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克里姆林宮,多功能會議室。
可以容納三百人的會議室,今天只坐了三十名服飾各異的男女,乍一看去,他們跟普通俄國人沒太多區別,相似的高大相似的強壯,相似的給人茹毛飲血威迫,但知道他們身份必會大吃一驚。
金字塔的二八法則在世界各國幾乎有着一致性,那就是二成的精英駕馭八成的平庸民衆,而俄國卻把這個黃金法則上升到零點五成,也就是說,百分之五的俄國精英掌控着九成五民衆的命脈。
而此刻,三十名服飾各異的華貴男女,正是這零點五成中的一員,再精確一點來說,他們又是其中的金字塔尖人物,影響國家命脈的俄國寡頭,軍中赫赫有名的大佬,民間聲譽鼎盛的名流、、
還有俄國的總理以及總統!
這麼多顯赫人物聚集在一起,還關閉起房門進行保密會議,顯然是發生了事關俄國命運的事,不過他們此時並沒有高談闊論,而是戴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像是小學生般聽講,凝重,專注,肅穆。
講臺上,站立着鐵木金。
身上還帶着傷勢的鐵木金穿着俄國軍服,把修長的身軀襯托的筆直挺立,像是一挺標杆豎立在講臺上,他的手裡捧着一顆乾癟頭顱,正是已經清理乾淨的余天池腦袋:“這是一夥強大敵人!”
鐵木金環視着在場衆人,聲音沙啞的在會議室迴盪:“因爲發現屍體的時間久了,再加上來來往往的人太多,安度堂又發生過一場爆炸,現場足跡都已經給淹沒,監控又全部被襲擊者毀掉。”
“所以無法看出兇手究竟是誰!”
鐵木金高高舉起手中頭顱,還讓投影儀放大它的切口:“從餘老收到的資料來看,很大概率是趙恆襲擊,可爲了不再迷失方向,咱們必須對此作出最後確定,這樣才能給餘老討回應有公道。”
此時,坐在第一排的梅總理摘下眼鏡,揉一揉眼睛拋出一句:“鐵木金,把你的觀點說出來,今天叫你過來,就是徹底確認兇手身份,這事關接下來的莫斯科戒嚴,以及對華下一步的談判。”
“看這個鋒利傷口!”
已經解凍還散發刺鼻氣味的血水,污穢着鐵木木戴着手套的手掌,但鐵木金全然不在意,他用手指和頭顱的斷骨處相碰,發出讓人牙酸的沙沙脆響:“傷口平整光滑,前端的斜度勝於後面!”
在衆人豎起耳朵聆聽鐵木金講述,還對余天池腦袋生出一抹同情時,鐵木金朗聲而出“從它的切口可以推斷,這不是匕首也不是長劍,甚至不是彎刀或尖刀,它這把刀的形狀應該是這樣……”
鐵木金用手指在空中虛擬畫出一把長刀的樣式,他的身後一名身穿軍服的副手,立刻拿出一支電子筆,在觸摸式屏幕上模仿鐵木金手勢畫出圖像:“根據我收穫的資料,這刀類似趙恆寶刀。”
鐵木金用不容置疑的權威語氣宣佈,他把頭顱放在了桌子上:“我跟趙恆打過交道,我還跟他交手過招,雖然我沒有能力把他拿下,但我清楚他的身手以及戰刀,後者跟這刀結構九成相似。”
“當然,九成相似還是不夠的,下面我再放兩幅照片佐證。”
在他的微微偏頭中,副手又很快放上兩具俄軍的屍體,鐵木金手指一點開口:“這是山林一戰,被趙恆砍掉的兩名士兵腦袋,大家可以看看他們的切口,是不是發現跟餘老的傷口幾乎一樣?”
在三十人審視三張照片一番下意識點頭時,鐵木金仰頭向天眼睛微閉,如長鮎吸水般深深吸了一口凝滯在空中的血腥氣息,臉上露出很享受的神情,在荼盞功夫後他才把這口氣徐徐吐了出來。
接着他雙眸倏睜爆射出幽幽寒光:“沒有見到趙恆影子,也沒有抓到他的同伴,但從餘老的傷口可以判斷!”他的手指偏偏標槍一般斜指外面:“趙恆來了,他來了莫斯科,他殺掉了餘老。”
“餘小姐的猜測是完全正確的!”
他那狼嘯般的聲音中,不能掩飾的流露出草原中的惡狼,在發現獵物時那渴望殺戮渴望血腥的興奮:“躲過山林圍殺的趙恆,逃過酒館擊殺的趙恆,不退反進,直接殺到莫斯科找我們算賬!”
全場一片死寂!
在三十人看着屏幕上傷口若有所思的時候,鐵木金又低喝出一句:“趙恆不僅殺帶莫斯科,他還勢如破竹連傷俄國權貴,喀秋莎小姐的槍擊,布特少爺的爆頭,葉查禮的滅門,餘老的災難。”
“我敢百分百肯定是趙恆所爲!”
話音剛剛落下,阿布斯基就拋出一句:“不是我爲趙恆說話,我只是想問,你有什麼鐵證釘死趙恆所爲?就憑你的刀口猜測?或許它可以佐證餘老兇手是趙恆,但其餘案子怎能就斷定趙恆?”
阿布斯基揉揉自己眼睛開口:“趙恆雖然霸道厲害,但他畢竟不是神仙,他有傷,手裡又沒人,怎能一鼓作氣連下四城?是你把他太神話,還是顯得我們太無能?或者兇手並非趙恆一個人?”
“趙恆是我們敵人,他固然要死!”
他的聲音在會議室散開:“可是我們也該把所有案件查清,用確鑿的人證物證來結案,而不是隨便搞一個對比或者猜測,更不是鎖定一個案件後,把此案兇手推到其餘案子,那就有失真相。”
“喀秋莎的槍擊,我想要一個清清白白。”
阿布斯基的話讓全場微微一靜,十幾個人下意識的點頭,梅總理見狀淡淡一笑,轉身對着阿布斯基開口:“今天主要討論的是餘老兇手,相比其餘案子來說,給餘老討回公道纔是當務之急!”
梅總理臉上依然帶着一抹笑意:“鐵木金對殺死餘老的兇手判斷是正確的,也唯有趙恆具備這個實力,得出這結論已經足夠,至於其餘案子是不是趙恆所爲,只要把趙恆找出來就一清二楚。”
他的目光還多了兩分銳利:“再說了,如果襲擊喀秋莎殺掉布特,以及滅掉葉查禮一家的兇手,不是趙恆這個陰險小人的話,阿布斯基先生莫非以爲內部人搞事?藉着趙恆幌子在渾水摸魚?”
阿布斯基看了沉默的總統一眼,靠在座椅上不置可否迴應:“我沒這麼說,我只是想要把襲擊喀秋莎的兇手碎屍萬段!”接着他話鋒一偏:“不過趙恆是殺餘老兇手的話,我會發出格殺令。”
“阿布斯基旗下勢力全面追殺趙恆。”
此時,鐵木金踏前一步,揹負雙手拋出一句:“各位,趙恆絕對不是輕易能夠圍殺的人,如果他可以被格殺令幹掉的話,他就逃不出山林跑不到莫斯科了,要想趙恆死在這,唯有一個法子。”
梅總理手指一擡:“講!”
鐵木金沉聲開口:“莫斯科實行戒嚴,減少趙恆活動範圍,同時派出一隊人馬專門追殺,唯有這樣才能把趙恆挖出殺掉,如果純粹搞一場人民戰爭,那麼我可以肯定,俄方絕對殺不了趙恆。”
“而且趙恆這人做事向來趁熱打鐵!”
鐵木金擺出對趙恆頗有研究的態勢:“殺掉餘老毀掉安度堂後,他士氣和精神都大振,估計不用兩天又會冒出來襲擊,各位,想一想,趙恆是什麼樣的人?被他盯上的人,又會是什麼結局?”
此話一出,全場死寂起來!鐵木金的話很能戳中他們軟肋,布特和葉查禮那些事件,無論是不是趙恆所爲都不重要,裡面再有陰謀也比不上趙恆帶來的威懾,被砍掉腦袋的余天池最有說服性。
看着頭顱,任是在場衆人,心裡也免不了幾分凝重
梅總理環視全場一眼,接過話題開口:“鐵木金分析的不錯,趙恆就是一個惡魔,十足十的混世魔王,如果不把他趕緊找出來殺掉,整個莫斯科都不得安寧,在場每一人都沒有安穩覺可睡。”
他又望向了講臺:“鐵木金,在明天餘老的葬禮舉行完畢後,莫斯科就會進行限時戒嚴,而你跟趙恆曾經打過交道,熟悉後者的行爲作風,我給你一個團的兵力,一定要把趙恆給我挖出來!”
鐵木金站直身軀:“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阿布斯基看着兩人的一唱一和,嘴角勾起了一抹戲謔,不過也沒有出聲反對,跟其餘人一樣贊成戒嚴,只是在梅總理坐下之後,他把目光落在鐵木金身上:“你說,趙恆下一個目標會是誰?”
鐵木金很認真的迴應:“喀秋莎小姐!”
PS:謝謝rocbob打賞作品100逐浪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