長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被人給刺殺,搞得我們一點安全感都沒有。”這也難怪她抱怨,任何人初來江城看到這慘不忍睹的一幕也會感到觸目驚心。
張揚道:“我們江城的治安還是不錯的,田局的事情是個意外!”
歐陽如夏嗤之以鼻道:“鬼才相信!親眼看到下午那一幕,我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蘇小紅道:“這一點我倒是能幫着張主任作證,我們江城的治安一直都還好!”
海蘭輕聲道:“還是不要提那些讓人不快的事情了,來,爲我們在江城的相聚,爲了好人一生平安,乾杯!”
幾個人碰了碰酒杯,張揚還是又提起了這件事:“明天就是景區全面開放的日子,我希望今天的這件事不會對大家造成影響。”
歐陽如夏雖然嘴上刻薄了一點,可她也是極其聰穎的一個人,明白張揚在意的是什麼,她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吧,我儘量幫忙協調一下,讓大家不會亂說,畢竟我們前來的目的是報道景區全面開放,而不是下午的這件事。”
張揚微笑道:“多謝了!”
“怎麼謝我啊?”
張揚想了想道:“我請大家去吃宵夜!”
歐陽如夏自從目睹田慶龍事件之後,也失去了開始時的興致,她打了個哈欠道:“我有些累了,還是回去休息,明天一早還要去景區報道呢。”她望向海蘭,海蘭道:“我今晚去姨媽家裡住!”她看了看手錶道:“哦,快十一點了,玩的時間都忘了,我得趕緊回去了!”
張揚假惺惺道:“我沒開車,要不我就送你們了!”
蘇小紅道:“我讓司機送吧!”
海蘭起身道:“不用了,我姨媽就住在後面的佳潤園,不到一里路,我走過去!”
張揚起身道:“我送你吧,江城治安不太好!”
歐陽如夏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說治安挺好的嗎?”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海蘭卻裝出沒聽見的樣子已經走向了大門,張揚擺了擺手,向海蘭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