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摟住秦清,親吻着她光潔的額頭,柔聲道:“放心,我以後儘量不做讓你擔心的事情。”
秦清在他耳朵上擰了一下:“我不是反對你,只是擔心你,你那脾氣,永遠都是狗改不了那啥……”說到這裡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張大官人道:“你罵我是狗,你就是那啥,我這輩子都好你這一口。”
“滾你……”
黑暗中響起金魚吃水的聲音。
張大官人和清美人溫柔纏綿的時候,鴻雁橋這邊的打撈工作仍然在緊張進行着,那輛墜入河水中的別克商務車被拖了上來,車內發現了兩具屍體,按照張揚的描述應該還有另外一具。
袁孝工自始至終表情嚴峻,根據目前的搜查結果,其中一名劫匪可能已經逃脫。
佈置完現場的情況之後,袁孝工驅車來到了四弟袁孝商位於城中心富景麗城的家中。
袁孝工抵達之後方纔發現二弟袁孝農、三弟袁孝兵都已經在客廳內坐着,讓袁孝工不爽的是,袁孝農居然還帶來了他的情婦劉恬。
袁孝工摘下警帽,袁孝商走過來接過警帽幫他掛在衣架上。
袁孝工一言不發的在沙發上坐下,接過三弟袁孝兵遞來的茶杯,喝了口茶方纔低聲道:“光大怎樣了?”
袁孝商張口想要說話,想不到劉恬已經搶先道:“剛纔哭得很厲害,這會兒已經睡了。”
袁孝工皺了皺眉頭,低聲道:“我沒問你,這裡也沒你事。”
劉恬一張臉漲得通紅,袁孝農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趕緊出去。
劉恬哼了一聲,跺了跺腳,轉身拿起衣服出門而去。
當客廳內只剩下兄弟四個的時候,袁孝工深邃的雙目冷冷盯住袁孝農道:“她來做什麼?我們袁家的事情,你把一個不相干的女人帶來做什麼?還以爲不夠亂?啊?你帶她過來究竟是看熱鬧還是顯擺你能耐?”
袁孝農耷拉着腦袋宛如一隻鬥敗的公雞。
袁孝工指着他的額頭道:“老二,我告訴你,你在外面怎麼風流我不管,但是你給我記清楚,這裡是袁家,我不允許你帶這個女人來這裡招搖。”
“大哥,她也是出於關心……”
“收起那份關心,我們不需要!”
袁孝工霍然站起身來,他大聲道:“你和張蘭還沒有離婚,你家裡還有兩個女兒,你帶那女人過來給誰看?你讓明豔怎麼和她相處?你讓光大怎麼稱呼她?家裡遇到這種事,你居然還有心情帶着情婦過來逍遙,你真是一個不擇不扣的混蛋東西。”
其實袁孝兵和袁孝商兄弟倆早就對今晚袁孝農的做法頗有微詞,可畢竟他是二哥,兩人都給他留有情面,袁孝工身爲大哥,他可不管這一套,把袁孝農罵了個狗血噴頭。
袁孝工站起身並不是要走,而是前往袁孝商的書房,三兄弟都跟了進去,知道有些話是必須要保密的,在客廳中私密性畢竟不夠。
來到袁孝商的書房內,袁孝商將房門反鎖,袁孝工在書桌旁坐下,其餘三兄弟全都站在那裡。
袁孝工沒有繼續罵老二,他低聲道:“光大怎樣了?”
這次沒人搶着說話了,袁孝商道:“大哥,他已經睡了,受到點驚嚇是難免的,不過我相信不會給他留下陰影。”
袁孝工點了點頭道:“我們袁家的子孫都是好樣的。”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在袁孝農的臉上掠過,袁孝農總覺着大哥的目光中充滿了責備,他把頭垂得更低。
袁孝商道:“這次多虧了張揚,如果不是他幫忙,後果不堪設想。”
袁孝工由衷感嘆道:“我們袁家欠了人家一個還不起的大人情!”他抿起嘴脣道:“我們兄弟做事要對得起良心,要懂得知恩圖報,你們給我記着,以後誰都不許和張揚爲敵,過去的任何恩怨,必須要放下,只有我們欠人家的,沒有人家欠咱們的。”袁孝工的這番話明顯是衝着老二說的。
袁孝農點了點頭道:“大哥,我記下了,以後我見他躲着走就是。”他也知道自己今晚惹怒了大哥,說話自然乖巧了許多。
袁孝兵道:“大哥,這件事很不尋常,有人竟敢公然劫持光大,這件事根本是衝着我們袁家來得。”
袁孝商點了點頭道:“之前挑唆我們和張揚之間的關係,試圖讓我們和他拼個你死我活,全都是因爲有人在背後謀劃,大哥,我估計綁架的事情和之前的那些事可能是同一個人乾的。”
袁孝工低聲道:“我們兄弟在北港這麼多年,得罪人是難免的,我一直提醒過你們,做事情不要鋒芒太露,在這一點上,老三和老四做得還算不錯,老二,你在兄弟三個之中年齡最大,可是做事最衝動,說白了就是愚蠢,我問你,當初喬夢媛的那輛越野車你爲什麼要冒着膽子接下?”
袁孝農尷尬道:“我……我不知道她的背景。”
袁孝工道:“做事情不能缺少膽色,但是膽色一定要建立在對別人深刻了解的基礎上,什麼人惹得起,什麼人你惹不起一定要分清楚,你們既然是做生意,就要懂得和氣生財的道理,到處樹敵,到最後只能弄得自己狼狽不堪。”
袁孝兵道:“大哥,現在別人擺明了要對付我們!”
袁孝工道:“我告訴你們不要惹事,但是真要是事情到了我們的頭上就不能怕事,誰敢動我們兄弟,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他,別人搶了你的錢可以忍,燒了你的房一樣可以忍,但是如果他將手伸向了我們的家人,絕不可忍!”
袁孝農道:“只要讓我查出是誰做得這件事,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袁孝工冷冷道:“狠話誰都會說,可是在沒有把事情做好之前,最好不要說這種話,你不是執法者,有人觸犯了法律,自然會有法律制裁,我現在需要你們幾個做得就是恪守本份!”
袁孝兵道:“大哥,這個人一直在背後對我們出手不斷,並不是我們恪守本分,他就會收手。”
袁孝工道:“這個人非常的陰險,他一開始從孝農下手,看準了孝農喜歡貪圖小便宜,利用那輛越野車挑起我們和張揚之間的矛盾,因爲我們的剋制,這件事他沒有能夠挑唆成功,而現在他又將手伸向了孝商,老三說得不錯,我們就算恪守本分,他仍然會對我們出手,他的目的就是想將我們置於死地。”
袁孝農道:“那還等什麼?找出他幹掉他!”
袁孝工道:“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我們頻繁動作只會給對方更多的把柄,正所謂以靜制動,從現在起,我希望你們低調做人,守法經營,一定不要讓人抓住毛病,你們懂嗎?”
三兄弟一起點了點頭。
袁孝工擺了擺手道:“老二留下來!”
袁孝商和袁孝兵離開了書房。
袁孝農獨自站在大哥的面前,有些不安,他低聲道:“大哥,我以後不會帶劉恬過來了。”
袁孝工道:“你玩女人我不管,但是你不能讓那個女人介入到生意中來。”
袁孝農道:“大哥,是不是老四說我什麼了?”
袁孝工道:“不用他說,你以爲你們兄弟幾個從小到大有誰能夠瞞得過我?”
袁孝農道:“大哥,她跟了我這麼久,她對我是真心實意,我照顧一下她的親戚也是……”
袁孝工指着袁效農的鼻子一字一句道:“你想照顧,自己去照顧,不要讓她介入到袁家的生意中,你明白?”
袁孝農咬了咬嘴脣道:“大哥……我明白了。”
袁孝工道:“你是老二,本該是最能幫我分憂的一個,看看你這些年的作爲,你非但幫不上忙,反而不停的在給我添亂。”
“大哥,我……”
袁孝工道:“老二,我希望你能夠好好清醒一下,最近一段時間,儘量不要有什麼行動,老四的事情,你不用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袁孝農道:“大哥,我知道我頭腦不如他靈活,但是我也不是一無是處吧?這些年,我爲了咱們袁家沒功勞也有苦勞。”
袁孝工道:“人貴在有自知之明,這些年你有錢了,在社會上也算是有了一些身份地位,你看不清自己,你有沒有發現自己變得飄飄然,失去了當初的淳樸和誠實?別人不瞭解你,我還不瞭解你?過去的你說的少做得多,可現在你恰恰反了過來,狠話你說得最多,可是真正讓你去做事,你的膽子最小,你沒有老三的勇氣,更沒有老四的智商,卻總拿出二哥的氣派去壓制他們,以你的能力怎麼能夠讓他們心服?”
袁效農被大哥說得一無是處,心中卻非常的不服氣,他強忍着沒有反駁,因爲他知道大哥的話不容辯駁。
袁孝工道:“你最近最好給我收斂一些,停業也好,放大假也好,總之你不要給我惹亂子,否則,我不會讓你繼續留在北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