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笑道:“喬老,我在濱海的工作纔剛剛開始,我的個人感情上的確出現了一些問題,但是我相信感情的事情不會影響到我的工作。”
喬老點了點頭:“任何時候如果改變了念頭,只管找我!”
“謝謝喬老!”
喬老又想起了一件事,低聲道:“有些人還是不要走得太近,即便是處於利用的心理,與虎謀皮總是一件風險很大的事情,很多時候受到傷害的往往是自己。”
張揚微微一怔,心中暗自琢磨着,喬老究竟是在暗指誰?乾爹文國權還是薛世綸?
這種事情喬老是不會直接點透的,他指了指那塊翡翠道:“你剛纔的提議不錯,這塊翡翠我送給夢媛了,你幫我找個好點的工匠,用這塊翡翠做幾件飾品,給我的乖孫女兒當嫁妝。”這話等於完全挑明瞭。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這塊石頭兜了一個圈子又回到了自己手中,喬老對自己還真是青眼有加。
張揚將這塊翡翠交給了查晉北,雖然他不喜歡查晉北的人品,但是對查晉北的藝術功底還是相當認可的,更何況星鑽有這麼多優秀的設計師,肯定有實力將這塊翡翠變成一套完美的作品。
查晉北對這塊翡翠的質地也驚歎不已,聽張揚說完他得來翡翠的經歷,不由得感嘆道:“有些人就是天生財運,你要是去經商,恐怕就沒我們這些人什麼事情了。”
張揚道:“這世上比你會做生意的多了,你不還是一樣發財?”
查晉北不由得哈哈大笑。
他對張揚和謝坤舉的那場衝突頗爲關注,聊了兩句就來到那個話題上:“張揚,你和顧明健這次幹得夠漂亮,害得謝坤舉夫婦白白損失了四個億。”
張大官人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道:“查總,您這話我怎麼聽着這麼彆扭,我從來也不害人啊,他們兩口子損失了四個億跟我有個毛的干係?”
查晉北看到這小子矢口否認,不由得笑道:“這話不是我說得,整個京城商界,最近都在談論你們做得這件事。”
張大官人皮笑肉不笑道:“查總的意思是說,我幹了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兒?”
查晉北道:“外人怎麼看就見人見智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狡猾。
張揚道:“我不關心外人怎麼看,我關心查總怎麼看!”
查晉北道:“不瞞你說,我和謝家兩兄弟的私交不錯,這件事上我不做評判,兩不相幫。”
張揚道:“查總真會做人,難怪你在生意場上游刃有餘。”
查晉北笑道:“張揚啊張揚,難道你沒聽說和氣生財這句話?”
張揚道:“這句話聽起來容易,可做起來似乎沒那麼簡單。”
查晉北道:“是啊,如果當初我要是真正領會到和氣生財的意思,我也就不會和何長安鬧得那麼僵,他也就不會對我存在那麼深的怨念,或許就會把金礦轉讓給我了。”直到現在,查晉北仍然把沒有得到何長安的非洲金礦引以爲憾。
張揚道:“事實證明還是查總你笑到了最後,何長安現在不知逃到了哪裡。”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只要不被抓進監獄,在哪兒不是一樣的瀟灑自在?就算別人不知道他在哪裡,他的那個私生女何雨濛一定知道,如今何長安的產業大都交給了她,真不知道她有沒有能力撐起來。”
張揚道:“世上的事情恨難說,你不去做之前,很難清楚自己究竟有沒有這方面的能力。”
查晉北深以爲然,他點了點頭道:“過去查薇沒做珠寶設計之前,我以爲她做什麼都沒長性,可沒想到她接觸這行之後居然深深喜歡上了,今年設計的一套首飾在巴黎珠寶博覽會上獲得銀獎,我打算將你的這塊翡翠交給她設計。”
張揚道:“她還在巴黎吧?”來京城之後,張揚也和查薇聯繫過,知道她仍然身在巴黎。
查晉北道:“獲獎後要參加幾個採訪,順便幫星鑽做做推廣,之後鑽石王朝那邊請她過去臺灣宣傳,現在她已經成了我們星鑽最炙手可熱的設計師之一。”
張揚微笑道:“你這個當叔叔的可要善待她,千萬別再讓她受了委屈。”
查晉北聽出張揚的言外之意,知道他還記着自己上次讓查薇背黑鍋的事情,尷尬乾咳了一聲道:“其實我是將她當成我事業的接班人培養的。”
對查晉北的話,張大官人並不相信,他總認爲查晉北和邱鳳仙之間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們做生意的手法甚至不如何長安那般光明正大。
張揚將翡翠的事情交給查晉北之後,回去的路上前往畫家村順便看望了在那裡寫生的顧養養。
夕陽西下,顧養養正坐在涼亭內,勾畫着前方的青石橋,這座石橋她已經畫了無數次,從不同的角度可以演繹出石橋不同的美,在她的畫卷上可以感受到石橋飽經創傷的年代感。
張大官人站在她身後,足足看了五分鐘左右,顧養養方纔發現了他的到來,她笑道:“幹什麼?來了也不吭一聲,是不是想嚇死我?”
張揚微笑道:“我很可怕嗎?”
顧養養道:“對別人或許是,對我不是!”說這番話的時候她的俏臉有些微紅。
張揚道:“剛纔去星鑽,回程的時候經過這裡,所以順便過來看看,你的傷沒事了吧?”
顧養養留意到他話中的順便兩個字,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輕聲道:“早就好了,張揚哥,你吃飯了沒有?”
張揚笑道:“沒呢!我請你吃飯。”
顧養養這才顯得開心起來:“你等等啊,我畫完這幾筆。旁邊有茶,你自己喝。”
張大官人的確有些口渴,目光落在一旁,看到只有一個紅色的保溫杯放在那裡,馬上明白這茶杯是顧養養用得,這丫頭還真不把他當成外人,張揚笑了笑沒動。
此時又有幾個人湊了過來,其中一人看着畫面,感嘆道:“過於追求形似了,神韻方面刻畫得還不夠。”
張大官人有些不滿地擡起頭來,卻發現這人竟然是袁芬奇,常海心的表弟,袁芬奇也在同時認出了他,驚喜道:“張揚,你怎麼在京城啊!”
張大官人樂呵呵站起身來:“我當是誰這麼大的氣魄,原來是我們的袁大畫家。”
袁芬奇笑道:“你就別寒磣我了,我算什麼大畫家?”
顧養養聽說過袁芬奇的名字,知道他新近在畫壇上很紅,也停下繪畫道:“袁大師,指點指點!”
袁芬奇道:“繪畫這門東西,很多人在初級階段的時候都認爲越像越好,可現在有了攝影,你畫的再像,能比照相機還厲害嗎?”他搖了搖頭道:“肯定不能,所以繪畫不該是線條和色彩的堆砌,而是要突出主題,等你走過初級階段,就會發現畫面上的東西未必是越多越好,色彩未必是越豐富越好,有些時候,幾根線條,單一的色彩同樣可以表達出意蘊之美,這就是從加法到減法的改變。”
顧養養似有所悟。
袁芬奇笑道:“我只是談談自己的看法,還望這位小姐不要介意。”
顧養養道:“袁大師果然厲害。”
張揚道:“袁大師,還別說,喊起來真的很有氣勢。”
袁芬奇苦笑道:“你們就別寒磣我了,活着的大師能有幾個?我這水準都能被稱爲大師,那麼這個世界上的大師就氾濫成災了。”
袁芬奇將身邊的幾位朋友介紹給張揚認識,他們都是書畫界人士,剛剛從日本回來,目前暫時住在畫家村的隨園,張揚並不知道隨園是什麼,可顧養養目前就住在畫家村內,自然知道那裡是畫家村最大最美的一座宅子。不過那裡的主人並不對外開放,整天園門緊閉,這就使得隨園更增添了幾分神秘感。
袁芬奇道:“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去隨園吃飯吧?”
張揚看了看顧養養,顧養養知道他在徵求自己的意見,笑道:“好啊,我也很想見識一下隨園的風景,不過我得先回去準備一下。”
袁芬奇道:“那好,一個小時後,我在隨園大門外等你們,今晚國內的很多書畫界名人都會過來相聚,大家切磋一下也好。”
顧養養收拾好了畫具,張揚陪着她回到她的小小四合院,顧養養先洗淨雙手,爲他泡了一壺茶,打開了客廳的電視,向張揚道:“你先看會兒電視,我去換衣服。”
張揚點了點頭,坐在那裡一邊看電視一邊等她。這會兒功夫徐建基打來了電話,告訴他,老大周興國今晚大概在九點抵京,約他們幾個晚上一起吃宵夜。
張大官人馬上就明白周興國這麼急着要見他,十有八九和謝坤舉的事情有關。周謝兩家關係密切,自己又是周興國的拜把子兄弟,他和謝坤舉之間的矛盾無疑將周興國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周興國顯然不想這種情況惡化下去,所以百忙之中抽時間前來京城,他這次的目的肯定是要當和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