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接過楚嫣然手中的茶杯,把水喝完,體內的氣息慢慢平復下來,他微笑道:“我沒事,去看看你外公!”
楚嫣然這纔想起自己注意力全都在張揚身上,居然把外公給忘了,最不該的是,她居然脫口道:“我倒忘了!”
楚鎮南氣得直翻白眼,好在老司令胸懷足夠廣闊,不然這中風說不得又要加重了。
警衛員小陳負責在外面站崗,楚鎮南事先交代,所有前來探視人等一概拒之門外,連醫生護士也不能擅自進入病房,這也是張揚的要求,這廝給人看病並不喜歡外人旁觀,也不想自己的醫術被過度宣揚出去,否則只會招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下午一點鐘的時候,房門總算打開了,張揚略顯疲憊的從裡面走出,楚嫣然緊隨其後,來到門前,張揚停下腳步,微笑道:“你留下陪老首長,不然他心裡肯定不舒服!”
楚鎮南洪亮的聲音從房內傳了出來:“我沒事,讓小陳陪着我就行,嫣然,你陪張揚去吃點飯,他累了!”老司令也是體恤自己的外孫女,畢竟楚嫣然已經在這裡陪了他整整一夜。這時候謝志國和林秀夫婦也在門外,都建議讓楚嫣然先回去休息。
楚嫣然於是和張揚一起離開了病房,兩人都有些累了,在龍江大酒店隨便吃了點,張揚便提議回房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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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嫣然雖然有些害羞,可對張揚並沒有太多的戒備心理,畢竟他們已經不止一次在一個房間住過,輕輕點了點頭。
回到房內,張揚先去洗了一個澡,等他穿好衣服出來,發現楚嫣然已經躺在牀上睡着了,小丫頭昨晚守了一夜,顯然累的不行,一捱到牀,困勁兒就上來了,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張揚笑着搖了搖頭,小心的幫她將鞋子脫掉,然後又爲她蓋上毛毯,望着楚嫣然海棠般誘人的睡姿,張揚一陣怦然心動,他想起和楚嫣然相處過的多個夜晚,自己對她始終都保持着相當的尊重和剋制,愛一個人,就要懂得尊重對方。
張揚躡手躡腳的回到自己的牀上,盤膝靜坐,默默調息,運行三個周天之後,睜開雙目,看到楚嫣然仍在熟睡,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雙臂,外面不知何時變得陰雲密佈,陽光已經被烏雲遮掩,張揚忽然想起自己被隋煬帝害死的那天,他走出午門,也是這樣陰沉的天色,如果沒有那場變故,或許現在自己早已灰飛煙滅,禍兮福之所在,在萬箭齊發射向自己的剎那,他也沒想到還會有重生的機會,而重生後幸運的保存了全部的記憶和部分的內力,更是上天對他的恩賜,正是自己的醫術和武功讓他得以在這個時代立足。任何社會,任何時代都是強者生存的世界,隨着進入官場的時間日久,張揚越發的感覺到這個道理,他喜歡掌握權力,這種官場上隨着地位提升而獲得的快感是別的事情無法取代的,現在的他就像一個發現新鮮世界的貪玩兒童,想要在仕途之上不斷攀升。
想到自己的感情,張揚不由得聯想起身邊一個個的紅粉知己,或許是從大隋朝穿越而來的緣故,他的感情觀和現代人不同,他不認爲一夫多妻違反什麼道德準繩,這廝的佔有慾很強,他認爲自己喜歡的都應該是自己的,張揚來到楚嫣然的身邊,靜靜傾聽着她輕柔的呼吸,望着楚嫣然眉目如畫的俏臉,他心中生出一陣莫名的感觸,他早已接受了楚嫣然,而楚嫣然對他的感情也毋庸置疑,橫亙在他們之間真正的問題是,楚嫣然接受他的同時還要接受其他女人的存在,這對楚嫣然而言顯然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
楚嫣然忽然發出一聲夢囈,含含糊糊的呼喊着張揚的名字。
張揚充滿愛憐的看着她,伸出大手輕輕撫摸她的秀髮。
楚嫣然嘴脣動了一下,張揚這細微的動作驚醒了她,她睜開美眸有些羞澀的看着他,伸出手握住張揚的大手,輕聲道:“你想幹什麼?”
張揚嬉皮笑臉道:“想幹的事情多了,可就壞在我是一正人君子,我對你就興不起半點的邪惡念頭,你說我怎麼這麼高尚啊?”
楚嫣然笑着推開他的手坐起身來:“你高尚,我看你是剛有犯罪的企圖,就被我及時發現,如果我再發現晚點兒,還不知你會……”說到這裡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張揚卻步步緊逼道:“我會怎樣?”
楚嫣然從這廝的雙目中察覺到他充滿侵略性的目光,這樣的環境,這樣的氛圍,斷斷然不能給這廝得寸進尺的機會,她並不是對張揚的控制力沒有信心,她對自己也沒有信心,她清楚自己對張揚的感情,假如張揚真的要是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她未必能夠狠心拒絕。
楚嫣然目光躲閃着望向窗外:“好像要下雨了!”
張揚有些失望的點了點頭:“好像是!”
楚嫣然又道:“我想去外公那裡看看!”
“我陪你去!”
張揚和楚嫣然並肩走出龍江大酒店,因爲擔心下雨,張揚去停車場去了車,開車來到軍區總院,兩人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張揚在楚嫣然的纖腰上輕輕扶了一把。
後面一輛紅旗車也駛入停車場內,開車的是一名年輕人,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微微一怔,雙目中流露出嫉恨和怨毒的神情,低聲道:“爸,那人是誰?”坐在後座的正是靜安市市委秘書長孫國平,開車的是他的兒子孫曉偉,這爺倆也是前來探望楚鎮南的。
孫國平作爲宋懷明的下屬,長期以來和宋懷明的關係都相當默契,他有一子一女,女兒孫曉彤和楚嫣然曾經是同學,兒子孫曉偉一直暗戀楚嫣然,孫國平看在眼裡,也想促成這樁親事,從而攀上宋家,讓兩家親上加親,可這種事並不是他能夠左右的,孫曉偉雖然主動追求了幾次,可楚嫣然對他根本沒有任何的感覺,兩人最多能算上普通朋友。
孫國平從兒子的表情上已經看出他嫉妒了,心中暗歎,感情這個東西看來是無法勉強的。他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道:“我們今天是來探望你楚爺爺的,別耷拉着一張臉啊!”知子莫若父,他知道自己兒子是什麼樣,在外面還是不想兒子失了風度。
孫曉偉大學畢業後開了一家通訊公司,現在主要搞電話安裝工程,在靜安做得也算得上有聲有色,平時他有一個愛好就是玩摩托車,在這點上和楚嫣然有共同之處,他也試圖通過這方面接近楚嫣然,他們也都是北原摩托車協會的會員。不過楚嫣然自從上次在清檯山出事之後,已經很少玩摩托車,或許是因爲認識張揚的緣故,她居然轉性了,過去從來對生意不感興趣的她,現在也開始關心投資做生意的事情了。
孫國平父子走入病房的時候,病房內有不少人在,老司令楚鎮南精神矍鑠,哈哈大笑,說話的時候不停手舞足蹈,他的恢復速度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這幫軍區總院神經科的專家甚至懷疑之前的CT片拍錯了,所以才導致了誤診,看楚鎮南現在的樣子根本不像是一個腦梗塞患者。
楚鎮南雖然是個直腸子,可張揚的秘密還是能守得住的,咱們共產黨人的嘴巴就是嚴。
洪長武和謝志國兩個老部下坐在牀邊聽他講着過去打仗的事情,不是發出笑聲,其實這些故事他們都聽了幾十遍,可老首長興致上來了,誰要是不聽那等於對他不敬。
林秀在一旁爲幾人泡茶,他們兩口子一直都將楚鎮南當成自己的父親看待,所以聽到楚鎮南生病,謝志國二話不說,放下荊山繁忙的工作就直奔靜安而來,看到老首長病情已經穩定,他也放下心來,正準備今晚返回荊山呢。
張揚和楚嫣然看到屋裡這種情況也只能苦笑,林秀遞給他們每人一杯茶,正想和他們聊幾句。孫國平爺倆又到了,孫曉偉禮貌的叫了一聲楚爺爺,把帶來的禮品放在牀頭櫃上。
這裡還有一層關係,孫國平的父親過去和楚鎮南也是戰友,不過文革的時候就死了,孫國平後來從政也得到過楚鎮南的不少幫助,兩家的關係一直都不錯,可楚鎮南後來因爲宋懷明的事情,連帶着對孫國平這個市委秘書長也疏遠了許多。
洪長武和孫國平很熟,兩人打了個招呼,洪長武將謝志國介紹給他。
幾人客套的時候,孫曉偉來到楚嫣然身邊,笑着叫了一聲:“嫣然,好久沒見你了!”
張大官人眼皮兒翻了翻,悄悄打量了孫曉偉一眼,心中暗罵:“麻痹的,嫣然也是你叫的?”
楚嫣然禮貌的笑了笑,並沒有迴應。
孫曉偉又道:“好久沒有一起玩車了,摩協最近都有活動,我給你打過電話,你都沒有來!”
楚嫣然淡然道:“最近的確忙了一些,所以顧不上玩了,而且我多數時間都在荊山,來靜安也沒幾天!”
孫曉偉的目光轉向張揚,笑得很友善,伸出手去:“你好,認識一下,我叫孫曉偉!”
“張揚!”張揚在人前也不想失了風度,他和孫曉偉雙手相握,馬上感覺到對方的手掌突然加力,原來孫曉偉也看張揚不順眼,他腕力很大,又是跆拳道黑帶,所以想借着握手給張揚一個下馬威。這下可算是找對人了。
張大官人心中這個樂啊,麻痹的,老子不找你麻煩,就算你祖上燒高香了,你居然還敢惹我?張揚的演技比起過去已經提高了不少,他臉上裝出痛苦的神情,哎呦!叫了一聲,手上卻稍稍加力。
孫曉偉看到他這番模樣以爲得逞,正在高興,可馬上就感覺到對方的手掌突然加力,握得他手指骨骼似乎就要碎裂,痛得孫曉偉臉都綠了,他悶哼了一聲,可人家張揚先叫了,而且表演的相當精彩,在所有人看來都是張揚吃了虧,甚至連孫國平都認爲是自己兒子因爲嫉妒所以在握手時悄悄懲罰了張揚。
楚嫣然柳眉倒豎,怒道:“孫曉偉,你幹什麼?”
孫曉偉真是百口莫辯,他冤枉,明明吃了虧,可所有人還都以爲是他欺負了別人,這狗日的太陰險了,他冷冷看着張揚。
想不到張揚此時露出極其寬宏大量的笑容,微笑道:“沒事兒,孫大哥手勁兒真大!”這句話就更不厚道了,等於告訴所有人,剛纔孫曉偉藉着握手的機會捏他。
林秀到底是女人,對年輕男女之間的這種感情糾葛看得很清楚,微微一笑道:“到底是年輕人有活力,你們一來就熱鬧了!”一句話把現場尷尬的氣氛頓時化解。
孫國平陪着楚鎮南說了幾句話,他來看楚鎮南一是因爲過去的情分,二是看在楚鎮南是宋懷明岳父的份上,今天在場的多數都是軍界人物,孫國平和他們並沒有太多的共同語言,所以很快就向楚鎮南告辭。
楚鎮南笑道:“嫣然,替我送送你孫伯伯他們!”
張揚看到房間里人多,也提出告辭。
楚嫣然將他們送到病房樓外,孫曉偉上車前又向楚嫣然提出邀請道:“嫣然,晚上摩協在天雲宮老體育場有聚會,有空過來看看!”
楚嫣然搖了搖頭道:“不了,我外公還住院呢!”
孫曉偉看到她這樣說只能作罷。
目送孫國平的紅旗車遠去,張揚不屑道:“我不喜歡這小子!”
楚嫣然笑道:“爲什麼?”
張揚理直氣壯道:“所有一切敢打你主意的傢伙,全都是我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