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山越嶺,爬山涉水!
趙恆終於知道華樾兩國爲什麼會打仗打這麼久,差不多二十年都無法相互滅掉對方,除了西方一些大國整天吃飽喊着調停之外,最重要的就是邊境山太多太密太高,雙方往對方推進都很艱難。
再加上坑道的密集使用,戰略要地的大山就等於堡壘,而幾處可以長驅直入的平原,又有無數重兵把守,所以饒是東方雄這樣的戰將,也只能在數百里來回推進,難於一鼓作氣滅掉樾軍南下。
“這次,還真是一項光榮而又艱鉅的任務。”
趙恆咬着口香糖在山路上顛簸,身下的健壯馬兒盡心盡責的踩住每一顆石頭,穩住散發潮溼氣息的泥土,儘管周琪軒半小時就告知,翻過這座山就會見到村落就算抵達樾境,道路也會平坦很多。
但趙恆卻似乎看不到希望,今天翻的山實在太多,所以他無視周琪軒底氣不足的打氣,轉而環視周圍的環境,雖然路途坎坷前頭茫茫,但春天大山還是有着夢幻般的美麗,草色青碧樹木似錦。
甩不掉的北如逸更是一臉欣喜,看着盛開的不知名野花或者飛過的鳥兒,都會流露出一絲難於掩飾的雀躍,趙恆不得不懷疑她在天山上,是不是隻見到積雪和潭水?否則怎會是這種好奇態勢?
不過出於昨晚被追擊的後果,趙恆對她保持沉默。
行走半個小時後,趙恆眼前頓時一亮,周琪軒這次沒有忽悠他們,眼前確實是一小片平原還有兩三處村落,趙恆心情頓時舒適起來,一揮馬匹大聲笑道:“總算可以策馬平川,不然早顛簸了。”
在奔行的馬蹄踐踏下,草屑、溼土、花徑不斷飛濺而起,蹄聲沉悶馬鬃飄飛,還有瞬間從趙恆他們身上淌出來的殺氣,讓三十餘人的騎隊多了一絲令人心神震懾的肅殺,也讓北如逸心神一震。
此時的趙恆頗有萬人之上的意氣風發。
“怎麼樣?”
趙恆扭頭向周琪軒等人笑道:“我們像不像樾人?”衆人並不擔心在這裡策馬狂奔會引起懷疑,這些邊境村落交通極爲不便,很多時候就是靠馬匹行動,販賣糧食收取山貨出門辦事都靠馬匹。
所以兩國邊境的村莊每家每戶都有馬匹,這也是周琪軒在華國邊境能輕易購買馬匹的要因,再富裕的國度也有貧窮落後之地,因此趙恆唯一擔心,就是裝扮成樾人的他們會不會輕易被人識破。
每人頭上都有綠色斗笠,腳上也都套着樾國涼鞋。
“遠看可以忽悠,近看就容易露出破綻了。”
周琪軒掃過倉促間裝扮成樾人的隊伍,苦笑迴應趙恆:“雖然我們服飾跟樾人很像,但說話習慣和舉止還是有區別,而且我們膚色跟對方有些差異,打個照面或許不會被認出,呆久就不行。”
北如逸指着趙恆頭上斗笠:“樾人怎都戴綠帽子?”
趙恆瞪着她:“你在影射什麼?影射什麼?”
周琪軒淡淡一笑,接過話題回道:“樾國是一個戰事不斷的國家,樾國男人大多有過當兵的經歷,爲了防禦子彈擊中頭部,選擇了與草木相同的綠色材料做帽子來隱蔽自己,是紀念也是精神。”
北如逸清冷的臉一鬆,表示明白了,而趙恆卻指着她惡聲惡氣道:“來的時候不是告訴過你嗎?不準多問不準亂打聽?我要你殺人就殺人,要你救人就救人,你再亂問,小心我把你踢回去。”
小丫頭揚起臉,一副心不在焉。
“丫的、、”
趙恆正要教訓小丫頭時,忽然見到遠處也駛來一股騎隊,讓衆人臉色一變的是,這股騎隊不是普通樾國子民,身上軍衣和腰中佩槍都清晰昭示這是樾人軍警,周琪軒聲音一沉:“樾國巡騎!”
綿長險峻的邊防線雖然可以堵住大部分敵對分子推進,但雙方部隊還是會時不時派出巡騎走訪邊境的村莊,看看有沒有敵國間諜潛入,或者詢問村民有沒有異樣,但巡騎幾個月纔會出現一次。
沒想到,趙恆他們碰上了,一個班的建制,雙方只有一條大路可以通過,而且距離太近根本無法躲避,葉小花他們已經把手指握上袖中弩弓,北如逸也看着漸漸靠近的巡騎,思慮要不要殺人?
周琪軒臉色一變:“恆少,怎麼辦?”
“見機行事!大家都放輕鬆點!”
趙恆已經恢復了平靜,臉上還揚起一抹燦爛笑容,他一邊策馬向這隊巡騎迎上去,一邊向鬼魂他們嘀咕出幾句:“越是緊張避讓越容易暴露,我先主動上去跟人家問路,你們見我手勢做事!”
那一刻,北如逸從趙恆的冷笑聲中感覺到了,一絲讓人毛骨悚然的銳利殺機,再擡頭望去時,趙恆已經策馬貼近這一股巡騎,臉上笑容旺盛,用樾語大聲喊道:“長官,歡迎你們來我村落。”
他還順勢指指側面一個村落,表示他們是出來迎接的。
或許是趙恆流露出來的坦然態勢,也或許是趙恆臉上的笑容和恭敬,讓這股十二人的巡騎並沒有在意趙恆半生不熟的樾語,當然他們也沒想到,竟然有華國人翻山越嶺闖到這窮山惡水的地方。
“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爲首者是一名體格強壯的中年男子,雖然穿着綠色軍衣綠色帽子,但或許是奔行太久,襯衣半敞着透氣,還肆意裸露野人般的胸毛,他的眼神像是在草原上獵食的禿鷲,帶着兇狠氣息四處掃視。
“沒有!沒有!”
在趙恆大笑熱情的迴應中,周琪軒他們漫不經心的靠了上來,以一種不引人注意的態勢半包圍這股巡騎,而北如逸見到爲首者黑乎乎的胸毛,男扮女裝的她止不住皺眉,這瞬間引起對方注意。
再怎麼掩飾,女人嬌態無可避免。
“她是女的!這是怎麼回事?”
中年軍官聲音一沉:“爲什麼要女扮男裝?爲什麼不穿國服?”
樾國女人國服,它像極了華國的旗袍,開衩開到腰際上,小豎圓領,上半段是雙層,裙身一律長及腳裸,綴上繡花或滾邊,雅緻極了,能把樾國女人的修長身段展示,所以每個女人都會穿上。
北如逸不僅沒穿,還男扮女裝,不得不讓他奇怪。
“男的!男的!”
此刻,還沒徹底堵住對方退路,如動手難免漏網,在周琪軒等人臉色微變中,趙恆卻笑容滿面的向中年軍官開口,隨後還一指北如逸補充:“長官,如果你不信的話就過去看看,這是男人。”
“男人?”
中年軍官策馬上前,冷聲哼道:
“男人怎能如此標緻?”
隨着他緩緩靠向後面的北如逸,身後士兵也策馬跟上去檢驗,趙恆還保持着謙卑熱情笑容跟隨前者,中年軍官勒馬站在北如逸面前,他嗅到了一抹淡淡的清香,這絕對是女子纔會有的香氣。
“男人,果然是男人呵呵、、”
他一邊打着哈哈,一邊去摸腰中短槍,“當!”就在這時,一聲清吟彷彿一條呼嘯的白色光龍,從趙恆的腰間騰昇而起,接着是雷霆一般的揮出,只聽“撲”的一聲輕響,中年軍官脖子中刀。
鮮血,彷彿噴泉一般迸射。
因爲脖子被瞬間砍中,所以中年軍官連慘叫都發不出聲來,後者的腦袋詭異地轉了九十度,以不能置信的神情怒視着趙恆,看見的,卻是趙恆的笑容旺盛且毫不羞恥:“媽的!挺警惕的啊。”
屍體,轟然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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