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小小帶着越如鉤離開竹林小築,趙恆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越氏姐妹的離去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所以即使兩人處境再怎麼危險再沒路可走,以越小小的性格也會離開竹林小築,正如越小小所說:無關大義,她是一個樾國人,自然要爲樾國多做一點。
如果她是一華國人,也會爲華國儘自己的匹夫之責,這是一國子民的基本義務!趙恆理解她的心情,所以就放她離開恆門,他也清楚,自己妄圖用那點情義留下越小小,只會讓後者看輕自己。
在越氏姐妹離開兩個小時左右,一身長衫的路叔走入了竹林小築,在守衛引領下很快站在趙恆面前,讓趙恆微露詫異的時,路叔對自己的恭敬無異於杜天雄,身板子傾斜的角度勝於昔日態勢。
“恆少,我今天來有兩件事。”
路叔沒有直接對視趙恆,而是看着他的雙腳一笑道:“第一,南悍人早上已經到達華海,後天晚上八點在杜家拳館對戰,雙方各派三人,也可一人獨挑大樑,三戰兩勝化解雙方昔日的恩怨。”
“恆少請放心,杜老闆會親自檢查拳館。”
在趙恆輕輕點頭時,路叔又拋出幾句:“而且杜家精銳也會出現現場,保證三場對戰公正公平,因此杜老闆要我知會你只要戰好三場就行,其餘細節就由杜家處理,南悍人絕對不敢玩花樣。”
趙恆淡淡一笑:“謝謝杜老闆。”
路叔笑着開口:“南悍這次來了五十多人,國寶級的白頭壯士也來了,只是不知他會不會出場,此人名叫樸壯哉,武力值極其驚人,傳聞一拳足夠砸碎二十五塊青磚,這次來有壓陣的意思。”
“白頭壯士?”
趙恆臉上劃過一絲笑意,接過話題回道:“傳聞要獲得白頭壯士的稱號,必須有百場以上的不敗紀錄,還要擊敗另一名白頭壯士取代,樸氏這次連這種人物都壓上了,看來此戰是勢在必得。”
“南悍人確實來勢洶洶。”
路叔輕輕點頭,隨後又低聲開口:“不僅來了十多名高手,還來了一批南悍權貴子弟,他們很憤怒你傷了樸大傑和樸志高,覺得你掃了他們圈子的威風,因此這次想要親眼看着你倒在臺上。”
在趙恆掠過冷笑時,路叔嘆道:“這些人身份雖然不屬頂尖,但在南悍也是跺跺腳會地震的人,所以老爺希望如果不是原則性問題,恆少最好不要跟他們起衝突,免得恩怨無休止延續下去。”
“在擂臺上撂倒對方,遠比臺下踩盡對方要痛快。”
“放心,我不會折騰那幫兔崽子的。”
趙恆知道杜天雄的意思,此時華國跟樾國交戰在即,華海也逐漸成爲世界關注之地,任何衝突都難免引起蝴蝶效應,這個時候的穩定比任何時候都重要,所以杜天雄希望三場對戰不會有變故。
至少讓南悍人找不到藉口再發飆。
“謝謝恆少。”
路叔呼出一口長氣,他和杜天雄對南悍高手沒有多少在意,相信武力值變態的趙恆能從容應對,唯一擔心就是那批權貴子弟,擔心他們不服氣挑釁趙恆被揍成豬頭,讓敲定的協議又生出變故。
現在聽到趙恆的話,路叔整個人輕鬆了很多:“杜老闆不會管越小小一事,他相信你能妥善處理好,不過他要我跟你知會一聲,華海現在怕有不少潛伏的樾國特工,後者很可能會清理門戶。”
趙恆嘆息一聲:“這點我清楚,但越小小應該能應付。”
路叔猶豫了一下,想到趙恆身份後最終開口:“樾國這次大軍壓陣,主帥是樾國鼎鼎有名的戰將樾王,此人有萬世屠夫之稱,手上鮮血可想而知,曾經因爲站錯了隊政變失敗被關押十多年。”
“這次樾國政府啓用他對戰邊軍,擺明是要魚死網破。”
在趙恆看着他時,路叔又重重加上兩句:“要打勝仗樾王就不會允許變數存在,所以樾軍十有八九會剷除越小小,情報顯示,越小小的上峰已親自潛入華海,也就是越小小的師傅,阮東白。”
“目的不詳,但老爺猜測他要鋤奸。”
趙恆眉頭一皺,臉上呈現一抹凝重:”我知道會有樾國特工動手,但沒想到樾軍會派樾小小上峰來華,他竟然是越小小師傅,那豈不是熟悉小小手法和規律?這樣的話,越小小她們危險了。”
他原本認爲越小小有七八成可能離開華海,但現在信心下降到三成,路叔也輕輕點頭,接過話題:“老爺要我告訴你,你放越小小離開,既是一次冒險也是一次機會,就看你能否把握住了。”
趙恆揹負雙手:“我明白了。”
“杜老闆還讓我帶來一幅字。”
路叔忽然想起了一件要事,環視周圍無人後從懷裡掏出圖片,遞給趙恆笑道:“老爺說,這個字獨一無二,內行人一眼就能看出它價值不凡,所以老爺希望恆少能小心收好,免得財露賊眼。”
趙恆微微一愣,打開一看正是自己背上‘恆’字打印版,他想到葉師師傳給杜天雄的字,身軀瞬間一震意識到什麼,敢情杜天雄已經猜測到他的身份,否則也不會讓路叔傳來小心收好等叮囑。
這杜天雄怎麼知道自己背上字的?
趙恆眼裡劃過一絲茫然,路叔似乎看出趙恆心裡所想,踏前一步低聲開口:“上次跟恆少在第一樓切磋一戰,老夫不小心扯壞恆少衣服,這些日子實感慚愧,我特地去李字號買了一套衣服。”
他適時遞上一個裝有衣服的小袋子,趙恆心裡立刻明白其中乾坤,想必是自己當初對戰露出後背,讓路叔捕捉到背後恆字紋路,恰好撞見杜天雄在查看葉師師發的字,於是秘密就不再是秘密。
不過他也沒有立刻認了下來,儘管他本質上是相信杜天雄和路叔的,但有些事情註定不能攤開,於是把玩着圖片一笑:“這字寫得真是不錯,當初在衚衕角落見到,師師二話不說就拍下來。”
“確實不錯,所以希望恆少妥善收藏。”
路叔也沒有詫異趙恆的戒備,輕輕一笑就向後退去:
“過重重關卡,看盛世煙花。”
幾乎同個時刻,喬裝打扮的越小小正帶着越如鉤在郊外一間麪館吃麪,兩個小時才行進十三公里自然有其道理,她能感覺到暗中跟蹤自己的幾夥人被甩開了,這意味着兩人危險又降低了不少。
於是她就在一間麪館停下來,準備讓妹妹吃點東西再趕路,走進麪館要了兩碗雞蛋蔥花面,越小小把自己碗中的雞蛋夾給妹妹,只是臉上笑容還沒散去,一聲尖銳的唿哨掠過半空,三長二短。
三長兩短?
越小小臉色劇變。
“姐姐,怎麼了?”
越如鉤揚起聰慧的腦袋:“是不是有敵人?”
“沒事!你吃麪,姐姐能應付。”
越小小低頭微咬着嘴脣,蛇有蛇道,她想到樾國特工會找上自己,只是沒有想到對方來得這麼快,按照越小小的設想,等自己安排好了妹妹再跟樾軍打交道,誰知,才兩個多小時就被追上鎖定。
“是禍躲不過。”
越小小摸摸懷中的槍械,臉上多了一份堅毅和鐵血,決定不再躲避和逃竄,而是直接去面對吹出哨聲之人,但她有一份底線,那就是自己受到懲罰沒關係,妹妹卻不能被傷害,任何人都不行。
“小小,別來無恙啊。”
還沒等越如鉤吃完碗中的面,越小小就聽到一個聲音從外面緩緩傳來,扭頭望去正見一個男子走向麪館,熟悉的黑衣,熟悉的獨臂,還有熟悉的深邃目光,越小小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聲音恭敬:
“老師,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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