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安排高廉明在平海駐京辦住下,來到駐京辦的時候剛巧看到洪衛東在那裡忙着張羅,看到張揚和高廉明進來,慌忙笑着迎了上去:“張書記,我正找你呢。”
張揚道:“找我有什麼吩咐?”
洪衛東笑道:“我可不敢吩咐你。”他先和高廉明握了握手,省公安廳廳長的公子他當然認識,張揚讓他先給高廉明安排房間。
洪衛東讓手下人帶着高廉明先回房間,自己則陪着張揚向他所住的房間走去,等到四下無人方纔道:“今兒下午有警察來了。”
張揚不露聲色道:“來幹什麼?”
洪衛東道:“他們帶着搜查令,要搜查你所住的房間。”
張揚停下腳步,有些生氣道:“憑什麼啊?有沒有經過我的允許?”
洪衛東道:“您放心,我沒讓他們得逞,隨便指了個房間把他們糊弄了過去。”
張揚真的有些欣賞洪衛東了,能夠在駐京辦站住腳的人果然不簡單,頭腦真叫個靈活。
洪衛東找張揚也不僅僅是爲了討好他,又道:“周省長來了。“
張揚聽聞周興民來到京城心中一怔:“他住在哪個房間?”問完之後又覺得有些多餘,周興民家在京城,他來這裡的時候從不在駐京辦留宿。
果然不出張揚所料,洪衛東答道:“他住在家裡,不過閻秘書長也一起來了,他就住在這裡608號房。”
張揚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今天太晚了,等明兒一早我去打個招呼。“
洪衛東道:“閻秘書長說了,讓你回來馬上去見他。”
既然閻國濤說過這樣的話,張揚也就不用顧忌打擾他休息了,來到閻國濤的房間,發現閻國濤並沒有睡,一個人留在房間內看着電視。
看到張揚進來,閻國濤拿起遙控將電視關了,拍了拍身邊的沙發道:“張揚。過來坐。”
張揚走了過去。看到閻國濤茶杯裡的濃茶,笑着提醒道:“閻秘書長,晚上喝濃茶不利於睡眠啊。”
閻國濤道:“年紀大了睡眠越來越差,反正是睡不着,喝點也無所謂。”他打量了一下張揚,意味深長道:“不像你們年輕人,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吃得香睡得着。”
張大官人當然能夠聽出他話裡有話。呵呵笑道:“我這人沒心沒肺,天大的事情都不會放在心上。”
閻國濤道:“你在京城呆了不短時間了吧?身爲濱海市委書記你不打算管濱海的事情了?”
張揚嘆了口氣道:“我倒是想走,可目前還走不開啊,前前後後我也在這裡呆了快半個月了,真是有些煩了,可來到這裡沒完沒了的麻煩。閻秘書長,你說是不是我這人好欺負啊?誰都想跟我過不去?”
閻國濤笑了笑:“我可聽說了你的不少事。”
張揚道:“這種風言風語蒙別人行,想蒙您這種明辨是非的政治家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閻國濤笑道:“你小子少給我帶高帽,我算什麼政治家,其實別人說你什麼跟我又有什麼關係?可畢竟有人相信你說是不是?萬一這些風言風語傳到宋書記耳朵裡,他未必會高興吧?就算宋書記無條件相信你,可這些閒言碎語傳多了對你不好,對宋書記的 影響也不好吧?”閻國濤說得雖然委婉可是暗藏機鋒。
張大官人雖然不喜歡閻國濤的說話方式。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人家說的是實話。自己在京城中搞風搞雨。真要是得罪了某位重要人物,人家不但恨他張揚。搞不好連他背後的乾爹岳父全都給捎上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眼前這局勢,你不犯人,人家也得犯你,不是那誰說過一句話來着,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老子就是要進攻,打得你無招架之功,你丫連招架都顧不上了,那還顧得上攻擊我?想到這裡張大官人一臉的笑容:“閻秘書長,您的意思我懂,您放心,我一定低調做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前半句閻國濤聽起來還像那麼回事兒,可後半句他一聽頓時又皺起了眉頭,這小子絕不是個省心的主兒,一直都不是個省心的主兒。閻國濤道:“張揚啊,京城這個地方非常的複雜,凡事一定要謹慎。”話說到這裡已經夠了,閻國濤也不打算再說,說了也沒用。
張揚道:“閻秘書長,您放心,我爭取儘快把眼前的事情解決,第一時間回到我的工作崗位上去。”
閻國濤道:“這樣最好,真要是遇到了什麼解決不了的麻煩,你跟我直說,我或許能夠幫的上一些小忙。”
張大官人心說或許幫上一些小忙,這和不幫忙也沒啥分別,不過以閻國濤的做事風格,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難能可貴,這都是人家看在自己岳父的面子上,張大官人連連道謝。
回到自己的房間,躺在牀上久久不能成眠,秦萌萌雖然被他成功營救出來,可畢竟仍然還在國內,一天不離開,一天就在險境之中,柳丹晨失蹤、邢朝暉被殺這一連串的事情讓他連喘氣的功夫都沒有,讓高廉明過來,就是要跟秦家把事情鬧起來,在張揚看來,秦家雖然恨極了秦萌萌,但是他們家仍然不敢將其中的內情公諸於衆,這就是家醜不可外揚,秦家做了缺德事,他們當然不會聲張,這件事對秦萌萌而言也是一生恨事,她也不會說,至於張揚自己,更加的不會說,秦萌萌好不容易纔從痛苦中走出,他又怎麼忍心去揭開這道疤?
牀頭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張揚的沉思,他看了看號碼,卻是國外來電,接通之後,聽到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爸……嗶嗶……”大官人心頭頓時熱了起來,他馬上判斷出電話中是自己的兒子天賜,他語無倫次道:“乖……乖……”
那邊傳來安語晨的笑聲,她很快拿過電話,柔聲道:“你聽不聽得出是誰?”
張揚道:“廢話,我的種我當然聽得出。”
安語晨道:“他長得好像你。”
張揚道:“我知道。”
“你又知道?”
張揚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說完之後馬上想起那邊還是下午,不由得笑道:“我都忘了時差。”
安語晨道:“清姐生了!”
張大官人的血液彷彿瞬間凝固了,聽得到自己粗重的喘息聲,好半天方纔消化掉安語晨這句話的內容:“那啥,她們好嗎?”
安語晨小聲道:“母女平安,不過那丫頭早產了二十多天,所以放在暖箱裡。”
張揚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說這句話的時候鼻子酸酸的,居然有些想掉眼淚,按理說自己也勉強屬於硬漢一流的,可想起家人怎麼就突然兒女情長了。
安語晨道:“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她們。”
張揚道:“辛苦了,幫我問候清姐,她方不方便接電話?”
安語晨道:“明天我讓她打給你,她今天好辛苦。”
兩人聊了許久,張大官人方纔放下電話,坐在牀上懵了足有半個小時,方纔意識到自己又當爹了。一兒一女,人生開始變得越發圓滿了,他忽然又想到了楚嫣然,這些事應該如何向嫣然解釋?怎樣讓她接受自己的到處播種遍地開花,大官人躺在牀上,雙手枕在腦後,呆呆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語道:“多情真是煩惱啊!”
張大官人的第二天在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中開始,南柵區分局的周志堅帶領兩名警察找上門來。
張大官人心中這個鬱悶啊,他原本以爲那邊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想不到這廝陰魂不散又來找自己。
周志堅一言不發的站在一邊,跟他過來的一名警察道:“張揚同志,我們請你回去協助調查。”
張揚不耐煩道:“協助多少回了,別屁大點事就來找我,我哪有那麼多時間伺候你們?”
周志堅道:“張揚同志,你最好跟我們走一趟,這裡是平海駐京辦,我想你也不想造成太大的影響吧?”
張揚道:“你什麼意思?難道還想對我採取強硬措施?”
周志堅道:“如果你不配合的話,不排除我們這樣做。”
張大官人一聽不由得有些火了,怒視周志堅道:“你小子是不是有些不識好歹啊?我之所以不跟你計較是因爲看在你叔叔的面子上,你別給臉不要臉啊!”
周志堅被張揚說得滿臉通紅:“我是公事公辦,沒什麼人情關係可講,張揚我告訴你,你跟我說話最好客氣點。”
張大官人道:“跟你客氣?你他媽算個鳥毛?目無尊長的東西,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周志堅的手已經落在槍套上了,怒視張揚道:“我看你敢襲警?”他也不是傻子,先給張揚扣上一頂大帽子了。
張大官人心說我襲警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多襲一次也無妨,正考慮是不是給這小子一個教訓的時候,看到省長周興民在省委秘書長閻國濤的陪同下朝這邊走過來了,張大官人趕緊把剛剛伸出的巴掌放下。
白天出去辦事,晚上會多寫點,第一更先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