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影如莎離開恆門的第二天,外賓酒店事件也落下帷幕。
西不落在華國常委會上鄭重宣告刺殺事件調查完畢,老唐等八十七名華國官員涉及案件,有意無意放入敵國極端分子釀成刺殺,撇開死掉的二十七名官員,其餘六十人將會面臨法院秘密審判。
華國常委會當天討論決定撤掉涉事者黨內外職務,還把他們不明財產全部沒收充入國庫,另外爲了安全和公平起見,身處體質內的涉事者家屬也會暫停公職,所以唐老大等人在同一天被撤職。
不過相比被追封爲烈士的華雁軒,唐老大要幸運很多。
同時爲了華國社會穩定內部和諧,常委會還決定如沒有實質性和突破性證據的話,外賓酒店事件不得啓動重新調查程序,更不能借機相互猜忌和打壓,免得內部發生混亂給敵對國家可趁之機。
與此同時,作爲嚴重失職的南系勢力開始向各方作出檢討,儘管趙恆和南唸佛有了私下聯盟和交易,趙氏也不再向南系問責,但南系還是讓出四十多個關鍵位置,包括兩大能源集團的一把手。
南系割出一大塊肉滿足各方後,刺殺事件纔算告一段落,南長壽並沒有因此惱怒和發飆,他心裡也清楚,現在這個局面已經是最好的了,如果趙恆他們藉機發難,自己十有八九會被請去荒漠。
“爺爺,不要想太多了。”
在戒備森嚴的南系花園中,南唸佛看着站在花叢中沉默的南長壽,聲音輕緩而出:“雖然讓出半數重要的行政職位,但於我們來說不算傷筋動骨,相比死去的人來說,我們要幸運幸福很多了。”
南長壽手指把玩着一朵花,這個被稱呼爲第一長老的老人,此刻沒有平時的笑容跟圓滑,只有一股子落寞和惆悵:“我不是可惜那些位置,我是惋惜死去的老唐,他就這樣沒有價值的死掉。”
“實在讓人遺憾啊。”
唐老頭於南長壽來說不過是一枚對付趙定天的棋子,但見到他被人利用毫無價值跳樓自殺,還把南系扯入到漩渦中,他就不由暗歎華國政治的骯髒:“不知道爲什麼,我對政治厭倦了幾分。”
南唸佛揮手讓人端過一杯水,恭敬的遞到老人手裡寬慰:“爺爺,你不用心灰意冷,勝敗乃兵家常事、、咱們遲早會奪回失去的東西,而且咱們順風順水太久了,偶爾失敗一次也不會壞事。”
“總比一頭栽到底要好很多。”
南長壽端起溫水抿入一口,隨即恢復兩分平靜開口:“唸佛,這次辛苦你了,沒有你跟趙恆的周旋交易,這次怕要割出更大塊的肉,不過那小子也夠奇怪,三大塊肉給他選,他卻挑了最小的。”
“趙恆是一個聰明人。”
南唸佛悠悠一笑,秀氣的臉上映照着陽光:“其實他心裡也知道幕後黑手跟華家有關,只是跟我們一樣因沒有證據無法做事,所以出於制衡和聯盟的考慮,他儘可能的保存我們來牽制華家。”
南長壽輕輕點頭,隨後拋出一句:“那小子是個人物,而且做事手段比趙定天還狠,趙定天殺人還會擺足證據,他殺人卻是不顧後果,唸佛,你跟他交往務必要小心,否則很容易被他傷害。”
“爺爺放心,我對趙恆自有分寸。”
南唸佛微微挺直腰板,看着花朵上的燦爛陽光笑道:“趙恆這種人、、你跟他肝膽相照,他也會坦誠相待,你如跟他玩心機玩陰招,他就會十倍百倍的報復,所以跟他交往要擺清利益關係。”
“我就是看中他這一點才合作。”
南唸佛呼出一口長氣,眼裡閃爍着一抹光芒:“如我回來還揪着昔日恩怨和討回面子折騰,那麼只會兩敗俱傷甚至被趙氏打壓的遍體鱗傷,所以我乾脆相逢一笑泯恩仇,做朋友勝過做敵人!”
南長壽欣慰一笑:“唸佛,你成長了。”接着他又似乎想起了什麼:“你用漢西卡敲打金貴妃,讓她差點露出馬腳和傷了唐文靜一臂,你以後出入要小心點,她連趙定天和親孫子都敢下手。”
他眼裡流露一抹擔憂,低頭抿入一口溫水道:“找人對付你也不是稀奇事,何況華家實力不似以前,華家憑藉兩次鉅變撈足了政治資本,如果你身邊安保力量不夠的話,爺爺派些高手給你。”
“韓六指也可以到你身邊。”
南唸佛毫不猶豫搖頭,接過話題回道:“謝謝爺爺,不過我身邊不需要太多人保護,我自己能夠應付突發狀況,而且菩薩過幾天就要帶人回來,有她貼身保護我,金貴妃就不用想取我性命。”
南長壽把杯子放在旁邊,雙手一按南唸佛肩膀:“孩子,不要逞強,要學着活得久一點,爺爺知道你實力不俗也知道你身邊是精兵強將,但你被印婆打傷始終是事實,這會給敵人可趁之機。”
“所以讓韓六指保護你吧。”
換成昔日,南長壽還能自感掌控全局華家不敢亂動南系子侄,但現在華雁軒已死華一熙被趕,金貴妃似乎沒有孫子,這不得不讓南長壽變得小心,畢竟誰也無法保證金貴妃忽然發瘋做出蠢事。
沒有後裔念想的華夫人,做事會比以前衝動很多很多。
見到爺爺如此堅持,南唸佛臉上涌現一抹苦笑,最後點點頭回道:“好,我就讓韓六指保護我幾天,不過待菩薩回來我就讓他跟着你,我的處境危險,爺爺的安全也很重要,你是南系支柱。”
“嗯,這還不錯!”
南長壽輕輕一笑,隨後揹負雙手向花園深處走去:“刺殺事件的內部調查已經結束,接下來華國政府就會向六國要求公道,趙定天和趙恆也會開始報復,南系是中立還是幫忙就由你來決定。”
說到這裡,他還低頭苦笑了起來:“昔日人人視趙氏爲洪荒猛獸,想要致趙定天斷子絕孫,現在才發現老趙雖然殺人無數,但起碼不會背後捅刀子,更不會勾結外敵對自己人下手,我不如他。”
他嘆息一聲:“我曾想着華樾之戰結束後,想個法子讓趙恆橫死,以此來讓趙定天和趙氏沒有希望,誰知還沒有來得及做事,南系卻被幕後黑手捅了一刀,落到今天這個局面,咎由自取啊。”
“所以我不會再對趙恆下手,你跟他關係發展按照你的意願。”
南唸佛微微低頭:“明白!”
從爺爺的府邸出來之後,南唸佛就聽從南長壽指令回自己的花園養傷,車子剛剛駛出五十多米,一個黑影就從路邊的暗角閃出,他掃過南唸佛的車隊一眼後,薄底布鞋踏地身子猛然向前飛射,
足尖點地無聲無息如離弦之箭,黑色衣衫迎風鼓盪,頗有幾分絕世高人千里殺人風範,在相距五米路程之時,黑影輕飄飄躍起,瘦弱身軀妙曼無比的從奧迪車車頂滑過,接着腳尖輕輕點車頭。
他又瞬間跨越三四米,再點路邊的白色欄杆,動作純熟輕盈,彷彿撲食的蒼鷹一般,居高臨下的猛撲南唸佛,早已經戒備的南唸佛放聲大笑氣貫長虹,在車隊疾然停下時,他已經從車窗躍出。
“殺!”
聲到人到,一米八的黑影凌空身子滴溜溜旋轉如從高空拋下的陀螺,兩個看似柔韌的腳尖蘊含雷霆之力壓向南唸佛的肩膀,這輕盈且霸道的腿招具有強烈觀賞性,死死衝擊着路人的視覺神經。
南唸佛仰頭大笑迎着冷風衣衫鼓盪,壓抑的戰意瞬間噴發彷彿無形氣場向周圍散發,在看熱鬧的路人駭然挪步後退時,南唸佛的手指硬是扣死對方一隻腳腕,以一臂之力承受居高臨下的壓力。
“去吧!”
南唸佛咬牙提氣身形急轉順勢甩手,黑影只覺身子一輕感覺好比騰雲駕霧失了重心,隨後一個扭身飄然落地,不過他沒有再上去擊殺,而是拍着手悠悠一笑:“南少,身手又進步了不少啊!”
“身手精湛,警惕高度,我可要放心不少了。”
“菩薩,你怎麼回來了?”
南唸佛也沒有再度攻擊,看着眼前的年輕男子發出爽朗笑聲,隨後大步流星的向對方走了過去,兩人來了一個重重的擁抱,相互拍打背部中,南唸佛拋出一句:“你應該下個月纔回來啊。”
“聽到一個消息,所以就提前回來了。”
菩薩悠悠一笑:
“京城風雲四起,傳聞江少想要回來主持大局。”
南唸佛目光眯起:“東家那個過繼子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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