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
見到那個熟悉和霸道的身影出現,還有一如既往不加掩飾的囂張,擡頭望去的葉師師和喀秋莎心尖一顫,臉上都流淌難於自控的欣喜,一股暖流瞬間填充心間,原本剛強的兩個女人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幾乎齊齊低聲喚出一句:“趙恆!”
阿日斯楞他們聽到這兩個字瞬間身軀一震,雖然他們很多人都沒有跟趙恆打過交道甚至連照片都沒看過,但並不妨礙他們對趙恆的認知和了解,余天池,莫娃,梅總理都是趙恆手筆,期間大部分人追殺喀秋莎和葉師師,也是想要爲俄國出一口惡氣。
所以聽到眼前大殺四方的小子是趙恆,在場衆人全都流露出震驚,除了這個名字給他們帶來巨大沖擊之外,還有就是趙恆怎會冒險出現在這裡?他們想要認爲此人是假冒,可對方剛纔那一箭那一刀帶來的風範,又讓他們毫不猶豫打消了念頭。
全場莫名沉寂了下來,只有晨風徐徐吹着,以及溪水的嘩啦。
“師師,喀秋莎,你們沒事吧?”
趙恆無視現場五十多名敵人,也無視他們手中握着的刀槍,他把手中獵箭丟在地上後,就握着刀向葉師師緩步走了過去,隨着他目中無人的前行,樹林又冒出了十餘名黑衣漢子,握着武器冷然面對阿日斯楞他們,擺出隨時大幹一場的態勢。
“趙恆——”
見到趙恆完全無視他們存在還向葉師師靠近,阿日斯楞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挑釁,除了自己人多勢衆之外,最重要的是,這裡還是俄國叢林啊,當下止不住喝出兩字,只是後面還沒來得及出口,轉身的趙恆就把他的視線和話語同時給擋了回去。
隨着趙恆這一轉身和踏前一步,跟隨後面的黑衣漢子包括漢劍都下意識地站到趙恆身後,整個隊列竟在瞬間形成鋒矢般的陣形,流露出一股咄咄迫人的強橫氣勢,讓那些從四面八方圍來的敵人猛地停下腳步,眼神就如被風吹動的蠟燭閃動猶豫。
衆人的目光刷一下集中在了趙恆的身上,從溪流上空徐徐吹拂過來的冷風,把趙恆衣衫吹拂的輕輕飄動,趙恆的面容在半明半暗之間,就如張牙舞爪的惡魔露出猙獰笑意,他的雙眸冷得像是塊冰,鎖定在那阿日斯楞的臉上:“怎麼?你想死?”
“想死,就擋一擋我的路!”
輕描淡寫的幾個字,卻有着金石般的穿透力,而如實質的殺戮氣息通過陰狠眼神再清楚不過的表達了出來,阿日斯楞在那一瞬間毛骨悚然,他覺得自己忽然看到了從地獄中走出來的千年屠夫,隨後就見趙恆緩緩走向葉師師,步伐從容傲然。
兩名擋在中間的餓軍見到趙恆靠近,神情猶豫不知要不要擋路,也就是這一吃滯,嗖!一道紅光像是東昇的太陽,稍縱即逝從兩人面前掠過,下一秒,兩名餓軍悶哼着摔飛出去,脖子見血,傷口致命,跟隨趙恆身邊的漢劍一轉手腕,紅劍歸鞘。
五六十雙眼睛一直鎖住趙恆這幫人,想要看看他們究竟幹些什麼,但他們依然沒看清漢劍是怎麼出招,更不知道兩名餓軍的傷口在哪裡,幾個高手只見到那一抹淡如縷煙的劍光,也從對方表情知道咽喉遭受重創,卻始終無法回想對方的出手過程。
劍,殺人的劍,何時刺入咽喉的呢?
阿日斯楞也開始變得凝重:他也沒有看清!
“師師,你沒事吧?”
趙恆從光頭漢子的屍體上踏過,來到葉師師的身邊攙扶起女人,還把外衣脫下披在她的身上,最後更是把兩顆大白兔奶糖塞入女人嘴裡:“對不起,我來遲了,讓你承受這麼多苦痛這麼多傷痕,都是趙恆的錯,我一開始就該跟你一起承擔和麪對!”
感受着嘴裡的奶香,又感受到趙恆的情意,更感受到趙恆跟自己承擔錯誤的決心,葉師師臉上綻放如花一樣的笑容,只是淚水不受控制的流淌下來,有着幸福有着甜蜜,她的喜極而泣也讓喀秋莎笑容溫潤,她第一次忘記自己對趙恆的愛戀之意。
她只希望趙恆跟葉師師天荒地老。
“我沒事,沒事,你怎麼來了?”
見到趙恆之後忽然騰昇出來的力氣,讓葉師師能夠穩住雙腿靠在男人懷裡,她把兩顆大白兔奶糖咽入喉嚨補充能量,隨後扯着男人的胳膊輕聲一問:“你不是在京城嗎?怎麼又跑到邊境來了?還深入到俄國境內?傻瓜,你可知道這多麼危險?”
趙恆無視前方敵人的蠢蠢欲動,笑着把葉師師緊緊摟在懷裡,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你有事,我能不來嗎?不管多麼兇險,我都會來找你,我以後再也不會把你一個人丟下了,師師,以後咱們共同進退,多大的艱難和兇險都一起面對!”
在葉師師眼淚再度不受控制嘩啦流淌時,趙恆又輕聲補充一句:“只要我們齊心,就沒有什麼熬不過去的坎!”隨後他又把目光落在阿日斯楞他們臉上:“再說了,這點兇險根本不入我法眼,區區五十名追兵,在我看來只不過是腳下小小白骨!”
“待今日事了,我去漠斯科討一個公道!”
“小子,口氣太大!”
身材魁梧的阿日斯楞聞言氣極而笑,小小白骨?血洗漠斯科?他按捺不住的踏前一步,喝出一聲:“本來我們今天只是要拿下喀秋莎和葉師師,想不到你小子傻乎乎主動送上門來,也好,舊愁新恨同時算,把你們一起殺了向普大林總統邀功!”
趙恆不置可否的哼道:“憑你也配?”隨後,他把葉師師交給兩名趙氏護衛嚴密保護,自己拍拍雙手就踏前了兩步,掃視眼前數十人一笑:“聽說俄國發出了兩千萬賞金,號召各方賞金獵人追殺她們,看你們樣子也怕是江湖人士多一點!”
“來,本少站在這裡,空手跟你們過招!”
趙恆擺出手刃敵人的態勢:“有本事把兩千萬拿去!”
“嗖!”
話音落下,幾乎不給阿日斯楞半點反應時間,四名男女就像是獵豹一樣躍出,手中刀鋒一閃就向趙恆撲了過去,相比阿日斯楞來說,他們更是實幹派,清楚今天難免一場惡戰難於討好時,他們就毫不猶豫選擇先發制人,希望能來一個富貴險中求。
“撲!”
面對向自己撲過來的四人,趙恆制止漢劍他們出手之餘,左腳在地上猛地一踢,一串水珠向前面的人撲去,在他條件反射眯眼的時候,趙恆衝了上去奪過他的短刀,短刀劃過他的喉嚨,在鮮血涌出來的時候,趙恆已經把染血的刀刺在左邊之人的脖子上。
等他哀嚎向後倒地之際,又向右邊劃了個華麗的圓圈,右邊之人的胸口出現了殷紅的弧線,趙恆一腳踢翻他的時候,也把短刀射了出去,刀中最後一人的面門,四人頃刻倒在地上死去,連趙恆一個回合都沒有扛住,讓阿日斯楞他們覺得渾身發冷!
那感覺就如一桶冰水從頭淋下,趙恆實在太強大了。
趙恆向阿日斯楞他們勾勾手指:“下一個!”趙恆這幾個字眼,在夜裡顯得極其刺耳:“我還以爲俄國聚集起來追殺我女人的力量的有多麼霸道,原來也就是一羣酒囊飯袋,除了依靠人多勢衆欺負女人之外,再也沒有半點實力,真是讓我失望!”
一股危險的氣息迫向衆人,此刻天際雖然已經發白,但幾束還沒熄掉的手電依然散發光亮,交織照射在趙恆身上,讓影子隨着冷風吹拂變得修長起來,他彷彿一把正從鞘中拔出的劍鋒,緩緩的迫住了所有人的咽喉:“時間不多,一起上吧!”
阿日斯楞憤怒喝道:“開槍殺了他!”
“撲撲撲!”
話音還沒有落,後面叢林突然冒出八道人影,他們宛如大雕一樣向人羣中迅速墜落,一個個身穿淺黑色的服飾,連手中的兵器都用墨汁塗抹來遮其光澤,行動之間更如幽靈一般迅速,眼睛中則閃爍着冷漠無情的光芒,帶着漫天粉塵墜落在人羣中。
雙手持刀一揮,刀光閃爍,鮮血濺射。
由於事出忽然,當時就有十餘名俄國人被當場斬殺!空氣中立刻便流淌着一股濃郁的血腥,廝叫聲,呼喊聲,兵刃的撞擊聲,身體的摔倒聲,一切都變得雜亂起來,趙氏精銳氣勢如虹的斬殺身邊的敵人,阿日斯楞見突生變故,忙後退出數步:
“小心!小心!”
這些蒙.古漢子和江湖人士大都是江湖上打滾多年的好手,所以當最初的慌亂過後便開始奮力迎擊,只是他們的鬥志跟恆門子弟相比實在不是一個檔次,再加上後者採取同歸於盡的打法,一時間,他們只有招架之功全無還手之力,形勢危危可及。
阿日斯楞處境倒是好一點,刀槍蕭殺之中,他第一時間把喀秋莎捏在手中,身邊也閃出六名霸道的親衛,見情勢危急就把主子先圍在中央,隨後步步爲營的向來路退去,他們身形如蝴蝶般翻飛遊走,六把蒙.古刀在空中交錯揮拂,傳出陣陣異嘯。
有些靠近的恆門子弟一旦被圈在他們刀芒中,瞬息之間便被砍倒在地上,哪怕用生命搏擊也只能劃傷對方些許,根本無法阻擋他們的離去,這六個親衛竟跟六大金剛相似,讓人一時間竟奈何不得,趙恆勾起一抹笑意,隨後向漢劍微微一偏頭。
漢劍像是利箭一樣衝了上去。
葉師師喊出一聲:“留他活口!”奔行在途中的漢劍點點頭,卻沒有因此停滯腳下速度,依然氣勢如虹追擊,殺氣瞬間漫天,連周圍空氣都無形變冷兩分,他如流星般射向保護阿日斯楞的親衛,那把飲血不少的紅劍,划着最渾圓的弧線轟然掠出!
六名蒙.古漢子感覺到無形壓力,陣形莫名生出一絲痕跡。
兩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怒吼高舉蒙.古刀,全力砍向衝殺過來的漢劍,必須把此人迅速斬殺,好彌補陣形中出現的空隙,當!刀劍在半空中鏘然抨擊,發出刺耳響聲,周圍的空氣也被震盪了一下,但跌出去的卻不是漢劍,而是兩名膀大腰圓的親衛。
他們連人帶刀被重力壓在地上,身形在巨大力量推動下向後直挺挺拖出兩三米,膝蓋的衣服都被沙石割破,臉色慘白的就如葬禮紙紮人,兩個人如同冰雕般的僵立在那裡,彷彿猛然間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他們眼睛在一瞬間變成了可怕的紫黑色。
見到漢劍如此霸道,兩名蒙.古漢子迅速保護阿日斯楞後撤,另外兩名親衛踏前半步,繼而一擺蒙.古戰刀,嗷嗷直叫橫擋衝來的漢劍,對於砍來的蒙.古利刃,漢劍右手一擡,便近乎神奇的貼住對方刀身,然後他沒有一絲停留,保持着全力往前衝鋒。
“呼!”
漢劍的勁力極其霸道,親衛的身形也不由被他帶動起來,看着龍捲風一般衝過來的漢劍,還有那股撲面而來的如山勁氣,阿日斯楞腦海閃過一絲瘋狂,他向最貼身的兩名親衛打出眼色,後者立刻會意的把手中刀刺了過去,想要把漢劍一擊擊殺。
不知漢劍怎麼一閃,他們的身形竟如影子一樣虛幻,刀便刺空了,緊接着是咽喉處傳來的巨痛,出現在眼前的是漢劍樸實無華的面孔,一雙帶着歉意的眼睛,他們這時才猛得把手伸向自己的咽喉,摸到的是,噴射而出的鮮血以及巨大的血痕。
“嗚——嗚嗚——”
他們想要喊叫,發出來的卻是嘶嘶的怪異聲響,他們覺得所有力量都在離自己遠去,隨後就鐵塔般的轟然倒地,他們手中的刀也跌下,漢劍右腳連連踢出,被他捏住刀具的兩名親衛腹部頓痛,低頭望去正見砍刀洞穿自己腹部,漢劍猛得越身而起。
兩隻腳準確無誤的點在了他們的眉心處,一股霸道入骨勁力貫腦而入,生機徹底熄滅,阿日斯楞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漢劍如此強悍,六名親衛頃刻被對方殺了個乾淨,他想要逃竄,但卻被漢劍的氣機鎖定,他知道,稍微動彈就會被對方雷霆擊殺。
此時,恆門子弟在付出一半傷亡的代價之餘,也把視野中的敵人斬殺殆盡,從實力來講,大家單打獨鬥怕都沒有百餘回合難分勝負,只是恆門子弟的士氣以及死志,特別是趙恆的名頭,讓他們很快就掌握主動權,所以對手稍微抵抗就萌生退意。
這種場合,想要逃命,結果往往死得更快!
“趙恆,別過來!”
此時,阿日斯楞把喀秋莎扯到身邊,拿刀架在後者的脖子上:“不然,我殺了她!”他無比悲憤的看着全場屍體,也無比殺意的盯着趙恆,他不是一個喜歡要挾女人的主,但現在的局勢卻不得不讓他做這事,所以他很憋屈很痛苦,也就更憤怒:
“殺了喀秋莎,你們所有計劃都毀了!”
“撲!”
話音落下,還沒等他掠出鮮血威懾趙恆,一道人影就像流星一樣從阿日斯楞身邊擦過,快的讓阿日斯楞連面容都看不清,威脅動作更是來不及完成,手臂下意識自我保護,卻聽到咔嚓一聲,胳膊傳來一陣劇痛,阿日斯楞手臂脫臼,失去了力量。
下一秒,阿日斯楞又感覺自己會硬生生拉開,一股蠻力把他狠狠丟了出去,砰地一聲,阿日斯楞在地上拖出了四米痕跡,痛得滿臉大汗,他艱難的擡起頭望去,正見一箇中年男子站在他面前,一臉冷漠一臉無情,那份陰狠氣質讓阿日斯楞心顫。
“三號,別殺他!”
趙恆上前摟住驚魂未定的喀秋莎:“這人,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