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程焱東想起了一件事,他將嚴金旺的照片遞給張揚,張揚接過照片看了看,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他!”
程焱東道:“嚴金旺過去是明德商貿的員工,一週以前不知是什麼原因被公司開除了。”
張揚揚了揚那張照片道:“這就是證據!”他拄着柺杖一瘸一拐的向程焱東的警車走去:“送我去明德商貿。”
程焱東道:“可是我們並沒有證據,單憑一張照片說明不了什麼!”
張揚道:“是不是他無所謂,現在我要會會他,老子倒要看看,他袁效農是個什麼人物,到底有多大的膽子。”
程焱東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張書記一旦決定的事情,就算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作爲下屬,程焱東只能聽從他的命令。不過在程焱東看來,現在去找袁效農興師問罪顯然時機並不成熟,程焱東提醒張揚道:“張書記,小不忍則亂大謀,咱們還是先收集證據,從長計議的好。”
張揚道:“等你找到證據,恐怕別人都開着飛機大炮朝我頭上撂炸彈了。”
程焱東知道他正在氣頭上,低聲勸道:“可這件事未必是袁效農做得,也許有人故意設計,將矛頭指向袁效農,張書記,你不覺着這件事很奇怪,如果說昨天興隆號是袁效農所有,那麼他經歷了貨船被封的事件之後,肯定不敢頂風作案,更何況是謀殺國家幹部意圖報復的事情。”
張揚道:“焱東,你放心,我心裡有數,就算這件事不是他幹得,這貨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今兒就是要會會他,不管是誰在背後策劃這一系列的事情,我都不會讓他好過。”
汽車已經來到明德商貿的辦公樓下,張揚向程焱東道:“你不用上去,你畢竟是警察,身份特殊,我一個人上去就行。”
程焱東道:“張書記,可你的腿傷……”
張揚笑道:“我又不是去打架,我就是去看看這袁效農是何方神聖,光天化日之下,他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向我這個縣委書記出手吧。”
程焱東嘆了口氣道:“張書記,你小心一些,有什麼情況趕緊給我打電話。”
張揚道:“不用你等我,對了,把嚴金旺的照片給我!”
程焱東將那張照片交給了他。
張大官人拿着照片,拄着柺杖一瘸一拐的走入了明德商貿的大門。
明德商貿的前臺居然是一位相當性感的女郎,看到張大官人英俊的外表,不禁眼前一亮,可看到他手拄柺杖一瘸一拐的樣子眼裡的光芒頓時又黯淡了下去,心中暗自惋惜,這麼英俊的男子怎麼偏偏是個跛子,真是造化弄人。
張大官人來到她面前笑道:“袁效農在嗎?”
聽到張揚對老總直呼其名,那女郎顯得有些錯愕:“你是誰啊?”
張揚道:“我是他朋友,找他談點生意。”
“對不起,我們袁總不在!要不您留下聯繫方式,先回去吧,等袁總來了我讓他給你打電話。”
張揚向裡面看了看,跛着腳往裡面走去。
那前臺女郎慌忙攔住他的去路:“都跟你說不在了,你還往裡面走?”
張揚笑道:“我找他真有要緊事!”
“可袁總真不在!”
說話的時候,袁效農帶着兩名手下從外面走了進來,袁效農一早從齊雲寺上香回來,還在寺廟裡吃了頓素齋,幾兄弟都認爲他最近晦氣纏身,把頭柱香讓給了他,袁效農並沒有留意到張揚,他一邊抽着雪茄一邊道:“靠!只要讓我遇到那個姓張的,我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張揚冷笑望着袁效農。
袁效農此時方纔注意到他的存在,他摘下墨鏡,很快就認出了張揚,嘴脣上的八字鬍動了一下,然後用力的抽吸了一口雪茄,右手將雪茄拿在手中,朝着張揚噴出一口濃重的煙霧:“如果我沒看錯,你是濱海張書記吧!”袁效農站在那裡,腰桿挺得筆直,胸膛挺得很高,居高臨下的看着張揚。
本來袁效農的身高和張揚差不多,可是張大官人拄着柺杖,身體有些佝僂,所以看起來比平時矮了不少,而且精神也顯得不太好。
張揚道:“你是袁效農?”
袁效農又將雪茄塞到嘴裡,右手向張揚伸了出去:“幸會,幸會!”
張大官人並沒有跟他握手,於是袁效農的手僵在那裡,過了一會兒,他方纔尷尬地放了下去,在西服上搓了搓,呵呵笑了一聲道:“張書記好大的架子!”
張揚拿出那張照片,遞到袁效農的面前:“這人你應該認識吧?”
袁效農眯起雙眼,盯着照片搖了搖頭道:“不認識,從沒見過!”
張揚笑道:“沒見過,袁效農,說謊話是小孩子的把戲,嚴金旺在你手下幹了這麼久,你居然說沒見過!”
袁效農哈哈笑道:“你既然都知道,還問我幹什麼?你以爲自己是誰?警察啊?你有問話的自由,我也有回答的自由,嘴巴長在我身上,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張揚道:“興隆號是你的吧?”
袁效農冷冷望着張揚。
張揚道:“諒你也沒有膽子承認,以爲自己很聰明?出了事情,找個人頂包就會沒事?”
袁效農道:“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張揚道:“我來是想告訴你,只要你犯了法,逃不出我的手心。”
袁效農瞪圓了雙眼:“姓張的,你以爲自己很了不起?啊!在濱海你算個人物,可是這兒不歸你管,我他媽沒犯法!你跑到我公司胡說八道,污衊我,信不信我告你!”
張揚道:“袁效農,你沒那個膽子,自己做過的事情都不敢承認,告我?你告得倒我嗎?”
袁效農搖了搖頭道:“這裡不歡迎你,你可以走了!”
張揚笑道:“李旺九跟了你這麼多年,也算得上是你的好兄弟吧?在你的身上有句話體現的淋漓盡致,兄弟是用來賣的!”
袁效農望着他,一雙眼睛幾乎就要噴出火來。
張揚衝着袁效農身後的兩名手下道:“我勸你們兩人一句,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跟着這位袁老闆錢不一定能混到,命可別弄丟了,遇到了麻煩,這位袁老闆可是先把兄弟往前推。”
袁效農再也忍不下去了,他將雪茄狠狠扔在了地上,用腳踏在雪茄之上,湊近張揚,一雙眼睛充滿殺機地瞪着張揚。
張大官人笑道:“我算看透了有些人,只不過是外強中乾的縮頭烏龜,送你一句話,人活在世上,必須要有擔當,做好事也罷,做壞事也罷,必須要照顧身邊的弟兄,賺錢的時候,大錢自己留下,賞兄弟幾個小恩小惠,可出事的時候,自己縮在後面,讓兄弟衝在前面擋風遮雨,這不叫聰明,這叫不仁不義!”
袁效農咬牙切齒道:“你給我出去!”
他的兩名手下走近張揚。
張大官人拄着柺杖笑眯眯道:“我今兒臨時殘疾了一次,誰敢碰我,誰負責我的醫療費。”
袁效農的兩名手下顯然有些顧忌,他們同時向袁效農望去。
袁效農怒吼道:“送客!”
張揚道:“你很想趕我走,可是連趕我走都想假手於人,你怕什麼?怕承擔責任!任何有風險的事情都讓別人去做,自己縮在後面,你以爲你對手下人不仁不義,他們會爲你真心賣命嗎?那個李旺九他甘心爲你坐牢嗎?你不擔心,他一旦看透了你的本來面目,會將你的秘密全都供出來嗎?”
袁效農氣得渾身發抖,他指着張揚的鼻子道:“姓張的,你不要以爲我不敢動你……”
張揚笑道:“你不敢,因爲你從骨子裡就是一個孬種!”
袁效農怒吼一聲,一拳就向張揚的面門打去。
張大官人雖然右腿受傷,可是他的動作絲毫沒有減慢,左手探身出去,一把就抓住了袁效農的手腕,一個逆時針的扭動,只聽到喀嚓一聲,袁效農的手腕就已經脫臼,隨即放脫他的手腕,反手給了袁效農一記清脆的耳光,打得袁效農噗通一聲坐倒在地上。
袁效農的兩名手下這才反應了過來,兩人幾乎同時向張揚撲了上去,張揚以左腳爲軸身體一個靈巧的轉動,手中合金柺杖,先抽打在右側那人的小腿之上,痛得那廝捂着腿躺倒在地上,緊接着柺杖指向另外一人的咽喉,那人頓時凝滯在那裡,望着距離自己咽喉僅僅剩下不到半寸的柺杖,他的喉結緊張地動了動。
張揚笑了笑道:“爲虎作倀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他緩緩收起柺杖,可那小子揮拳向他打來,張揚手中的柺杖閃電般刺了出去,正中那廝的胸口,柺杖上傳來的力量將意欲偷襲的那小子震得騰空飛起,撞擊在前臺之上,檯面上的鋼化玻璃摔落在地面上,碎裂了一地。
前臺小姐抱着一個花瓶尖叫着衝向張揚,張大官人霍然回過頭去,前臺小姐花瓶高舉過頭頂,望着張揚卻無論如何都不敢砸下去。
張大官人笑眯眯道:“勇氣可嘉,你放心,我不打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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