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周武子橫死的第三天晚上,三枚德式火箭彈無情的撞向周氏莊園,厚重萬斤的精鋼大門頃刻向內塌陷,在悲傷情緒濃郁士氣低落的周氏莊園拉響警報時,一身黑衣頭纏白布的趙恆輕輕揮手,身後八十輛吉普車引擎聲同時轟鳴,悍不畏死衝了過去。
車輪經過爆炸的火光,瀰漫的刺鼻硝煙,徑直竄進了莊園內部,橫擋在前面的物體全部被撞飛,數名躲避不及的周氏護衛也都跌飛,骨頭咔嚓滿嘴是血,落地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吉普車也沒有理會他們的死活,只是衝擊着視野中的障礙和活人。
當八十輛吉普車分成五批竄入莊園的道路時,抓着吉普車外側的迷彩男子紛紛跳了下來,手裡摟着一挺微衝向四周掃射,車頂也探出一顆顆碩大的腦袋,握着長槍向視野中的目標射擊,十多名聽到警報趕來的周氏護衛,慘叫着倒在血泊之中。
其中三部吉普車還扛出火箭彈,目光炯炯的注視着前方,隨後對冒出周氏護衛的建築大門轟了出去,刺耳聲響過後,大門塌陷了大半,十多名周氏成員當場被炸死或砸傷,死者還沒瞑目,活者還沒慘叫,車裡又探出不少槍口,把子彈傾瀉過去。
一瞬之間,槍聲大作。
佔地極廣的周氏莊園頃刻變成了子彈橫飛的戰場,從來就沒有被人侵犯過的周氏古堡,今晚遭受到對手無情的轟擊,很多周氏成員還沒從敵襲兩字中反應過來,就被射過來的子彈或者火箭彈轟成,變成一具具屍體倒下,他們至死都有點愕然自己遭遇。
鮮血很快漂染土地,血腥也開始瀰漫上空。
拿着地圖的趙恆把周氏莊園簡單劃分成東西南北以及正中心五個區域,隨後就讓八十輛吉普車各自爲隊攻擊,吉普車衝入周氏莊園後,車窗同時搖開,衝鋒槍吞吐火舌,能參加今天總攻的,都是三大巨頭壓箱底的力量,一個個都稱得上精英中的精英。
八十部車,車內四人,車外四人,全場至少六百人蔘加今晚的戰鬥,這還不包括趙恆和三大巨頭身邊的兩百名頂尖好手,隨着聯軍的無情推進,平日裡在世界舞臺代表着威嚴與權力的周氏莊園,轉眼之間就變成人間地獄,幾乎每時每刻都有人倒下。
有自己人,有敵人。
戰火四起,聯軍氣勢如虹,但周氏也不是什麼小角色,能夠成爲世界大鱷自然有其過人之處,在被聯軍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丟下五十多具屍體後,他們迅速丟棄前面兩道防線,把兵力壓縮到後面來對抗,憑着地形和制高點的優勢,他們漸漸穩住陣腳。
看着由零星人員漸漸匯聚成長龍的穩固防線,達斯勒眼裡劃過一抹欣賞道:“周氏的確有點過人之處!”提着一把老式長槍的老人,胳膊微擡掃視前方:“我們攻擊如此迅速,火力如此兇猛,周氏卻只是亂了三分鐘,丟了五分之一的地盤。”
“我還以爲周武子掛了,周氏亂了心神不堪一擊!”
趙恆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揹負雙手緩步向前面走過去:“周武子確實有個人魅力,但周氏能走到今天絕非個人成就,更多是整個組織的合理運作和穩定,你們也都一樣,你們如果出事,或許對士氣有所打擊,但不會就此讓組織停止運轉!”
“有道理!”
達斯勒輕輕點頭贊同,隨後猛地扣動手中扳機,砰!一聲脆響,前方一個從城堡窗戶開槍的周氏精銳,腦袋一震,慘叫着從高處跌下:“第七個!”他臉上皺紋漸漸綻放開來:“今晚殺了第七個,又可以睡一個舒服覺了,如能殺個周氏元.老、、”
“估計今晚做夢都會笑醒。”
聽到達斯勒這幾句話,一直盯着戰場審視的歐洲熊王咧咧嘴:“達斯勒先生,槍法還真是霸道啊,這麼遠的距離,這麼老的槍,還一槍一個,我不如你啊,以你這種專業水準,放在二戰時間,完全就是兵臨城下的等級,改天教我玩玩槍!”
或許是開始把利益結合在一起,也或許是有着共同的敵人,歐洲熊王和達斯勒的關係一日千里,雙方在歐洲開始了全方面的合作,無論是白道還是黑道都一起上,偶爾還會分一杯羹給司徒夫人,三大巨頭不僅開始展示獠牙,還罕見的肝膽相照。
所以關係格外融洽。
達斯勒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教父,你身手已經進入宗師層面,刀槍對於你沒有多少意義,我是身子骨弱,無法近身打打殺殺,所以多練了幾次槍法來自保,換成我有你這種身手,我何必端着這槍撿便宜?早就扛一把刀殺個血流成河了!”
“手刃的感覺,遠非這冷冰冰槍械可比!”
達斯勒帶着一股子遺憾:“看着對手近距離消失,那是一件相當美好的事!”
在他的話音落在後,站在趙恆身邊的司徒四少摸摸腦袋,看着前方激烈的戰火嘆道:“看來我距離你們還有不小的層面,不然你們怎麼能做到談笑風生,而我卻惦記着周氏有沒有殺招?今晚能不能把這周氏莊園踏平?畢竟這可是周氏大本營啊!”
在達斯勒和歐洲熊王相視一眼哈哈大笑時,旁邊的西門慶咬着一塊口香糖:“四少,咱們能夠出現在這裡,還敢動用火箭彈直接轟大門,那就表示周氏註定要滅落,不是我們多厲害,而是大勢所趨要周氏退出世界舞臺,敵人再怎麼反抗也是徒勞!”
“再說了,周氏頂尖好手已經耗損九成!”
西門慶眼裡閃爍一抹寒意:“從周光王、孔王爺、十二保鏢到三大秘衛等高手,一個個不是廢了就是死了,偶爾有幾個還活着的傢伙,也成不了什麼氣候,只要咱們趁着周武子橫死帶來的人心惶恐,把周氏莊園和元.老會剷平,日子就太平了!”
“米國官方也不用擔心,他們對周武子也是極大不滿!”
他把口香糖吹得吧唧吧唧響,眼裡閃爍一抹玩味光芒:“當然,米國佬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除了周氏搞出紅汞核彈這麼大的簍子,讓米國官方難於庇護必須作出懲罰之外,司徒夫人的施壓以及十噸鈔票也有莫大功勞,狗日的喬治!心真黑啊!”
西門慶想到那批鈔票,完全就是捶胸頓足的態勢。
司徒貴身同感受的點點頭:“老傢伙向來好色貪財,明知道我們攻擊周氏,也是一定程度上緩解米國壓力,我們還願意把此戰當成米國官方的英明領導,可喬治卻總是有意無意的刁難,還對嫂子出言輕浮,如此暫時不能得罪他,我真想一槍斃掉他!”
趙恆聽到喬治對樂小冰出言輕浮,眼裡掠過一抹攝人的光芒,隨後淡淡開口:“有機會的,他上次收我們不少錢財,結果左限制右打壓,讓熊王他們無法輕易幹掉周武子,最終讓後者跑去京城參與變天計劃,今晚一戰,依然是多拿錢少做事!”
在歐洲熊王也露出相似無奈時,趙恆又不置可否地拋出一句:“禁止使用裝甲車,直升機、機關槍等重武器,只能使用普通槍械或者冷兵器,我趙恆有那麼傻嗎?給他十噸鈔票換取今晚動手機會,不搞個天翻地覆,怎對得起那可以壓死人的票子?”
“達斯勒先生,前方三點鐘方向,有四個頑固火力點,讓人轟了它!”
“熊王,九點鐘方向,周氏高手擋擊,攻擊不順!”
“司徒四少,十二點方向,攻擊兄弟死傷慘重!”
一直戴在趙恆耳朵的耳麥微微一動,傳來前方的最新戰報,趙恆聽完後就迅速向歐洲熊王他們告知,視野中,也確實見到攻擊隊伍不再像剛纔那樣大殺四方,開始進入僵持對峙階段,三方領軍人物聽完之後,幾乎同時向身邊人發出指令:
“娃娃,調鐵甲部隊上去,不惜代價剷掉四個火力點!”
“孔王爺,你帶藍衣天使破掉左側敵人!”
“黑鷹突擊隊,長驅直入!”
隨着三個指令毫無水分的發出去,趙恆和三大巨頭身邊的百餘名精銳頃刻走掉了八十多人,分成三批向廝殺最激烈的地方壓過去,趙恆看着前方的火光和殺喊聲,從一名趙氏成員手裡拿過兩把短槍:“這麼好的夜晚,這麼好的一戰,不熱身可惜了!”
西門慶他們見狀下意識去拉趙恆,歐洲熊王盯着趙恆喊道:“恆少,我們今晚攻擊出動了六百三十一人,各自手裡又還捏着數十名頂尖好手,周氏雖然強大,抵抗也激烈,但他們是扛不住我們聯手的,最多三十分鐘,周氏就會被我們踏平的!”
趙恆淡淡開口:“我擔心喬治,他給了我們兩個小時,按照現在進展當然沒問題,可是我們使用了不少重武器,火箭炮,手雷,煙霧彈,儘管我嘴裡喊着不在乎喬治,但此戰還是速戰速決爲好,誰知道,那老傢伙會不會找藉口連我們剷掉呢?”
“就算他不敢要我們的命,但也可能苟延周氏的命運!”
趙恆眼裡閃爍冷意:“我是絕不會讓他把周氏保下來,所以必須速戰速決免得夜長夢多!”
聽到趙恆這幾句話,歐洲熊王和司徒貴他們微微一震,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這問題,但往深處一想,又不得不感慨趙恆的強大,聯軍攻擊周氏莊園先違規了,官方協議就失去了效力,會不會把聯軍也一併覆滅在這裡,完全就在喬治的一念之間。
而以老傢伙吃人不吐骨頭的性格,很容易藉機撕破臉皮謀取最大利益,短暫的沉默之後,達斯勒輕輕一笑:“恆少說的有道理,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亂了規矩,就要警惕對方也藉機搞事,”說到這裡,他提着槍帶着其餘家鏃高手向前走去:
“我老了,但槍還沒老,右側,交給我!”
見到達斯勒帶着剩餘的阿.道夫成員上陣,歐洲熊王也發出一陣哈哈大笑,摸出懷中一瓶烈酒灌入了咽喉,全部喝完之後一丟地上,豪氣萬分的喊道:“達斯勒都敢玩命,玩命出身的我又豈會怕他?恆少,咱們就比一比速度,看誰最快踏入中宮!”
司徒貴拔出槍械:“算我一份!”
在衆人笑着一一擊掌隨後各自散去殺敵時,趙恆一把拉住也要上前的西門慶,壓低聲音開口:“老二,你不能動,你留在這門口監控全場,同時跟外圍的老三和陸猛保持聯繫,提防米國官方一箭雙鵰,同時,讓他們把帶來的東西放在各個上風口!”
西門慶遲疑一下,最終點點頭:“明白,恆哥,你小心!”
“會的!”
趙恆一拍西門慶的胳膊,提着雙槍向前方殺了過去,身周十多名恆門子弟緊跟上去,戰爭的魅力,源於一往無前的慘烈,十多名恆門子弟剛剛跟着趙恆衝到前方戰場,側邊兩名精銳就被密集的子彈掃中倒地,咬牙堅持了一會,最終痛苦退出戰場。
全場儘管已經倒下了百餘具屍體,但放眼望過去依然有近千人在火拼,在喊叫,在開槍,場面宏大,畫面卻相當的殘酷,生存與死亡,第一次距離如此之近,想活下去,對此時的大部分人來說,靠的不僅僅是實力,還需要老天眷顧的運氣。
握着雙槍的趙恆領着恆門子弟向中宮衝鋒,臉色沉靜如水,不喜不悲不怒,手槍連續顫動,噴出一顆顆子彈,子彈打光之後又重新奪槍射擊,再奪槍,再射擊,重複的機械性動作,卻帶着令人震驚的精準度,血花不斷綻放,至少二十人死在趙恆槍下。
血霧在夜空瀰漫。
趙恆殺的興起,雙眼通紅,他的腦海似乎想起了華英雄,似乎想起了喬平庸,也似乎想起死去多年的父母,還有被紅汞核彈衝擊的四百多人,那一場爆炸,除了及時遠撤的邊軍、影子部隊,兵馬俑和陸軍一號中的十人,其餘人都遭受到核.彈波及!
或死或傷。
倒在途中避免的有萬參謀,也有京城權貴,還有保鏢或者護衛,趙氏成員也有不少,死相還極其殘酷,即使逃出死亡之手的賓客,也遭受到核輻射的波及,有些人正在死去,有些人即將死去,總之一場檢查下來,活着的人已經能見到死亡日子。
只是或長或短而已!
阿房苑的生物也全部被污染,方圓十公里成爲禁區,五十年內不得住人,想起死去的人,躺在醫院隔離的人,還有再也無法做出來笑嘻嘻的喬平庸,趙恆心裡就有着太多殺機,死了一個周武子,遠遠不足壓制他的怒火,他一定要踏平這片莊園。
“砰砰砰!”
槍械依然淒厲的噴出子彈,把趙恆身前敵人盡數擊斃,什麼是戰場王道?死亡與血腥起舞的時刻,殺死別人,自己活下來,就是王道,十六名恆門子弟倒下九人後,依然有七人緊緊跟在趙恆身邊,爲他掩護爲他擋子彈,氣勢如虹衝向莊園的中心區域。
一路上換了不少支槍械的趙恆表情始終平靜,瞄準,開槍,殺敵,前進,一頭一臉的鮮血,讓他看起來猙獰如魔鬼,但自始至終都沒有擦拭過,看着鮮血迸射,看着生命消逝,腳步毫不停頓,趙恆沒有去想前方的艱難,也沒有考慮會不會遇見周柒柒。
在這種場合下心軟,就是對自己,對自己身後的人的不負責任。
三點鐘,九點鐘,十一點鐘方向,趙恆餘光隱約可以看見歐洲熊王、司徒貴、達斯勒他們左衝右突,每一隊人馬都犧牲了不少,三大領軍人物也是渾身爲血,而對抗他們的周氏精銳更是防線崩潰,稀稀落落,全部都成了屍體,躺在了地上。
觸目驚心,真正的血流成河。
子彈打光,趙恆踢起一把軍刀,對着前方敵人揚起,落下,痛快淋漓,第一刀,狠狠砍在一名身材壯實的對手脖子,面目猙獰的魁梧大漢只來得及舉起手,整個人身體就瞬間斷成兩半,鮮血淋漓,鋒利的軍刀似乎更加猩紅了,刀鋒都在急劇顫抖。
“嗖!”
軍刀再次揚起,趙恆無情掠出,刀鋒以橫掃之勢劃過一名周氏成員的脖頸,碩大的頭顱直接飛出去老遠,鮮血從搖晃的軀體中肆無忌憚噴涌出來,將後面的中宮襯托成一副地獄般的景象,喊叫,火光,殘酷,暴力,屍體如山,血流成河!
刀光愈發璀璨!
趙恆帶着恆門子弟步步推進,寸土寸血,將手中軍刀砍斷之後,他終於突破了周氏精銳構建的最後一道防線,跟達斯勒、歐洲熊王、司徒貴他們匯合,聚集在周氏最宏大最重要的建築前面,每一個人都是鮮血淋漓,沒有風度,只是跳躍的殺機。
三十米的距離,就是周氏元.老會,平掉那裡,就意味着周氏時代滅落。
此時,隨着趙恆和達斯勒他們的壓近,原本洞開大門的元.老會關緊了厚實木門,四周還閃出近百名神情蕭殺的周氏好手,他們擺出一副扼守元.老會的態勢,與此同時,三樓陽臺涌現十餘個服飾不已的白髮老頭,他們用仇視的目光死死盯着樓下的人羣:
“趙恆!!!你太放肆了!”
他們盯着前端的趙恆低喝,語氣有着意外,有着憤怒,有着不甘,有着說不出的恨意,趙恆踏前一步,扯掉自己身上染血的大衣,隨後望着最後一道堡壘,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冷笑意:“從無一人敢殺入周氏元.老會,今晚,趙恆願做第一人!”
“殺!”
趙恆手指一點,無數聯軍潮水一般涌去、、、、
“柒柒,走吧!”
此時,在周武子和周文子曾經站過的高處,周文子死死拉着想要衝去元.老會的周柒柒,臉上帶着一抹惆悵和落寞:“阿房苑一戰,華國死傷太多人了,無論是你或我過去,都不會讓趙恆高擡貴手,何況元.老會,也從來沒有想過放過趙恆!”
周文子臉上有着一絲遺憾:“昨天,今天,甚至一個小時前,他們還商議襲殺趙恆,禍亂華國,元.老會仇恨的根深蒂固,註定他們無法跟趙恆握手和談,咱們已經盡力了,你就不要想着去阻擋這一場風雨,叫上你母親,我帶着你們從後山離開吧。”
“我不恨他,沒資格恨他,也阻止不了他!”
周柒柒淚如雨下:“我只是想見見他,見見他!”
周文子拉着她向入口走去:“見見他?何必給自己幻想?又何必讓他痛苦?”
“命運弄人,放手吧!”
他帶着周柒柒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