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育發狠歸發狠,可粱東平那邊他不能置之不理,醫院的事情搞定之後,他趕緊乘車去了當地公安分局,粱東平現在不是以交通肇事罪被扣押,而是因爲涉嫌人身傷害。可他到了分局才知道不但是粱東平,連他自己都麻煩了。
張揚不止告粱東平人身傷害,還告他挑唆,指控他李同育是幕後指使人。
李同育聽到這消息就火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小子怎麼亂咬人?”
警方的態度倒是很客氣:“李社長,你不用生氣,我們現在只是瞭解情況,粱東平和張揚之間到底是因爲什麼引起的矛盾?他爲什麼會控制不住情緒,用自行車去撞張揚,傷害對方的身體?”
李同育暗自盤算了一下,張揚去東南日報社的目的很明顯,他不是去找粱東平,真正的目的是找自己,他是爲了跟自己理論關於企業贊助那份報道的事情,可這種事不能說,要是說了,等於把矛盾擴大化了,李同育對粱東平的過去是清楚的,也知道他和張揚之間的積怨,他斟酌之後道:“當天的情況我並不清楚,因爲我不在現場,所以我沒有發言權。”李同育回答問題還是很謹慎的。
負責瞭解案情的〖警〗察提醒他道:“目前情況對粱東平很不利,他當時用自行車去撞張揚的時候,正逢你們報社下班,很多人都看到了,根據我們的調查,張揚當時並沒有做出任何威脅他的舉動,是粱東平突然發火,控制不住情緒推着自行車就撞向張揚的身體。”
李同育道:“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在現場”對這件事我沒有發言權,可有一點我可以公正地說,粱東平同志工作勤勤懇懇,爲人謙虛低調,是個好同志”我相信他發火不是沒有原因的,你們警方應該調查一下,他爲什麼要發火,究竟是什麼人挑起了他的怒火?”
〖警〗察笑道:“李社長對粱東平的評價很高嘛,不過,根據我們目前掌握的資料顯示,粱東平在過去曾經因爲擾亂社會治安罪留有案底,一個想用跳樓這種極端方式引起社會關注的人,即便是謙虛低調可能也只是表象,這樣的人性格上應該有缺陷。”,李同育道:“你們局長在嗎?”李同育和轄區分局局長孟少良很熟悉,他本來不想在這個時候動用這層關係,可看到警方的態度明顯偏向張揚一方,所以開始有所警惕。
“我們局長正在親自審問粱東平!”
孟少良是專程回來分局審問粱東平的,原因很簡單,省公安廳副廳長榮鵬飛打來了電話,讓他務必要重視這起人身傷害事件”孟少良過去是榮鵬飛的副手,沒有榮鵬飛的提攜就沒有他的今天,他和榮鵬飛的關係亦師亦友,有了榮鵬飛這句話,他當然要引起十二分的重視。
孟少良冷冷看着粱東平道:“你可真行啊!一個知識分子難道不懂得法律?動不動就採用極端手段處理事情。”
“我就推着自行車”不小心碰了他一下!”粱東平還在解釋。
孟少良道:“不小心碰了一下就能把人家碰得絕精?”
粱東平愣了,心說這不是張揚隱私嗎?不是他不讓人往外說嗎?怎麼〖警〗察都知道了?在張揚面前粱東平不敢申辯,因爲申辯被他打了兩個耳光,可現在是在公安局,粱東平不能不說,他當然不肯認罪。粱東平道:“是他先侮辱我,我氣不過才用自行車頂了他一下,而且我當時應該是頂着他腿了,沒頂着他睾丸,再說了,就算頂一下也不會造成他精子全部死亡,他本來就無精,他有毛病!”
孟少良當公安這麼多年還沒遇到過這種奇怪的案子,他清了清嗓子道:“粱東平”你不要狡辯,你用車撞張揚是不是事實?當時是不是把他撞得昏倒在地?”
“他可能是裝的呢!”到了這裡粱東平什麼都敢說了。
孟少良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粱東平,你最好放老實點,你的底子我們都很清楚!”一句話就把粱東平給震住了。粱東平最害怕的就是別人提起他被勞教過的事情,他把勞教這一段引以爲恥,認爲是自己人生中最大的不幸,每次想起這件事都感到羞辱。
別人提起這件事會讓他感覺到擡不起頭來,粱東平垂下頭去,低聲嘟囔着:“爲什麼要揪住過去的事情不放”“我,——我懂法,“…”
孟少良聲音嚴肅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粱東平被嚇得哆嗦了一下,他有些心虛的問道:“警官,你們想起訴我什麼?”
孟嚴良道:“故意傷害罪,根據我國刑法規定地二百三十四條的規定,對於故意傷害他人致人重傷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你過去曾經有過案底,對你的量刑肯定會從嚴。
粱東平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多麼嚴重,他再也不想去監獄裡呆着了,如果真的因爲這件事被判十年,什麼前途,什麼未來都沒有了,他的臉色變得慘白,嘴脣都開始哆嗦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孟少良道:“是不是故意傷害你說了不算,法院說了算,我真是不明白,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解決,非得要採取暴力手段?你跟他多大仇啊?你們過去是不是有私人恩怨?”
粱東平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我和他沒有私人恩怨。”,“沒有私人恩怨你會用車撞他?”,“自行車……”
孟少良忍不住又拍起了桌子:“自行車怎麼了?用拳頭打死人和用刀殺死人雖然工具不同,可性質是一樣的,你給我端正態度,到現在你不瞭解事情的嚴重性!”
粱東平道:“我……”,孟少良道:“粱東平,我提醒你,你最好表現的配合一點,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交代清楚,爭取寬大處理。”
粱東平強迫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可是內心的惶恐已經讓他無法鎮定了,他知道孟少良並沒有誇大其詞,如果真的對張揚造成了傷害罪,他肯定要坐牢,粱東平道:“是他主動找到我的。”
孟少良道:“別緊張,慢慢說!”,粱東平道:“事情應該從今天東南日報的那篇報道說起,我發表了一篇針對南錫市利用省運會大搞捐款的報道,的幾個問題很尖銳,觸及到了一部分人的利益。”,孟少良道:“其中就包括張揚?”,粱東平點了點頭:“對!”他很緊張,兩隻腳侷促不安的在地上摩擦。
孟少良示意助手給粱東平送了一杯熱茶過去,粱東平禮貌的說了聲謝謝,喝了。茶,又穩定了一下情緒,繼續道:“上午的時候,他們的副市長就過來找我談話,我知道因爲這篇文章給他們帶來了麻煩,所以他們害怕我繼續報道,所以纔會找到我。今天下班的時候,我一出門又遇到了張揚,他說要跟我談談,被我拒絕了,他惱羞成怒,罵我是走狗,罵我被李社長當槍使,我一直都忍着他,可是當時是下班的時候,周圍都是我的同事,他越罵越不像話,我實在忍不了了,氣昏頭了,所以我就推着自行車往他身上撞,結果……”
粱東平道:“真的是他先侮辱我,所以我才撞他的。”
孟少良道:“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向稱出手?”,粱東平點了點頭:“我現在明白了,他去報社的目的就是爲了激怒我,就是想讓我控制不住情緒,而我卻偏偏上了他的當。”
孟少良道:“他說這件事是你們社長李同育指使你乾的,究竟有沒有這回事?”
粱東平道:“沒有,我們社長沒讓我這麼幹。”,粱東平還是夠意思的,他沒把李同育牽進來。
孟少良問完話,離開了審訊室,回到辦公室就聽說東南日報社長李同育在等着他,孟少良想了想,還是把李同育請了進來。
李同育和孟少良認識有幾年了,兩人雖然不是什麼知己好友,可熟識是談得上的,李同育見到孟少良之後,就開門見山道:“孟局,我是專程爲了粱東平的事情過來的。”
孟少良道:“我也是專程爲了這件事來的!”,李同育從他的話裡已經聽明白了,這件事肯定被上頭給盯上了,說不定已經有人在背後發話,不然孟少良不會下班後又專程從家裡趕回來,親自提審粱東平,李同育笑道:“這件事其實粱東平很冤枉。”,孟少良道:“是不是冤枉我不知道,不過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他涉嫌人身傷害,我們不能放他走。”他知道李同育肯定是來說情的,所以先把路給封死,榮鵬飛都發過話了,他半然不可能照顧李同育這層關係。
李同育道:“孟局,你聽說過自行車能把人一下撞不孕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