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幸子皺了皺眉頭:“雅美?”
張揚拿出一張安達文和雅美的合影遞給了元和幸子。
元和幸子凝視着那張照片,目光瞬間變得迷惘而不解:“怎麼會是她?”
“你認識她?”
元和幸子緩緩點了點頭道:“她叫山野雅美。”
張大官人心中一動,忽然想起另外一個熟悉的名字——山野良友,難道他們兩人之間存在着某種聯繫?
元和幸子自從見到這張照片之後心情明顯有了變化,她提出告辭道:“我該走了!”
張揚道:“別急,我的話還沒說完。”
元和幸子擡起雙眸望了望他。
張揚道:“有些話我一直壓在心底,不知應不應當對你說。”
元和幸子道:“你的這種說話方式很奇怪,讓我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張大官人此時的目光卻非常的認真,直視元和幸子的一雙明眸,彷彿要一直看到她的心底,元和幸子芳心中沒來由感到一陣慌張,她端起檸檬茶,低頭喝了一口,藉以躲開張揚的目光,不過連她自己也不明白究竟在逃避什麼。
張揚道:“我承認,我針對你和你的家族進行了一番瞭解和調查。”
元和幸子道:“你真是難得這麼坦率!”
張揚道:“如果說當初服部家族對我的多次伏擊緣於服部一葉那段仇恨,可後來北港海嘯之時,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就變得不好解釋了。”他嘆了口氣道:“我並不相信你會派人刺殺我,雖然你是個讓我看不透的女人,但是我仍然相信,你不會對我有惡意。”
元和幸子靜靜望着張揚,張揚真誠的表情讓她不忍說出駁斥他的話語。
張揚繼續道:“海嘯之後,元和秋直馬上提出要從濱海撤資,還提出了鉅額索賠,我當然清楚他只是你委派的一個代表,但是在他大放厥詞之後,你一直都沒有任何表示,在我們看來,他的言論得到了你的授意和默許。“元和幸子搖了搖頭道:“沒有!”
張揚道:“你否認更證明元和集團的內部發生了問題,一個你委派的代理人居然不經過你的同意擅自做出損害雙方利益的決定,而元和秋直的所作所爲讓我不得不重新考慮我們之間的合作,在災後的調查中,我們發現元和集團的基礎工程在很多地方不符合我們當初的規定。”
元和幸子冷冷道:“之前你們做過驗收,既然不符合規定,又是如何通過驗收的?話語權在你們那裡,標準是彈性的,自然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張揚道:“我們不會那麼做,我承認在驗收的過程中發生了問題,我們的一些幹部並沒有嚴格自律,尊重自身的職業操守,所有涉及此事的幹部已經被我拿下,目前正在立案調查,我已經掌握了初步的證據,貴方在驗收過程中有過賄賂行爲。”
元和幸子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張大官人笑了笑,端起他的啤酒喝了一口:“我寧願相信這一切和你無關。”
元和幸子道:“在濱海投資是元和集團經過綜合考察之後的慎重考慮,絕非兒戲,你以爲我會爲了一些蠅頭小利而行賄?”
張揚道:“或許在工程的具體執行過程中,某些人發生了一些偏差,欺上瞞下從中漁利。”
元和幸子皺了皺眉頭,張揚的這句話說中了她的心事。
張揚又道:“根據我們目前掌握到的情況,元和集團擁有黑社會背景,這件事你應該不會否認吧?”
元和幸子道:“元和集團用來投資濱海的每一分錢都是乾淨的。”
張揚笑道:“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我看你對元和真洋都未必瞭解!”
“那是我的事情!”元和幸子柳眉倒豎,她顯然被張揚激怒了。
張揚道:“一個人生氣的時候,往往容易亂了陣腳,證明她無法繼續保持淡定。”
“看不出你居然還是個心理學家。”
張揚道:“前兩天,我在清檯山的時候,遭到八名日本人忍者的伏擊,有七人被我當場殺死,還剩下一個被我活捉。””
元和幸子聽到有八名忍者聯手攻擊他的時候,心中不覺一緊,可當她聽到七人被他殺死一人被他活做的時候,居然心中一寬,元和幸子忽然意識到,自己對張揚的關心遠遠超過對同胞性命的關注,不由得心情又開始紛亂了起來。
張揚道:“你在濱海見到我之前,我正在處理這件事,日本大使館專程將武直正野派到了江城調查這件事。”
元和幸子道:“我不認爲這和我們之間的問題有什麼關係。”
張揚道:“我本來也覺得沒什麼關係,可後來有人懷疑……”他故意停頓了一下。
元和幸子道:“懷疑什麼?難道懷疑我們因爲在福隆港的事情上被你刁難,所以對你產生了殺念?”
張大官人微笑道:“你不覺得這是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嗎?”
元和幸子道:“你是不是準備把所有不好的事情一股腦全都賴在我們的身上?”
張揚道:“我並沒有懷疑你們,原因很簡單,我抓住了一個活口,那個忍者告訴我這件事的策劃者是……”
元和幸子發現張揚這廝真的很可惡,每到關鍵之時就故意中斷一下,她真想拂袖而去,可偏偏她對這件事又有些關心,顯然張揚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才賣關子。
張揚道:“山野良友你熟不熟悉?”
雖然張揚沒有明確說謀殺的背後策劃者是山野良友,可元和幸子顯然領會了他的意思,元和幸子道:“有過一面之緣!不是很熟。”
張揚道:“他和那個山野雅美到底有什麼關係?”
元和幸子淡然笑道:“在日本,山野是個很常見的姓氏,就像貴國的趙錢孫李一樣,難道說同姓人一定是親戚?”元和幸子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櫻脣,起身道:“走了,謝謝你的午餐!”
張大官人笑道:“濱海的事情,還請你多多斟酌,你這麼聰明的女人應該不甘心被別人利用吧?”
元和幸子道:“我怎麼覺得你正在試圖利用我化解你現在尷尬的處境呢?”
張大官人道:“如果我利用你,絕不是幹這事兒。”
元和幸子從這廝熱辣的目光中彷彿讀懂了什麼,她點了點頭,迅速轉過身去,俏臉卻在轉身的剎那有些紅了。
張揚望着元和幸子的背影脣角露出一絲笑意,他的手機在此時響了起來,張揚接通電話,卻是黑寡婦邵明妃的電話,邵明妃道:“張揚,你來京城都不跟我說一聲。”
張大官人心說,這女人還真是陰魂不散啊,他輕聲道:“我正在開會,有什麼事兒回頭再說。”
邵明妃道:“開會?你騙誰啊?正忙着勾引日本小寡婦吧?”
張大官人拿着電話向外面望去,卻見臨窗的馬路旁,一輛火紅色的法拉利敞篷跑車緩緩停在那裡,黑寡婦邵明妃身穿黑色緊身皮衣,帶着墨鏡,酷勁十足地朝這邊看着。
張大官人禁不住搖了搖頭,這女人還真有些能耐,看來跟蹤自己有一段時間了。
張揚叫來侍者埋單後離去,來到那輛法拉利跑車旁,來回打量了一下,咧開嘴脣笑道:“香車美人,這車還真配你!”
黑寡婦哼了一聲道:“無事獻殷勤!”
張大官人騰空一躍,以一個瀟灑的動作準確無誤地躍入副駕坐下。
周圍不少人都朝這邊注目,當然主要還是被這輛車和黑寡婦吸引,張大官人雖然一直自命瀟灑,可週圍路過的還是男人佔多數,這個時代,性取向正常的還是絕大多數。
黑寡婦踩下油門,這次的駕駛風格居然有些反常,車開得很慢很穩,張大官人想起他們之間的這場孽緣就是始結於車。黑寡婦這個女人名如其人,居然利用那晚自己喪失意志設下圈套,大官人的目光瞄向她的小腹。
黑寡婦覺察到了他的關注,啐道:“看什麼看?”
張大官人嘆了口氣,滿臉愁雲道:“你想明白了沒有?”
黑寡婦道:“明白什麼?”
張揚道:“這兩天剛巧我在京城,不如我陪你找家醫院把他給那啥了……”
黑寡婦猛然踩下剎車,慣性讓張大官人的身體一個前衝,腦袋幾乎撞在擋風玻璃上。
張揚道:“你想謀殺啊?”
黑寡婦道:“我今天才發現你這麼不負責任!”
張大官人嘆了口氣道:“你究竟想怎樣?難道真想把這孩子生出來?”
黑寡婦道:“我還沒想好,今天找你來,也不是爲了這件事。”
她重新啓動汽車,將車停到前方綠地旁的停車位,然後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張揚來到她的身邊:“你找我來什麼事?”
黑寡婦道:“你和那個日本小寡婦聊什麼?”
張揚聽着有些好笑,黑寡婦居然這麼稱呼元和幸子:“沒聊什麼,工作上的事情。”
黑寡婦道:“是不是關於福隆港的?”
張揚點了點頭,想起黑寡婦目前是鼎天集團的中華區代理,也就是說她和樑祈佑目前在同一陣營,當下笑了笑道:“工作上的事情你就別問了。”
黑寡婦卻道:“你跟她能談工作,跟我就不能談?難道在你的眼中,她比我更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