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馬小玲怎麼也沒有想到,黑裝保鏢竟然是僞裝來對付自己的,抓着對方的手根本來不及放開,鈦刺就無情的洞穿她手腕,還嗖的一聲又縮了回去,距離的疼痛不僅讓她鮮血直流,還讓身心狠狠一顫,臉色也變得慘白,只是她很快反應了過來。
她咬牙忍住手腕傳來的劇痛,左手一花,周琪軒還沒來得及再度出手,猛然察覺對面一陣風吹了過來,伴隨着一道手掌突兀出現在自己面前,快的連自己都看不清對方動作,馬小玲只是輕描淡寫的將手按在他的胸口處,周琪軒整個人就退了出去。
他悶哼一聲踉蹌幾步,毫無風度的倒在地上,只是他沒有過多的停留,忍着嘴裡的鮮血身子一翻,如獵豹一樣向側邊翻了出去,幾乎剛剛離開原地,馬小玲的一隻腳就點了過去,一盆景觀花砰一聲碎裂,花朵和泥土漫天飛濺,可見女人的力量。
“嗖!”
在馬小玲一擊未中再度要追擊的時候,百狗剩已一挪步伐貼了過來,沒有半點花橋,右手對着馬小玲就是一記長拳,下一秒,馬小玲就感覺到後面襲來一陣惡風,一回頭正見百狗剩縮地成寸,像是利箭般爆射至自己背後,對着自己重重轟出一拳。
受傷的馬小玲已經來不及躲閃,只好一穩雙腳,右手握拳衝出。
百狗剩存心硬碰硬,拳頭力量加上了兩分,兩隻手毫無懸念地撞擊,然後閃電般後撤,馬小玲左腳頂在身後的一塊石頭沒有後撤,胳膊卻微微痠痛,百狗剩退後了一步,眼裡卻閃過一絲贊色,受傷的女人能夠扛住他雷霆一擊,算得上霸道了。
馬小玲臉上也是閃過一絲驚訝,微微皺眉後又是勢若奔雷的一拳,炮彈般打向百狗剩的胸膛,沒太多的玄奧和花哨,就是簡簡單單一記寸拳,意思相當簡單,再來硬碰硬,百狗剩還是不閃不避,腳步一挪揚起右拳對上,空氣中爆發出沉悶響聲。
兩人的拳頭一觸即離。
馬小玲的拳頭後撤之後便散開成掌,手指自然地輕微抖動卸去殘留的餘力,同時咬牙承受牽涉傷口的疼痛,百狗剩也呼吸一深,拳頭微微通紅卻屹立不動,兩招,全部一觸即離,沒死鬥,沒糾纏,硬碰硬沒有任何花哨技巧可言,結果不言而喻。
馬小玲吃了虧,落在下風。
不過無論是趙恆還是百狗剩心裡都清楚,馬小玲吃虧是因爲右手被刺穿一個血洞,這個傷勢抽走她不少力氣和精力,因此百狗剩佔點優勢沒什麼了不起,此時,趙恆已經把周琪軒扶了起來,掏出一張紙巾給他擦拭鮮血,嗎小玲盯着他嬌喝一聲:
“趙恆,你就是一個人渣!卑鄙!無恥!”
馬小玲趁着雙方短暫僵持的空檔,一撕身上的襯衫變成布條,隨後咬牙把手腕傷口包紮起來,雖然這治本不治標,鈦刺造成的三角傷害難於止血,但這種局面能夠堵住多少是多少,不然她根本沒有機會殺出去:“你也算是男人,玩這種齷蹉手段!”
趙恆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起伏,相反哈哈大笑起來:“成王敗寇,只要能殺掉你,我又可以少死兄弟,什麼手段又怎樣呢?至於千夫所指,趙恆從來就不曾怕過,馬小玲,你不是說,我殺不了你嗎?你不是說,我不敢殺你嗎?今天就讓你看看、、”
“我會不會辣手摧花!”
馬小玲咬着嘴脣,看着趙恆低喝一聲:“你敢?”她摸出手機撥下一個號碼:“你有幫手,我也有幫手,雖然我從來不屑他人援手,但今天爲了活着出去,將來十倍百倍償還今日血債,我不介意拉人來死磕,趙恆,除非你三分鐘能夠把我拿下、、”
話說到這裡,她就戛然而止,因爲馬小玲發現手機撥打不出去,趙恆依然保持着風輕雲淡的笑意,手指一點她摸出的手機:“不要想着給你的人打電話了,這裡的信號已經被我切斷,我還不怕告訴你,我是故意引你來這裡的,爲的就是討點彩頭!”
馬小玲眼神一寒:“故意引我來這裡?”
在百狗剩也微微一怔的神情中,趙恆輕描淡寫的拋出一句:“沒錯,知道我爲什麼要百狗剩救林凌心嗎?因爲我昨晚見到你出手救了她,你們兩個關係相當密切,百狗剩還告知你也下榻酒店,所以她中毒遭遇急救,一定會讓你跑過去去查看。”
趙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當你見到是我讓人出手救了林凌心,你心裡一定帶着幾分好奇和不解,知道我真實身份的你,會暗地裡猜測跟馬家有不解恩怨的我,爲什麼會出手救馬家的朋友?所以你會跟上來探個究竟,順便對營救一事做個了斷。”
“因爲你不會讓林凌心跟我們有交集!”
馬小玲的嘴角牽動了一下,背後罕見流淌一抹冷汗,隨後,趙恆又揹負雙手上前,笑容旺盛的補充一句:“我在離開的時候也確實見到你影子,知道一切正如我所想的發展,於是就帶着百狗剩往這僻靜之地靠近,同時知會趙氏成員設局對付你。”
“這一局雖然設的倉促,但能讓馬小.姐受傷,也算能告慰自己了。”
馬小玲臉上的神情連續變幻,眼裡涌現着一抹不加掩飾的震驚,她雖然早就聽說過趙恆的陰狠狡猾,也儘量高估後者的實力和手段,可是真正打交道的時候,她才發現,一切高估都是低估,不過她很快又恢復平靜:“趙恆,你的確不簡單!”
“只是,想要我的命,沒那麼容易!”
她秀氣的左手猛地攢成拳頭,美麗眸子狠狠盯着趙恆,語氣中猛然透露出一股極爲明顯的不屑,前一刻還與世無爭寧靜淡然的師太氣質一變,竟然異常跋扈:“要想殺我,拿出你們的本事來,一個個上,還是三個一起上,我一定拉一個陪葬!”
趙恆沒有絲毫惱羞成怒,他只是冷笑着看了女人一眼,拍了拍手陰冷笑道:“殺你何須我們動手?”隨着趙恆這一記暗號發出,來路花叢和裝飾物紛紛被人踢開,五六十號西方大漢涌了過來,手持德國砍刀,腳步整齊,一股腦涌向了馬小玲。
無恥無下限!
馬小玲怒極而笑:“混蛋!”
她沒想到趙恆不給她半點翻盤機會,直接用一堆炮灰耗掉自己生機,她再一次知道自己跟趙恆的差距,孤傲的她習慣用自己雙手打拼出一片榮耀,趙恆是踩着無數人的白骨上位,這就註定後者活得比自己瀟灑,趙恆沒有在意她喝罵,左手一壓:
“砍了!”
五十多號人一擁而上,手中砍刀呼呼作響。
馬小玲的高傲和自信在這一刻終於有了鬆動,在江湖上打拼的老人都很清楚兩個道理,第一,身手再好,也要敬畏菜刀,第二是猛狼架不過羣狗,五十多號爺們手拿砍刀瘋狂衝過來,管你是武林高手還是世外高人,面對刀光霍霍都要頭皮發麻。
一個馬家頂尖殺手,一個在馬家充滿了傳奇色彩的絕色師太,竟然在不防備的情況下被她嗤之以鼻的趙恆無情陰了一把,這實在是太諷刺了,不過馬小玲沒有過多的懊悔,她聚集精神全力突圍,手腕受傷的她再強悍也扛不住五十多人的輪番轟炸。
更何況還有天殺的趙恆壓陣。
五十多號西方猛漢,手裡有刀,悍不畏死,全部堵在這花園角落,絕對算的上是銅牆鐵壁,但事實上防守效果卻大大出乎趙恆意料,冷靜下來的馬小玲踹飛一人,還趁機奪下一把刀,下一秒,刀背掄起充滿野性的弧度,直接將面前三把刀斬斷。
處於危險境地的馬小玲面無表情,趁着對面幾個西方大漢愣神的瞬間,刀鋒一轉,毫不留情,揮刀,狠狠直接掃在幾人身上,幾個結實的爺們頓時如斷線風箏倒飛出去,口吐鮮血不止,還把後面四五人砸翻在地,這讓其餘人條件反射的愣了一下:
“這娘們太厲害了!”
一秒後,全部暴動!
能夠被趙恆調過來做炮灰的人都是有血性的爺們,當然不可能被馬小玲一個下馬威嚇慫,見到同伴頃刻倒下三人,其餘人全都提着刀衝上去,嗷嗷直叫,一副悍不畏死的架勢,馬小玲手持厚重砍刀,殺紅眼且無路可走的她,也嬌喝着一路衝殺。
馬小玲的動作其實不復雜,卻勢大力沉,速孟果斷,每次擡腳揮刀捅人都乾脆利落,配合着她困獸猶鬥的態勢,衝擊力巨大,每次行動都會直接將對面幾人撞飛,稱得上真正心狠手辣,稀里嘩啦,掃倒一片,地上倒着不少西方大漢,鮮血淋漓。
不過馬小玲也渾身是血,背部和胳膊多了不少傷痕。
人影綽綽,馬小玲的身影在人羣中依然穿梭,只是速度慢了下來,趙恆帶着百狗剩他們拉開距離,面色平靜看着以多欺少的場面,眼睛中滿是嘲諷神色,隨後又向來路望過去,一個女孩正神情漠然靠近,趙恆綻放一抹笑意:“娃娃,好久不見!”
“最近還好嗎?要不要熱身去玩玩?”
走來的女孩站在趙恆身邊,語氣平靜而出:“沒興趣!”阿道夫手裡出來的她,始終有着自己的傲然,隨後她又望着馬小玲開口:“這女人不簡單,我這些人都是百裡挑一的主,不敢說以一敵百,但以一敵十沒問題,誰知被她殺得七零八落。”
“確實不簡單!”
趙恆看了受傷的周琪軒,還有拳頭紅腫的百狗剩,再看看依然不倒的馬小玲,很由衷的給予客觀評價:“儘管她不是我此生遇見的最厲害高手,但不得不說也是頭疼人物,假以時日,又是一個滅絕師太!”接着他悠悠一笑:“你該把鐵甲軍拿上來!”
娃娃白了他一眼:“家族的精銳在周氏一戰損失殆盡!”
趙恆苦笑一聲,沒有再回應,把目光重新落在戰場上。
“砰!”
此時,馬小玲正擡腿踹在一個壯男身上,弧度不高,卻直接讓後者拖着雙腿倒飛出去,趴在地上掙扎半天都沒有爬起來,原本佈置不錯的花園角落已經變得亂不堪,無數花花草草也已經徹底報廢,一片狼藉,娃娃看着眼前的景象,眼神平靜。
又是三分鐘!
馬小玲的動作變得更加緩慢起來,而地上也倒下了二十多個魁梧猛男的身影,一個女人,還是手腕受傷的女人,能悍然挑翻二十多個猛男,絕對不是一般的強悍,趙恆依然保持着平靜,緊緊盯着戰局,臉色看不出悲喜,只是有種恰到好處的好奇。
今天貌似要徹底栽在趙恆手裡的馬小玲,生死關頭卻沒絲毫慌亂表情,死死咬着嘴脣往外面衝殺,圍攻的西方大漢也更加瘋狂,攻勢越來越勇猛,馬小玲一時不防備,再度掛彩,被兩刀從後背劃出兩道不深不淺的口子,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趙恆!”
傷痕累累讓馬小玲爆發出最後潛力,踹飛兩名西方大漢後,她竟然穿出了包圍圈,還迅速拉近自己跟趙恆的距離,只有一支胳膊能使用的馬小玲,怒喝着向趙恆衝了過來,她還趁機拋出自己手中的砍刀,直取趙恆脆弱的脖子,速如天際流星。
“當!”
趙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腳尖一挑,一顆石頭彈了出去,精準擊落射來的砍刀,隨後制止娃娃上前對戰,挪移兩步迎向要跟自己死戰的馬小玲,兩人間的距離迅速縮短,馬小玲搶先躍起驚人高度,身子橫空風車般疾速旋轉,鮮血飛射,華麗霸氣。
“不錯!”
看着對方行雲流水的動作,趙恆漫不經心的拋出一句,前行身子違揹物理規律似的急停,上身猛地側斜向上,右腿旋出,與支撐身體重心的左腿呈現完美八字形,恰好擋住馬小玲砸下來的腿,馬小玲悶哼一聲在半空翻滾,落地後還連退七八步。
趙恆則退了一步,一副沒事的樣子。
“趙恆!”
馬小玲對着趙恆再度喝出一聲,顫抖的左手抓起一刀再度出擊,兩人再次迅速接近,貼身纏鬥,馬小玲以最適合搏鬥的砍刀,揮灑一連串密不透風的刀影,垂死掙扎,可惜,她的對手是趙恆,攻勢被悉數化解,不待刀招用盡,擡腿掃向趙恆下盤。
趙恆臉上劃過一抹冷笑,雙腿一弓拔身脫離地面,如同魚躍龍門,凌空大翻身砸出一腿,狠狠落向馬小玲的肩頸,馬小玲深邃眸子猛然凝重,她能夠感覺到那份摧枯拉朽,身子向後彎成半月形,咬牙擡起右手,雙手交疊硬生生接下這記泰山壓頂。
“砰!”
巨大力道從趙恆小腿衝擊而下,散發着強者的霸道,馬小玲的身子宛如即將崩斷的彎弓,顫抖的就像秋季黃葉,看着動用傷臂逞強的馬小玲,趙恆不置可否的冷笑一聲,把力量向側一傾壓到了馬小玲傷口,後者身軀一震,臉色頃刻變得慘白!
“砰!”
一聲巨響,馬小玲噴出一口血箭,隨後整個人重重倒在地上,她被趙恆硬生生砸趴,趙恆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臉上帶着一抹戲謔:“馬小玲,是不是該結束了?你說,我敢不敢殺你?殺了你,馬家和什麼寶樹大師,會不會出來跟你報仇?”
馬小玲怒吼一聲爆射起身,用疼痛凝聚的最後力氣,抓起一把斷刀,像怒龍一樣帶着呼嘯往對方心口猛力衝去,趙恆眼中寒光和身子似乎同時閃了一下,在馬小玲的眼裡,自己這全力一擊十有八九會刺中趙恆,而手中的力道卻告訴自己落空了。
這種矛盾的感覺讓馬小玲十分難受,但更難受的是她背上忽然傳來了一股冰冷的寒意,還有刺骨的劇痛,趙恆不知道什麼時候繞到他的背後,宛如一座山一般貼身撞擊馬小玲,巨大沖力讓馬小玲的身子炮彈般飛出去,在地上拖出兩道長長痕跡。
撒落的鮮血就像一道彩虹!
馬小玲撞在一棵樹木上停滯滑行,嘴裡控制不住的又吐出一口鮮血,她想要掙扎起來卻渾然無力,身上的傷和痛讓她無法再戰,看着不遠處的混蛋趙恆,又看着緩緩圍來的西方大漢,她一舔嘴邊血跡:“趙恆,你這個畜生,我死了也會回來找你!”
“化成厲鬼?”
趙恆淡淡一笑:“我有點怕,行,不讓你死,我讓你生不如死!”
“廢了!”
趙恆手指彈飛衣服一抹血跡,向娃娃他們微微偏頭,在娃娃從西方大漢手裡拿過一把刀,馬小玲臉上帶着絕望準備承受死亡時,一個渾厚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住手!”聽到這不和諧的聲音,百狗剩他們下意識扭頭看去,正見一中年男子靠近。
趙恆側頭一笑:“馬教授?”
“放了她!”
馬教授把一個公文包丟了過來:“我用一座寶藏跟你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