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橋夜泊!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這是唐朝詩人張繼的詩句,他是一個不第書生,生平所著不豐,這一首詩卻流傳千古,“一言動天下”大概就是這樣。
這首詩不僅讓詩人張繼永久被人稱頌,也讓寒山寺這個原本打醬油的寺廟成爲天下名寺,那半夜鐘聲在現代也不是隨便就能被人撞擊,華國某個地方大佬去撞鐘求運都孝敬香火八十八萬八千。
因此趙恆儘管對那鐘聲充滿好奇卻始終沒有去撞兩下,他現在還欠着馬琪鄂和牛青的幾十個億,儘管後者從來沒有找他追討過,而且那錢也成了邊軍的安家費,但趙恆扛下來了就註定要償還。
所以他沒有閒錢去閒情逸致一把!
倒是宋青官看着人來人往的香客,生出一絲少年應有的玩心,他靠在趙恆身邊笑道:“哥,八十八萬咱們捨不得,不如半夜偷偷溜進去撞他幾下好了,也好過一過夜半鐘聲到客船的心願啊。”
“行,你去撞鐘。”
趙恆拍拍他的肩膀:“我在客船等着!”隨即他在宋青官無奈一笑時,拉着他的胳膊向一處臨江酒樓走去道:“咱們是來辦正事的,你就不要想着撞鐘!先吃飯,吃完了就去佛祖閣看看寶貝。”
“好!”
宋青官摸摸腦袋散去撞鐘念頭,然後又低聲開口:“也不知道老牛玩什麼花樣,有事直接說不就行了,搞一個沒有技術含量的尋寶圖,這豈不是浪費人力物力嗎?見到他非砸了他菸斗不可。”
趙恆臉上掠過一抹溫馨笑意,似乎回到當初四個人跟牛空空爭鬥的日子,可惜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喬胖子在泰原做西家大少爺,陸猛在黑水村莊協助東方雄,自己和宋青官也是四處折騰。
人生變幻,不外如此啊。
不過兩人也沒有太多感慨,舉步走入了一間裝飾比較樸實的臨江酒樓,這種旅遊地方向來人山人海,餐館小店也是人滿爲患,越是裝修豪華地方越多遊客去扎堆,所以兩人找了個簡單的酒樓。
“歡迎光臨!”
門口年輕漂亮的服務員聲音輕柔,笑容如春風,全身上下都是古裝小姐的簡易裝扮,只是腳上高跟鞋破壞了整體形象,趙恆和宋青官微微點頭,隨即就走進了這個可以眺望寒山寺一角的酒樓。
只是這個酒樓也有很多客人,趙恆和宋青官等待半個小時纔有一個位置,趙恆一邊讓老闆上一壺鐵觀音,一邊靠在窗邊望下去,清渠縱橫船馬如流,重樓延閣榆柳輝映,景色秀美中帶着繁忙。
如果只看蘇洲的熱鬧和歡笑,根本沒人能想到千里之外的邊境大戰,更沒人想到自己的安康歡樂是無數戰士用鮮血換來的,特別是想到扛着一發子彈去阻擊敵人的邊軍,趙恆心裡就百般雜味。
“也不知前線怎樣了、、、希望他們能夠勝利。”
趙恆捏起宋青官檢測過的熱茶,神情落寞的低頭抿入了一口,宋青官拿起菜牌點了兩葷一素一湯以及兩個飯,這裡的飯菜極其公道,至少價格比周邊餐館要公道,宋青官接着把菜牌放在桌子上:
“如果老二在這裡,他肯定會點上十個八個菜腐敗一下。”
在趙恆溫暖一笑中,宋青官冒出一個尖銳話題:“哥,你說,咱們將來會不會跟老二對着幹?會不會出現投名狀中的手足相殘?”宋青官並非沒有思想的人,他能夠看到杜家跟四大家的矛盾。
“走一步看一步吧。”
趙恆也沒有敷衍宋青官,有些現實始終是要面對的:“我希望不會跟喬胖子對上,因爲那不僅是我跟他的悲哀,也會讓你陷入兩難境地,因爲你不可能幫我或他,而保持中立更會讓你揪心。”
宋青官嘆息一聲:“希望如此!”在感慨中,他掃過旁邊數名穿着襯衫的中年男子,後者正靠在椅子上談笑風生,面前擺着八個很普通的菜,只是他們並沒有喝酒也沒吃飯,悠哉喝着礦泉水。
菜,都是下酒的菜,香辣脆焦,一看就讓人止不住想要喝上兩杯,但是這四名體型富態神情傲然的中年男子,卻沒有叫上一壺好酒送菜,而是談笑之餘喝着礦泉水,讓宋青官止不住的生出好奇。
“一看這幾個就是微服私訪的幹部。”
宋青官悠悠一笑:“竟然如此樸素?”華國的官員無論處於何等茫茫人海,只要掃過一眼你就能認出他是官員,因此儘管四名男子刻意低調,但宋青官還是能判斷出,這四人是華國一等公僕。
他唯一不解,那就是四人的樸素。
趙恆漫不經心的掃過一眼,看着四人一臉愜意的樣子,嘴角勾起一絲淡淡笑意道:“樸素?你怎麼知道如此礦泉水瓶裝的不是茅臺?不是我惡意猜測華國的幹部,而是實在難於不質疑去相信。”
或許是趙恆的聲音過大,此話一出,周圍不少吃飯遊客望向那張桌子,掃視着清澈見底的礦泉水瓶,而四名中年男子也是嘴角牽動,先是狠戾的掃過好奇遊客,繼而落在若無其事的趙恆身上。
其中一名長相粗獷臉形國字的漢子想走過來,卻被一名禿頂男子默默揮手製止,顯然後者不想把事情搞大,接着一名稍微年輕點的男子就掏錢結賬,四人提着礦泉水相續從趙恆他們身邊走過。
“小子,多吃一點飯。”
那名國字臉男子在經過趙恆身邊時,忽然不引人注意倒退了兩步回來:“年少無知,你要爲自己剛纔言行付出代價的,你等着,我李光頂絕對是睚眥必報的人,你不缺胳膊少腿走不出蘇州。”
趙恆淡淡一笑:“李光頂?幹嗎不叫禿頂呢?”說到這裡,他還直接伸手奪下礦泉水瓶,在國字臉漢子制止之前扭開蓋子傾瀉,啪啪!一股清澈液體落在地板上,散發出正兒八經的濃郁酒香。
食客齊齊訝然:果然是酒!
“小子,有種,希望你長命百歲哈哈。”
國字臉男子怒極而笑,手指輕輕一戳離去,在他們離開這家酒樓後,一位胖乎乎的老闆快速走了過來,哭喪着臉對趙恆說:“兩位兄弟,你們走吧,趕快離開蘇洲吧,你們得罪到大人物了。”
“這頓我做東吧。”
這個老闆二十多歲的樣子,胖乎乎的不僅給人平易近人態勢,還流淌着一抹忠厚老實,他向趙恆和宋青官揮揮手,神情格外苦澀和無奈,宋青官探頭掃過窗外一眼,看着兩輛離去的轎車開口:
“什麼大人物?”
胖老闆臉上流露出一抹苦楚,他扯着趙恆的衣服開口:“什麼大人物,副市長和警察局長啊,他們一直想要徵收我這間酒樓給港商做會所,我一直扛着沒有答應,你們這樣當衆打他們臉、、”
胖老闆語無倫次卻帶着一股子善意:“不僅我要被借題發揮牽連,你們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這祖上留下來的酒樓算是保不住了,我大不了拿八十萬拆遷費走人,你們卻怕要見血光之災了。”
“趕快走吧,或許能平安離開蘇洲。”
“八十萬拆遷費?”
宋青光環視這三層樓的酒樓一眼,臉上劃過一絲訝然:“這酒樓裝修雖然不怎麼樣,但怎麼說也是風水寶地啊,八十萬拆遷費跟搶劫沒什麼區別了,老闆,你難道不會向上面反應他們霸道?”
“反應?怎麼反應?”
胖老闆嘆息一聲回道:“這被香港龍家看中了,我向哪裡反應啊?別說我這小酒樓了,就是那個剛落戶的第一樓也將會被打壓,我剛纔無意中聽到那李光頂說,爲了讓龍家會所獨一無二、、”
“對第一樓要往死裡整。”
趙恆和宋青官都微微一怔,沒想到還扯上第一樓。
胖老闆雙手一攤,完全認命:“這第一樓是連鎖,總部也在華海,傳聞還是什麼清幫照應,勢力按道理應該不小了,可是這樣的主龍家都敢往死裡整,我這酒樓再不讓出來只會全家滅門了。”
“可惜我表哥已經戰死沙場,不然還可以威懾這羣宵小。”
趙恆眼睛微微亮起:“你表哥?”
“邊軍敢死隊隊長、、做了好多年了、、、”
胖老闆苦笑一下:“小官,但威懾力強,政府前兩年就想要打我這酒樓主意,剛好我表哥回家探親順便找我遇上這事,結果被他玩命態勢嚇倒了,可惜他前不久戰死了,於是政府捲土重來。”
或許是說開了話,胖老闆嘆道:“唉,想不到邊軍會輸了仗,他們輸掉也讓我們邊軍家屬沒了主心骨,以前只要報出是邊軍親朋好友,那些政府人員就不敢胡作非爲,至少態度會客客氣氣。”
“現在邊軍覆滅,他們又無所忌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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