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聯邦調查局特工用手龘槍瞄準了躺在後座上裝死的張揚:“站起來!”
張揚從現場的情況已經意識到被他們識破了,他睜開雙眼,緩緩坐了起來,淡然道:“有些手段!”張揚剛剛離開汽車,一名聯邦調查局特工用手龘槍指着他的頭,另外一人想要扭轉他的手臂抓住他。
張揚動作的速度超出了對方想像的極限,他的身體倏然就向那名拿槍的特工衝了過去,對方扣動扳機的時候,張揚的左手已經將他的手臂托起,子彈失去了準頭,呯!地一聲射向空中,幾乎在同時,張揚一腳反踢將另外一名特工踢倒在地。然後張揚擰轉握槍特工的手臂,那名特工的手臂立時被擰動脫臼,張揚搶下他的手龘槍,調轉槍口瞄準了他的腦袋,冷冷道:“全都把槍給我放下!”
幾名聯邦探員對張揚的身手顯然缺乏充分的估計,全都愣在那裡。
麥克用槍指着白志軍的頭,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老美也深諳這個道理。麥克大聲道:“你先放下!”
張揚點了點頭,他忽然拿起手龘槍瞄準了被他踢倒在地還沒有爬起的那名特工,扣動扳機,蓬!地一聲,那名特工腿部中彈,痛得殺豬般慘叫起來。這還是張大官人手下留情,這一槍只是射向對方的大腿肌肉,並沒有傷及他的骨骼。
張揚舉槍瞄準了他的頭:“把槍全都給我放下,否則,下一槍,我打得就是他的腦袋!”張大官人已經被仇恨蒙上了雙眼,他要爲顧佳彤復仇,擋我者死!眼前的情況下必須用非常手段震懾住對方,兩強相遇,那就要比誰更狠。
麥克的臉變得蒼白,他抿了抿嘴脣,終於舉起了雙手,把手龘槍扔在了地上,張揚等到他們全都將手龘槍放下,方纔制住身邊兩名特工的穴道,他走到麥克的面前,抓住麥克的領帶,手龘槍抵住他的頭,逼迫他趴倒在汽車的引擎蓋上。
麥克冷笑道:“你知道你是在跟誰作對?”
白志軍看到張揚剛纔槍擊fbi的情景,也不由得被他的瘋狂和冷酷所震驚,慌忙提醒張揚道:“他們是fbi!”
張揚用槍口狠狠摁着麥克的腦袋:“我龘操龘他媽的fbi!你跟着我幹什麼?你們這幫黑狗子跟着我幹什麼?”
麥克雖然有些害怕,可是他聽不懂張揚再說什麼,張揚向白志軍道:“翻譯給他聽!”
白志軍無奈的搖了搖頭,將張揚的話翻譯給麥克。
麥克道:“你是間諜,我們不允許你在我們的土地上從事間諜行動!”
“間你媽!”張揚揚手一拳打在麥克的臉上,然後點中了他的穴道。
白志軍苦笑道:“別玩了,這麼搞下去怎麼收場?”白志軍一想到可能因此產生的外交影響,頓時頭疼不已,他真是後悔爲什麼要來趟這趟渾水。
張揚舉着手龘槍走向另外兩名fbi特工:“趴下!”
兩人嚇得撲通一聲就趴在地上,沒等張揚吩咐,雙手就抱着後腦勺,身體平貼在地面上,張揚道:“什麼fbi?全他媽都是慫包!”他上前將兩人的穴道點中,然後上了其中的那輛黑色謳歌吉普車。
白志軍有些緊張的向他跑了過來,張揚舉起手龘槍,蓬!地一槍射擊在地面上,柏油路面被射出一個彈孔,嚇得白志軍木雕一樣止住腳步,他是沒想到張揚的槍口居然會對準自己。
張揚道:“你不要過來,從現在開始,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什麼領事館、什麼外交部,通通跟我沒有任何關係!”說完他狠狠甩上車門,驅車向遠方駛去。
白志軍望着幾名癱軟在地的fbi探員,又望着越走越遠的吉普車,他打心底嘆了一口氣,這小子真是一個麻煩,他不敢繼續留下,啓動汽車,慌忙離開了現場。
張揚之所以選擇和白志軍分開是有原因的,他加入國安也有不短時間了,知道一旦有fbi插手,自己在美國的行動就被別人冠以間諜行動的性質,無論他情不情願,這件事只會變得越來越麻煩。他不想自己的事情把紐約領事館也拖進來。
自從來到美國之後,護照丟失、襲警、再襲警、痛打fbi,還從他們的手中搶走了一輛謳歌豪華吉普車,張揚惹出的麻煩已經越來越大了。
他在吉普車內找到了一個手機,因爲擔心上面有追蹤系統,張揚將手機扔了出去。他在前方的出口駛下了高速,先徹底檢查了車子上有沒有gps跟蹤系統,他對這方面的技術還是有些瞭解的,很快在車上找到了全球定位系統,利用工具將之破壞,然後在道路旁的公話亭給白志軍打了一個電話。
白志軍接到他的電話顯得情緒有些激動:“張揚,你不可以這樣下去了,顧佳彤的死只是一個意外,你趕緊來紐約領事館,我們會盡可能幫助你離開這裡。”
張揚道:“我之所以打這個電話,是想告訴你,我的事情跟領事館無關,你們無需爲我負責,佳彤的死不是意外,我要找出那個兇手。”
“有沒有想過你的行爲會給國家帶來不好的影響?”
“我的所作所爲和國家無關!”張揚想要掛上電話。
白志軍道:“張揚,顧佳彤的家人已經來了,他們正趕往尼亞加拉瀑布城,這件事交給他們去解決吧!”
張揚愣了愣,仍然掛上了電話。
張揚緊接着又聯繫了邢朝暉,邢朝暉也一直在等待着他的這個電話,張揚在美國的作爲國安方面已經有所瞭解,邢朝暉道:“張揚,你在哪裡?”
張揚道:“美國!”
邢朝暉道:“停止一切行動,馬上去紐約領事館,他們會幫你返回國內。”
張揚道:“對不起,我不能聽你的。”
邢朝暉道:“張揚,如果你一意孤行,我們將無法幫助你。”
張揚道:“頭兒,你是在威脅我嗎?”
邢朝暉道:“你忘了,我們的一切都應該服從國家的利益,你已經驚動了fbi,你要搞清楚,自己是在美國,你不懂英文,在美國,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只要fbi盯上了你,你上天入地,他們一樣能把你挖出來。”
張揚道:“那就讓他們試試!”
邢朝暉大聲道:“如果你一意孤行下去,局裡不會對你的事情負責。”
張揚大聲道:“我無需任何人爲我負責,我的事情我自己承擔!”
邢朝暉沉默了片刻,他終於道:“給你一個電話,你馬上和他聯繫,也許他能給你一些幫助,這是我作爲朋友唯一能做的!”
顧允知望着女兒的遺物,閱盡滄桑的雙目中流露出難以名狀的悲愴,他抿起嘴脣,拿起女兒的護照,望着上面的照片,喉結不停的抖動,他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悲傷。
顧明健望着姐姐遺物,淚水已經流了出來,顧允知低聲道:“明健,擦乾眼淚,把你姐姐的東西收好。”
顧明健點了點頭,一邊流淚一邊收拾着姐姐的遺物。
舒英恆輕輕的拍了拍顧允知的肩膀,目睹這位老朋友臨近古稀卻要遭受喪女之痛,舒英恆也是感到無比的同情,他低聲道:“允知兄,節哀順變!”
顧允知點了點頭,聲音低沉道:“多謝你的幫忙。”
舒英恆道:“咱們都是老朋友了,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
顧允知道:“佳彤的屍體始終沒有找到,理論上是不是還存在生還的希望?”他的一顆心已經支離破碎,其實他問這句話的時候已經得到了答案。
舒英恆能夠理解顧允知的心情,他解釋道:“自從佳彤那天清晨出事之後,救援隊就開始了搜救工作,美方在救援方面盡到了最大的力量,尼亞加拉河全段,甚至包括河畔兩岸全都搜索過了,船隻,直升飛機全都出動,可以說能夠搜到的地方都搜查過,現在已經過去了八十多個小時,已經過了事後72小時的黃金救援時間,就算吉普車落入峽谷內,佳彤能夠僥倖生存,可現在……”
顧允知搖了搖頭,阻止他繼續說下去,顧允知道:“別說了,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
舒英恆道:“你從下飛機到現在還沒有來得及吃飯吧,我請你去吃飯。”
顧允知道:“我想去找到她遺物的現場看看!”
舒英恆道:“好!”
汽車沿着尼亞加拉河緩緩而行,顧允知父子都沒有心情去欣賞這異國的美景,他們沉浸在失去親人的莫大痛苦之中,顧允知道:“警方怎麼說?”
舒英恆道:“根據警方目前的調查,這是一起交通意外。”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允知兄,佳彤的未婚夫是不是叫張揚?”
顧允知和顧明健都是一愣,其實他們父子兩人早就知道張揚和顧佳彤之間的關係,可是他們之間的感情始終沒有公開過,顧允知知道女兒有苦衷,身爲父親,他不想給女兒太大的壓力,這也是他內心中深藏的一個結。顧允知沒有回答舒英恆的問題,因爲他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
舒英恆道:“張揚也到了美國,而且一來到美國就弄丟了護照,襲擊美國警龘察,招惹了fbi,聲稱佳彤是被人害死的,現在整個尼亞加拉瀑布城的警龘察都在抓他。”
顧允知內心一動:“能不能聯繫上他?”
舒英恆搖了搖頭:“他主動聯繫過領事館,我讓白志軍去接他來領事館,想幫他離開美國,可沒想到fbi找到了他,這小子也真有些能耐,把五名聯邦探員全都擊倒在地,還槍傷了其中一個,搶了他們的手龘槍和汽車跑了,現在誰也不知道他的去向,美方正要我們給出合理的解釋呢。”
顧允知道:“幫我聯繫他,我要見他!”
顧允知堅持要來到發現女兒遺物的地方是有原因的,共龘產黨人雖然是無神論者,可是人都是有感情的,面對親人的離去,顧允知不忍心女兒的芳魂就此長留在冰冷的北美,如果真的在天有靈,他相信女兒應該可以看到自己的到來。
顧允知默默走向湖邊,舒英恆並沒有下車,他知道顧允知來到這裡是爲了緬懷女兒,他無意於打擾這位老友的哀思。
顧明健跟着父親的腳步來到河邊,他發覺父親高大的背影變得佝僂許多,姐姐離去對父親的打擊是巨大的,顧明健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應該成熟起來,應該承擔起照顧父親,照顧妹妹的責任。
顧允知低聲道:“明健,火機!”
顧明健拿出火機,看到父親正拿出他的皮夾,將其中帶來的紙鈔拿出,接過他手中的防風火機,將紙鈔點燃,顧允知沒有流淚,可是他飽經風霜的內心正在滴血,他低聲道:“佳彤!爸爸來了,你弟弟也來看你了,我知道,你不喜歡孤獨,你喜歡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在一起,如果聽到爸爸再叫你,你就回來,跟我回家!”
顧明健再度流淚了,他跪倒在父親的面前:“姐!我來了,跟我們回家吧!”
夜幕悄然降臨,風很冷,除了湍急的水流聲,再也沒有任何的聲音應和,如果世上真的有靈魂存在,顧佳彤會聽到親人的呼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