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感謝張揚的仗義出手,田玲拿出了許多特產給張揚吃,張揚吃過飯來的,所以並沒有接受她的好意,只是接了一瓶礦泉水喝了,談話中知道,田玲是前往江南旅遊的,她在某政府部門擔任翻譯工作,聽說張揚以後要在北京駐京辦長期工作,於是和張揚互留了通訊方式,方便以後聯絡。
這一夜終於在平靜中渡過,清晨五點四十,火車抵達北京站,張揚幫助田玲把行李拿下了火車,兩人在出口外分手。
遠處忽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張主任!”這模糊地稱呼足足引來了近二十個人的關注,姓張的本來就多,主任這個官銜更是隨處可見,引來注目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於小冬身穿紅色連衣裙站在出站口處,遠遠向張揚揮舞着白嫩的手臂,胸前的雙峰隨着她的動作不斷顫動着,這誘人的的波動吸引了無數男子的眼球。
張揚並沒有想到於小冬會來接他,來京之前,他對春陽駐京辦的構成並不清楚,甚至不知道於小冬在他離開招商辦不久也離開,調入了春陽駐京辦擔任副主任,並主抓接待工作,這次謝雲亭貪污案並沒有涉及到於小冬,所以於小冬也是駐京辦中唯一一個被留下的成員。
張揚樂呵呵來到於小冬面前:“於姐,咱倆真是有緣啊!在北京城也能遇到!”
於小冬一臉嫵媚的笑意,她倒是早已聽說了張揚要來這裡擔任駐京辦主任的事情,原本想提前和張揚聯繫的,可考慮了一下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親自來車站迎接,要給這位新任上司一個驚喜。
於小冬已經叫好了出租車,幫着張揚把行李放在後備箱內,出租車開動之後,於小冬掏出手絹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兒,雖說已經過了十一,可北京的天氣卻突然熱了起來,於小冬的俏臉紅撲撲的顯得十分嬌豔,她笑道:“張主任,想不到你又成了我的領導,我還沒有來得及恭喜你高升呢,以後工作上你可要多多關照我啊!”
張揚笑了笑道:“什麼高升啊,我這是被流放了,春陽那地兒呆不下去了,所以才卷着鋪蓋捲兒來到北京城要飯。”
於小冬格格笑道:“只聽說從京城往外流放的,我還是第一次聽到被流放到京城裡來的,這裡山高皇帝遠,駐京辦裡您說了算,雖說算不上封疆大吏,小吏還是算得上的。”
張揚不覺莞爾,自己這個小吏放在京城裡恐怕連個小蝦米都算不上,副科級的小吏,恐怕天上掉塊石頭都砸不着他,因爲人家處級以上的幹部多如狗,要砸也輪到人家。
路上於小冬將現在招商辦的情況向張揚簡單介紹了一下,現在的招商辦位於安貞門外,六年前謝雲亭來到這裡的時候,僅僅花了八十萬的代價就買下了一棟三層小樓,還包括樓前二百平方的院子,隨着京城地皮的不斷增值,這也成爲謝雲亭任職期間最亮眼的政績之一。
除了於小冬以外,目前的駐京辦還有一位春陽信訪局的幹部歷健全,他們是一月一輪換,歷健全在十一前來到的駐京辦,帶着老婆孩子一起,剛好在北京旅遊。駐京辦還在當地聘用了五名臨時工,平時就是打掃衛生,做飯之類的雜活。
張揚在春陽駐京辦門外下車,看着門前的招牌,他這才意識到,從今天起自己的生活將會在這小小的院子裡展開。
於小冬已經爲張揚準備好了辦公室和住處,因爲房間很多,張揚的辦公室在三樓,他的住處也被安排在隔壁,這棟小樓剛剛裝修過,房間陳設都是嶄新的,謝雲亭正是因爲在裝修上被查出了問題,然後被順藤摸瓜查出了無數漏洞,所以才落到了現在的下場。
張大官人舒舒服服的靠在真皮沙發上,不禁生出幾分前人種樹後人乘涼的感慨。
於小冬爲他泡了一杯毛尖端了過來,翠綠色的葉子一根根豎在杯底,看起來賞心悅目,張揚抿了一口,讓清雅的茶香在他的喉頭慢慢浸潤開來,左手的手指在沙發上輕輕敲擊着:“於姐,我對招商辦的事情都不明白,你要多指點我一些。”
於小冬笑道:“招商辦無非就是一個聯絡處,我們的任務就是迎來送走,迎的是領導,送的是領導,還有那些上訪者。京城裡縣級招商辦是最多的,現在大概有三千多家,我們招商辦是江城六縣之中設立最晚的,不過面積是最大的,人數是最少的,我們歸市招商辦統一管理,不過財務上我們是獨立的。”
張揚點了點頭道:“有機會幫我安排一下,和其它的兄弟單位的領導見個面!”
於小冬笑道:“不用安排了,今晚省駐京辦的郭瑞陽主任在省駐京辦安排了晚宴,宴請平海省內各市縣駐京辦的領導,我們也收到了請柬。”
“哦!看來這得去!”
於小冬點了點頭:“這是一個和其他兄弟單位的領導認識的好機會。”她體貼的說道:“張主任,你先休息一下,我讓人給你準備早餐!”
張揚擺了擺手道:“我在車上吃過了,你去忙吧,我先睡一會兒!”
於小冬臨走之前又向張揚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張大官人不否認她的確很有女人味,不過這廝更明白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那啥……自己惹下的情孽已經夠多了,之前人家顧佳彤不是提醒過自己,在官場上混,這金錢和女人兩方面可馬虎不得,對於他這個處於流放期的幹部,凡事還是謹慎爲妙。
張揚洗澡之後,躺在牀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沒多久就被手機鈴聲吵醒,看了看號碼居然是顧佳彤的,張揚的第一反應就是難道是海蘭出事了?
“張揚,你在哪裡啊?”
“北京啊!今兒早晨到的,佳彤姐有什麼指教啊?”
“我在北京機場,把你地址給我,中午我去你那裡蹭飯!”
張揚一骨碌坐了起來,這廝怎麼都沒有想到顧佳彤居然也來到了北京,算算兩人分手不過兩天的功夫,想不到這麼快就在京城相見了,在春陽分手的時候,也沒有聽顧佳彤提起這件事兒。
顧佳彤聽到張揚半天沒有應聲,不禁笑道:“怎麼?不會連一頓飯都不捨得招待吧?”
“我是求之不得,佳彤姐,我這就去接你!”
“別那麼麻煩,我已經在出租車上了,你把地址說清楚就行了!”
張揚清了清嗓子這才把駐京辦的地址向顧佳彤說了,顧佳彤道:“中午多準備點好吃的,我早飯都沒吃,餓死了!”她倒是不跟張揚客氣。
掛上電話,張揚穿好了衣服,來到於小冬的辦公室,他是想打聽一下附近有什麼知名餐飲,全聚德他聽說過,東來順也聽說過,不過剛剛來到北京城,倆眼一抹黑,走出去恐怕就要迷路。
於小冬笑道:“我看還是在駐京辦吃吧,已經讓老蔣去準備了,全聚德的鴨子咱們打包一整隻過來,老蔣的手藝也是相當不錯的。”
張揚得知她已經準備,於是就打消了請顧佳彤出去吃飯的念頭。
剛剛過了十一點,顧佳彤就來到了春陽縣駐京辦事處,這裡的情況顯然比顧佳彤想象中要好許多,顧佳彤身穿淺藍色套裝,體型玲瓏有致,舉手擡足間都流露出一種高貴不凡的氣質,一下車就將駐京辦所有工作人員的眼球吸引了過去,於小冬雖然也能夠算得上一個美女,可是跟顧佳彤比起來,首先在氣質上就失分不少。
張揚樂呵呵迎了過來,幫助顧佳彤接過行李箱:“佳彤姐,我剛纔還以爲你開我玩笑呢,想不到你真的來北京了!”
顧佳彤明眸之中閃現着一絲會心的笑意:“這兩天辦公用品秋季博覽會在京召開,那天離開春陽的時候還沒決定,可是有幾個項目已經達成了意向,我還是親自跑一趟,在博覽會期間把合同簽了。”她擡頭看了看春陽駐京辦的小樓:“環境還不錯啊!”
“剛剛裝修過,這不,上任招商辦主任就是在裝修上出了問題,所以被抓了進去。”
顧佳彤對這種貪污腐敗的事情早已見慣不慣,她笑道:“我餓死了,趕快帶我去吃飯!”
張揚把行李箱拿到了自己的房間,讓於小冬去餐廳安排。
顧佳彤看到張揚房間的裝修標準趕得上三星級酒店了,想不到一個小小的縣級駐京辦也有這樣的規模和檔次。
張揚道:“住處安排好了沒有,如果沒有預定,你乾脆在我們這裡住下得了,反正空房間多的是,我又不收你房費!”
顧佳彤原本是訂好酒店的,聽張揚這麼一說,乾脆打電話把酒店給退了。
餐廳已經準備就緒,於小冬過來請他們兩人下去。
餐廳內只有一個包間,不過包間裝修的也頗具檔次,紅木桌椅,碗碟杯盤全都是上好的景泰藍瓷器,牆上還掛着名家字畫,六道涼菜已經上桌,廚師老蔣過去在某機關招待所呆過,退休後應聘到這裡,他的廚藝的確不錯,做出的菜餚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讓人食慾大增。
顧佳彤餓了一上午,也不跟張揚客氣,先用卷着烤鴨吃了幾個烙餅,肚子裡有了三分飽,這才端起酒杯,感嘆道:“我還以爲你到這裡是流放呢,看起來你反而是掉到福窩裡了,來!我敬你啊,祝你宏圖大展,前途無量。”
張揚把酒杯跟她碰了碰,喝完了這杯酒方纔道:“佳彤姐,說實話,我還真沒看到什麼前途,從春陽來到這兒,我迷糊的很,渾渾噩噩,糊里糊塗的就坐在這裡了,我不知道駐京辦是幹啥的,剛纔於小冬倒是跟我說了一點兒,我怎麼聽怎麼像一拉皮條的角色。”
顧佳彤忍不住笑了起來,櫻脣輕抿了一口白酒,正要說話手機響了起來,她打開電話,卻是公司先到北京的下屬給她打得電話,顧佳彤道:“別等我了,我在老朋友這裡,明兒,我一早到會場!”
張揚聽明白了,看來顧佳彤今兒是打算在自己這兒紮根了,他爲顧佳彤把酒杯滿上,等她掛上電話方纔道:“我第一次來北京,要不,咱們下午一起出去逛逛?”
顧佳彤點了點頭道:“就故宮吧,我每次來都得去轉一趟,沾點兒龍氣。”
張揚淡淡然笑道:“其實皇帝也就那麼回事兒,人吃五穀雜糧,誰都有得病的時候,龍氣都他媽吹出來的!”這廝自從被隋煬帝害了之後,對列代皇帝都有一種莫名的厭惡感,其實他從心底對皇宮那地兒打怵,不鼓起勇氣還真不敢去皇城裡逛一誑。
不過在顧佳彤的邀請下,張揚還是勉爲其難的跟她去了趟故宮,來到午門前,張大官人發現自己的心底還是有陰影的,雖然說大隋朝那會兒的皇城跟這不是一個地方,可建築格局也有幾分相似,張揚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他是擔心忽然冒出千把個御林軍來,把自己射成一隻刺蝟。
連顧佳彤也看出他心神不定,不禁笑道:“怎麼了?你好像很心事重重的樣子?”
張揚笑得有些生硬:“昨晚我做了一夢,夢到我在午門廣場上被一羣御林軍射成了一隻刺蝟!”
“神經病,現在那還有什麼御林軍啊!對付你誰還用弓箭?你當是古代嗎?一把衝鋒槍瞄準你,一梭子彈就解決問題了!”
張大官人聽得額頭直冒冷汗,麻痹的,過去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現在這時代,此槍非彼槍,比暗箭牛逼多了,他雖然輕功超羣,可是自問沒有躲子彈的本事,時代在進步,以後有機會要弄把手槍防身。自打重生之後,張揚還是第一次感覺到沒有安全感。
顧佳彤雖然來過故宮許多次,可仍然表現的興致盎然,張揚心不在焉的陪在她身邊,目光時不時的向周圍張望,他總感覺到這故宮跟他相剋,心裡暗下決定,以後再也不到這地方來,中午還晴好的天氣,等到他們太和殿的時候,天空中忽然陰雲密佈,接連響起沉悶的雷聲,黃豆大小的雨點兒淅淅瀝瀝的落了下來,遊客們紛紛去兩旁的廊廡處避雨。張揚和顧佳彤也來到了太和殿的屋檐下避雨,因爲遊人很多都集中在這有限的地方,所以彼此之間不得不貼的很近,張揚擔心別人擠到顧佳彤,用身體護住她,周圍有人都想向裡面靠近一些,推來搡去,讓張揚和顧佳彤彼此的身體不斷接觸在一起,顧佳彤幾乎貼在張揚的胸膛上,她下意識的伸出手臂擋了一下,用胳膊擋住張揚健碩的胸肌,手臂傳來堅實的感覺讓她俏臉發熱,一顆芳心不禁怦怦加速跳動起來。她下意識的放下手臂,張揚被人羣推搡的向前逼近了一下,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張揚感覺到顧佳彤充滿彈性的雙峰在自己的壓迫下變形,驚人的彈力於無聲中和他的胸膛抗爭着。
兩人的目光接觸在一起,彼此的眼中都迸射出一絲灼熱的光華,顧佳彤退無可退,張大官人也沒有迴避的意思,這廝非但沒有迴避,反而順着人羣的擠壓更貼近了一些,在這種近距離的接觸下,顧佳彤的嬌軀更顯得無比誘惑,張揚竟然忘了她的身份,她的家世,什麼不敢硬的念想兒早就被他突然激增的荷爾蒙完全擊潰,於是顧佳彤就感到身下突然暴漲的變化,她很快意識到了那抵住自己的東西是什麼,一雙美眸瞪得滾圓,震駭之中充滿嬌羞之色,嬌羞是最自然不過的,可震駭的是,這兒是故宮,這兒是太和殿,這兒到處都是中外遊客,這廝居然說硬就硬了,他的自我控制力也太那啥……了一點。
烏雲密佈籠罩在故宮的上方,看起來就像夜幕已經來臨,雨越下越大,遊客們全都關注着外面的大雨何時停歇,誰也沒有留意到正遊走於激情邊緣的這一對兒。
顧佳彤足下是一雙七釐米的高跟鞋,這讓她就像踮起了腳尖兒,她的玉臀向後屈起,試圖逃避張揚的侵犯,可內心深處卻又很享受和他緊貼在一起的感覺,顧佳彤黑長的睫毛垂了下去,這才留意到自己的胸和他緊貼在一起,她咬了咬嘴脣,擡起頭,再度遭遇到張揚熱烈的目光,似乎爲了化解兩人之間的這種尷尬氣氛,她小聲道:“雨好大……”
話還沒有說完,就感到張揚的大手落在了自己的玉臀之上,然後用力一拉,她就感覺到那堅挺的部分貼在自己的雙腿之間,顧佳彤的嬌軀沒來由顫抖了一下,她的嬌軀幾乎就要癱軟下去,原本伸出去想要推開張揚的手,竟然鬼使神差的抱住了他的身體,身體內最深層的部分開始變得溼潤,一點點浸潤着她的神經,一直軟化到她的心臟……雨來得快,去得也快,剛纔還是陰雲密佈,轉眼之間太陽又從雲層中探出頭來,驅散了滿天烏雲,碧空如洗,故宮經過這場暴雨的洗滌,色彩變得越發鮮明和豔麗。
擁擠在屋檐下避雨的遊客開始散去,張揚和顧佳彤卻仍然沒有分開的意思,兩人擁在一起,這種銷魂蝕骨的滋味讓他們有些依依不捨,周圍也有五六對情侶像他們一樣緊擁着,這讓他們顯得並不是那麼引人注目。
陽光落在他們的臉上,照亮顧佳彤嬌豔欲滴的俏臉,張揚被激情迷失的頭腦終於恢復了一絲清明,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抱着的是誰?抵住的是誰?人家是省委書記的女兒,自己居然敢對她硬,媽的,這事兒有點大,這叫犯上!張大官人有些懊惱,自己在官場中也混了不少日子,怎麼說也是一個副科級幹部,居然連這點控制力都沒有,原本還一口一個佳彤姐叫着,拿捏出滿臉純潔友善的微笑,可這麼一硬,等於明明白白告訴人家,自己對她那還是性慾高於一切,麻痹的,誰說的那句?男女之間就不存在真正的友情?大爺的,老子算驗證了。
顧佳彤的俏臉很紅,好不容易纔從張揚的懷抱中抽離出來,整個人仍然有種近乎虛脫的感覺,四肢痠軟無力,雙腿間潮乎乎的很不舒服。可是她並沒有怪罪張揚的意思,有些迷離的目光漫無目的的在太和殿廣場上搜尋着什麼。
張揚清了清嗓子,這廝也明白,現在最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事兒心知肚明就行了,沒必要擺在桌面上,挑明瞭反而大家都尷尬。
因爲剛纔的事情,兩人目光相對的時候不免有些尷尬,雖然他們都在竭力選擇忽略,可是那種不自然還是無可避免的流露出來。顧佳彤也失去了遊覽的興致,在故宮內走馬觀花的看了一圈就選擇離開,原本想去團城玉佛寺燒香的念頭也打消了,兩人各懷心事的叫了一輛出租車,一路上,顧佳彤的目光都在迴避着張揚,她也搞不清自己今天是怎麼了,剛纔居然會主動抱住他,拋開兩人之間一直經營的友情不言,自己現在目前的身份是有夫之婦,剛纔的行爲在道德上是應當受到譴責的,可是顧佳彤也清楚的知道,自己並沒有怪罪張揚的意思,非但沒有怪罪,內心深處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欣喜,她相當害怕這種感覺,她意識到自己對張揚的感覺遠沒有普通朋友那麼簡單,最理智的選擇就是要保持距離。
張揚也意識到保持距離的重要性,他更多的是從顧佳彤的出身考慮,成熟而性感的顧佳彤無疑對他擁有而相當的誘惑力,可是想起顧佳彤那位貴爲平海省省委書記的老爹,張揚燥熱的頭腦漸漸冷靜了下來,這世上做任何事都要付出代價的,九十年代的很多事和大隋朝那會兒有所不同,女人對那種事兒的觀點也有了很大分別,可是責任的標準卻從未改變過,假如自己對顧佳彤那啥……,自己就不得不揹負上一個責任,還有道義上的譴責。
前往春陽駐京辦的路上,顧佳彤已經下定決心,一下車就向張揚告辭,這地方不能呆,太危險了,她本以爲自己足夠理智和冷靜,可在張揚面前,她竟然表現的像一個衝動的少女,控制力微弱的讓她感覺到可怕。
可一下車,顧佳彤內心又猶豫了起來,沉默了一路的張揚偏偏此時來了一句:“佳彤姐,要不您先歇一會兒,晚上我帶你一起去參加省駐京辦的宴會。”張揚也是沒話找話,跟顧佳彤客氣呢。
可顧佳彤發現在張揚的面前她居然不忍心說出拒絕的話,點了點頭,匆匆返回了給她安排好的房間。
平海駐京辦位於東二環內,無論是規模還是氣派都遠遠超過春陽駐京辦,不僅僅擁有一座五層的辦公樓,還擁有一座三星級標準的清江大酒店。
當晚前來出席晚宴的共有平海十三個城市,七十一個縣級駐京辦的代表,共計三百多人,這還只是一部分代表而已,不深入其中不知駐京辦組織結構的複雜,不知道人員的龐大。
張揚帶着顧佳彤和於小冬兩位大美女出現在清江大酒店的停車場,從停車場上停放的車輛就能夠看出,這些駐京辦大都財雄勢大,他們三個是打的前往的,也算得上其中的異類,說白了一點就是寒酸,於小冬小聲解釋道:“平海這麼多駐京辦中,咱們春陽駐京辦是唯一一個沒有配車的單位,前些日子本來縣裡已經把買車的報告批下來了,可誰曾想謝雲亭貪污事發,結果這事兒就黃了。”
顧佳彤望着那一輛輛的豪華車,秀眉微顰,因爲出身的緣故她對官場上的許多事比其他人認識的要深刻,可她並沒有想到駐京辦的組織結構如此龐大,等回去後要跟老爺子好好說說,是不是要考慮精簡的問題了。
張揚三人一出現在清江大酒店的大堂,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其實各省市的駐京辦中從來都不缺乏美女的存在,畢竟負責接待領導,首先也要講究一個賞心悅目。
於小冬的性感風姿倒還罷了,可顧佳彤雍容華貴的氣質更具有強大的殺傷力,能夠在駐京辦中混的如魚得水的人物,自然擁有非同一般的眼光,女人的美麗有很多種,而顧佳彤恰恰是那種讓人生出敬意的高貴之美,這種美並不是因爲你的容貌決定的,而是一種綜合素質的體現。
因爲顧佳彤的出現,張揚也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他們開始打聽這位帶着兩位大美女出席晚宴的拉風人物究竟是誰?張揚在整個平海並沒有什麼名氣,在八十多名駐京辦主任之中也沒有什麼人緣,不過這廝在江城內部還是有些名氣的,他的名氣大都緣於秦清,寡婦清素有平海政壇第一美女之稱,而張大官人自從和寡婦清扯上緋聞之後,他也漸漸在江城聲名鵲起,這廝並不知道自己的名氣並非來自於政績,而是緋聞,如果知道真相恐怕得鬱悶死。
按照主辦方的安排,十三個地市級駐京辦的主任在最豪華的包間就坐,其他的人員按照市級單位就坐,張揚在諸多駐京辦主任之中是資歷最淺的一個,江城及各轄縣駐京辦一共有三桌飯,按照顧佳彤的性情,這種飯局她是不屑於參加的,可今天不知爲了什麼,居然鬼使神差的接受了張揚的邀請,張揚也不喜歡這樣的飯局,可是來到北京工作,就必須和各個兄弟單位上級單位處好關係,這頓飯雖然不可能達到所有的目的,至少應該混上一個臉兒熟。
於小冬雖然來到駐京辦工作不過兩個多月,可她對於江城各駐京辦的情況還是十分熟悉的,她爲張揚逐一引薦,張揚也發揮出自己的特長,很快就用海量把江城各駐京辦主任的目光吸引到他的身上,混駐京辦這口的,酒量是一個最基本的素質,張大官人顯然素質夠硬,酒這東西有個最大的好處,就是能夠在短時間內給人造成你夠豪氣,夠爽快,夠爺們的印象,而且酒量大也可以起到威懾別人的作用,面對張大官人這樣的海量,這幫駐京辦的同仁已經喪失了挑戰的勇氣,人家談笑風生,來者不拒,喝酒簡直比喝水還要痛快,這樣的酒量這樣的氣魄,短時間內就已經在大家心中形成了鮮明的印象。
顧佳彤雖然知道張揚酒量不小,可也被他這樣的喝酒方式震撼了,趁着衆人不注意,小聲提醒道:“你少喝點,別醉了!”
張揚笑了笑道:“我沒事!”
在顧佳彤看來張揚應該是差不多了,越是喝多的人越是喜歡說自己沒事,正在她想提議離開的時候。省駐京辦主任郭瑞陽陪着一位領導出來敬酒,這位領導是恰巧前來北京開會的平海省常委、副省長趙季廷,趙季廷是省委書記顧允知一手提拔的班底,今年四十八歲,是幾位副省長中最受顧允知器重的一位,平日裡也時常去顧允知家中走動,所以他一眼就從大廳中找到了顧佳彤的身影,趙季廷明顯錯愕了一下,可是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走過去和顧佳彤打招呼,而是客套性的發表了一番講話,講話的內容無非是強調駐京辦工作的重要性,鼓勵大家努力工作,程式性的說辭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不過趙季廷演講的水平很高,語速的輕重緩急控制得當,說出來鏗鏘有力,極富有感染力。
趙季廷說完話後,端起酒杯象徵性的沾了沾嘴脣,在場的官員中他的級別最高,按理說他的出場應該到此結束,可他並沒有馬上回去的意思,而是來到顧佳彤的面前,微笑道:“佳彤啊!什麼時候來北京的?”
顧佳彤原想躲着趙季廷的,可看到他走了過來,知道躲不過去了,只能笑着端起酒杯站起來:“趙叔,我今天才到,過來開會的。”
趙季廷和她喝了一杯,目光免不了向坐在她身邊的張揚看了看,趙季廷並不認識張揚,心中也有些納悶,顧佳彤來省駐京辦並不稀奇,可剛纔郭瑞陽也沒有跟自己提起這件事,郭瑞陽身爲省駐京辦的主任,不會馬虎到這種地步吧?
郭瑞陽這才認出了顧佳彤,臉上的表情不由顯得有些尷尬,大老闆的千金來到自己的地盤,自己竟然毫無察覺,還讓她在外面跟一幫基層幹部混飯,這多少有些不敬,可是郭瑞陽也納悶,顧佳彤怎麼會突然到這裡參加宴會呢,他很快就轉過彎來,歸根結底是她身邊年輕人的緣故,郭瑞陽的助手已經把張揚的情況小聲告訴了他,郭瑞陽向顧佳彤敬了一杯酒,過去他和顧佳彤打過幾次交道,當然他對顧佳彤的稱呼不可能像趙季廷一樣隨意,他都是尊稱爲顧董事長,並主動提出爲顧佳彤安排在京期間的食宿問題,顧佳彤回答的也很簡單,不麻煩他了,自己已經在春陽駐京辦住下了。
雖然是句很普通的話,可是郭瑞陽和趙季廷聽在耳朵裡都有些愣了,做官做到他們的境界凡事都喜歡琢磨,他們首先琢磨出的就是顧佳彤和這位春陽駐京辦主任張揚關係很不一般,不過他們倒沒往男女層面上去想,他們更多的是從政治關係上考慮,張揚和顧佳彤既然有這層關係,足以證明他和省委書記顧允知的關係也非同泛泛。這樣的人物,無論他多年輕,他目前的級別怎樣,都應當是不可忽視的。
趙季廷和郭瑞陽離開之後,顧佳彤也表示要離開,張揚今晚結識一省同仁的目的已經達到,而且顧佳彤的列席讓他在所有人心中的地位上升了一個層次,無論他想與不想,外人已經把他劃到了省委書記顧允知的陣營之中,和於小冬打了個招呼先行離開。
張揚和顧佳彤走出清江大酒店,顧佳彤長舒了一口氣,搖了搖滿頭的捲髮,黑色的捲髮宛如波浪般在夜色中起伏,她有些鬱悶道:“早知道這頓飯這麼煩,我就不來了!”
張揚嘿嘿一笑,並沒有說話。
顧佳彤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道:“笑什麼笑?以後這種蹭飯的事兒你少叫上我!”
“你爲什麼來啊?”這廝居然這樣問。
顧佳彤道:“郭瑞陽我早就認識,你既然讓我來,就是想告訴郭瑞陽咱們之間的關係,讓他以後對你另眼相看。”
張揚皺了皺眉頭道:“我說你這人能不能別這麼現實?我還真沒有這種打算,合着我喊你吃飯是爲了利用你?顧佳彤原來你一直就這麼看我?”
顧佳彤看到張揚真的有些動氣,不禁有些後悔自己剛纔說出的那番話,她咬了咬櫻脣道:“對不起……我沒那意思……”素來強勢的顧大小姐向別人低頭道歉可是極其難得的事情。
張揚卻並沒有就此諒解她的意思,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顧佳彤有些委屈的看了看他,還是坐了進去。
其實張揚並不是真的動氣,他只是覺着自己和顧佳彤之間因爲下午在故宮發生的事情變得有種說不出的曖昧,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沒有這事兒之前,過去還可以打着友情的幌子坦坦蕩蕩的相處,可男女之間一旦暴露了本性,人家對你的用心就清清楚楚,直到現在張揚還在後悔自己不該硬,對誰硬也不該對顧佳彤硬,自己不但硬了還親密無間的抵着人家十幾二十分鐘,而且顧佳彤居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生氣,剛纔的事情更是證明,人家不但沒有生氣,還十分的遷就自己,這可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張揚也不是對顧佳彤沒有好感,他很欣賞顧佳彤身上的這股子高貴的氣質,可他更清楚,人家是已經有主的女人,自己對她壓根就不該有非分之想。
兩人一前一後坐着,誰也沒有率先打破沉默的意思,顧佳彤的手機忽然響了,電話是她的丈夫魏志誠打來的,她想都不想就給掛上了,可電話很快就倔強的響了起來,顧佳彤終於打開電話,她有些憤怒的對電話內大喊着:“都跟你說過了,我在北京公幹,你總是打電話做什麼?”
魏志誠不知在電話中說了些什麼,讓顧佳彤的情緒激動了起來,張揚從後視鏡看到她的臉色變得蒼白,然後聽到顧佳彤充滿怨念的說道:“你滾!我永遠都不想跟你說話!”她用力掛上了電話,美眸之中盪漾着淡淡的水汽,似乎覺察到張揚在留意她,迅速扭過頭去望着窗外的街景,她的胸口在劇烈起伏着,過了一會兒,她忽然道:“停車!馬上停車!”
出租車司機剛剛把汽車停下,顧佳彤便推開車門走了出去。張揚發覺她的情緒不對,慌忙付了車資跟了出去。
顧佳彤越走越快,到最後竟然飛快的跑了起來,張揚擔心她出事,大步追了上去,沒等追上顧佳彤,顧佳彤就已經撲倒在路旁的大樹上無聲啜泣起來。
張揚望着她顫抖的雙肩,一時間不知該從何勸說,他雖然不知道顧佳彤爲何哭泣,可有一點能夠斷定,顧佳彤的婚姻生活肯定不怎麼幸福,在張大官人看來,一個結婚五年仍然保持處子之身的女人簡直是一個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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