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堅道:“張揚同志,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這件事也不是兒戲,柳丹晨很可能已經被人劫持。
張大官人冷冷望着周志堅道:“你是懷疑我嘍?我警告你,我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你始終針對我究竟有何目的?”
周志堅道:“我是一個警察,沒證據我不會找你的。”他虎視眈眈的和張揚對視着,一副毫不退縮的樣子。
張大官人呵呵笑道:“證據,你拿出所謂的證據給我看看,有什麼證據可以表明我跟柳丹晨的事情存在着必然的聯繫?”張大官人並不相信柳丹晨會失蹤,不過他也認爲柳丹晨的不辭而別和自己多少有些關係,難道是因爲自己點破柳丹晨對自己下蠱之事,所以她纔會離開?又或是柳丹晨擔心懷孕的事情被人知道?
周志堅道:“我們進入了她的房間,在她房間內我們發現了搏鬥的痕跡,而且……”
張大官人開始意識到事態似乎不容樂觀了。
周志堅接着剛纔的話說道:“我們在地上發現了一個翡翠玉鐲的碎片,這鐲子柳丹晨始終都戴在手腕上,而且就算摔碎了,她沒理由不收拾乾淨。”
張揚仔細回憶着關於柳丹晨的一切,的確,就每次都看到她帶着那玉鐲。
周志堅道:“種種跡象表明,柳丹晨可能遇到了很大的麻煩,張揚同志,你現在可以將昨天你帶柳丹晨離開之後的所有事情說清楚了吧?”
“說什麼?我不是把一切都告訴你了嗎?我好心送她回家,然後我自己就走了,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張大官人的態度顯然並不配合。
周志堅道:“張揚同志,不用我提醒你,在這件事上你擁有重大的嫌疑。”
張揚笑道:“習慣了,咱們中國有句老話,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從你出現在我面前那時候起。你就開始找我毛病,這樣對付我的機會你不會輕易錯過。”
周志堅怒道:“我是公事公辦。”
張大官人不屑道:“別說的冠冕堂皇,誰都不是傻子,你想幹什麼,大家心裡都清楚,周志堅,我對你已經夠客氣了。如果不是看在你叔叔的份上,我根本不搭理你。”
周志堅怒道:“你什麼態度?我……”
“你什麼你?有證據你只管把我給銬走。我絕無怨言,如果沒有證據,少他媽在我眼前亂晃,唧唧歪歪,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張大官人臉上笑容一斂,擺出了一副要翻臉的架勢。
周志堅本想再說兩句,可張大官人已經失去了耐性,起身離開了座位。
張揚對周志堅的滋擾已經不勝其煩,他給南柵區分局局長樑聯合打了個電話。
樑聯合這次總算接聽了他的電話。在電話那頭熱情洋溢道:“張揚,什麼時候來京城的。”
張大官人和樑聯合也算得上老相識了,不打不相識那種,當初樑聯合也幫着別人陰過他,不過後來因爲邢朝暉從中協調,兩人的關係非但沒有繼續惡化,反而消除隔閡成爲了朋友。張揚今天帶着氣。說話的語氣自然有些不善:“樑局,您總算捨得接電話了。”
樑聯合笑道:“張揚,今兒說話這麼衝啊?是不是京城天氣乾燥,所以火氣也大,待會兒我去找你,給你送兩盒去火茶。”
張揚道:“樑局。您現在位高權重,哪有時間接見我這個芝麻官啊!”
“罵我不是?我就是個京城小捕頭,你纔是一方大員。”
張揚道:“樑局什麼時候來找我啊?”
樑聯合道:“我在京劇院呢。”
張揚道:“成,我找你去!”
樑聯合來京劇院也是爲了柳丹晨的事情,原本這種事他沒必要親自出動,可他和錢春樓是好朋友,錢春樓親自打電話給他。於公於私,樑聯合都得來這一趟。
張揚找樑聯合不僅僅是爲了興師問罪,他同樣關心柳丹晨的事情。
無論張揚承認與否,他在柳丹晨失蹤一事上已經成爲最大的嫌疑人,昨天包括錢春樓在內的許多人都看到張揚送柳丹晨離去。
張揚來到京劇院的時候,樑聯合正在錢春樓的辦公室內陪他說話,看到張揚進來,兩人都笑着站起身來,不過張大官人一眼就看出兩人的笑容都顯得不是那麼的自然,心中暗忖,難道這倆人都認爲柳丹晨的失蹤和自己有關?
樑聯合主動和張揚握了握手道:“張揚,咱們有日子沒見面了。”
張揚道:“是有段時間了,我還以爲樑局的手機號碼換了呢。”
樑聯合呵呵笑着,拍了拍張揚的肩膀,一旁錢春樓邀請他們在沙發上坐下,又給張揚端了杯茶。
張揚道:“樑局,周志堅大清早就跑到清江大酒店查我,這件事該不會是你的主意吧?”
樑聯合笑道:“這件事我還真不知道,我上班的路上接到了錢院長的電話,我也是剛剛知道柳丹晨失蹤的事情。”
張揚心中將信將疑,不過看周志堅的做派,十有八九也不會將樑聯合這個局長放在眼裡,或許他過來找自己真的沒和樑聯合打過招呼。
錢春樓臉上寫滿了焦急的表情,柳丹晨突然失蹤,讓他苦不堪言,最近的演出日程都已經排好,可女主演卻不知所蹤,讓他怎麼向人家交代,錢春樓道:“張書記,你昨天送小柳回家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尋常的地方?”錢春樓雖然心中也很懷疑張揚和柳丹晨的失蹤有關,但是他抹不開這張臉面,不能說得那麼明白,錢春樓在心底對張揚實則是有些忌憚的,從他問話的方式就可見一斑,
張揚道:“沒什麼不尋常啊,當時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是柳丹晨堅持不願意去醫院,她讓我送她回家,作爲朋友我當然得幫她這個忙。”
錢春樓點着頭道:“是,是……”
樑聯合道:“張揚,這件事看來有些麻煩,柳丹晨連招呼都沒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如果她真的是不辭而別倒也不怕,可錢院長認定她遇到了麻煩,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情況,在她的房間內應該有過掙扎搏鬥的痕跡。”
張揚道:“這事兒跟我沒關係。”
樑聯合笑道:“我也沒說和你有關係。”
張揚道:“嘴上雖然沒說,可誰知道你們心裡怎麼想的?”
錢春樓和樑聯合對望了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
張揚道:“我現在總算明白周志堅爲什麼一大早就找我晦氣,敢情各位都把我當成綁架犯看待了,我在體制內混得時間也不短了,黨和人民這麼嚴格的考驗我都挺過來了,你們以爲我還禁不起這點兒考驗?”
錢春樓笑道:“張書記,你千萬別誤會,我當然不會相信你會對小柳不利。”
張揚道:“不相信就對了,既然昨天是我把柳丹晨送回家,在這件事上我也要承擔一定的責任,我會盡力找她。”張揚說完起身離去。
錢春樓起身相送,樑聯合示意他留步,自己則跟着張揚來到了樓下。
張揚在自己的車前停下了腳步,轉向樑聯合道:“樑局,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有什麼話不能擺在桌面上?”
樑聯合之所以跟出來就是有些話想單獨對他說,不由得嘆了口氣道:“張揚,我們這關係,你還信不過我?”
張揚道:“不是我信不過你,是你信不過我吧?”
樑聯合道:“周志堅那小子是個刺兒頭,他雖然是我的屬下,可他什麼背景,我一個分局長哪能惹得起他?”
張揚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作爲南柵區分局局長,能夠把這種喪氣話說出來,的確是把自己當成了朋友,張揚聽到這句話,心中的火氣頓時消了大半,他也嘆了口氣道:“樑局,我也不是埋怨你,周志堅實在太不懂事。”
樑聯合道:“不懂事你就敲打他,反正我是敲打不起,那天他把你弄到分局調查的事情我知道了,不是我故意不接你電話,而是這件事我解決不了,是傅海潮想對付你。”
張揚道:“得,我知道你的難處,這事兒我不怪你,柳丹晨到底怎麼回事兒?爲什麼你們會認定她被人綁架?只不過失蹤了一個晚上,或許人家心情不好,不告而別,找個清淨的地方散心呢。”
樑聯合道:“張揚,我們進入她的住處,看到現場有搏鬥的痕跡,還找到了幾滴血跡,初步鑑定結果出來了,是柳丹晨的。”
張揚道:“不能僅僅依靠這些情況就判斷柳丹晨被綁架吧?有沒有證人?”
樑聯合搖了搖頭。
張揚又道:“綁架她的目的是什麼?她一個京劇界的新星能有多少錢?好像沒多少吧,如果說是劫色,沒必要搞到要把她綁走的地步,還有,柳丹晨的武功也不尋常,她刀馬旦出身,正常情況下,三五個壯漢只怕都無法近身,普通的劫匪恐怕沒能力將她帶走吧?”張大官人分析的時候,內心不由得沉重起來,如果柳丹晨被綁之事屬實,恐怕情況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