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六人走入了宴會現場!
爲首者是一個年過五十的男子,五官清晰分明,鼻子高挺尖銳,左耳缺了一小半,只是這份殘缺不僅沒有削弱他的氣勢,相反讓他更加充滿血火的氣質,他身穿一襲淺灰色的軍服,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面,步履從容傲然,還透着一絲攝人狠意。
緊緊跟隨在他後面的,是五名體格強壯的大漢,相似穿着沒有軍銜的制服,他們一左一右簇擁着缺耳男子,映着燈光的軍裝獵獵迎風,光潔明亮的額頭璀燦耀眼,面部的側影顯示着冷酷和自豪,腰中的槍械映着光芒,燦燦生輝,讓人心生畏懼。
缺耳男子就是世界的中心,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看了一眼百狗剩就猜出來,他就是熊人蘭諾阿瑟,嘴角泛着陰冷的笑容,彷彿所有人都是他的敵人一般,那種滋味讓他看的心裡很不舒服,這種人就如同毒蛇一樣,只要你沒能夠一擊砸中七寸,那麼他必定會反咬回來,而且給咬到了你還會死亡。
眉宇間散發着一股戾氣,肆意流淌不可收拾,這個就算是在殺人如麻的趙恆身上,百狗剩都不曾看到過,不過也能說明趙恆很強,雖然殺人多,但是他也一直都控制了自己的殺心,不讓殺意瀰漫自己的腦海讓自己成爲傀儡,而蘭諾阿瑟卻不是。
那股戾氣很顯然是會影響到他的情緒的,這也難怪他會做出一些出格的舉動。
此人不好惹!
不過百狗剩做了再多的判斷也只是靜靜在一旁站着,沒有對蘭諾阿瑟做太多的事情,畢竟這裡不是京城也不算是恆門的地盤,跟一個西點校長死磕不是什麼好事,只是百狗剩心裡雖然無動於衷,但心底裡也做好了戒備,打量着對方的一舉一動。
色家成員神情極其複雜,沒想到一場壽宴變得如此動盪風雲,一個個大人物現身,不僅沒有熱熱鬧鬧吃頓飯,反而刀光劍影充滿血腥,只是無論如何都好,這六十大壽勢必給色家成員留下此生最大印象,不管是趙恆的變身,還是各大巨頭較量。
一介商人的色家,今日也算是見到真正大世面了,同時華衣女子苦笑不已,色家本來今晚是壽宴主角,可現在完全變成了邊緣人物,不,應該說,醬油角色都算不上,更多是一種看客,只是她也清楚,色家在這些巨頭的較量中,連炮灰資格都沒有。
不過她掃過女兒一眼,決定不再幹涉她和趙恆的戀愛。
“爸——”
在全場賓客安靜看着蘭諾阿瑟他們現身,感慨衝突還真是一波接一波,一直被趙恆壓着的約翰見到父親,馬上沒出息還帶着一抹委屈的喊叫,差一點就飛奔入蘭諾阿瑟的懷裡,所幸衆人的目光讓他知道不能丟臉:“爸,你來了,來了就好!”
蘭諾阿瑟伸手把兒子摟入了懷裡,不輕不重的拍着,沒有出聲安慰,卻平息着約翰情緒,在司徒夫人他們一臉玩味看着兩父子靜等下一步事情發展的時候,洪天明顯然想要兩頭不得罪,站起來向蘭諾阿瑟喊道:“將軍,是令公子來這裡搗亂、、”
“啪!”
一聲脆響突然炸起,在這個半開放式大廳裡迴響着,這個動靜,瞬間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全部人的目光都循着聲音望了過去,只見蘭諾阿瑟站在洪天明的面前,後者卻踉蹌着退了兩步,死死捂着臉頰,沒有捂住的地方,清晰可見幾道指印。
蘭諾阿瑟像什麼都沒做過的一樣,拍了拍手不置可否的哼出一聲:“在這裡,你還沒有資格跟我說話,更沒有資格教訓我兒子!”話音剛落,他眼睛一眯,不等洪天明反應過來,他又猛地擡起一腳,毫不留情地踢了出去,將憤怒的洪天明一腳踢飛。
洪天明直接因爲這一腳翻滾出去,砸翻兩人撞在桌子才停了下來,倒在地上一口鮮血吐出,洪家保鏢想要出手救主,奈何雙方相隔太遠,再加上他們根本沒想到,蘭諾阿瑟竟然會在這樣的情形下出手,跟約翰一樣瘋瘋癲癲,所以最終慢了一拍。
不要說是洪天明瞭,應該是這裡的所有人都沒想到蘭諾阿瑟會這般的出手,當所有人都看着蘭諾阿瑟的時候,後者卻晃悠悠的開口:“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談什麼原因有個球用?直接說看我兒子不順眼,要收拾他就行了,何必扯什麼理由掩飾?”
“男人有點骨氣好不好。”
聽了蘭諾阿瑟的話,洪天明又是一口鮮血噴出,這是給氣的,臉上也劃過一抹無奈,也是第一次與蘭諾阿瑟打交道,以前只是聽說他不好惹,但是沒想到他已經足夠小心翼翼了還是猝不及防,對方出牌完全不按照常理來,讓人根本摸不準頭腦。
“好了,該做正事了。”
蘭諾阿瑟說完之後就再沒看洪天明一眼,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樣,轉頭看向了趙恆和司徒夫人他們,然後大步流星地朝着他走了過來:“司徒夫人,熊王,達斯勒先生,還有恆少,晚上好,約翰得罪你們,是他自己不長眼睛。”
“不怪你們,我也不問理由!”
蘭諾阿瑟從口袋摸出一個菸斗,點燃噴出一口濃煙,隨即望向趙恆笑道:“恆少,其實我早就想會會你,只是沒想到會是這種場合,你是華國第一少,也是三大巨頭撮合人,這裡算你最大,我也不求什麼情,只問一句,我來替約翰斷一隻手。”
趙恆淡淡一笑:“將軍果然父子情深啊!”
“可不可以替他斷這隻手?”
蘭諾阿瑟揮手製止約翰他們上來,望着趙恆的語氣不溫不火,雖然對於莫名其妙的失敗總覺得窩火,但畢竟沉沉浮浮地混了大半輩子,這麼點結症他自然看得開,混了這麼久,要說在成事有什麼最大的心得,他要說的是剛強之餘帶着不可捉摸。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這句話是他日日都要溫習的。
“將軍的手,哪是我們要得起?”
司徒夫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望着蘭諾阿瑟淡淡開口:“你怎麼說也是西點校長,斷你的手等於打西點耳光,也等於打無數師生的臉!”她其實也算是給趙恆提醒:“將軍,誰的錯,誰擔當,這是你刻在軍校的名言,怎麼?涉及兒子就不好使了!”
“有道理!”
蘭諾阿瑟哈哈大笑起來,眼裡閃爍一抹光芒:“有道理!”從士兵到將軍,蘭諾阿瑟看起來似乎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個角色轉變,然而箇中滋味卻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明白是酸甜苦辣,蘭諾阿瑟能從無數士兵中脫穎而出到今天,自然有其獨到之處。
“誰的錯,誰擔當!”
趙恆淡淡開口:“約翰或者留下一隻手,或者留下一條命!”他還手指一揮,一把軍刀噹的一聲釘入桌面:“我要他也要你記住,想要我命的人,很多時候都是搭上自己的命,以後最好連念頭都不要起,而且色小雙是我朋友,我有義務保護他!”
在色小雙臉上騰昇一抹喜悅的時候,趙恆直接丟出最後一句:“蘭諾將軍,約翰斷一隻手,你把人帶走!”
周圍的空氣驟然沉默下來,似乎蘊藏着冰窖般的陰冷。
趙恆的話再明顯不過,雖然約翰只是肆虐了色家姑姑和洪天明他們,兩個魁梧的黑人保鏢對趙恆出手,也沒有傷害到他半根毫毛,但對於趙恆來說,那依然需要鮮血來償還,如果約翰傷害到了趙恆或者色小雙家人,約翰怕是要死無葬身之地。
“瘋子!瘋子!”
約翰像是獵豹般衝過來,爆發着沖天怒氣:“你沒資格斷我的手!沒資格!”
三大巨頭身邊的十多名跟隨拔出了槍械,毫不留情的頂向了約翰的腦袋,趙恆眼裡還流露出一股陰狠,讓約翰心裡無形一顫,也換來蘭諾阿瑟的一聲斷喝:“約翰,退下!成王敗寇,今晚這裡是趙恆主事,這手,斷!”他望着趙恆拋出一句:
“我來斷他的手!”
現場瞬間沉寂了下來,唯有約翰焦急的呼吸聲,還有滿臉的震驚,似乎想不到父親如此妥協,此時,蘭諾阿瑟大步流星的上前,一把拔起那把鋒利的軍刀,言語帶着一股子渾厚:“約翰,認栽吧,不要扭扭捏捏,拿出我們家族的男兒本色。”
“不要讓外人小瞧了!”
在衆人無盡的驚訝和呆愣中,蘭諾阿瑟已經走到兒子面前,言語透射出強大自信和陰狠,下一秒,他扯過桌布捲住約翰的左手,在後者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軍刀無情落下,撲!約翰的左手毫不猶豫分離,血跡從斷開的皮肉中迸射出來。
因爲有桌布裹着,血液濺射的範圍很小,軍刀的前端淹沒在一片殷紅血液中,端掉的左手落在桌上順帶着鮮血滴落下來,緊接着血如泉涌的傷口竟然噴出了血柱,因爲鮮血瞬間淹沒的關係看不清楚傷口的筋骨,但依然染紅了小半個桌面。
一聲悶哼!
約翰臉色蒼白無比,不是失血而是劇烈的疼痛,接着撕心裂肺的喊叫一聲:“啊——”
隨後,他就臉色慘白的痛的暈死過去。
蘭諾阿瑟看了趙恆一眼:“恆少,還滿意嗎?”
趙恆淡淡一笑:“再見!”
蘭諾阿瑟一丟軍刀,抱起兒子喝出一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