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門?
收到來自黑暗刺客的彙報和照片後,正在布萊爾山莊打火鍋的趙恆,當下停滯了手中湯勺,爲了壓制越王這頭老虎,自從讓越憂心和四大劍手殺了影子劍後,趙恆就再也沒有動過劍門的力量。
他給予劍門最大的自主權,同時讓越憂心廣收門徒恢復元氣,根本沒有啓動他們介入巴黎局勢,所以聽到黑暗刺客的消息,趙恆的臉上涌出一抹詫異,認真聆聽巷子激戰過後殘留現場的情況。
“林崖後?蘭花?”
趙恆把卡米爾放入碗裡的一勺牛肉,塞入嘴裡細細咀嚼,同時思慮林崖後跟劍門的關係,從現場反饋的情況來看,明顯是一個劍門子弟救走了林崖後,圖片更加昭示出手者乃一等一劍門高手。
趙恆翻看着手機上的照片,大劍師天生就是一個無私的人,所以蘭花劍指並沒有藏私,無論是越憂心這樣的親信,還是趙恆這樣的敵人,越劍都傳授了蘭花劍指,其餘子弟也都得到過他指點。
因此會劍指的劍門子弟可謂過江之鯽,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能夠像黑暗刺客傳來的圖片那樣,用劍指把槍手胸膛,打得跟大象踩過一樣,還用六刀殺掉六人,放眼整個劍門也找不出十個人。
“看來要讓越憂心查一查劍門骨幹出入記錄了。”
掛掉電話後,趙恆皺着眉頭嘀咕了一句,準備讓越憂心去查探一下劍門子弟,這時,黑暗刺客又傳來一張照片,是槍手掀開衣服之後的近距離照片,趙恆掃過一眼,臉色瞬間一變,六個指印。
六朵蘭花!看着圖片上的槍手死狀,趙恆眼皮止不住跳動,他清楚這是一個絕頂高手的手法,越憂心達不到這種火候,連趙恆也是最近才達到六朵蘭花水平,可見出手者已經是宗師級的人物。
習得越劍精髓,還能有這種造詣的主,趙恆心裡有一個人選猜測,可是他閃過念頭又覺得荒唐,坐在旁邊的卡米爾擡起頭擦了擦嘴角,看見趙恆怎麼也掩飾不住的陰沉臉色,下意識微微一愣。
她知道趙恆怕是遭遇難題了,想說些什麼卻不敢說出來,她微微低下頭,吃了一個蘑菇,眼神閃爍,心裡打定主意,不管趙恆遭受到什麼艱難局面,她都會學露西一樣站在趙恆身邊共同進退。
最不濟也得保住自己在乎的人。
“沒大事,有人撞見林崖後了。”
趙恆發現卡米爾的凝重神情,知道自己無形中影響到她,讓後者生出擔心,於是揚起一抹笑容開口:“那傢伙不怕死,跑出來喝酒還殺人,結果被堵上了,可惜命大,有人出手把他救走了。”
相對於剛纔的沉重,趙恆的臉色明顯和緩了許多,只是眼神中卻依然難於掩飾那份不安,卡米爾也涌現一絲淺淺笑意,微微掀起的嘴角帶着一絲天然的媚意,仿若天成:“讓我陪你下盤棋?”
趙恆把碗裡的牛肉全部吃完,隨後搖搖頭回應:“不下了,想出去透透氣!”林家最近風頭旺盛連續得手,自己丟出的一個億好不容易起了點作用,卻被一個高手攪局,還是來自劍門的精銳。
不過,趙恆很快壓制住自己的情緒,伸伸懶腰站了起來,要制怒,要從容,要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何其難?想天下無敵,心性,涵養,城府,心機,都缺一不可,他不能讓自己亂了分寸。
卡米爾點點頭,轉過頭看着窗外:“我陪你!”她和他,或許會相忘於江湖,但相濡以沫,不可能,她能夠感覺趙恆對自己存有一層隔閡,她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直接走進這個男人的心裡。
卡米爾永遠無法知道,那層隔閡就是卡羅斯!
十分鐘後,一輛法拉利在十輛車子簇擁下從布萊爾山莊駛出,繞過十幾個街口後直接橫在埃菲爾鐵塔前面,上到高臺,沐浴着冷風,微涼,趙恆脫下衣服遞給卡米爾,看着她心不在焉的臉色:
“在想什麼?”
卡米爾呼出一口長氣,紅脣輕啓接過話題:“昔日總以爲自己很有手段很有能耐,其實不過是人家懶得跟小女子見識,真正鬧騰起來,法國七姐妹瞬間分崩離析,我一直以爲自己不是花瓶。”
她嘆息一聲:“如今發現,我是最脆弱的那隻,不管是孫雯還是露西,她們都比我有能耐多了,孫雯有足夠勇氣替你擋槍,露西也發誓要給、、總之,我是名副其實花瓶,什麼忙也幫不上。”
趙恆一撫她的秀髮:“你想多了,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爺爺生前要對付你,我幫不了你什麼。”
卡米爾搖搖頭:“只能消極跟你在一起赴死,爺爺被恐怖分子威脅,我也無法化解他的危機,眼睜睜看着他被爆頭,我加入禁毒組織想要報仇,結果卻葬送整個隊伍,自己這命也是你所救。”
她一把握住趙恆的手:“如今,你遭遇天大難題,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雖然掩飾卻依然有着不安,還要來這散心,這是罕見的事情,可惜我依然幫不了忙,只能看着你焦慮你沉重你面對。”
卡米爾咬着嘴脣轉過頭,一向淡然安靜的眸子盯住趙恆:“你說,我是不是花瓶?”卡米爾神情帶着一點落寞,眼神微微迷茫,輕聲補充:“我真希望自己有點用,能夠替你分擔一點憂慮。”
趙恆靜靜看着卡米爾,眼神深沉的近乎空白,隨後用力一握女人的手:“卡米爾,你真的想太多了,我從來不認爲你是花瓶,也沒人會認爲你是花瓶,凡爾賽宮所爲,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
“你之所以覺得自己幫不上忙、、”
趙恆輕聲寬慰着女人:“是因爲你手中籌碼還不夠強大,就如我當初在華海時一樣,捉襟見肘,感覺做什麼事都碰壁,不要急,你遲早會強大起來的,何況通緝林崖後一事,你已做得很好!”
卡米爾擡起頭看着趙恆:“是嗎?”
趙恆鄭重的點點頭,隨後而是徹底轉過身來,跟卡米爾面對面,神色嚴肅:“我也不怕告訴你,這次的確遭遇到一個難題,一個不該出現的強悍對手出現,也許是想復仇,也許是不甘落幕。”
“無論什麼原因,他的出現都帶給我壓力。”
趙恆想到心中的人選,想到自己手刃對方兒子,還顛覆了後者的天下,讓他最大政治對手上臺,趙恆就止不住的頭疼,一個睿智、殘酷、鐵血,還身手不凡的對手,會生出多大麻煩可想而知。
卡米爾沒有問誰,只是輕語:“我擔心你!”
聽到這四個字,一臉凝重的趙恆忽然散去糾結,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摸着卡米爾的頭髮道:“擔心我?”卡米爾沒有猶豫,直接點頭,她不是那種適合欲說還休的矯情女人:“很擔心你。”
趙恆再度哈哈大笑起來,靠在埃菲爾鐵塔欄杆上,看着腳下一片茫茫的廣場,豪氣縱橫:“你不用擔心,我有壓力,不代表我會懼怕,要對付我,儘管來就是,趙家的男人,何曾怕過誰?!”
強勢!
威武!
卡米爾嫣然一笑,如花綻放。
此時,趙恆一把摟住卡米爾,望着深邃漆黑的夜空,聲音輕柔:“知道嗎?今天黃昏救走林崖後的劍門子弟,很大可能就是越七甲的父親,越七甲死了,他憤怒就跑出來了,他找我復仇了。”
卡米爾訝然失聲:“越相?”