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官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到底是時代不一樣了,難道說十二生肖多了一屬相,屬螃蟹的越來越多,隨便走出來一個人就敢跟自己耍橫,這孫子來濱海之前難道不打聽打聽,現在濱海誰纔是真正的老大?
董正陽沒這麼想過,過去在濱海他只怕過丁家兄弟,如今總算揚眉吐氣,回來好好羞辱羞辱丁家人,出一口心中的惡氣,可沒想到非但沒把這口氣給出了,嘴巴還讓人給砸了,更惱火的是,他根本就沒看清砸自己的人是誰,之所以衝着張揚發火,是因爲看到張揚笑自己,所以遷怒於他。
周圍突然就靜了下去,董正陽感到有些奇怪,他左看看右看看,還以爲自己剛纔表現出的王八之氣將周圍人給震住了,捂着流血的嘴脣,這會兒意識到自己的兩顆門牙都沒了,董正陽道:“誰暗算我的?他媽給我站出來!”
仍然沒有人說話,但是他看到剛纔那個被自己破口大罵的年輕人緩步朝他走了過來。
董正陽怒道:“果然是你!修理他!出了事我扛着!”
董正陽的六名跟班同時衝了上去,今天這幫人過來就是鬧事的,所以早就做好了大打出手的準備,可以說董正陽做好了充分準備,跟他過來的八個人全都是格鬥高手,要不然他也不會有這樣的底氣前來丁氏兄弟葬禮上鬧事,他就是要當着所有人的面羞辱一下丁高升兄弟,無論他們死了還是活着。
張大官人原本是沒打算出手的,其實只要他打個電話,董正陽這幫人一個也走不掉,這是哪兒?濱海!現在張大官人跺跺腳,濱海就得抖三下。
剛纔那顆石子兒就是張揚彈出去的,如果不是董正陽的最太壞,張大官人也不至於對一個殘疾人用上彈指神通,砸掉了他的兩顆門牙,這算是一個教訓,如果董正陽吃虧之後學乖點,夾着尾巴灰溜溜地走,張揚肯定不去追究,但是這廝對張揚指名道姓的罵,是可忍孰不可忍!張大官人正在猶豫是不是出手呢,董正陽的六名跟班已經率先發動了對他的攻擊,這更是忍無可忍。
要說現場多數人都認得張揚,可這麼多人眼睜睜看着張書記被罵,被攻擊,卻沒有一個人主動揭示張揚的身份,爲什麼?因爲多數人都看董正陽不順眼,無論當年定高山兄弟倆是不是做過挑斷他腳筋的事情,現在丁家兄弟都已經死了,什麼仇都沒了,董正陽跑過來欺負人家孤兒寡母,這算什麼本事?你要是想報仇,有種的話,在丁家兄弟活着的時候回來?人心往往都是同情弱者的,看到董正陽有眼無珠把市委書記張揚給惹到了,多數人內心中這個樂啊,這狗日的倒黴了!大家都等着看戲,這場戲雖然還沒上演,但是結局已經被他們猜到了。
一名黑衣壯漢照着張揚的面門就是一拳,這一拳虎虎有風,霸氣十足,張大官人微笑道:“不錯,洪拳!”他說話的時候也是一拳迎了上去,蓬!地一聲,雙拳碰撞在一起,張大官人站在原地紋絲不動,那黑衣壯漢卻是蹬蹬蹬連退了數步,右手抖個不停,彷彿骨骼都被張揚的一拳給震碎了,痛得他面部的肌肉扭曲起來。
張大官人卻用了不到三成力,如果他全力以赴,這漢子的整條手臂就會被他給廢掉。
身後風聲颯然,另外一人悄然逼近張揚的後方,擡腳向他的襠下踢去,張大官人化拳爲爪,右手形如虎爪,一把將偷襲者的足踝扣住,伴隨着他的一聲怒喝,偷襲者被他老鷹捉小雞一樣扔了出去,張大官人左腳爲軸,一個側踢,將隨後衝向自己的黑衣漢子踢得倒飛了出去。
張大官人一拳一抓一腳就放倒了三個,這幫人根本沒有是他對手的。
董正陽高薪聘請的這幫保鏢一個個都呆在那裡,高手啊!早知道跟這位作對,給多少錢也不能來啊!
其實董正陽真不是來濱海找張揚作對,他是不幸遇上了,更不幸的是他惹上了。
董正陽捂着嘴巴,兩隻眼睛因爲震駭睜開老大,今兒不是倒黴催的嗎?他腦子裡還在那盤算呢,張大官人已經衝到他面前了,雖然被張揚放倒了三個,可他應該還有五名保鏢呢,可這會兒一個個都兔子一樣閃到一邊了,識時務者爲俊傑,這幫保鏢是過來賺錢的,不是來賣命的,再說了,面對一個這樣的絕頂高手,多少條命也是白送啊。
董正陽看到一個大巴掌瞬間在面前放大,眼前一黑,啪!一個響亮的大嘴巴子抽他臉上了,董正陽的臉被抽得甩到了一邊,嘴巴里兩個白生生亮晶晶的東西飛了出去,牙!一顆半,那半顆是剛纔被砸掉一半的門牙。
董正陽本來就有殘疾,張大官人又惱火這廝人品低劣,所以這一巴掌也稍微重了點,打得董正陽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董正陽捂着腦袋,生怕對方的重擊接踵而至,好在張揚沒有繼續揍他的意思,冷冷道:“這巴掌是提醒你,以後嘴巴多積點德。”
外面響起警笛聲,周山虎帶着一幫派出所的警察衝了進來,還有一羣火葬場保衛科的工作人員跟着,聽說有人跑到火葬場攻擊市委張書記,根本不用動員,所有人都一個個摩拳擦掌的趕了過來,這效率絕對是剛剛的。
董正陽還沒鬧明白怎麼回事,就被派出所的給摁倒在地,反手銬了起來,董正陽大叫道:“我又沒犯法,憑什麼抓我,是他打人,我門牙都被他打掉了,他還抽我耳光……”話沒說完,臉上又捱了一巴掌,打他的是派出所的民警,那警察正義凜然地瞪着他:“攻擊我們市委書記,你還有理了?我告訴你,你倒黴了,你這就是現行反革命!”
董正陽這會兒鬧明白了,敢情剛纔抽他耳刮子這位是濱海市市委書記,怎麼就這麼年輕呢?董正陽害怕了:“我……我……”千言萬語匯成了一句話:“我冤枉啊!”
董正陽帶來的八名保鏢也不敢動,別看他們會點功夫,可跟人民警察捉對,他們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趕來的警察和火葬場治安科的工作人員合作,把八個人都給銬了,先帶到派出所去問話。
周山虎來到張揚面前,剛纔出事的時候,他在外面停車場等着呢,聽說出事,他知道張揚不可能吃虧,所以先去派出所把警察給叫來了,目的是幫着收拾殘局。周山虎道:“張書記,您沒事吧?”
張揚道:“沒事,你給程焱東打個電話,好好審審那個姓董的。”
周山虎點了點頭,轉身去辦了。
張揚走向丁琳,丁琳充滿感激道:“謝謝張書記。”剛纔幸虧有張揚在場替她解圍,不然董正陽鬧起來還真不好收拾。
張揚道:“不用謝,這種人實在無恥。”
丁琳道:“張書記,等葬禮過後,我會向您解釋。”
張揚點了點頭,他忽然想起劉豔紅囑託自己的事情,低聲道:“丁小姐,我想問你一件事。”
“張書記請說。”
“蔣洪剛副書記最近被省紀委雙規了,有人舉報他收受賄賂,行賄人就是你的父親,說蔣洪剛的女兒留學法國的費用全都是你父親代付的。”
丁琳道:“張書記,這件事我不清楚,我爸爸生前和蔣書記的關係很好,他們是老同學,就算是有些什麼經濟上的來往,也不會向我說明。”
張揚道:“丁小姐,其實我本不該提起這件事,但是我想你知道,蔣洪剛堅稱那筆錢是向你父親借得,而且他寫過借條,如果能夠找到借條,蔣洪剛的麻煩會小一點,你父親也不必蒙受行賄的污點。”
丁琳搖了搖頭道:“張書記,我真的不清楚這件事,不過你放心,我會好好查一下,最近我父親的遺物都在整理之中,如果發現了那張借條,我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您。”
張揚點了點頭道:“拜託了!”
丁琳目送張揚遠走,目光卻變得極其複雜和矛盾。
夜深人靜,丁琳一身黑衣靜靜坐在父親的書房內,沒有開燈,手中握着那張家族的合影,心中悲不自勝,一家人齊聚一堂的情景再也不可能出現,父親甚至沒有來得及向她交代一句,就這樣突然離開。
丁琳閉上雙目,讓淚水在自己的臉上肆意奔流,照片從她的手裡滑落下去,黑暗中她無聲的哽咽。
房門被從外面打開,丁琳慌忙擦乾了淚水:“誰?”她不想在別人的面前流淚。
沒有人迴應她,丁琳頓時變得警覺,她的手摸向桌下,剛剛觸及那冰冷的金屬,就感覺手腕被人準確地握住,丁琳揮手打去,手腕又被握住,她正想高呼,卻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擁入懷中,她感覺到那熟悉的氣息包容了自己,一個讓她熱淚盈眶的聲音道:“小琳,別怕,是我,我回來了!”
據說今天是光棍節,祝所有光棍快樂!一併祝我所有的讀者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