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笑道:“常師爺,你就不能重新考慮一下,尋找一下感情和友情之間的平衡,總不能娶了媳婦,就把朋友全都給扔了。”
常凌峰道:“我給你當師爺也當了不少年了,現在你身邊有了常海天,喬夢媛這樣的精兵強將,他們的能力都比我強,你就別在我這一棵樹上吊死了。”
張揚道:“我可不是求你回我身邊當師爺,我只是覺得你這一身的學問現在就荒廢實在太可惜了。”
常凌峰道:“我是暫時休息一下,讓自己的人生有一次緩衝,並不是一輩子什麼都不做了。”
張揚點了點頭道:“希望你休息的時間不要太長才好。”
三寶和尚站在臺階上,一手叉腰,一手拿着大哥大,大聲說着什麼,說話的時候氣勢十足,肚皮還有意無意的向前腆了腆,舒心日子過的多了,腰圍的指數不斷上漲,要是給這廝換上一身西裝,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老闆。
三寶看到了張揚和常凌峰,遠遠向他們揮了揮手,匆匆結束通話,快步向他們跑了過去,來到張揚面前,他口宣佛號道:“阿彌陀佛,不知張書記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張揚笑道:“一個出家人,哪有這麼多的繁瑣禮節。”
三寶道:“我對張書記的恭敬之情,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
常凌峰聽到這裡忍不住笑出聲來:“三寶啊三寶,你真應該改行去混官場,張書記正缺一個幫手,要不你還俗跟他去發展吧。”
三寶眼睛眨了眨,流露出幾分期待。
張大官人趕緊斷了他的念想:“佛學是世界上最高深莫測的學問,三寶大師這麼年輕就取得了這麼大的造化,以後肯定是飛昇成佛的主兒,我可不敢耽擱他的前程。”
三寶嘿嘿笑道:“活着就是一種修行,佛門內外有別,可修行卻沒有什麼差別。”
常凌峰道:“金佛已經到了嗎?”
三寶笑道:“到了。到了,我帶你們過去看看。”
幾個人正聊的時候,看到祁山從遠處走了過來,三寶和祁山也是極熟,笑着招呼道:“祁總也來了!”
祁山沒想到和張揚在這裡不期而遇,他笑道:“張書記,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張揚笑道:“你今天看起來氣色不錯。”
祁山笑道:“我的生活中不可能始終是陰天下雨,偶爾也有陽光燦爛的時候。”
張揚道:“酒席的費用已經算清了嗎?”
祁山笑道:“張書記真是俗氣。佛門淨地。你居然談錢。”
張揚道:“親兄弟明算賬,原本就是應該的,剛巧凌峰也在。你把賬單給我,我回頭讓凌峰把錢給你轉過去。”
祁山道:“我要說不收錢,張書記肯定不願意負擔上收受賄賂的罪名。”他從口袋內取出一張宴席清單遞給了張揚。微笑道:“上面有我賬號,張書記回頭把錢打過來就行,改天我讓人把發票給你送去。”
祁山這次過來也是前來瞻仰金佛的,三寶和尚引着他們來到暫時存放金佛的寶殿,爲了這尊臺灣商人捐贈的金佛,寺院方面特地聘請了多名保安,而且金佛被罩在玻璃罩內,這間寶殿的監控安防也相當過關。
三寶爲他們介紹道:“這尊金佛全都是黃金打造。”
張揚搖了搖頭道:“不可能吧,這麼大一尊金佛。要是純金的,那得好幾噸重,誰怎麼大的手筆?”
三寶道:“安德淵,您應該認識,安老的兒子。”
張大官人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安德淵他當然熟悉了,不過安德淵的背景可不清白。他是臺灣信義社的老大,混黑社會的,居然大發慈悲捐了一尊金佛。
常凌峰道:“多重?”
三寶道:“一噸。”
張揚道:“這麼輕?空膛的吧!”
三寶道:“應該是中空的。”雖然如此一噸黃金也價值驚人了。
常凌峰道:“不可能是純金的!”
三寶道:“用了一百公斤的黃金。”這會兒他說實話了,這金佛果然不是純金,可一百公斤的黃金根據現在的市場價格。也上千萬了。
祁山在佛前上香,很虔誠的跪拜。
張揚和常凌峰圍着金佛轉了一圈。回到了院子裡。
祁山上完香出來,向張揚道:“既然來了怎麼不上香?”
張揚道:“沒啥可求得,你求什麼?”
祁山道:“許願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張揚道:“有什麼可保密的,你肯定是給林雪娟祈福,求佛祖保佑她早日恢復健康。”
祁山被他所中,臉色略顯尷尬。
常凌峰跟着三寶一起去視察工地現場,祁山邀請張揚在院落中的古黃楊樹前坐下,他嘆了口氣道:“雪娟這次的事情,我也有責任,如果不是我和她走得太近,也不至於讓霍雲忠誤會。
張揚道:“其實就算沒這檔子事兒,他們兩口子早晚還會出事,霍雲忠那個人心胸太窄,哪有這種人,自己想方設法的弄綠帽子戴頭上,變態。”張揚嘴裡罵着霍雲忠,可他也看出祁山和林雪娟有些曖昧。
祁山道:“婚宴的事情我很抱歉,如果不是因爲我的原因,也不會鬧到最後不歡而散的地步。”
張揚道:“你幫了我這麼多,我感激你都來不及呢。”
祁山道:“他們懷疑我販毒,你信不信?”
張揚沒想到祁山會直接了當的問他這個問題,張揚道:“我信不信並不重要,關鍵是公安信不信。”
祁山望着香爐中的嫋嫋輕煙,他的目光也變得迷惘了起來,低聲道:“自從上次小峰被人陷害,他們就懷疑我販毒,我的每一筆錢都能夠查到來路,都是通過正當途徑獲得的,我真不知道這些人爲什麼會往我身上潑髒水。”
張揚道:“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你沒做過,就挺起胸膛做人,何必怕別人說什麼,警方也是尊重事實證據的,要不然你被抓進去之後,哪能那麼快就放出來。”
祁山道:“這就證明了我的清白。”
張揚道:“我也希望你是清清白白的。”
祁山微笑望着張揚道:“一個人如果做了壞事,他就永遠無法真正快樂起來。”
張揚道:“因爲人都有良心,做了壞事,他的良心就會不時受到譴責。”
祁山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自從小峰死後,我的人生就變得索然無味,我現在特別想退休,也許有一天,我會把手頭的所有工作都結束,然後徹徹底底的退下來,找一個小島,在海邊蓋一棟木屋,買一艘小艇,每天徜徉於藍天大海沙灘之間。”
張揚道:“你的心態就像個老頭子。”
祁山呵呵笑道:“我的心態的確比同齡人要老一些。”
張揚道:“不僅僅是你,常凌峰也和你的心態差不多,你只是說說,他已經開始實施了。”
祁山驚奇道:“常主任要退休了?”
張揚道:“和退休也差不多,再過幾個月他就要去歐洲留學了,和他女朋友一起,去追求他們的幸福生活了。”
祁山低聲道:“真是羨慕他們,可是這世上多數人的感情未必美滿。”
張揚道:“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愛着林雪娟?”
祁山沒說話,他的雙手交纏在一起,抵在下頜上。
張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雖然你是個極其聰明睿智的人物,但是在你自己的感情問題上,卻處理的非常糾結。”
祁山笑道:“那張書記不妨點撥我一下。”
張揚道:“人不同,處理感情的方式方法不一樣,我只要遇到了喜歡的人,我是絕對不會手軟的,其實做任何事都不能猶豫,剪不斷理還亂的事兒都是在給自己添堵,人又不能活兩輩子,如果連喜歡一個人都沒膽量說出來的話,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祁山嘆了口氣道:“雪娟正在和霍雲忠鬧離婚,我反倒不敢去找她了。”不知爲何,他會將心中隱藏最深的秘密告訴張揚,過去他的感情事從來都不會和別人分享,祁山意識到自己已經將張揚當成了知心朋友,可是這個朋友還需要打引號,因爲他的身上藏有太多的秘密,太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張揚道:“那就等他們離婚之後,你再找她談談,現在去找她,只會背上破壞人家庭的罪名。”
祁山道:“感情絕對不能猶豫,一旦錯過,再想找回太難太難!”
張揚道:“我走了,今天下午還得返回濱海。”
祁山道:“一起吃過飯再走吧,反正到哪兒都得吃飯。”
張揚看了看時間還早,於是點了點頭。三寶那邊已經安排廚師準備齋飯了,親自過來請他們去吃午飯。這會兒工夫,他又準備了一些開過光的佛珠送給張揚三人,三寶和尚在人際關係方面很有一手。
吃飯的時候,三寶談到現在佛教文化在國內的蓬勃發展,向張揚道:“其實你們搞保稅區,也應該劃出一塊區域興建佛教文化,現在任何一座城市都注重發展這一塊,佛教對旅遊業有着很大的推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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