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官人不辭辛苦,一整夜都在秦書記家裡抗洪防汛,他沒事,秦書記累得早晨都爬不起來了,不過好在第二天是星期天,秦清賴在牀上不願起來,嬌聲道:“車鑰匙在桌上,你自己走吧,注意點,別讓人看到。”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他洗漱過後,拿着秦清的車鑰匙出門,一路之上也沒遇到什麼熟人,很順利地上了秦清的汽車。
張揚驅車去了丁兆勇和趙靜新家,再有一個多月兩人就要舉辦婚禮了,目前這套位於東江市中心的三居室正在裝修,張揚到的時候,丁兆勇和趙靜正在那邊打掃衛生,裝修差不多已經全部結束了。
趙靜看到張揚過來,驚喜萬分道:“哥?您什麼時候來的?”
張揚道:“昨天,去省裡辦點事兒。”
丁兆勇笑道:“來了也不通知我們一聲。”
“這不是來了嗎?”
趙靜道:“哥,咱媽下午的火車到東江。”
張揚驚喜道:“真的?”
趙靜點了點頭道:“我們五一結婚,媽非要過來幫幫忙。”
張揚笑道:“她還是不放心你。”看到妹妹終於找到了一個美滿的歸宿,他心中也是非常的欣慰。
丁兆勇帶着張揚在房間內參觀了一圈,其實本來父母想讓他在家裡住的,可趙靜考慮到日後的相處問題,還是堅持在外面居住。
丁兆勇道:“這兩年我們是創業期,只能先這樣,委屈小靜了。”
張揚道:“省會城市市中心三居室的房子,裝修不錯,家電齊全,這還叫委屈啊?你要求也忒高了一點,不是每個人非要住別墅的。”
趙靜端着茶走了過來,遞給他們每人一杯,然後挽住丁兆勇的手臂道:“我已經很滿足了,其實自從決定嫁給你,就打算和你同風雨共患難,房子不要太大,能避風雨就行,不一定要向樑成龍那樣,非得住大房子,太大的房子打掃衛生能把人給累死,還有你要是出去公務,我一個人在家守着這麼大的房子我還害怕呢。”
外面傳來一個聲音道:“誰在我背後說壞話啊!”說曹操曹操就到,樑成龍從外面走了進來,剛好聽到趙靜的最後一句話。這段時間他也經常過來。
趙靜笑道:“我們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呢。”
樑成龍也沒想到張揚會在這裡,看到他,衝上去就給了他一拳:“我靠啊,你也忒不夠意思了,當大官了,看不起人了,來東江屁都不放一個。”
張揚笑道:“我是真忙,這不,我事情一辦完就過來報到了。”
樑成龍道:“你這才當了縣委書記就把哥幾個給忘了,以後要是當了市委書記省委書記,還記得我們叫什麼嗎?”
張揚道:“你就別拿我這小縣城的幹部開涮了,我給你認錯行嗎?今兒中午我做東請客,給各位端酒賠罪。”
樑成龍道:“來我們地盤上還想請客?看不起人是不是?沒門,請客也該我請,兆勇,給袁波打電話,讓他備飯。”
丁兆勇笑道:“繞了一圈還是袁波請客啊!”
樑成龍道:“他生意越做越大,他不請客誰請客?”
幾個人正聊得熱鬧,張揚的手機響起來了,卻是祁山打來了電話,祁山接通電話就抱怨道:“張書記,你把事情都交給了我,自己什麼都不問了,怎麼連手機也關了。”
張揚笑道:“大半夜的,誰不想睡個清淨覺。”
祁山打電話過來是告訴他,那倆女孩子的事情已經解決了,祁山通過林雪娟的關係找藝術學院的相關領導說明了情況,學校方面特地給蘇甜和肖依開了綠燈,讓她們的面試可以延期。
張揚知道事情得意順利解決,也笑道:“辛苦你了,祁總,我代表武意謝謝你。”
聽到武意的名字,祁山笑了起來:“張書記,武意要請我們吃飯,今兒中午在慧源賓館。”
張揚道:“去慧源還要她請客嗎?”祁山現在是慧源賓館的最大股東,所以張揚纔會這麼說。
祁山笑道:“所以她算盤打得清楚,明擺着是訛上我了。”
張揚笑道:“好事兒,說明她看上你了。”
祁山道:“別介,人家只是把我當成朋友,張書記,中午來慧源吧,我讓人準備。”
張揚道:“我這邊還有一幫朋友呢。”
祁山爽快道:“全都過來就是,大家熟悉熟悉。”
其實祁山和張揚的這幫朋友多數都很熟悉,中午的時候,張揚、樑成龍、丁兆勇一起去了慧源賓館,趙靜沒去,她要留下來打掃房間,女人對結婚這件事看得很重,現在一顆心都撲在她和丁兆勇未來的小家上面。
他們到的時候,袁波也到了,陳紹斌因爲去了滬海所以無法過來,張揚也給常凌峰打了電話,不過常凌峰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張揚也就沒勉強他。
袁波本身就是做酒店起家,所以對慧源的方方面面很感興趣,祁山道:“袁總,你是做酒店的行家,幫我提提意見,看看我這慧源有什麼不足的地方。”
袁波道:“軟硬件都不錯,我提不出毛病來。”
祁山笑道:“那就嚐嚐菜,我這邊主打粵菜,廚師都是從香港高薪挖來的。”
幾個人來到包間內,看到武意已經在那裡了,頭上的那個包雖然消了下去,不過那塊的皮膚還是淤青發紫,張揚在她身邊坐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腦門:“腦袋沒摔壞吧!”
武意瞪了他一眼道:“你腦袋才摔壞了呢!”一羣人都笑了起來。
祁山招呼服務生上菜,武意和多數人都是第一次見面,張揚幫她做了介紹,武意端起酒杯道:“今天我借祁山的地方請大家吃頓飯,主要是爲了感謝祁山和張揚見義勇爲的英勇行爲。”
張揚拱手討饒道:“別介,別弄得跟領導講話似的,我最受不了這個。”
祁山也笑道:“能得到武大記者的肯定我們倆是萬分的榮幸,不過助人爲樂的事情都是你自己乾的,還爲了幫助別人光榮負傷,比起你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犧牲精神,我和張書記做的還遠遠不夠。”
武意瞪着眼睛道:“祁山,你什麼時候也跟張揚學得那麼貧?”
張大官人一聽不樂意了:“什麼叫跟我學得?他本來就貧好不好,只是他不如我真實,大家過去都被他虛僞的表象所迷惑了。”
祁山笑道:“張書記,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身爲國家幹部,你有點不厚道啊!”
樑成龍樂道:“他什麼時候厚道過!”
袁波道:“你們可都說錯了,張揚那可不是一般的厚……”
武意格格笑了起來,很滿意大家對張揚羣起而攻之的局面。裡面聊得正熱鬧的時候,林雪娟從外面進來了,她歉然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祁山慌忙起身,引她來到自己的身邊坐下,讓她和武意坐在一起,他準備介紹林雪娟的時候。
樑成龍道:“這不是我們省交響樂團的臺柱子林小姐嗎?我老婆最喜歡聽你的小提琴獨奏,懷孕的時候,隔三岔五的去聽你的演出,說是胎教。”
林雪娟溫婉笑道:“樑總,等你孩子長大了,可以送來跟我學琴。”
樑成龍樂道:“衝着你這句話,我得多敬你兩杯。”
張揚發現自從林雪娟進來之後,祁山的目光基本上都在圍繞着她,從她出現,祁山的目光就變得說不出的溫柔,林雪娟落落大方,談吐舉止流露出自然而高雅的氣質,難怪祁山會對她一往情深。
席間秦清打來了電話,這樣的秘密電話,張大官人自然要出門去接,聽秦書記在電話中嬌嗔埋怨,抱怨他把自己折騰的腰痠腿疼,張大官人不由得樂得哈哈大笑,秦清越來越有女人味了,知道怎樣去滿足張大官人的征服欲。
秦清道:“不跟你聊了,晚上我爸回來,我就不陪你了。”言語之中流露出幾分留戀,她和張揚的感情越來越深,可是他們之間卻註定見不得光,哪怕現在張揚來到東江,他們也不可能有太多的時間相處。每念及此,秦清甚至有些羨慕常海心,可以廝守在張揚身邊,如果可以,她寧願把自己的位置和海心交換。
張揚掛上電話,正準備回去的時候,卻看到從前方的電梯內走出來一羣人,確切地說應該是四位黑衣男子,他們簇擁着一位身穿黑色日本和服的女郎。
那日本女郎雲鬢高堆,挽着典型的日式髮髻,眉目如畫,肌膚勝雪,舉手擡足之間,自然流露出一股冷眼而高貴的氣度,一雙美眸名若秋水,目光卻稍嫌冷漠了一些,她的目光從張揚的臉上掃過,並沒有引起她太多的重視,雪白棉襪,踏着日式木屐,緩步向張揚走來。
張大官人整個人宛如被定住一樣,呆呆望着眼前這位身穿和服的美麗女郎,直到她和自己擦肩而過。張大官人聞到她的髮香,眼圈竟然紅了,可是那女郎已經走了過去,彷彿壓根就不認識他一樣。張大官人用力眨了眨眼睛,望着那女郎的背影,因爲激動他的聲音甚至變得有些顫抖:“佳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