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琳看到那幅字,一雙美眸不由得一亮,她輕聲道:“好字!”
張揚以爲她也就是趁機誇讚兩句罷了,現在的年輕人懂書法的少之又少,不像大隋朝那會兒,誰要是不懂得秀兩筆都不好意思出門見人。
丁高山道:“張書記,我這閨女是東江藝術學院畢業的,當時學得就是書法專業!”說起女兒丁高山的臉上帶着自豪。
張揚這才向丁琳看了一眼,發現丁琳的目光始終很專注地盯着自己的那幅字。張揚微笑道:“這麼說我倒是班門弄斧了。”
丁琳笑道:“張書記太謙虛了,從您寫得這幅字,我就能看出,您的書法水準絕對是一流境界,字裡行間中流露出大家風範。”
張揚笑道:“過獎了!”
郭瑞陽笑道:“一點都不誇張,張書記的書法可是天池先生親自指導的。”郭瑞陽知道張揚和天池先生的交情,所以纔會這麼說。
丁琳道:“五年前我曾經有幸見過天池先生一次,本來也有拜先生爲師的意思,可惜終究還是和先生無緣。”
張揚心說天池先生收徒弟哪有那麼容易?可不是兜裡有幾個錢就能拜他爲師的,丁琳有句話沒說錯,緣分沒到。
丁高山道:“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我書房裡還掛着一幅天池先生的墨寶。”
張揚一聽來了興致:“那咱們去看看。”
丁高山微笑道:“小琳,你去拿來給張書記看看。”天池先生是書法界的泰斗級人物自從離世之後,他的作品價格更是扶搖直上,這些附庸風雅的富豪都將能夠擁有天池先生的墨寶視爲一件顏面有光的事情。
他們幾人接着喝酒丁琳沒多久就拿着那幅字走了下來,在茶几上展開,張揚只看了一眼,馬上就道:“這幅字不是天池先生寫的!”
所有人都是一怔丁高山道:“這幅字是我十多年前花了十萬買來的,現在的市場價值應該已經超過了百萬,我讓幾位專業人士都鑑定過,他們一致認爲是天池先生的真跡。”
張揚微笑道:“專家怎樣說我不知道,可在我看來這幅字應該是假的。”他拿起那幅字仔仔細細地又看了一遍,搖了搖頭道:“寫這幅字的人應該也是一位書法大家,從他的運筆之中應該得到了天池先生的七分神髓,不得不說此人臨摹的水準足以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如果不是相當熟悉天池先生作品的人,應該分辨不出真假。”
丁高山本來以爲張揚看錯了,可聽他說得振振有辭,也不由得懷疑起來了,自己買來的這幅作品難道真的是假的不成?
張揚又看了一遍這幅字所寫的是李商隱的無題,張揚還是從部分筆意上看出了幾分飄逸空靈的味道,這和天池先生的古樸大氣渾然天成相左,張揚忽然想起了一個人,天池先生的弟子黃閒雲,有些字的感覺和黃閒雲的書法相似難道這贗品之作竟然是黃閒雲所寫?如果是真的,就不難理解天池先生後來爲什麼很少提及這位弟子,甚至在他出國之後就和他斷了聯絡。
丁高山是個極愛面子的人,聽張揚說這幅字是假的,感到臉上無光,換成別人他早就爭論了可面對這位縣太爺,他不好說什麼。
丁琳道:“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五年前我去見天池先生的時候,也帶着這幅字,他看完只是笑了笑沒說話,難道他已經看出這幅字是假的?”
丁高山道:“既然是假的,留着也沒什麼用處,扔了算了。”他這樣說是爲了撈回點顏面。
張揚微笑道:“無論是真是假,這幅字都算寫得不錯,扔了未免太可惜了,還是收起來吧,就算是廈品,也是不可多得的廈品。”
丁琳收起道:“讓張書記見笑了。”
張揚點破這幅字是質品,主要是因爲他見不得別人打着天池先生的旗號招搖撞騙,揭穿這件事之後,他也有些後悔,看出丁高山的表情非常尷尬,自己來人家府上做客,丁高山原本是想拿出天池先生的作品炫耀一下,結果虛榮心沒有滿足,卻被張揚當場給揭穿,臉上當然不會好看,張揚倒不是針對丁高山,他笑道:“其實寫這幅字的人,真正的水準在書法界也算得上超一流了,卻不知他爲何要仿冒天池先生的作品。”
丁琳道:“張書記,您看出是誰寫的了?”
張揚暗贊這妮子的頭腦聰穎,僅僅從自己的話中就能夠把握住自己的言外之意,他搖了搖頭道:“我可沒這樣的本事,只是就字論字。”
郭瑞陽爲丁高山化解尷尬,拍了拍丁高山的肩膀道:“怎麼樣?我就說張揚的書法水準一流,現在你相信了吧?”丁高山笑着點了點頭,笑道:“小琳,敬國,你們得多敬張書記兩杯,送給你們這麼珍貴的禮物。”
丁琳和馮敬國趕緊端着酒杯又過來了,張揚接過他們敬來的酒道:“寫這幅字,是祝你們新婚幸福,白頭偕老!”
“謝謝張書記!”馮敬國和丁琳同時道。
張揚正準備喝酒的時候,忽然房門被人撞開了,從門外走進來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漢子,他頭髮有些蓬亂,腳步輕浮,顯然有些喝多了。走進來之後,一雙眼睛就盯在了丁琳的臉上,他呵呵笑道:“丁總……,喝喜酒怎麼不叫我一聲川
丁高山不禁皺了皺眉頭,丁琳的臉上卻掠過一絲慌張。
張揚看得真切,馬上琢磨到今晚可能有熱鬧要看了。
丁高山道:“小強,你先出去,回頭讓小琳他們給你去敬酒,我這裡領導在!”來的這名漢子是他的乾兒子潘強。
潘強呵呵笑了一聲,他搖搖晃晃走了過來,從托盤上端起一杯酒,向張揚道:“領導啊!我敬這位領導。”不等張揚說話,他已經仰脖就把酒給幹了。
此時門外又進來一人,卻是丁高山的弟弟丁高升,丁高山道:“高升,小強喝多了,你帶他出去。”
丁高升過去拉潘強,可潘強仍然執拗地站在那裡,他握着空杯笑道:“新娘新郎還沒有給我敬酒呢,我喝完這杯喜酒就走。”
丁高山臉色鐵青,可當着幾位領導面前也不好發作,他向郭瑞陽擠出一絲笑容道:“這是我千兒子潘強,總是喝多,今天他太高興了,實在不好意識。”
郭瑞陽、蔣洪剛、張揚這三人都是見慣場面的角色,他們一打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奧妙,這個潘強應該不會平白無故地喝多,從他走進來的剎那,就發現丁琳的臉色變了,新郎馮敬國的臉色也不好看。
張大官人心說,三角戀,百分百的三角戀。
馮敬國拿起酒瓶倒了杯酒,端到潘強面前:“強哥,我們兩口子敬你,謝謝你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潘強點了點頭道:“以後,你就是我妹夫了,好好對待我妹妹……”說到這裡,內心忽然感覺到難以名狀的酸楚,他接過那杯酒一口就喝了下去。
敬酒當然要成雙,丁琳讓人給他少倒了一些,潘強卻不依不饒道:“倒滿!喜酒不醉人!”
丁琳道:“強哥,你喝多了!”
潘強道:“我沒喝多,我清醒得很!給我滿上!”
丁琳的表情非常猶豫,馮敬國拿起酒瓶又把酒杯給滿上了。
潘強笑道:“小琳,你不想我喝這杯喜酒啊?”
丁琳下定決心,終於還是端起了那杯酒,輕聲道:“強哥,你隨意!”
潘強端起那杯酒道:“祝你們新婚幸福,敬國,好好對待小琳,你要是敢欺負他,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你!”
聽到這句話馮敬國的表情顯得有些尷尬,丁琳的眼圈卻有些紅了,潘強端起那杯酒,一仰脖子喝了個乾乾淨淨,以空杯示人,然後搖搖晃晃道:“今天真開心,各位……領導……。打擾了……”
丁高山使了一個眼色,丁高升趕緊走過來扶住潘強。
潘強道:“乾爸!小琳結婚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都不告訴我……你看不起我……”
丁高山再也忍不住了:“高升,帶他出去!”
潘強擺了擺手道:“不用你趕我,我自己走!”他搖搖晃晃的向門口走去,關上房門,近乎嘶吼的歌聲卻從外面傳來:“最愛你的人是我,你怎麼捨得我難逝…”
丁琳咬了咬櫻脣,忽然身軀一軟,在衆人的驚呼聲中倒了下去。
馮敬國站在她身邊居然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丁高山來到女兒身邊,抱起她的身軀:“小琳,小琳,你怎麼了?”
張揚蹲下身去,伸手探了探丁琳的脈門,不覺皺了皺眉頭,他伸出手指在丁琳身上點了幾下,然後手指重新搭在她的脈門之上,一股溫和輕柔的真氣送入她的經脈之中。
丁琳感覺內心震動了一下,然後緩緩睜開雙目,看到周圍一張張關切的面孔,她歉然笑道:“對不起,我可能是太累了。”
馮敬國仍然站在一旁,彷彿暈倒的不是他的妻子一樣,在他的目光中找不到任何的關切之情。不知他是真不關心,還是被眼前的情景給弄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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