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了。”
又是一個天明萬物甦醒,只是今天並沒有破曉陽光,昨晚的大雨一直延續到現在,趙恆坐在劍門的樾劍臥室,看着洞開窗戶外面的雨水向宮明月開口:“你已經完成了任務,你恢復了自由。”
樾劍的臥室有三十平方米,一室一廳,除了一排書籍和草蓆之外再無他物,連一張空調毯子都沒有,趙恆昨晚差點凍到感冒,所幸樾憂心及時抱了一牀被子過來,趙恆纔算度過一個溫暖之夜。
在趙恆話語落下時,站在不遠處的宮明月嘴脣微咬泛白,她目光復雜的看着眼前小子,儘管趙恆已經宣告她獲得自由,但還是有點質疑事實,這種感覺只有抱過死志又獲得新生的人才能體會。
外面一縷一縷飄忽的雨水很是清涼,從窗口吹入進來的冷風佐證了這一點,只是相比坐在面前的趙恆來說,雨水清冷算不得什麼,趙恆留給她的衝擊很大,大到她在行動中不敢生出跑路念頭。
“你現在想去哪裡都可以。”
趙恆看得出宮明月眼裡的迷茫,他從草蓆上緩緩站起身來,樾劍房間連個椅子桌子都沒有,完全是苦行僧的生活,不過趙恆還是能夠端來兩杯熱茶,把一杯放到宮明月的手裡,暖着她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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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宮明月緩緩轉過神來時,趙恆讓她坐了下來,隨後臉上涌現一抹笑意:“宮明月,你幫我取得我要的東西,我也實現我的承諾,你我恩怨到此爲止,你現在可以離開這裡去你想去的地方。”
說到這裡,趙恆又悠悠一笑道:“不過,大家以後未必是朋友,但希望不要是敵人,畢竟我不想把花一樣嬌嫩的你捏碎在手中,如果有可能有機會,我更願意咱們可以壓壓馬路吃吃冰激凌。”
他轉身,揮手:“你走吧。”
“我想要留下。”
宮明月並沒有轉身離去,相反目光炯炯的看着趙恆:“我想要跟在你身邊,我沒有什麼崇高的理由,我只是想要活得久一點,茶樓一戰已讓我認識到,一個人看似自由,但死起來也很容易。”
宮明月昔日能夠妙手神偷,滿足自己的刺激和成就感,頗有十步偷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意境,但是遭遇東寶冰之後,她就發現個人力量始終渺小,遭遇東系這種龐然大物十有八九會沒掉小命。
“留下?”
趙恆看着容顏精緻的宮明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他拋出兩個字後就目光平和審視這絕色美人,宮明月知道自己還不夠打動趙恆,於是深深呼吸道出自己心聲,告知從東系中獲取的教訓。
在趙恆微微綻放的笑意,宮明月又補充上一句:“留在你身邊會活久一點,而且我想找個靠山,這次把相府和國會大樓偷個遍,我想相府絕對不會輕易放過我,因此我想要加入你尋得庇護。”
趙恆淡淡一笑:“庇護?”
她還揚起那張精緻的臉蛋,鄭重的點點頭開口:“我現在不僅得罪了東系也得罪了相府,如果我依然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的話,我很快就會被他們捏成粉碎,我還年輕我還漂亮,我還不想死。”
“另外,我對你多少應該有些價值。”
聽着這一番很坦誠很現實的話,趙恆重新在草蓆上坐了下來,看着宮明月漂亮的臉蛋:“我相信這是你真心話,我也相信你會對我忠誠,只是你對我沒太多價值,我找不到留你下來的理由。”
趙恆臉上呈現一抹鐵血無情的樣子,他手指漫不經心的勾動:“老實說,你的生存你的危險於我沒半點關係,如果不是那麼一點交情,你我走在路上就是陌生人,何況你曾經設局對付過我。”
宮明月嘴角止不住的牽動,她沒想到趙恆如此直接冷漠,讓她本來傲然的信心蕩然無存,她原以爲自己拋出真實感受以及妙手芊芊,可以讓趙恆看到她的價值,會讓她在恆門有一個自己位置。
誰知,趙恆無情撕碎她的信心。
“明月懇請恆少賞口飯吃。”
宮明月掌心微微出汗差點不知道如何讓話繼續下去,但思慮一會就單膝跪下開口:“明月不敢輕言自己那點微薄價值,只請恆少仁義能讓明月留下,做牛做馬無怨無悔、、一口粥飯就夠了。”
趙恆沒有迴應她的話,也沒有上前扶持她起來,他似乎忽略宮明月的存在,把目光落在正緩緩走來的樾憂心身上,視野中,一身黑衣黑褲的樾憂心拍掉身上飄飛的雨水,脫掉鞋子走入了進來。
樾憂心先是對半跪在地的宮明樾微微訝然,隨後又迅速恢復如水平靜,跟趙恆相處越久她就越發現詭異,任何事情在趙恆身上發生都不奇怪,畢竟天底下沒有第二個人敢扛着棺材去相府赴宴。
“三十六劍門主事人下午三點會匯聚劍門。”
樾憂心落落大方在趙恆面前坐了下來,聲線平緩而出:“我已知會他們此次會議主題,那就是關於解散劍門的事,他們紛紛表示下午會準時參會,而且也會注意自身安全不讓相府有機可乘。”
趙恆神情平靜的點點頭,捏起茶水抿入一口後回道:“下午這會你主持就是,我不參加了,收集完各方意見之後你再來一個投票,看看他們對解散劍門的意向,也許會有人想要自立門戶呢。”
“揪他出來,然後殺掉?”
樾憂心輕而易舉戳穿趙恆的用心,臉上神情沒有太多起伏:“雖然你將是劍門主事人,對劍門子弟有生殺大權,但我依然要告訴你,劍門現在處於風雨飄搖中,如果你出手殺人會引發事端。”
趙恆沒有在意樾憂心的態度,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回道:“放心,我不會殺人,現在這個節骨眼我不會傻到殺人,只是知道他們心聲稍微防範,否則將來被誰捅死都不知道,所以你照做就是。”
趙恆說的很是真誠,樾憂心卻半信半疑,旁邊跪着的宮明月卻是暗歎一聲,她清楚趙恆如果知道劍門子弟有異心,絕對不會是什麼防範措施,而是以雷霆之勢誅殺掉不和諧因素穩住勝利果實。
“好!”
樾憂心終究還是向趙恆點頭應允,隨即又把一份情報遞給趙恆:“昨晚樾都某個長街發生一起廝殺,尾隨你和樾六儀的十三名相府高手,被人一劍撂翻在大雨中,十三人,全部是一劍封喉。”
她指着四五頁左右的資料,以及三張彩色圖片:“我不知道這是你派人做的,還是李太白的挑撥離間,所以讓你知道此事心中有數,免得將來相府責問心虛,上面有幾幅圖片,你可以查看。”
“一劍封喉?”
趙恆捏着相片掃視死者,果然全是咽喉中劍斃命,就在他思慮要說點什麼的時候,宮明月瞥了照片一眼猶豫了一下,最後咬着嘴脣開口:“我昨晚恰好目睹這過程,出手者是一名白衣男子。”
趙恆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白衣男子?”
宮明月深深呼吸一口氣點頭,她昨晚在返回劍門途中確實捕捉到長街一戰,只是對方出手太快讓她分不出兩者身份,她只知道白衣男子和揮出的驚天一劍,宮明月還憑藉着印象作出揮劍手勢。
“是他?”
眼露驚訝的趙恆下意識站直了身體,這驚天一劍的手法跟他刀法頗爲相似,再聯想到對方殺的是相府高手,他腦海中瞬間閃現出一個白衣身影,那就是時而猥瑣時而儒雅時而霸氣沖天的風叔。
樾憂心訝然問道:“你認識他?”
趙恆深深呼吸:“樾都要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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