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輛汽輪越走越遠,張揚道:“人已經走了,咱們也回去吧。
桑貝貝道:“再等等,那個嚴國昭不會走太久,他是向章碧君彙報情況的,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回來。”
張揚道:“怎麼?你打算抓住嚴國昭嚴刑逼供問個清楚?”
桑貝貝道:“暫時不想輕舉妄動,不過要先查出他在東江的行動。”
張揚看到她態度如此堅決只能陪着她等,兩人在江邊等了兩個小時,仍然沒有見那艘船回來,張揚嘆了口氣道:“看來章碧君是準備留他過夜了。”
桑貝貝道:“算了,回去吧。”
兩人途經鼓樓廣場的時候,張揚提議去吃點夜宵,桑貝貝並沒有多少心情,可是看到張揚興致盎然的樣子也不忍心掃了他的興致,兩人就來到美食廣場,張揚點了一盆小龍蝦,要了兩碟涼菜,兩大杯扎啤。
桑貝貝搖了搖頭道:“我不喝啤酒,省得老往洗手間跑,你自己喝,我陪你吃飯。”
張揚給她倒了一杯:“一個人喝酒那該是多麼寂寞的事情。”
桑貝貝道:“臭毛病還不少,喝酒也要人陪。”
張大官人道:“如果不是你把我拉出來,這會兒我已經睡覺了。”
桑貝貝道:“聽你的意思,睡覺也有人陪你?”
張揚笑眯眯道:“本來有,現在沒了。你得賠我,今晚你陪我睡吧!”明明是厚顏無恥的一番話,可這廝說起來就是那麼的理直氣壯。
桑貝貝道:“少跟我耍流氓,我要是真陪你睡一夜,估計你睡不踏實。”
“爲什麼?真把自己當成母老虎了?”
桑貝貝道:“你不怕我一刀下去,給你來個了斷,讓你這輩子只能在意淫中過日子!”
張大官人端起啤酒杯,咕嘟灌了一氣兒。砸吧砸吧嘴道:“捨得嗎?”
桑貝貝忍不住笑道:“你這種人,就是自視甚高,總覺得全天下的人都寶貝你,都對你青眼有加,其實你沒那麼大的魅力。我對你不來電,你不是我喜歡的哪種類型。”
張大官人絲毫沒有因爲她的打擊而氣餒:“那啥……你喜歡的類型是哪一種?高大英俊,健壯威猛?好像我多少都能捱上一點吧。”
桑貝貝道:“我就說你厚顏無恥吧!你以爲我像你這麼俗。看人只看長相?”
張大官人道:“你是說我沒內涵?”
桑貝貝道:“你總算說了句自知之明的話,我喜歡成熟的。內斂的。不喜歡你這種油嘴滑舌的,跟你在一起我沒有安全感,不知你什麼時候就能把我給賣了。”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
桑貝貝道:“你笑什麼?是不是覺得被打擊得還不夠,非得逼我說傷你的話?”
張揚道:“跟我在一起沒有安全感?我還是第一次聽女孩子這麼說話。”
桑貝貝道:“你就是一頭色狼,誰跟你在一起都沒安全感。”
張大官人道:“怕才能愛,愛才會怕,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你都不懂?”
桑貝貝道:“我發現咱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你總是不失時機的賣弄自己的風情,我今兒嚴正聲明一次。我對你的所謂魅力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之所以我選擇跟你坐在一起。是因爲我想利用你,我想通過你達到報仇的目的,你明白嗎?”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
桑貝貝又道:“你真明白?”
張揚道:“明白,百分之百明白。你想爲你大哥報仇,可你自己又做不到,所以只能選擇和我聯手。”
“聰明!所以咱們只是合作者,咱們的關係只能到這一層面上。”
張揚道:“不是合作者,是我在幫你,如果有一天我幫你了卻了心願,你是不是會考慮以身相許啊?”
桑貝貝惡狠狠瞪着他:“張揚啊張揚,你就不能變得高尚一點?”
張揚道:“我從來都不是一個高尚的人啊!”這廝把杯中的啤酒一口氣喝了個乾乾淨淨,大聲道:“再來兩紮!”
張大官人喝酒時候的氣魄甚至超過他動武的時候,桑貝貝很耐心的看着他喝酒,自己面前的酒杯卻一點都沒動。
張揚道:“有沒有想過,你以後要做什麼?”
“報仇!”桑貝貝堅定地回答道。
“報完仇之後呢?如果姓章的死在了你的手裡,以後你會怎麼做?”
桑貝貝擡起頭,望着夜空中的燦爛羣星,突然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方纔道:“也許我會走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走到哪裡是哪裡。”
“用你的雙腳丈量地球?”
桑貝貝點了點頭。
張揚道:“其實女人生存的意義並非是用她的雙腳丈量地球,而是用她的那啥丈量心愛男人的尺寸……”張大官人今兒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說起話來越發的下流了。
桑貝貝一張俏臉漲得通紅,她忽然抓起面前的那杯啤酒朝着張揚兜頭蓋臉的潑了過去。
張大官人並沒有做出躲避的動作,被她澆了個一頭一臉,兩人之間的衝突頓時引起了在場不少人的注意,張揚絲毫沒覺得尷尬,嘿嘿笑了起來。
桑貝貝不知爲何也笑了,她咬着櫻脣,俏臉之上浮現出一種無法形容的嫵媚之意,低聲啐道:“臭流氓!”
雖然是罵人的話,說出來的時候,心頭是溫暖而甜蜜的。
張揚道:“我不想你去丈量地球,我不在你身邊,誰來保護你?”
桑貝貝道:“我不需要別人的保護!”
張揚道:“女人都需要保護,哪怕是像章碧君那樣的女強人,在她的內心深處,相必也是需要男人呵護的。”
張揚的這句話並沒有說錯,章碧君站在甲板之上,望着漆黑的江水,輕輕嘆了一口氣。
嚴國昭在她的身邊站着,雙手扶着憑欄,微笑道:“你心情並不好。”
章碧君道:“實在想不起有什麼可以讓我開心的事情。”
嚴國昭道:“武直正野想和張揚見面。”
章碧君道:“就算是見面又有什麼意義?他以爲張揚會向他讓步嗎?”
嚴國昭道:“有一點我不明白,既然他始終在惹麻煩,爲什麼不乾脆解決掉他?”
章碧君道:“明先生不讓!他不想繼續掀起波瀾了。”
“他想收手?”
章碧君道:“不該你問的事情,你還是別問,國昭,我讓你查的事情有沒有結果?”
嚴國昭點了點頭道:“我調查了元和幸子的很多資料,她和明先生並沒有任何的關係,這次來北港投資實際上都是山姆先生提議的。”
章碧君道:“她和山姆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
嚴國昭道:“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她來國內之後,並沒有和山姆先生主動接洽過。”
章碧君道:“你相信這世上會有長得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嗎?”
嚴國昭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
章碧君道:“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國昭,顧佳彤在尼亞加拉出事的時候,警方當時並沒有找到她的屍體。”
嚴國昭道:“在那樣的天氣裡,從高處落入冰冷徹骨的尼亞加拉河,生還的機率幾乎爲零。”
章碧君道:“你幫我調查她,必須要查清她的身份。”
嚴國昭道:“根據目前我所掌握的資料來看,她的身份應該沒有太大的疑問。”
“那你告訴我,爲什麼她會對張揚網開一面?我們所瞭解到的元和幸子本不該是這個樣子。”
嚴國昭道:“調查她的事情如果被山姆先生知道,他會不會不高興?”
章碧君搖了搖頭道:“國昭,你知道我在擔心什麼嗎?”
嚴國昭沒說話,他的目光望着章碧君的眼睛。
章碧君的雙目中流露出痛苦而糾結的眼神:“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人,我擔心我們所有人都只是他用來佈局的棋子,過去我一直以爲,他達到目的之後會收手,可是現在我發現,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要做這些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何時應該停下腳步。”
嚴國昭的臉上流露出深深的擔憂。
章碧君道:“國昭,在我身邊,我最信任的那個人就是你。如果你不幫我,我真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嚴國昭道:“北港最近發生了很多事,矛頭正在一步步指向項誠,形勢一天比一天變得嚴峻,如果他是個聰明人,現在應該及早收手了。”
章碧君道:“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日本人、香港人、臺灣人、這一層層的利益就像一層層的網,看似得到了許多,可是這一層層的網也在將他越網越深,我擔心終有一天這張網會突然收緊,到時候,就算想收手也晚了!”
嚴國昭道:“這些和元和幸子又有什麼關係?”
章碧君道:“你不知道,他一生中最恨的那個人就是顧允知。”
“一個人的仇恨可以埋藏這麼多年嗎?”
章碧君嘆了口氣:“我不怕他報仇,我只是擔心……現在恐怕連他自己也已經無法掌控大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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