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細的枝條,一蕾嬌嫩的花苞,搖在春光流沐的窗臺。
睡了一覺的趙恆伸伸懶腰,裹着浴袍從牀上躍起來,他拉開窗戶深深呼吸樾國的空氣,至於會不會有麻風病傳染,趙恆倒是沒有考慮這麼多,何況真會輕易傳染的話,葉清柔他們又豈會住這?
雨水依然淅淅瀝瀝,但風卻小了很多,趙恆嗅着那一抹清新空氣,感覺整個人都輕靈了很多,所有勞累和凝重都在這一刻徹底消散,他凝聚目光望向遠近建築,黑水村莊依山傍水,高牆林立。
遠近有三四道隔離網,還有堡壘扼守住要道,趙恆雖然清楚,對麻風病人的隔離幾近監獄等級,但還是感覺這地方守衛過重,再想到昨晚那批黑裝大漢的素質,要想攻破這裡怕是要出動軍隊。
“這些究竟是什麼人呢?”
趙恆深深呼出一口氣,遙望着風雨中的建築沉思,他把玩着手中兩個半枚硬幣,紋路和缺口吻合的天衣無縫,中年男子昨晚丟出半枚硬幣,那就表示他猜出自己來歷,也給自己機會顯出身份。
最重要的一點,中年男子即使不是蘇布衣本人,也跟蘇布衣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不然不可能有這半枚硬幣,以小金衣的能耐和杜天雄的睿智,半枚硬幣不可能被外人所奪,還知道接頭的方式。
只是他現在也做不了什麼,只能等着中年男子再來找自己。
“爺,你不多睡一會嗎?”
牀上一個嬌柔身子隨風輕輕一翻,一條修長的大腿壓在紅色毯子上,那份殷紅把白皙滑嫩的大腿襯托的誘惑十足,特別是挑起的腳尖在風中讓人憐惜,趙恆散去思慮念頭,轉身望着女人一笑:
“睡夠了!”
趙恆摸摸自己肚子補充:“我等着吃早餐!”接着他又露出一抹無奈:“不要叫我爺,萍水相逢道聲小兄弟足矣,這爺那爺的喊我,我總是覺得我身在青樓,我無所謂,但那對你是不尊重。”
“撲哧!”
葉清柔掩嘴輕笑起來,身子在被窩中微微抖動,不過臉上劃過一絲溫暖,她抓起旁邊的衣服套上身子,像是一隻靈貓般溜出被窩:“那我叫你小兄弟?這有點生份了,不知你能否告知姓名?”
她善解人意的補充:“隨便一個名字都行。”
言下之意,是讓趙恆覺得不便真實姓名告知,就找出一個喜歡的名字給她稱呼,趙恆看着臉上還帶些許青澀爲人處事卻熟練的精緻女孩,聲線平緩而出:“我叫趙恆!你可以直接叫我趙恆!”
“謝謝恆少。”
葉清柔笑容燦爛起來,讓清冷臥室多了一份春意,接着她就一攏頭髮,斜露着肩膀笑道:“謝謝你對我如此真誠,也謝謝你昨晚救了我一命,無論你將來記不記得我,清柔都會念着你的好。”
趙恆淡淡回道:“不要如此見外。”隨即他又露出一絲玩味笑意:“遭受如此驚嚇,你昨晚應該沒怎麼睡好吧?怎麼如此早起?你繼續上牀睡一會,外面風大雨大,正是貪戀被窩的好時候。”
“謝謝恆少關心,不過我已經睡好了。”
她赤着雙腿向洗手間走去:“我去給你準備熱水洗漱。”趙恆看着她的背影想說些什麼,最後卻搖搖頭化成一聲輕嘆,雖然他清楚葉清柔不是什麼簡單角色,但不得不承認她此刻小女人十足。
在葉清柔精心伺候下,趙恆很快洗漱乾淨,葉清柔還背靠在洗水臺上,用剃鬚刀給趙恆細心剃着鬍鬚,動作輕柔神情專注,偶爾還會低低呀出一聲,那份嬌態像是新婚妻子對歸來丈夫的細心。
當趙恆乾乾淨淨時,房門也被敲響了。
趙恆很快見到昨晚在涼亭見過的黑裝大漢,後者摸着腦袋走到洗手間,見到兩人姿勢曖昧的靠在洗手檯,張大嘴巴又飆出一個字:“日!老弟啊,你未免太強了吧?搞了一晚還如此有興致?”
“算了,當我沒看到,一個小時再叫你吃早餐。”
趙恆對着鏡子沒好氣的喊道:“帶我去見秦先生!”
十分鐘後,趙恆出現在一處竹樓裡,竹樓不大隻有上下兩層,下層是架空任由雨水流淌,上層是一個二十平方米的大廳,裡面有兩把翠綠的竹椅以及一張桌子,天氣寒冷,椅子鋪着厚實毯子。
大廳一角還有一個火爐,上面夾着一個精銅水壺,此刻正噌噌的冒着白白水汽,而趙恆昨晚見過的中年男子正站起旁邊,一邊烤手一邊等待水開,見趙恆進來立刻綻放笑容:“小兄弟,早!”
“坐,坐,我等水開給你衝壺好茶。”
說話之間,熱水恰好開了,中年男子立刻提起來給桌上茶壺倒入,過了兩遍之後才合上蓋子,揮手讓趙恆坐下時,他也打開桌上的竹簾罩子,竹桌上頓時露出五碟精緻早點,全是華國的小吃。
“秦先生,你的硬幣斷裂很厲害。”
趙恆沒有猴急去碰這些早點,而是把他昨晚給自己的半枚硬幣丟在桌上,噹的一聲輕響,半枚硬幣翻到中年男子面前,在後者倒茶手勢微微一滯時,趙恆又冒出幾句:“不過修復它並不難。”
“當!”
趙恆把杜天雄給自己的半個硬幣丟過去,依然翻滾在中年男子面前,儘管心裡早有準備,但中年男子見到那硬幣還是神情一怔,待茶水溢出才迅速回過神來:“恆少果然妙手,這都能修復。”
顯然他已經知道趙恆身份。
他把一杯茶輕輕推給趙恆,隨後拿起兩個半枚硬幣合併,吻合的沒有半點縫隙,中年男子臉上露出會心笑意,把合併的硬幣推了過來道:“你有半枚,我有半枚,你我現在就真正是朋友了。”
“如果我沒有這半枚硬幣、、、”
趙恆端起那杯熱茶輕輕吹着,看着茶水中的倒影回道:“秦先生現在是否會找一個藉口出去,然後讓人把單獨在竹樓的趙恆亂槍打死呢?秦先生千萬不要說,約我在這吃早餐是要避開耳目。”
雨水深沉,趙恆雖然看不清楚竹樓周圍的殺招,卻能嗅到步步驚心的殺機,中年男子先是一怔,隨後哈哈大笑起來:“趙老弟,你想多了,我昨晚把你留下就等於把你當成貴客,豈會殺你?”
儘管這能掩飾有過的殺機,但中年男子不得不嘆趙恆的心思細膩,趙恆也沒過多糾纏,而是直奔主題:“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那秦先生不妨讓我見見蘇先生,我是帶着使命來這裡見他的。”
“其實我就是。”
中年男子挺直腰板:“我就是蘇布衣!”
“你是蘇先生?”
趙恆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目光帶着一抹玩味回道:“我來之前,杜老闆給我看過蘇先生的照片,如果你就是蘇先生的話,莫非你已整過容?可是整過容的話,杜老闆應該會知道且告訴我的。”
“秦先生,你似乎沒什麼誠意。”
趙恆把茶杯放下,手指輕輕敲擊着桌子:“既然你和蘇先生如此不開誠佈公,那我也沒必要留在這裡,反正我已經盡力了,我對得起杜老闆的重託,什麼天下大勢什麼華國國運,關我球事?”
趙恆在杜天雄那裡見過十八年前的蘇布衣相片,雖然相隔這麼久容顏難免變化,但趙恆相信輪廓不會改變太大,印象中的蘇布衣很瘦小,至少比中年男子小一號,而且蘇布衣應該不會去整容。
所以趙恆毫不猶豫否掉秦先生的冒認。
“老弟,你要離開可以。”
中年男子輕輕一笑:“但要把東西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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