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地上的屍體已經移到一個角落掩埋,血也早已和泥土隨着寒冷天氣凝結了,天地之間依然是那麼的祥和,那麼的恬靜,但是戰破軍心裡清楚,今晚過後,恐怕不會再有這種生活這種感覺了。
他要麼跟着戰友集體衝鋒戰死,要麼聽從趙恆意見忍辱偷生,他不是個悲觀的人,但是東方雄生死不明之後,他的人生就陷於了絕望,這種絕望讓他抱定死志之餘,也開始變得麻木麻醉麻痹。
他沒有了方向,直到趙恆今晚的到來,爲東方雄報仇爲死去兄弟討回公道,這讓他麻木的心多了一絲鬆動,他也想要學勾踐臥薪嚐膽三千越甲可吞吳,但是又難於低下數十年不曾低過的頭顱。
因此他顯得很糾結!
“你恨唐靜子嗎?”
在戰破軍躺在壕溝咬牙閉目沉思時,趙恆在他身邊合衣躺了下來,手裡還把玩着兩個沙沙作響的彈殼,然後冒出一個讓戰破軍全身陰冷的問題,趙恆無所避忌刺激着他:“你因她耽誤支援。”
“你讓我很驚訝!”
戰破軍右手不知不覺沒入沙土,良久才恢復了昔日平靜:“你對邊境一戰幾乎沒有參與,但是從你語氣感覺瞭解很多,是不是唐靜子告訴你的?”接着嘆息一聲:“我是罪人,但我不恨她!”
“我只恨自己!千錯萬錯是我自己錯!”
接着他又神情陰冷補充:“不過我跟靜子沒可能了。”
趙恆臉上保持着波瀾不驚,顯然戰破軍還不知道真相,他也不想過早讓後者知道,免得戰破軍和七千邊軍又生出變故,趙恆淡淡一笑:“唐靜子是愛着你的,她爲了求東夏書救你犧牲身體。”
“什麼?”
戰破軍拳頭瞬間握緊,一聲野獸般的低沉響起:“她把自己賣給東夏書?”這個時候的戰破軍,全身上下充滿着無盡的悲憤和殺氣,趙恆毫不懷疑如東夏書在他面前,必會落個碎屍萬段下場。
“沒錯!爲了你,她跟東夏書做交易。”
趙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微笑,聲線平緩而出:“你不是跟唐靜子沒可能了嗎?又何必在意她是否被東夏書染指?而且深愛你的她也沒辦法,放眼整個軍中,除了東夏書可以幫她無人能出手。”
戰破軍喉嚨裡低吼出一聲:“這個畜生!我要殺了他!”他翻身而起仰望着漆黑的夜空,悲憤的臉上呈現着苦楚,饒是再鐵骨的漢子,面對這種悲慼也難控制心中情感:“我要殺了東夏書。”
“看來你心裡還是有唐靜子的。”
趙恆看着臉上涌現仇恨涌現殺氣的戰破軍,決定讓這份殘酷在戰破軍心裡多留幾天,唯有這樣他纔會爆發生存意志回軍部大營,趙恆相信,只要恥辱支撐着戰破軍,他就絕對不會再想着送命。
“回軍部大營,奪回靜子。”
趙恆淡淡開口:“同時給東夏書教訓。”
戰破軍沒有迴應趙恆的話,只是盯着他咬牙開口:“我和七千兄弟的活路是不是靜子拿身體換來的?回答我,是不是?”此刻,趙恆能夠感覺得出戰破軍心如刀絞,更聽得出字裡行間的血淚。
“是!”
趙恆直接給了戰破軍當頭一棒,目光清冷看着一臉痛苦的後者:“這機會跟唐靜子有很大關係,當然你可以毫不珍惜,只是那樣一來,她的犧牲就變得沒有意義,她也要永遠被東夏書玩弄。”
趙恆冷哼:“東夏書巴不得你們不回去,這樣他就可以長久霸佔唐靜子,待哪天玩膩就跟廁紙一樣丟掉,他會讓你死不瞑目的,你唯有帶着兄弟們回去才能救她,才能讓自己女人不受傷害。”
“戰破軍,你沒有保護好東方雄,莫非連女人也保護不了?”
戰破軍忽然對天長吼,隨後拔刀斬在一處石頭上,石頭瞬間斷裂成兩截,昭示出戰破軍強大的臂力,隨後他紅着眼睛對趙恆喊道:“回!本將軍回營!我要親手把東夏書這個畜生亂槍打死。”
趙恆很平靜的看着他,知道怒火已支撐起戰破軍信念。
“樾王,明晚咱們真要放着七千邊軍離去?”
在樾王大營,阮天精咬着嘴脣向樾王問道,後者不緊不慢的點點頭:“當然,交換戰俘還有十億進賬,樾國高層已經答應雙方交換,不過這只是表面的東西,實際上是我要擺趙恆他們一道。”
在阮天精微微一愣時,樾王聲線平緩補充:“明晚當邊軍走出三十公里後,我會立即宣告全軍進入緊急狀態,到時十萬大軍緊隨戰破軍他們追擊,長驅直入殺人華國大軍,奠定最後的勝利。”
“你的意思是說,交換是假,攻擊爲真?”
阮天精臉上劃過一絲震驚,隨後興奮的接過話題道:“這樣一來,一旦華國大軍打開防線放戰破軍他們進入,咱們就可以跟着殺入進去,如華國大軍扼守住防線,也可以讓他們變得內部對立。”
“沒錯,正是這個意思。”
樾王靠在椅子上緊緊身上衣服,笑容恬淡的補充:“這個計策還是趙恆告訴我的,不過他只是讓我跟樾相虛與委蛇,他教導我走出一百公里後再追擊邊軍,這樣就可以給樾國高層一點交待。”
說到這裡,樾王掠過一抹老謀深算的樣子,眼裡跳躍着一抹淡淡殺機:“但他沒有想到,我不是一百公里追擊,而是三十公里,我不會擊殺太多邊軍,但我會藉機攻破華國大軍第一道防線。”
阮天精輕嘆一聲:“樾王好手段啊!”接着他又環視了周圍一眼,壓低聲音道:“樾王,樾部長今天又找了不少人查問和做思想工作,軍部正對我們進行轟炸式洗腦,我擔心會有人投靠他們。”
任何一支軍隊都好,不怕強橫敵人不怕狡猾探子,就怕那種殺人不見血的政工成員,無數將士不是死在戰場上,而是被自己人屈打成招或出於政治目的斃掉,這對整支軍隊都是一個致命打擊。
但是,高層卻樂此不彼,因爲可以徹底掌控軍隊。
因此阮天精生出擔心,憂慮樾部長搞亂鐵甲軍。
“沒事,讓他們折騰。”
樾王保持着波瀾不驚,目光涌現着一抹冷然:“也就個把星期的事,雙方勝利就要見分析,華軍如果一敗,我會讓殺紅了眼的樾軍對華國長驅直入,是否能攻佔華國大片領土就看他們造化。”
“而我們就要去疆城自立爲王。”
他冷笑一聲:“這個唐文靜他們苦心經營的地盤,到了我手裡就再也不可能吐出去,其實我有點悲哀唐文靜那夥人,也不知道多少年的事了,他們還惦記着老祖宗的榮耀還想着那沒落王朝。”
“我要把疆城佔下來,以此爲基地跟各方周旋。”
“也順便讓唐文靜他們安分點,否則我就毀掉疆城!”
“佔據疆城、、、”
阮天精摸摸腦袋,流露不解:“聽唐文靜說這是風水寶地,可是我怎麼看都不覺得它寶貴,除了鐵路多幾條民族多幾個之外,經濟在華國只能算二線省市,我弄不懂唐文靜怎會如此器重它。”
“查查它的歷史就知道了。”
樾王淡淡一笑,靠在椅子上開口:
“這是愛新覺羅的龍脈之地,它以前還有一個名字。”
“蠻洲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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