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剛落,曾啓程就看到遠處的車窗突然開裂。上方印着一個清晰地彈孔,一顆子彈射入車內直接射穿了他兄弟的頭顱,曾啓智的頭顱歪倒在車窗上,鮮血涌泉般從他的頭頂噴出,沿着側窗的玻璃汩汩流下,很快就將玻璃染紅。
曾啓程爆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一顆子彈穿透了公用電話亭的玻璃,然後命中了他的胸膛,曾啓程抓着聽筒用盡全力大吼着:“畜生……”
“我早就告訴過你,沒有人可以背叛我……”
開發區分局的警員趕到廣場的時候,曾氏兄弟已經命喪當場,他們在汽車的後備箱中找到了那枚佛祖舍利,拋開這件命案本身的疑點不言,佛祖舍利的失而復得讓整個江城警界,乃至整個江城歡呼雀躍,籠罩在江城上方的陰雲終於散去。
田慶龍在得知佛祖舍利找到之前,就接到了一個匿名電話,向他密報佛祖舍利會在開發區廣場出現。安德恆精心測算了每一個步驟,他不會留下任何破綻讓警方追蹤,曾氏兄弟和他聯繫的手機號碼是黑戶,追查不到他的身上。從一開始安德恆讓人竊取佛祖舍利並沒有據爲己有的打算。他是想利用佛祖舍利打擊對手,讓貝寧財團知難而退。讓江城市政府在失去佛祖舍利之後,給予他更多的優惠條件,現在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是該歸還佛祖舍利的時候了,這顆佛祖舍利雖然珍貴,可是卻如同燙手山芋,留在手裡早晚都是一個後患。只是安德恆並沒有想到,一向被他視爲對自己忠心耿耿的曾氏兄弟竟然見財起意,生出了敲詐自己的心思,對於背叛自己的下屬,安德恆下手絕不留情,他們可以背叛自己一次,也可以背叛自己第二次,這種人已經不能爲他所用,其結局只能是死亡。他並不擔心江城公安局會懷疑到自己,現在的世界凡事都要講究證據,他是江城的貴賓,他是社會菁英人士,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是罪犯。
張揚也在第一時間得知佛祖舍利被警方找回的事情,姜亮就在開發區分局,佛祖舍利是他親手找到的,這件事對他而言意味着大功一件,因此極有可能在仕途上提升一個級別。
向姜亮表示祝賀之後,張揚給李長宇打了電話,李長宇也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他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喜。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道:“你蘇大娘想你了,晚上過來吃飯,陪我喝兩杯!”
李長宇請張揚喝酒也不是借酒澆愁,政治上太多的風風雨雨已經讓李長宇變得越來越成熟,這種小小的挫折不會讓他消沉下去,他了解張揚的性情,害怕這次的挫折會讓這小子的情緒失控,是時候提醒一下他了。
張揚本來還抱着安慰李長宇的心思,可到了他家裡,看到李長宇樂觀的情緒,這才明白人家壓根沒把這點挫折放在心上,這就是政治素質,跟李長宇相比,他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蘇老太專門爲他燉了一隻土雞,葛春麗很會討老太太歡心,妯娌兩個在廚房裡一邊忙一邊聊着,不時發出陣陣歡聲笑語。涼菜上桌之後,他們全都圍在餐桌旁坐下,張揚拿起內供茅臺給他們滿上,樂呵呵道:“好久沒吃蘇大娘親手做的土雞了,今兒我可要敞開肚皮大吃一頓!”
蘇老太笑着夾了個雞腿放在他的碗裡:“喜歡吃就多吃。常來吃,反正我在家裡閒着也沒事可做!”
葛春麗溫婉笑道:“大嫂飯做得太好吃,我都胖了許多!”
蘇老太笑道:“胖了纔好,養好了身子,你們再生一個寶寶!”老太太口無遮攔的一句話把李長宇和葛春麗都鬧了個大紅臉。
張揚笑眯眯看着李長宇,心說李長宇自從離婚之後,小日子過得越發滋潤了,看來兩人的生活還是滿和諧的,想想李長宇的幸福生活還是拜自己所賜,如果不是自己當初在春水河畔誤打誤撞遇到了玩車震的李長宇,這會兒老李同志恐怕在閻王爺那兒償還風流債呢。
李長宇呵呵笑道:“我都四十多歲的人了,再要孩子不但違反國家政策,而且以後帶出去,人家還以爲我是帶孫子呢!”一句話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蘇老太也只是隨口說說,她想起了李長宇的那兩個兒子,嘆了口氣道:“小軍和小民最近都在忙什麼?,也不見他們過來看我!”
李長宇皺了皺眉頭道:“小民在上學,小軍最近跟人家合夥開了間飯店,生意不怎麼好,前兩天給我打電話,讓我給他介紹點生意過去呢,這倆孩子沒一個讓我省心的!”他的兩個兒子並沒有遺傳他身上太多的基因,各方面更像他們的母親。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張揚道:“飯店在哪兒,回頭給我留個地址,以後我給他帶點客飯過去!”
李長宇點了點頭,把飯店的名稱地址告訴了張揚,然後話題回到了南林寺景區上,佛祖舍利被警方追回。經過專家鑑定,確認那顆佛祖舍利就是在博物館被盜的那枚,江城旅遊投資的前景也重新變得美好起來。可因爲這次的風波,李長宇的風光已經被代市長左援朝搶盡,他的政績也變得暗淡無光,最麻煩的是,市裡已經和安德恆簽署了開發南林寺景區的合同,代表江城簽署合同的是代市長左援朝,而不是他這個分管旅遊的副市長,至少在目前,左援朝已經完全佔據了主動。
張揚有些憤憤然道:“安德恆根本就是趁火打劫,他藉着投資南林寺景區開發,無償拿下了紡織廠的地皮,還在開發區獲批了大片的土地,真不知道市裡是怎麼想的,這麼照顧他幹什麼?不就是有倆臭錢嗎?”
李長宇笑道:“張揚,市裡是想樹典型,以安德恆的事情來增強各方投資商投資江城的決心!出發點是爲了江城着想,是應該肯定的。”
“我看這安德恆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說這佛祖舍利該不是他讓人偷走的吧,利用這件事把其他的競爭對手擠走,藉此讓市裡給他最優惠的條件!要不怎麼他這邊剛剛簽署好合約,那佛祖舍利又出現了?”
李長宇搖了搖頭道:“安德恆的歷史一直都很清白。英國劍橋畢業,沒有任何的犯罪記錄,張揚啊,以後這種話千萬不能亂說,讓別人聽到了影響不好。”他頓了頓又道:“市裡決定,南林寺景區由園林文物局局長邱常在擔任現場總指揮,他是老同志,工作經驗要豐富一些。”
張揚喝了一杯酒,過去李長宇在籌建小組會議上多次強調由他來負責現場指揮工作,現在突然改成了邱常在,這件事肯定不是李長宇情願的。看來李長宇在市裡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佛祖舍利的失竊事件成就了左援朝和安德恆,卻影響到了李長宇和他,張揚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想要扭轉眼前的局面,恐怕需要一定的時間,比起剛剛來到九十年代那會兒,張大官人已經多了幾分耐心。
李長宇道:“下週南林寺景區工程正式奠基,市委洪書記會親自前往主持奠基儀式,你準備一下,務必要讓這次的典禮做到熱鬧祥和,還要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對了,不可以鋪張浪費!”李長宇其實已經有了當日奠基典禮的名單,不但洪偉基會去,代市長左援朝也會去,自己的名字排在他們之後,一步錯,步步錯,自己苦心經營的南林寺景區竟然成爲別人表演的舞臺了。
作爲分管旅遊的副市長,南林寺景區以後還會由李長宇主要負責,不過政績卻很難算在他的頭上了,至少不會全都算在他的頭上,是左援朝拉來了安家的投資,景區建設的功勞簿上首先要寫下人家的名字,李長宇看過那份合同書,市裡給安德恆的條件是極其優厚的,優厚到有些過分的地步了,不過左援朝用一句樹典型就輕易解釋了這件事。
離開李長宇家中的時候,張揚在門口小路上遇到了正在散步的代市長左援朝,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笑着迎上去打了一個招呼:“左市長好!”
左援朝對張揚表現的相當和藹,微笑着點了點頭道:“小張啊!來李副市長家吃飯啊!”他和張揚並沒有直接打過交道,不過張揚和顧家的關係他還是聽說過一些,知道這個年輕人很有些背景,不然以他的身份斷然不會去搭理一個科級幹部的。
張揚笑道:“剛在李副市長家裡吃晚飯,正準備回去呢!”
左援朝點了點頭:“好好幹,年輕人有的是機會!”
等左援朝走遠。張揚才鑽入自己的汽車裡,因爲左曉晴的緣故,他對左家人都沒有什麼好感,這次他原指望着南林寺景區弄點耀眼的政績,眼看就要成功了,功勞卻被左援朝和安德恆聯手搶去,心中對左援朝更是反感,不過這種反感也只能窩在心裡,以他目前的身份和地位,根本沒有資格成爲左援朝的對手。
他開車離開了市委家屬大院,剛剛拐過街角,就讓交警給攔住了,張揚推門下車,這才發現馬路邊上停了不少的汽車,兩名警察威嚴十足的向他走了過來,他們老遠就聞到了張揚身上的酒氣,其中一人厲聲道:“酒後駕車啊!把你的駕照行駛證拿出來!”
另外一名警察拿着酒精檢測儀想讓張揚去吹。
張大官人向來都是海量,酒後駕車也不是第一回了,不過遇上突擊檢查還是第一次,他笑道:“我是旅遊局的,就喝了一小口,別那麼認真了,警察同志,我下次改正還不成嗎?”
“旅遊局的有什麼了不起?就是國安局的也得遵守交通法規!”兩名警察一幅秉公執法公事公辦的樣子,看到張揚拒不接受檢查,一名警察怒了:“你再不配合我們工作,就帶你去抽血檢查!”
張揚心說老子還真是國安局的,他也不想跟這些交警發生正面衝突,畢竟酒後駕車是自己的不對,拿出手機想着給誰打電話,這種事兒如果麻煩田慶龍肯定有些小題大做,考慮了一下還是打給了姜亮。可姜亮也剛剛纔調到江城,跟這幫警察不熟,不過姜亮還是硬着頭皮跟人家說了聲,對方並沒有賣這個人情給他,當場就拒絕了姜亮,姜亮只能讓張揚耐心等着,他忙着去找關係了。
張揚又想起了秦白,這小子過去不是幹過交警嗎,秦白接到電話之後,馬上就趕了過來,他今晚剛好在附近跟朋友吃飯,趕到現場不過五分鐘的功夫,兩名值勤的警察都是秦白過去的同事,秦白一來事情頓時解決了,雖然秦白認真,覺着張揚酒後駕車不對,可畢竟他在心底已經把張揚當成自己未來姐夫看了,該幫忙的肯定還是要幫的。
經過這麼一折騰,張揚回到家裡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這廝心情有些不順,泡了杯濃茶,坐在沙發上一邊喝一邊琢磨着怎麼扭轉眼前的困境,看來他有必要和安老爺子聯繫聯繫了,安志遠自從家庭劇變之後,把公司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安德恆,難道老爺子真的打算退休了?任憑這個安德恆搞風搞雨胡作非爲?
張揚給顧佳彤打了個電話,最近他忙於南林寺景區的事情,顧佳彤忙着東江紡織百貨大樓地塊的事情,所以聯絡少了一些,顧佳彤接電話的時候已經上牀睡了,聲音透着倦意,不過這種慵懶的味道在張揚的耳中又是一種別樣的性感。
顧佳彤也聽說了江城發現佛祖舍利的事情,知道張揚是地宮的發現者,好奇的詢問着當時發現地宮的情景,張揚繪聲繪色的描摹把她逗得格格嬌笑,顧佳彤得知安德恆最終獲得江城市委市政府領導的首肯,投資南林寺風景區,不禁有些驚奇道:“安德恆這個人很厲害,最近的動作很大!投資開發清檯山,南林寺,這都需要大量的資金,安家還真是有錢啊!”
張揚道:“有錢人中爲富不仁的多了,投資開發清檯山是安老先生的主意,安德恆只是一個執行者,至於南林寺的開發,他壓根就是趁機發國難財,在江城撈取了不少的好處和優惠政策,紡織廠那塊地給他無償使用,還在開發區弄了一大片土地,這筆投資穩賺不賠。”
顧佳彤笑道:“聽你這麼一說,我都有些後悔了,最近都把精力投入到東江紡織百貨商場的地皮上了,連這麼好的投資機會都錯過。”
張揚道:“現在過來投資也不晚!”
“我可沒這麼多的精力,對了,明健這兩天要去你們那裡,想去參拜佛祖舍利!你幫忙安排一下。”
張揚笑道:“他和左市長關係那麼密切,應該用不着我安排,你來的話,我纔會親自接待!”
“想我了?”顧佳彤的聲音忽然小了下去。
“嗯!想你,恨不能你現在就過來我身邊!”
顧佳彤嬌聲道:“我也想,等這次競拍結束,我去江城看你!”
“過兩天我會去東江,方文南總想拉着我一起過去,再說,我也想去看看小靜!”
“她沒事,最近養養常去看她,趙靜的性格很開朗,應該從那件事中解脫出來了!”
兩人卿卿我我的聊着,不知不覺已經是晚上一點了,張揚關心顧佳彤的身體,勸她休息了。自己則沐浴後來到客廳的地毯上盤膝打坐,在這次南林寺景區開發上,他和李長宇顯然輸了開局,以後必須要想辦法挽回損失,不知不覺張揚已經把自己和李長宇、秦清劃歸到一個政治利益團體中,他忽然想起當初在春陽的時候,副縣長徐兆斌說過的圈子論,人生在世,就是一個又一個的圈子,自己想在仕途上走的更遠,就必須建立起自己的圈子,以自己爲中心的圈子。過去在春陽他有一個小圈子,現在來到了江城,就必須重新勾畫自己的圈子。
南林寺景區的奠基儀式搞得隆重而熱烈,張揚作爲這次典禮的籌辦者,還是盡心盡力的,他發動旅遊局市場開發處的集體力量,羣策羣力,把奠基典禮搞得紅紅火火。
市委書記洪偉基走在紅地毯上,他面色紅潤,容光煥發。籠罩江城上空的陰雲總算散去,明媚的陽光投射在他的身上。南林寺風景區奠基儀式是一件喜事,他希望從這次奠基開始一切都能夠好轉起來,事實上,他已經感覺到昔日的那場政治風波正在遠離江城。
春陽縣委書記楊守義的離奇死亡,讓張五樓礦難案的調查陷入停滯之中,除了黎國正以外,並沒有更大的幹部被牽涉進來。黎國正的問題已經基本查清,不久即將接受人民的審判。
佛祖舍利失而復得,對江城來說意味着一個吉祥的兆頭,對江城未來的旅遊業發展也有着深遠的意義,作爲江城的最高領導,洪偉基不會看不出左援朝和李長宇圍繞南林寺景區進行的一系列博弈,在這一過程中,他始終作壁上觀,做到兩不相幫,最終的勝利者是代市長左援朝。
通過這件事洪偉基也看到了李長宇的眼光和能力,李長宇選擇旅遊作爲切入點顯然是正確的,在南林寺景區的籌備和建設上,左援朝搶了李長宇的功勞也搶了他的風頭,洪偉基暗自感嘆這位老同學的運氣不好,他望着身邊躊躇滿志的左援朝,心底也有些不爽,左援朝的運氣太好了一些,好的讓人嫉妒,李長宇的雙規,黎國正貪污案的東窗事發,讓左援朝一躍從副市長成爲江城的代市長,根據洪偉基的瞭解,左援朝得到重用和平海大佬顧允知有着直接的關係,而左援朝在最近江城的整治活動中,也變得越來越高調,南林寺風景區的投資是他一手搞定,洪偉基羨慕他運氣的同時,也對他產生了一些想法,這廝越來越像一個政治明星了,太喜歡作秀,太喜歡出風頭,人不會永遠都走運,得意的時候切記不可忘形。洪偉基淡淡然看着身邊躊躇滿志的左援朝,心中暗道:“你總有一天會倒黴的!”
奠基儀式開始之前,左援朝和安德恆代表中港雙方發言,然後是南林寺的方丈普源,最後纔是市委書記洪偉基,洪偉基留意到一個細節,今天的儀式上並沒有安排李長宇講話,奠基儀式是由李長宇負責籌辦的,看來是李長宇自己故意選擇沉默。
鏡頭聚焦在洪偉基的身上,洪偉基拿着鐵杴,象徵意義的在工地上添了剷土,代表南林寺風景區的建設工程正式拉開了帷幕。
在奠基儀式進行的整個過程中,李長宇表現的更像是一個局外人,和左援朝的躊躇滿志,興高采烈不同,李長宇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微笑着抽菸,菸灰缸中已經堆滿了菸頭,人的心態很重要,目睹自己一手經營籌劃的成果被別人奪走,李長宇的心理還是有些不舒服的,不過他也相信左援朝的得意只是暫時的,想要在仕途這條道路上繼續走下去,就要把眼光放得長遠,不可以計較一時的得失,只有看得更遠,才能夠走得更遠。
張揚在奠基儀式現場還遇到了一位老熟人,省委書記顧允知的兒子顧明健,之前張揚就聽顧佳彤說過他這兩天會過來,可是並沒有想到顧明健會出現在奠基儀式的現場,而且也沒有想到他前來江城都不和自己聯繫,這段時間,他和顧明健之間發生了一些誤會,兩人的友情明顯比過去淡了許多,不過張揚見到這位事實上的小舅子,還是表現出極大的熱情,樂呵呵迎了上去,在顧明健的肩頭輕輕捶了一拳道:“明健!怎麼來江城也不通知我一聲?太不夠意思了!”
顧明健笑得很禮貌,這種禮貌在無形中給人以距離感,他輕聲道:“昨晚到的,因爲時間太晚,所以就沒跟你聯繫,我聽左市長說,今天南林寺工程奠基,所以過來看看,就知道你一定會在這裡。”
張揚知道他跟代市長左援朝走得很近,人家在江城顯然用不着自己招待,可起碼的客氣還是要表現出來的,張揚笑道:“中午有時間嗎?我給你接風洗塵!”
顧明健淡淡然搖了搖頭道:“這次恐怕不行了,我在江城的行程安排的滿滿的!”雖然說得很婉轉,但還是拒絕。顧明健對張揚的戒備心還是源自於那次帝豪盛世被打的事情,事後他冷靜下來,發現自己被打是被張揚牽累,而事後張揚竟然和方文南達成了默契,幫助方文南化解了危機,這讓顧明健感到憤怒,他認爲這件事上自己被張揚利用了,真正獲得利益的是張揚,而且他也意識到姐姐和張揚之間的曖昧,這更讓他反感,他覺着張揚從爲養養治病開始就處心積慮的接近他們顧家,其目的就是利用這層關係達到政治上的提升,有了這樣的觀點,顧明健對張揚的態度自然就冷淡了許多,他在有意無意的疏遠着這個昔日的好朋友。
兩人正說着話,安德恆向他們走了過來,笑道:“張處長,原來你和顧先生認識,我還想爲你們介紹呢!”
顧明健笑道:“老朋友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意識到現在自己和張揚已經沒有了昔日的那種友情。
安德恆點了點頭,轉向張揚道:“中午我在瑞陽樓定了位置,張處長一起過去吧!”
從安德恆的話中,張揚已經意識到顧明健中午肯定是和他在一起,心中不免有些奇怪,這顧明健什麼時候和安德恆攪和在了一起,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安德恆這個人做任何事都抱有相當機心和目的,他接近顧明健恐怕不僅僅是攀交這麼簡單。
張揚笑道:“不了,今兒奠基典禮,我還有許多事去辦,不然上級領導追究下來,我又得挨批。”他向顧明健道:“有時間給我打電話,咱們哥倆好好喝幾杯。”
顧明健敷衍的點了點頭。
望着張揚遠去的背影,安德恆微笑道:“張處長真是年輕有爲啊!”
顧明健輕聲道:“張揚的確很能幹!”
安德恆笑道:“顧先生,我帶你去看看紡織廠的那塊地皮!”
瑞陽樓是江城著名的河鮮館,當天安德恆做東,在瑞洋樓的一號包房宴請了從東江過來的顧明健,說起來,他和顧明健的相識還源於代市長左援朝的介紹。
顧明健這次前來江城主要是爲了參拜那枚佛祖舍利,人隨着年齡的增長,心智也會逐變得漸成熟。顧明健的成熟卻是因爲上次在江城被打,自從經歷那次挫折之後,他忽然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觀,忽然開始厭倦過去那種遊戲人生的生活態度,忽然感到了一種危機感。方文南之所以願意賠錢,之所以願意向他低頭,那都是因爲他的老爺子是省委書記,正是因爲父親,江城代市長左援朝纔會堅定的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想起父親在位已經沒有太久的時間,顧明健第一次產生了危機感,他意識到自己應該做點什麼,趁着父親的影響力還在,自己應該儘快的成長起來,儘快擁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之前姐姐顧佳彤就不止一次勸過他,不過那時候顧明健都聽不進去,現在卻是自己悟出來了。
上午的時候,安德恆已經帶着顧明健參觀了南林寺周圍,並考察了紡織廠的地塊,向顧明健勾畫了未來南林寺景區的藍圖,顧明健已經被勾起了濃厚的興趣,在安德恆的描繪下,他對江城的未來發展充滿了期望。
安德恆邀請的客人只有顧明健一個,他舉杯道:“我和顧先生雖然是初次相見,可是極爲投緣,相信以後我們會成爲很好的朋友。”
顧明健笑道:“安先生不必如此客氣,從你的身上我學到了不少的東西,一見如故這四個字代表了我此刻的心情。”
兩人碰了碰酒杯,把杯中酒飲盡。安德恆道:“聽說顧先生也有意在江城投資?”
顧明健道:“之前來考察過一次,不過那時候還沒有發現佛祖舍利,沒有這麼好的機會,所以說,機會並不是每個人都會遇到的。”
安德恆微笑道:“你對南林寺風景區有沒有興趣?”
顧明健心中一動,安德恆表現的如此主動,證明自己對他有很大的利用價值,拋開安德恆的目的不言,南林寺景區的確存在着無窮的潛力,假如自己能夠介入其中,以後的利益回報想必是豐厚的,他淡然笑道:“我可沒有這麼大的資金來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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