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雯的父親?
趙恆看着被林崖後用槍頂着的中年男子,依稀能夠捕捉幾分孫大平的輪廓,當下對林崖後的話也就信了兩分,不過他還是不置可否哼一聲:“雯雯的父親?林少,你真是越來越沒有出息了。”
獵獵山風和昏暗的天色中,趙恆揹負雙手踏前一步,嘴角勾起一抹譏嘲:“爲了活命,隨便找一個人質來忽悠,就算他真的是雯雯父親,你不覺得自己想法過於卑鄙嗎?有本事就來過兩招。”
“我保證給你一個公平對戰的機會。”
此時,中年男子擡起帶有血污的頭,向趙恆喝出一聲:“趙恆,不要放走這幫人渣,他們都是無恥小人,殺了他們,哪怕我人頭落地也無所謂,你不用管我,他們不死,孫家永遠不得安寧。”
趙恆臉上沒有半點情緒起伏,看着中年男子一笑:“孫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被他們要挾,換句話說,你不用提醒,我也不會管你,跟孫家安寧沒有什麼關係,純粹是我跟林崖後恩怨。”
中年男子一臉尷尬,卻沒有再說什麼。
“林崖後,痛快一點!”
趙恆臉上涌現着一絲笑意,連消帶打衝擊着對方心理:“只要你能勝過我,我馬上把路讓開,給你一條生路,如果你敗在我手裡,我也不會殺掉你們,只想請林少到舍下喝杯酒,小住兩天。”
聽到趙恆這一番話,林崖後放聲大笑起來,眼中滿是說不出的譏諷:“趙恆,你說我沒有出息,不如我說你假仁假義,以你的能耐和勢力,你會不知道我受重傷?我現在身手不到平時兩成。”
他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你剛纔又射出兩輪弩箭,耗掉我不少力氣,我他媽的就是金剛之身,此刻也扛不住你三五招,跟你一戰對賭,擺明就是要我毫無抵抗認輸,趙恆,覺得這公平嗎?”
趙恆淡淡一笑:“這世道從來沒有絕對的公平。”
林崖後也不跟趙恆太多廢話,忍着背部的傷口往前一戳,把槍口狠狠印在中年男子腦袋:“都別扯淡了,現在你我之間只有兩條路,第一,那就是我殺了孫雯的父親,以及數十名孫家骨幹。”
“你跟我殺個天昏地暗!”
林崖後的眸子流淌着一抹殺機:“最後的結果,我相信自己會死在你手裡,但有孫家這麼多人陪葬,我也算是死得欣慰!趙恆,我也不怕告訴你,除了孫雯的父親之外,我還捏着孫家骨幹。”
在趙恆眯起眼睛審視林崖後真假時,後者又哼出一聲:“第二條路,你們把路讓開,讓我們安全離開這裡,我把孫家骨幹全部交給你,你我之間的恩怨,改天再廝殺個你死我活,你自己選!”
儘管趙恆擺出毫不在乎孫家老小性命的態勢,但落在林崖後眼裡卻是裝腔作勢,要知道趙恆跟孫雯可是有過生死戀情的人,哪會不在乎昔日岳父一家性命?所以他臉上依然涌現着強大的自信:
“一,還是二?”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臉上沒半點情緒起伏,手指拿過一支利箭把玩,搖搖頭回道:“你我是同一種人,彼此也清楚未來至死方休,我今天如果放過你,無異於放虎歸山,將來要死不少兄弟!”
“搞不好自己也會折在你手裡。”
趙恆望着神情陰冷的林崖後,一字一句補充:“所以,我今天是絕對不會放你們回去,要麼你們乖乖束縛,要麼我拿下你們甚至殺掉,至於孫家成員,很抱歉,他們生死跟我沒有半點關係。”
在中年男子臉色微微一變時,趙恆依然吐出殘酷無情的字眼:“你用他們拿捏我沒半點意義,不相信的話,你隨便爆幾個人的腦袋,看看我是否會皺眉會妥協,孫家骨幹沒有恆門兄弟重要。”
“你不用以爲我會內疚!”
趙恆繼續敲打着林崖後的自信心理:“你該清楚,我手裡沾染多少人命和鮮血,愧疚兩字早就失去了意義,何況他們是死在你的手裡,我根本不需要受到指責,我殺掉你爲他們報仇足夠了!”
趙恆手指一勾:“開槍吧!”
此話一出,整個山丘的氣氛緊繃,剛纔鬆弛的環境再度劍拔弩張起來,雙方都猶如一堆堆積了很多年,卻絲毫沒有用武之地的炸藥,前一刻還和風細雨,遇到跳躍的火苗,立刻開始燃燒爆炸。
在數十名趙氏精銳左手端着弩弓,右手舉起槍械的時候,二十多名林家成員也握着匕首和槍械,形成扇形對着趙恆他們,此時只要有一聲槍響,雙方會毫不猶豫進入對射階段,展開殘酷廝殺。
只是無論如何都好,廝殺的結果必定是林崖後一方覆滅,趙恆不僅人多勢衆,還佔據地利優勢,林家精銳全部處於趙氏成員的視野,再加上葉長歌的長槍以及趙恆身手,林家精銳看不到希望。
相比兩方的殺氣騰騰,東姨神色平靜,身體挺直,眼神逐漸犀利,即使面對有太多傳奇故事的趙恆,她也沒有太多恐懼神色,目光坦然視之,林崖後喝出一聲:“趙恆,你真當我不敢殺他?”
“砰!”
林崖後也是一個狠角色,面對趙恆的強硬態勢馬上一垂槍口,扳機扣動,一聲脆響,一顆子彈瞬間洞穿孫雯父親的小腿,彈頭拉出一抹延長的鮮血落在草地,中年男子按捺不住,悶哼了一聲。
他的身軀搖晃了一下,臉色也因爲疼痛變得慘白起來,他下意識看了趙恆一眼,想要說些什麼卻最終閉嘴,林崖後握着槍械,再度向趙恆喝出一句:“趙恆,不想你岳父受苦,就給我讓路。”
趙恆一笑:“幼稚!”
“撲!”
林崖後毫不猶豫又是一槍,子彈再度打在孫雯父親的大腿,鮮血濺射,慘叫響起,後者的身軀晃動落下跪倒在地,林崖後把槍頂他的腦袋上,一臉猙獰的看着趙恆:“趙恆,讓,還是不讓?”
林崖後再也沒有人畜無害的儒雅,更像是一頭走投無路的洪荒野獸,手指貼着扳機向趙恆發出最後通牒:“我最後一次問你,你讓不讓路?我給了你兩次機會,第三次,就絕對不是打腿了。”
“何必給我機會呢?”
趙恆波瀾不驚:“對着他腦袋下手!”他的神情完全不在乎孫雯父親生死,讓林崖後嘴角止不住牽動,接着趙恆手指輕輕一揮:“從現在開始倒計時,三十秒,林少不投降的話,格殺勿論!”
數十名趙氏成員齊呼:“是!”
中年男子望着刀槍齊舉的趙恆成員,又看看神情冷漠的趙恆,臉上劃過一抹難於言語的苦楚,雖然他不是一個搖尾乞憐想要活命的人,但看到跟女兒交情不淺的男人如此漠視自己,多少難受。
他這時不由想起父親曾經有過的教導,生死要掌控在自己手裡纔有尊嚴,以前對孫大平的話不以爲然,現在卻發現是至理名言,如果自己嘴裡有毒藥的話,哪會像是牲口一樣被兩方拿來討論。
只是此刻想什麼都沒有意義了,精神上的創傷就如腿上傷口的疼痛,他望了望橫在前面的趙恆,算是明白父親爲什麼會反對雯雯跟趙恆的結合,這小子殘酷無情,雯雯跟着他只怕要如履薄冰。
“年輕人,我跟你一戰!”
就在林崖後尋思要不要再下重手威迫趙恆就範時,東姨緩步前行,布衣,布鞋,素顏,一頭青絲飛舞,氣場龐大卻鎮靜,本來一個最適合相夫教子的平凡女人,卻咄咄迫人,一步步走向趙恆。
在趙恆把玩味目光落在女人臉上的時候,東姨站在雙方的刀槍中間,臉上毫無懼色,即使是人生中少有的幾次妥協,她也沒有狼狽到屈辱的地步,一向都淡然自若,自然不甘心死在亂槍之中。
帶着林崖後走出這裡,還有殺回馬槍的機會,如果雙方就地展開混戰,自己和林崖後的生命都無法保障:“如果你贏了我,所有人束手就縛,孫家子侄全部釋放,我的性命更是任由你處置。”
“如果我贏了,讓我們離開這裡。”
她眼裡閃爍一抹柔光:“孫家子侄依然留給你,這也是作爲你屈尊跟我對戰的回報,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要求,那咱們只有就地展開廝殺,我知道我們沒有贏面,但我相信你是想要活捉我們!”
她顯然看得很透:“不然出*鋒就不是弩箭,你完全可以亂槍齊下幹掉我們,之所以沒有下殺手,就是因爲我們還有價值,如我猜測不錯的話,你是想要換回孫大平,所以我們需要活着。”
“一旦我們死了,孫大平也就死了。”
她望着趙恆淡淡開口:“恆少,我的建議如何?。”
趙恆臉上揚起一抹欣賞之色,似乎沒有想到這女人如此不簡單,當下也沒有掩飾:“建議不錯,只是你能否確定自己可以代表他們集體意見?一旦我贏了你,他們不認賬依然要死磕怎麼辦?”
“我豈不是吃飽了撐着?”
趙恆看着猶豫的林崖後,顯然對後者人品沒多少信心:“我屈尊跟你戰一局,好不容易贏了你,結果卻說不代表他們,那該多無聊,所以,要跟我確立賭局,總該拿出一點讓我相信的東西!”
東姨早料到趙恆這個疑問,保持着如水平靜開口:“我算是林少姆媽,也是林家老人,我的話向來一諾千金,只要我作出了賭注,他們是不會違抗,如果你有保留的話,我可以讓林少承諾。”
她把目光落在林崖後臉上,打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色,林崖後嘴角牽動了一下,沉思一會低垂槍口,望着趙恆咬牙切齒開口:“東姨的承諾就是我的承諾,只要你贏了東姨,我們束手就縛。”
“如有違背,五雷誅滅!”
趙恆先是輕輕點頭,隨後看着林崖後淡淡開口:“跟你們賭一局,不過竟然是我坐莊,現在又是我佔據優勢,我還需要再加一個條件,如我贏了,林少砍一隻手給我,如果答應,賭局生效!”
林崖後臉色一變:“趙恆,不要欺人太甚!”
趙恆雙手一攤:“不好意思,我就喜歡欺負人!”
東姨看了趙恆一眼:“成交!”
她無論如何都會取得勝利,一旦被趙恆拿下了,以後路子無疑是一片坎坷,東姨相信趙恆會有分寸,就算鬧得再怎麼僵也不會殺林崖後,還會讓他好吃好喝,但這種苟活遠比死亡更讓人難受。
林勝華於幾十年前一場大風大雨中艱難上位,帶領着當時幾近支離破碎的林家重新站穩腳跟,開拓疆土,手段雖然極端,但這些年取得的效果確實不錯,功過是非,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
東姨能夠理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跟林家有過節的對手一定不理解,比如新加坡的李家,印尼的王家,一旦林崖後被囚禁,保不準這些敢怒不敢言的小丑來放肆,林勝華或許可以隱忍接受。
但東姨不能!
所以抱定不成功便成仁的東姨,無所謂趙恆加上其餘條件,哪怕要林崖後四肢也不要緊,只要她取得一戰勝利,那就足夠化解一切危機,因此她站在趙恆前面,扭扭脖子吐出一句:“出手!”
語氣毫無波動,不尖銳不憤怒,微微仰頭,嘴角勾起一絲詭異的弧度,無懼,無畏,東姨的戰鬥力到底如何,除了林勝華父子沒幾個人知道,正如她不爲人知的來歷和底細,神秘,深不可測。
“尊老愛幼!”
趙恆一笑:“你先!”
聽到趙恆這一句話,東姨也沒有半點廢話,一把扯掉外衣,露出保養極好的乾瘦身軀,接着身軀開始微微的抖動,好像肌肉裡潛伏着無數的蚯蚓在慢慢的爬行,接着更讓人詫異的事情出現了。
她的乾瘦肌肉像是受到填充迅速鼓了起來,生長機能好像衝破了阻礙的種子,以讓人吃驚的速度萌芽膨脹,轉瞬間就把東姨的修長身材撐的健碩無比,一身橫練肌肉看起來如同運動健將一樣。
站在人們面前的那個面相和善身材修長的中年女子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一個讓人感覺恐怖的強大生物,這種變化,不僅是趙恆和葉長歌他們愣然,就連林崖後也是下意識後退一步,震驚無比。
“接招!”
在趙恆還在納悶對方身子變化時,東姨向來都極少出現波動的眸子,猛然眯起,霎時如霜冰冷,像是一條忽然騰出的毒蛇,嗅到危險氣息的趙恆身體驟然間緊繃起來,挪移腳步向後退了一步。
幾乎是剛剛從原地挪開,一隻說得上筆直修長的大腿,幾乎同個時間掠過趙恆剛纔站立的位置,無聲無息,卻凌厲如刀鋒,火藥徹底被點燃,趙恆眼神凌厲,一直壓抑很好的侵略性不加掩飾。
洶涌而出!
趙恆整個人猛然竄起,直接對上深不可測的東姨,傾全力出手,東姨也沒有絲毫退讓,健碩的身軀同樣衝前,撲過去,看來就像是一條處於憤怒中的美洲豹,她的腳已飛起,踢向趙恆的咽喉。
這一腳在很多人眼裡是虛招。
她真正的殺着會在手上,但趙恆並不這麼樣想,他知道東姨絕不會用這手法來對付他的,趙恆退後,翻身,揮手猛砍東姨的足踝,東姨保持着一臉殺意,凌空一跳,左腳落地,右腳連環踢出。
趙恆再退,再揮手!
東姨整個人趁機凌空撲了下來,她並沒有用出什麼奇詭的招式來,因爲她也知道無論多奇詭的招式都不能對付趙恆,她用的是那種野獸般的力量,一種任何人都無法想象,也無法思議的力量。
趙恆眉頭止不住皺了一下,他感覺東姨整個人似乎變得暴怒了,他發覺這種憤怒的火焰,已將東姨身上每一分潛力都燃燒了起來,相當危險,就像是大地中突然噴出了石油,石油突然被燃燒。
這種力量,是任何人都無法控制的!
念頭轉動中,東姨的右手橫掃,猛劈他的左頸,趙恆側身閃避,出拳打向東姨右肋下的空門,誰知東姨這一招根本沒有發出,招式已改變,左拳已痛擊在他小腹上,鋼鐵般拳頭打在趙恆小腹。
趙恆咬牙退後一步,東姨的右拳拳頭再度擊出,狠狠打在趙恆的肩膀,在葉長歌他們的震驚、林崖後的大笑中,趙恆整個人都被打得飛了出去,所幸及時在半空扭動腰部,他纔沒有摔倒在地。
“東姨,不錯!”
趙恆半跪在地,微微眯眼:“這速度,這力量,的確有叫板的資本!”他還揉一揉跟越相對戰留下的傷口,全身疼痛,肩膀和腹部更是如針刺一樣,但這點傷勢還束縛不住他:“來,再戰!”
東姨看着自信滿滿在趙恆,臉上掠過一抹詫異,但很快就被平靜的掩蓋,隨後,她低吼一聲,俯身急衝而上,與剛纔相似的是,她依然也沒有奇招怪式,也沒有投機取巧,一樣純粹猛烈強攻!
猛烈!
東姨這一次的衝鋒依然讓人驚訝,那種猛烈氣勢真的就如下山猛虎一般,掀起一陣狂風,讓周圍不參戰的雙方也感到心裡一陣戰慄,東姨暴嘯了一聲,拳頭已經如暴風一樣揮到了趙恆的面前。
這時一股鋒利的氣息在四周迅速蔓延,鋒利的讓每一個人都後背生寒和凝重,趙恆也十分小心的眯起了眼睛,看着面前忽然間渾身殺氣盎然的東姨,東姨的雙眼,瞬間迸射出了血紅色的光芒!
東姨好像瞬間得到了魔鬼的附身,全身肌肉格格作響,昂起獅子一般猙獰的讓人窒息的頭顱,在一聲低沉到震人心魄的吼聲中,她像一陣颱風一樣朝着趙恆攻擊,很純粹的力量和速度的衝擊!
趙恆眯起了眼睛,因爲面前對手散出來的殺氣太過於強大,林家精銳都看呆了,他們懷疑這個人還是不是東姨,因爲這個人,已經不能再稱之爲人,那就是一頭張牙舞爪瘋狂嗜血的草原母獅!
必須要頂住!
必須要擋住這一擊,趙恆嘴角牽動一下,丹田微微抖動讓右手沉澱力量,面對着野獸一般衝擊的東姨,趙恆穩穩紮了一個前行弓步,牢牢扎地,右拳化成劍指,畫出一朵朵蘭花橫檔對方鋒銳。
東姨拳頭連連轟出,蘭花一朵朵粉碎,在趙恆退出五步的時候,東姨擊碎了六朵蘭花,只是這六連擊看似輕描淡寫,但已耗費東姨不少力氣,對着蘭花不現的趙恆,她嬌喝一聲,轟出第七拳。
只是,這一次,趙恆踏了上來,他也一拳衝出。
後發制人!趙恆的右拳以極快速度打了出去,瞬間把周圍帶過的區域變成了一片暫時的真空,所有的空氣宛如都被他的速度壓縮到那隻拳頭的上面,凝聚起來的力量就像一顆小型爆破彈一般。
在東姨拳頭觸碰到趙恆衣服時,趙恆已經轟在她的身子上,“轟!”的一聲,塵煙四起,東姨和趙恆的對擊帶出的殘風竟然迷了所有人的眼睛,隨後,衆人就見東姨的身體好像斷線風箏跌飛。
趙恆沒有絲毫停滯,低吼一聲欺身而上,像是一道利箭射在了空中,拳頭對着身在空中難於防禦的東姨展開了暴雨一般的猛攻,砰砰砰!兩人手臂在半空中來回對抗,幻化出一道道拳頭殘影。
“咔嚓!”
伴隨着白帛撕裂的碰撞聲,東姨和趙恆像是炮彈一樣砸向了地面,頓時塵煙四起,衝擊激起的氣流毫無秩序的胡亂飛舞,東姨還保留着那個出拳的姿勢,她的身體一動不動的躺在趙恆的旁邊。
在這個時候,她渾身的大部分肌肉跟右手已斷裂,筋脈也崩斷了不少,她現在無力動彈,只能保持着這個最後的動作,唯有眼睛還輕輕轉動,有着無奈,有着苦楚,還有一抹無法掩飾的訝然。
似乎怎麼都想不到趙恆如此強悍,躺在旁邊的趙恆緩衝了一下,隨後纔在林崖後他們的訝然、葉長歌的關懷中徐徐呼出一口氣,伸手拔了一根綠草丟入嘴裡,咀嚼兩下擠出一句:“可惜啊。”
“如果是一年前的我,肯定被你打的滿地找牙。”
趙恆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看着東姨淡淡一笑:“哪怕是一個月前的我,我也不一定能佔你便宜,可惜我這些日子頓悟不少,這就註定你要輸了這一戰,不過,你依然是值得尊敬的對手。”
他扭頭望向林崖後:“林少,自斷一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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