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柳葉刀那小子可靠嗎?”
十一點,月明星稀,下過大雨的香港夜空明月如輪天空似洗,海面上波光鱗鱗映着月華,彷彿萬條魚兒遊走嬉鬧,濤聲輕拍着海岸,在水天一線處,光與暗相溶的盡頭,閃爍着不少明滅漁燈。
在一個簡易碼頭上,陸猛坐在車裡捏着一根香菸,吐出一口煙霧後向趙恆拋出問題,柳葉刀儘管對趙恆借船出海充滿好奇,但最後還是答應借船讓鬣狗離開,雙方還迅速約定今晚離開的時間。
“柳葉刀是一個聰明人。”
趙恆看着依然平靜的碼頭,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起伏:“他應該會做聰明的事,在沒有絕對把握殲滅這批鬣狗的情況下,想要讓香港不再有太大槍戰,他最好的辦法就是把這批鬣狗放出香港。”
陸猛嘴脣微抿:“你不怕這是一個圈套?”他夾着香菸的手指向前端掃視兩下:“也許柳葉刀早就在暗中知會了警方或者直接調動軍隊,只要鬣狗他們一出現,柳葉刀就率隊殺出建立頭功。”
“再簡單一點,那就是在船上安裝炸彈。”
陸猛向趙恆展示着方案,言語透射着一抹殺氣:“等鬣狗他們行至公海時直接引爆,一勞永逸的解決問題,只要炸彈份量夠重,絕對能全軍覆沒,這年頭,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換成其他人或許有可能。”
趙恆靠在座椅上掐算着時間,聲音平緩而出:“但柳葉刀應該不可能,除了他本身就是一條漢子之外,北無疆跟他的關係以及讓人震怒的後果,都是柳葉刀需要掂量的東西,他確實能設局、”
趙恆一笑道:“也確實能夠炸船換得勳章,但是他也要有命享受纔是,他心裡應該明白,我竟然安排鬣狗出去,那就表示我絕對不希望他們出事,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柳葉刀會死的很慘。”
“華海一戰,他早清楚我的手段。”
說到這裡,趙恆也指着前面海域開口:“而且以鬣狗他們的質素,上了船會第一時間檢查,除非柳葉刀是按照炸藥的天才,不然他玩不起背後鍤刀的陰謀,還有一點,柳葉刀今晚負責開船。”
“沒有這個保證,我豈會告訴他什麼人出海?”
陸猛呼出一口濃煙,點點頭放鬆不少,他眯着眼睛四下打量,周圍一片靜寂,蟲鳴聲也是那樣的有節奏,就在陸猛準備把煙熄滅時,近在百米的岸邊山坡,忽然冒出了十二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月光如水海面盪漾,這十二個人,就像是十把從荒原中破土的亙古沐風的長刀,散發着能讓人骨髓凍徹的冰冷寒意,走在前面的龐大漢子雙眸閃動着清涼的光華,但不知爲什麼,給人感覺、、
這個人就像是一團烈火,可以將一切燒成灰燼。
另外的十一個人散開在龐大漢子的四周,雖然大步流星,但相互之間仍然保持着一致的距離,彷彿有一根看不見的鐵索牽扯似的,步履無聲有力,每個人的眼神,都綻放着洪荒兇獸般的殺氣。
“鬣狗。”
陸猛把香菸直接在掌心揉滅,隨後伸出車窗飄飛灰燼:“不愧是鬣狗啊,配合默契,進退得當,這份氣勢這份陣容,完全擔當得起清道夫三個字,此刻就是調兩個排過來也未必能殲滅他們。”
陸猛讚歎之餘也把目光落在碼頭兩側,儘管沒有見到人影憧憧,但他還是感覺到幾抹輕碎聲音,顯然還有鬣狗成員在保護兩翼,他扭頭望向趙恆笑道:“哥,我算知道你爲何冒險送走他們。”
“這批人值得結交。”
陸猛扯開領子一笑,呈現出對這些鬣狗的欣賞:“如果恆門多上這一批鬣狗,做事不知道會方便多少,即使不能放在華國大殺四方,也可以在海外撕出口子,哪天你跟趙老鬧翻也有個基地。”
陸猛口無遮攔的嘿嘿笑着,爲趙恆謀劃着將來退路,趙恆隨後苦笑搖頭,見到鬣狗打出信號燈,趙恆就推開車門向他走過去,陸猛卻收起笑容留在車內監控,同時知會影子盟留意外圍的情況。
“趙恆,謝謝你!”
鬣狗見到一身黑衣的趙恆出現,原本肅穆清冷的臉多了一抹笑意,他上前跟趙恆來了個擁抱,還重重拍打着後者的背部:“一直以來想要還你人情,想不到卻越欠越多,讓我心裡實在不安。”
“自家兄弟,何必客氣?”
趙恆鬆開鬣狗後一笑,還舉起左手的紅色彈頭:“何況你已經給了我這顆彈頭,我將來哪天沒飯吃沒地方住直接找你就是,行了,不多說了,你們人齊就準備上船吧,會有人送你們到公海。”
在鬣狗感激的眼神中,趙恆又拋出了幾句:“在公海我也安排了一艘商船,到時你們可以直接轉去東南亞,手續齊全途中不會有什麼麻煩,而且現在也就香港海關卡的嚴,其餘地方沒難度。”
“謝謝你。”
鬣狗呼出一口長氣,手掌握着趙恆胳膊:“出入關卡,公海商船,這一系列高難度任務在你手裡如此輕易解決,看來你的身份纔是不可小瞧,我很想知道你的來歷,但我也清楚那是你隱私。”
“所以我也就不多問了,你多多保重。”
趙恆輕笑着點點頭,隨後也不再過多寒暄,直接拿出電話拔出,沒有多久,鬣狗他們就露出震驚不已的目光,不遠處的海面正緩緩駛來一艘軍艦,龐大氣勢如一座飛來峰,讓人莫名感覺緊張。
當鬣狗他們下意識拔槍準備散開時,趙恆卻輕輕揮手製止,接着就拿起電話嘀咕幾句,話音剛剛落下,軍艦就閃了五下燈光,三長兩短,徹底表明來人是友非敵,也讓鬣狗他們暗鬆了一口氣。
儘管他們彪悍兇殘,卻還不到跟軍隊火拼的地步。
趙恆望着鬣狗一笑:“各位,請上船吧,一路小心。”
“老弟,我服了!服了!”
鬣狗發出一陣爽朗笑聲,重重拍打着趙恆的肩膀:“我知道自己在輝煌酒吧看走了眼,只是沒想到會離譜到這個地步,能夠調動軍艦護送我們出海,老弟背後能量不小啊,最讓我感動的是、”
他發出無盡感慨:“老弟背景顯赫身份顯貴,卻願意跟我這個亡命之徒交往,由此可見,你是骨子裡把我當做朋友,好,我鬣狗也對天發誓,他日老弟你如有需要,我們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一路順風!”
趙恆拍拍他的胳膊,示意他們趕緊離去,就在鬣狗打出手勢靠近悄無聲息的軍艦時,趙恆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接聽,耳邊傳來越小小聲音:“K記出事了,林豪南被人放跑了。”
在趙恆臉色劇變中,越小小迅速補充:“他還殺掉蔣氏保鏢劫走蔣天軍的女兒,一個小時前知會蔣天軍去太平山頂,還告知十二點前沒有見到蔣天軍或者報警,他就會把蔣雯雯在山頂活埋。”
趙恆目光一凝:“他怎麼沒跟我說這事?”
“估計他心中愧疚,也想自己擺平此事。”
越小小呼出一口長氣:“蔣天軍已經去赴山頂了,林豪南要他單槍匹馬過去,他就一個人開着車去了,以林豪南對他的怨恨和殺機,蔣天軍十有八九會橫死太平山頂,恆少,我們該怎麼辦?”
“調動我們能調動的力量。”
趙恆瞬間攢緊手機:“蔣天軍無論如何不能死。”
“恆少,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在趙恆眉頭一皺時,走出十多米的鬣狗忽然回頭,趙恆擠出笑容搖搖頭,喊了一聲沒什麼事,隨後就讓柳葉刀帶他們上船,接着他就轉身向陸猛位置走去,鬣狗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若有所思。
鬣狗慣性走出兩步,看着軍艦似乎在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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