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官人道:“拜託,你別用這麼通情的目光看着我,我堅強得很,不需要同情。”
喬夢媛道:“就因爲你被甩了,所以就把所有的怨氣都撒到別人頭上?連頂頭上司也敢招惹?”
張揚道:“得,我的事兒不要你管,我自暴自棄也好,我自甘墮落也好,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無關,跟任何人都沒關係。”
喬夢媛有些生氣了:“張揚,你也算個成年人?一點都不成熟,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哪還是一個市委書記,跟本就是個任性的小孩子。如果不是把你當成朋友,我才懶得管你。”
張揚道:“我也沒讓你管我啊?”
喬夢媛道:“不可理喻!”她起身想走,不過又轉變了念頭,向張揚道:“你給我起來!”
張揚道:“幹什麼?”
喬夢媛道:“我讓你起來你就起來,少廢話!”
張揚道:“你這是在管我啊!”
“管你怎麼着?”
“我是市委書記啊,我是你領導,你憑什麼管我?”
喬夢媛走過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你真是有毛病了,氣不順是不是?看什麼都不順眼是不是?好啊,你這樣下去,最後只能鬧到衆叛親離,現在你跟我一起走出去,看看你的濱海,看看你好不容易纔爭取得到的保稅區,想想你曾經說過的話,許下的宏圖大志,到底還要不要繼續下去?”
在喬夢媛面前,張揚居然表現的很聽話,他跟喬夢媛一起離開了辦公室。叫上週山虎開車,把他們送到了福隆港。
喬夢媛並沒有讓周山虎停車,只是讓周山虎開着車沿着保稅區的範圍轉了一遍。汽車來到藺家角牛山腳下。
喬夢媛下了車。張揚跟着她走了下去,有些詫異道:“你把我叫到這裡來幹什麼?”
喬夢媛道:“叫你過來燒香,今天是初一!”
張大官人掐指一算果然如此。他向牛山上方的靜雲寺看了看道:“有盤山公路,咱們直接乘車上去。”
喬夢媛道:“燒香拜佛這種事心誠則靈,咱們走上去。”
張揚道:“我又不信這個。”
喬夢媛已經走入山門拾階而上。張揚無可奈何,只能讓周山虎先從盤山路上去,自己快步趕上喬夢媛。
喬夢媛道:“人不管遇到什麼事情,最需要的就是冷靜,只有冷靜才能看清楚自己,才能做出正確的選擇,以免錯上加錯。”
張揚笑道:“你認爲我做錯事了?”
喬夢媛道:“我不清楚你做了什麼,但是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張揚內心一暖,他清楚地知道這種溫暖是喬夢媛的信任帶給他的。張揚道:“我未必是個好人。但是我對你好是真的!”
喬夢媛俏臉一熱,輕聲迴應道:“你對每個女孩子都很好!”
張揚道:“博愛的人往往都死的很慘!”
喬夢媛笑而不語。
牛山並不高,很快他們就爬上了山頂。喬夢媛和張揚一起走入靜雲寺。她上香的時候,張揚就站在一旁默默看着。喬夢媛非常的虔誠,上香之後回到張揚身邊,輕聲道:“你不去?”
張揚搖了搖頭,和喬夢媛並肩出了廟門,來到後面的觀海臺,方纔道:“我是無神論者。”
喬夢媛道:“無論信與不信,在這裡總是能夠讓人心靜。”
張揚望着喬夢媛,不覺想起了她的母親孟傳美,孟傳美就是因爲感情遭遇挫折,所以選擇了寄託於佛堂之中,最終死於青燈古佛之下。平心而論,張揚並不想喬夢媛走她母親的老路。
喬夢媛道:“曾有一度,我也產生了遁入空門的想法。”
張揚流露出擔心的表情。
喬夢媛旋即又笑了笑道:“知道是什麼徹底改變了我的想法?”
張揚搖了搖頭。
喬夢媛道:“媽媽的死,正是她的死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事永遠逃避不了,即便是遁入空門,剪去三千煩惱絲,仍然無法將煩惱真正忘掉,無非是自我欺騙罷了,所以我選擇了面對。”
張揚微笑望着喬夢媛,低聲道:“你一直都是一個堅強的女孩子。”
喬夢媛道:“我未必堅強,但是我能夠直面現實,爺爺這次過來看我,我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京城的風言風語,我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但是知道了又怎樣?對我而言,已經發生過的事情都是無法改變的,我必須接受,很多事雖然讓我不開心,但是我也不會因此而傷心,或許我已經麻木了,才能做到現在的安之若素。”
張揚道:“夢媛,你真的很不簡單。”
喬夢媛道:“我這輩子最艱難的時候,都是因爲你的幫助走過來的,你雖然不是一個偉大的人,但是你做了很多偉大的事。”
張大官人不由自主挺直了脊樑,感覺自己突然高大了許多。不過這廝還是反駁道:“我有些時候還是能和偉大捱上那麼一點的。”
喬夢媛忍俊不禁道:“我實話實說,從來都沒有覺得你是個偉人,因爲偉人往往高不可攀,我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
“僅僅是朋友?”
喬夢媛點了點頭,像是在提醒自己:“僅此而已!”
張揚道:“在我眼裡,你不僅僅是我的朋友。”
喬夢媛道:“最不能讓我理解的就是你的感情觀,張揚,嫣然放棄你我並不感到意外,你知道嗎?愛上一個像你這樣的人,對任何女孩子都是一種折磨。”
張大官人道:“你跟我相處感到折磨嗎?”
喬夢媛微笑道:“你是個讓人感到舒服和安心的朋友,絕不是讓人放心的戀人。”
張大官人道:“就算我不能讓人放心,但是我還是能讓人舒服的。”
喬夢媛一張俏臉飛上了兩片紅霞,她當然知道這廝在無恥的暗示什麼,她閉上雙目,不去看張揚侵略性十足的熱辣眼光,輕聲道:“你聽!”
張大官人傾耳聽去,聽到寺院內響起了暮鼓之聲。
喬夢媛道:“佛門清淨之地,你滿腦子都是骯髒的想法,是不是罪大惡極?”
張大官人道:“我佛有云,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霞光籠罩着喬夢媛清麗絕倫的俏臉,看得張大官人硬生生吞了幾口口水。
喬夢媛沒有看到這廝色授魂與的樣子,依然閉着雙目道:“張揚,我相信嫣然不會放棄你,你也不要放棄好嗎?”
張揚道:“只要讓我惦記上的女人,我死都不會放棄!”
喬夢媛睜開美眸,雙眸之中盡是羞澀,這廝的臉皮實在是太厚了,她輕聲提醒道:“我就不該帶你到這裡來。”
張揚笑道:“還別說,跟你談了這番話之後,我心情好了許多,靜雲齋的素菜很不錯,咱們去嚐嚐。”
喬夢媛道:“你還沒有答應我,要振作起來,好好工作。”
張揚道:“放心吧,我從來都把工作和感情分的很開,絕不讓感情上的事情影響到我的工作。”
周山虎把車就停在靜雲齋門前的停車場內,兩人叫上了周山虎,走入靜雲齋的時候,在門前遇到了袁孝工兄弟三個。他們今天來也是特地過來上香的,爲老二袁孝農的亡魂做超度。
袁孝工當然也聽說了張揚被黨內警告處分的事情,最近關於張揚的新聞不少,最大新聞就數他和楚嫣然已經分手,失去了省委書記宋懷明這做靠山,不過以張揚的背景還不至於因此而失勢,他畢竟還有個副總理乾爹。
看到張揚和喬夢媛一起,袁孝工心中暗想,這小子的風向轉得真是迅速啊,這邊和宋懷明的女兒分手,那邊就搭上了喬老的孫女,這本事可真不是一般。
張揚笑着和袁孝工握了握手道:“袁局,這麼巧啊?”
袁孝工道:“我們兄弟三個過來上香,超度一下孝農。”他向喬夢媛禮貌一笑道:“喬小姐,一起吃飯吧。”
喬夢媛點了點頭。
袁孝商來之前已經訂好了房間,把張揚和喬夢媛請了進去。
張大官人道:“說實話,我不喜歡吃素齋。”
袁孝工微笑道:“張書記是無酒不歡,雖然是素齋,但是這裡可以飲酒。”
最後走進來的袁孝兵抱着一箱茅臺酒。
喬夢媛靜靜坐在張揚身邊,周山虎本想去外面吃,張揚道:“不用,虎子,就在這裡吃,反正也沒有外人。”
袁孝商道:“是,小周,你別客氣。”
靜雲齋作爲北港第一素菜館,果然名不虛傳,一會兒工夫涼菜已經上來了,色香味俱全,張揚讓周山虎給衆人倒酒,喬夢媛要了杯清茶。
袁孝工端起酒杯道:“張書記,其實我早就想找機會和你聚聚,可是這段時間一直諸事纏身,實在抽不出時間。”
張揚道:“我這段時間也不素淨,沒完沒了的麻煩事。”
袁孝工頗有點和張揚同病相憐的感覺,他平靜道:“喝酒,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不得意的時候更需要開心快樂。”
幾個人同幹了一杯酒。
張揚道:“我上次來這裡還是和蔣書記一起,想不到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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